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小鹿小鹿你慢点走【完结番外】>第3章 三无小孩

  沈纪年直到出了浴室还在思考着方才夏小满的话。

  实话说她的确心情随之而动,差点就要感动地哭泣欣然接受并与小孩一起抱头痛哭,并且说什么“这里就是你的家”那种狗血电视剧台词。

  可惜她是沈纪年。

  她可是一向被称赞冷静思考,做事效率高的职场精英!

  这般不明不白得养着个孩子是肯定不成体统的,一时的怜悯心作怪可能是一辈子的后悔啊!

  她不禁想起新闻上总是报道什么,震惊!资助的孩子竟成白眼狼,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不说以后,况且这还是个麻烦难带的孩子。

  可以说是什么都不懂啊。

  沈纪年这般给自己洗脑着,心头却不知为何闷闷地,愈发不是滋味。看着一旁在沙发上坐得乖巧的夏小满,她现在很是好奇地打量着她房子的构造,眼神一如既往地清澈明亮。

  夏小满手上还是攥着那张纸和工作牌,表情中显然有了些难得的喜悦。

  不得不说,洗干净澡又换上干净的衣服,夏小满现在丝毫没有刚见面的那股流浪儿童的气质,那副好看的面孔配合着独特的气质,甚至说是好一点的家庭出来的孩子都不足为奇。

  那气质怎么说呢,很贴切自然,像是没有被任何俗气的东西沾染的白纸。

  尤其是那双澄澈透明的眼睛,丝毫不浑浊,也没有生活的重压一般。

  只是那两道刺眼的伤疤……

  矛盾,很矛盾。

  深吸了一口气,沈纪年指了指那件银光绿和沙滩裤:“小满,这两件你还需要吗,需要的话一会我帮你洗了。”

  夏小满猛然望过去,立刻摇头道:“不要了!不用……洗。”

  方才沈纪年的沉默已经深深刺痛了她,深感应该是自己哪里不好,事情太多过于麻烦,所以导致沈纪年难以接受她,于是夏小满目前更不敢再让沈纪年替自己做什么,只是坐在那,正襟危坐着。

  总觉得,看着这么乖的小孩,她怎么都狠不下心来,一切的一切,将她从单位带回家这件事开始,她的一切想法都与之前背道而驰了。

  沈纪年深感良心作痛,扭过脑袋,转换话题:“你饿吗?”

  刚刚做好决定不麻烦沈纪年的夏小满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

  沈纪年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刚好听到了一阵咕咕作响从小满那传来。

  颇为清晰。

  沈纪年:“?”

  她是吓到孩子了吗,方才居然掩饰自己早已饥饿的事实。

  夏小满有些窘迫地低垂着脑袋,紧紧攥着手心,又把那块工作牌和白纸好生收好放进裤包里,嗫喏道:“对不起。”

  沈纪年心情一片复杂。

  怎么又道歉!

  沈纪年抿了抿唇,这时起身,眸子里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夏小满看不懂,疑惑着好奇着,也不敢询问什么。

  沈纪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斟酌了片刻,缓缓开口:“是我饿了,我去准备晚饭。”

  夏小满点了点头,眼睁睁地看着沈纪年到了另一个房间里,心底的不安再次席卷而来,她怔怔地看着死寂的房间,难耐地蜷起手掌,又是晃了晃腿。

  在听到一声刺耳的关门声后,她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不由分说地站起身来,径直朝着厨房走去。

  沈纪年此时正切着萝卜,就听到房门被轻轻打开,发出吱呀的声音,不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背后就直愣愣地站了个人,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

  什么……恐怖片即视感?

  沈纪年打了个寒噤,心头自知是那崽子进来了,也没有赶走她,只是头也不抬地继续切着萝卜,语气平静:“等会油烟大。”

  夏小满站在那丝毫不介意:“我不怕这个。”

  沈纪年心头想着,她也不怕这个。

  只是偶尔会被呛到,要呛好久,呛到呼吸困难,缓好久才行。

  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妈妈做的烩面,很好下肚,也始终在外面的饭馆里找不到这个相同的味道。

  或许是她早就带着记忆滤镜了,才会觉得任何东西都逊色了不少。

  夏小满的目光落在沈纪年的白皙光滑的后脖颈上。由于工作的缘故,沈纪年是喜欢扎着头发的,不过她总觉得自己的头发少得可怜,扎一簇在后头根本看不到,索性就经常扎在两边,很是利落,配着她清淡的面孔倒也带着些可爱俏皮的韵味。

  不过这样一出,夏小满直接就能看到丝毫没有被挡住的光景,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她眼前。因为屋内暖气开得充足,加上这点晚饭的忙活,沈纪年取下了自己衬衫的前面的两个扣子,更是突出了。

  夏小满不自主地红了耳朵,感受着脸上热腾腾的烧意,无措地试图移开目光,刚一往下就看见了沈纪年在衬衫下面若有若无展现的好看的腰线。

  夏小满又是硬生生地挪不开目光,又看了看自己的腰迹,目光再次落回去,难耐地咽了口唾沫。

  怎么会,这么好看。

  想抱一下。

  这时沈纪年已经切好了各种蔬菜,熟练地揽在菜筐里,又拿起锅和一旁的铲子就准备煎蛋了。

  沈纪年不是很习惯自己做饭时有个人这样杵着,何况一句话也不说,一扭头准备好生相劝顺带逐客,这才注意到下夏小满的脖颈连着耳根都是红的,脸颊也隐隐透着绯红。

  甚至感觉她的身子还隐隐散发着热气。

  沈纪年立即警觉起来。

  发烧了?

  难道是刚刚洗澡的时候?

  沈纪年蹙着眉,总想着自己是个长辈,该对自己先前决定这段时间的收留负责,可惜自己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总归是难免会出差错。

  果真还是需要一本育儿大全。

  孩子也不说什么,估计早就难受得不行。

  她小时候就是逞能,发烧也不说。沈纪年从小身体比较柔弱,发过一次高烧,那日父亲喝醉了酒喝嗨了,没有注意到她发烧了,就没有带她看医生,就只好把她晾着,直到第二天才反应过来,追悔莫及,结果就造就了个病秧子。

  似乎是注意到了沈纪年的情绪不对,夏小满很是敏锐地眨了眨眼睛,有些紧张:“对不起,我出去。”

  她深深低着头,努力想压制住这股压制不住的热意,生怕自己这般奇怪的样子冒犯到眼前的人。

  沈纪年有些欲哭无泪。

  这都几次了?这道歉次数。

  她又不是什么惊天罪人,被关在永不见天日的监狱里,唯有忏悔就是每日必做的任务。

  她停了此时正热锅的火,擦干净手,拉着夏小满的手,一声不吭地一路到了沙发跟前,在安顿好她就坐后,沈纪年从茶几的抽屉里开始翻找起来。

  夏小满很是好奇地看着她,坐得端端正正。

  沈纪年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根温度计,甩了两下,又是举着它神情专注:“这是,温度计,可以看你有没有发烧生病。”

  沈纪年又是语气严肃:“但是不能摔坏了,里面的东西有毒。”

  夏小满也跟着神情认真起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小满听懂没,但是她这么听话的行为让沈纪年心情很是愉悦,甚至觉得养孩子其实也不是很累。

  这可比伺候领导简单多了。

  沈纪年把夏小满垂在身侧的胳臂抬起,准备将那温度计放在她的腋下,结果一经接触,夏小满便浑身打了个哆嗦,瑟缩着,口中弱弱呢喃:“冷……”

  沈纪年很是体贴地迅速拿出,在不影响温度计准确性的情况下用手捂了一下,这才重新给她塞了进去,又是将那根瘦弱的胳膊放回去,口中叮嘱:“小满你在这坐好,夹稳它,别乱动乱跑,知道了吗?”

  夏小满懵懂地点了点头,果然手臂紧缩,夹得稳稳当当。

  沈纪年十分满意地又重新扎回厨房,在迅速煎好两个蛋后,又很是麻利地下了面条。

  自己的厨艺不说是炉火纯青,好好养活自己吃好喝好还是绰绰有余,看着卖相颇好的一碗面条,沈纪年心中实打实地佩服自己。

  该说不说,自己不仅是育儿大师,还是厨艺大师。

  至于自己,她也不算太饿,吃点锅里剩下的白菜萝卜就行。

  兴致勃勃地端着那碗面条出来放在桌上,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依旧紧绷着身子坐在那的夏小满。

  沈纪年恍然,意识到时间已经悄无声息地流逝了一刻钟左右,而夏小满依旧听话地夹着,不免心底一动。她温和地走上前去,眼神充满了温暖和善意,并示意性地张开双臂。

  夏小满立刻会意,眼神闪烁,慌慌忙忙地且不太熟练地从腋下取出那根温度计,又是很郑重认真地呈给沈纪年看。

  沈纪年刚一接过,就看到了刺眼的数字。

  38.4℃。

  果真发烧了。

  沈纪年心头懊恼着自己还是不太熟练,这才在洗澡过程中让疾病有机可乘。

  她又是叹息,无奈地带着小满来到餐桌跟前,让她先把这碗面条吃了。

  毕竟吃了饭才能吃药。

  夏小满不理解那个温度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眼前的人似乎不满意这个结果。不过听方才沈纪年说,这根叫温度计的东西可以看自己有没有发烧生病。

  生病……

  夏小满杵着脑袋,有些沮丧,可她觉得自己身子并没有很难受,反而舒服多了。面对着眼前香喷喷的面,她又是晃了晃脑袋,眼神中带着恳切:“沈纪年,我没有生病的。”

  真的不能再麻烦她了。

  不然她会把自己丢掉的。

  沈纪年只觉是小孩懂事的推脱,她报之以温和的笑容,揉了揉小满的脑袋:“小满啊,生病不是你的错,我们治好就行。”

  说罢,她正要离去,谁知自己的衣角却被轻轻拉住了,力度不大。沈纪年停了脚步,声音很低:“怎么了?”

  夏小满目光掠过沈纪年的背影,又侧过目光:“你去哪?我……我想一起去。”

  沈纪年没有拒绝,任由夏小满紧紧贴在她身后,感受着避无可避的热量从后边传来,心底感叹一句真是苍天悲苦,可谓是祸不单行。

  其实自己大可以不用费这么多心思的。

  沈纪年来到浴室,拿过毛巾,用温水浸湿。

  此时激昂的电子乐再次从腰包里响起,沈纪年没有空手去接,便低垂着眼帘示意:“小满,帮我取出来。”

  夏小满猛然惊醒一般,浑身一抖,连连“好”了几声,伸出手在沈纪年的腰侧,刚一碰到,便如烫手山芋一样,迅速收回。

  沈纪年:“?”

  她身上有毒还是有电?

  难道是被这个音乐给吓到了?

  沈纪年心头思索着是该换首来电铃声了,先前选这个是因为自己上班总是很困,偶尔的打击感强的音乐总该是振奋人心的。

  不过现在听久了也会疲劳。

  沈纪年温声安抚道:“别怕,就在衬衫下面,左裤包里。”

  夏小满稳住呼吸频率,毅然决然地再次伸出手,轻轻扫过腰际,稍带眷恋地磨蹭了一下,又迅速挪开,掀开沈纪年的衬衫下摆。

  隐隐约约的腰线,细腻的皮肤触感。

  好想,好想摸一下。

  夏小满不觉脑子更热,立刻打消这个荒诞的想法,慌忙地来到裤包跟前,总算抽出了手机。

  沈纪年轻声提醒:“按那个,绿色的那个键。”

  夏小满举着手机,按下了听键。

  她知道这个东西是联系的,沈纪年跟她说过。

  那边的声音显然带着疲惫和沉闷。

  “喂?沈队,你让我去警察局查的那个,情况不怎么好。”

  沈纪年拧着毛巾,却觉似乎在意料之中。

  “你说。”

  李欣这时总算来了劲:“可累死我了,这孩子真的奇怪,警察局根本没查到最近有什么失踪的人口叫夏小满的,不管是哪个年龄段都没有。”

  夏小满听着自己的名字,手上举着手机一顿。

  沈纪年挑了挑眉:“倒也有这种情况,万一是外地的,或者名字不对也有可能。”

  李欣却道:“这倒是我也想过,我把差不多年龄的都看了个遍,也没找到。或者还有个可能,就是她的父母没有上报失踪或者她本身就是个黑户。”

  沈纪年沉默了一阵,又问道:“据说你们是在拉曲找到的她,进入那一带不是有我们的岗亭吗,有查监控吗?”

  李欣道:“查了啊,这突然出现的当然得看是谁放进来的,可惜也和警察局一趟一样,一无所获。”

  还真是……难办啊。

  沈纪年闻言垂着眼睑,似乎在思索什么,最后只是淡然一笑:“我知道了,辛苦了。”

  李欣叹息:“既然她可能认识你,沈队你也可以好好想一下,是不是你老家那边的。”

  沈纪年轻声“嗯”了一声,也没寒暄几句就让对面挂断了。

  夏小满像个鹌鹑一样缩在那里,本来和她身高相近甚至略高一筹,这时却矮了一截,分外娇小,也分外可怜。

  沈纪年端着那一盆水,毛巾搭在盆沿,只是淡声道:“我们先出去。”

  等夏小满再次坐在餐桌前,沈纪年拿过毛巾擦了擦她的额头,动作很是细致。

  夏小满似乎有话要说,正欲开口,沈纪年又道:“先吃饭吧,不然就要凉了。”

  她一路擦着薄汗,又很是细致地来到了脖颈,最后是手心。夏小满身子紧绷,想着方才沈纪年和另一个人的对话,还是咬着下嘴唇,有些急切道:“你,不问我什么吗?”

  沈纪年语气很是平静:“不用,我也不是很需要这个信息,况且,你想说的话,也不需要我问的。”

  窥探别人隐私什么的……

  怎么看都不太道德。

  夏小满好像会错了意,只注意到了对方的不需要这句话,看着沈纪年收了毛巾,这时努力夹起一筷子面条,却是滑溜地再次栽入碗里,她很是狼狈地被溅了一脸的汤汁。

  她的一切,为什么来到这里,对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或者说,对方根本不在意她是谁,只能说,不管是谁被捡到,都是这样的结果?

  沈纪年正准备出手帮忙,谁知夏小满突然强制性地低埋着躲过,很是执拗道:“不用了。”

  她也是可以的。

  不知道是哪里又做错的沈纪年终于有了一点愠色,她蹙着眉头,扯过一旁的餐巾纸,又是强制性地扳过夏小满的下巴,捏着她微微带点肉感的脸颊,不由分说地替她擦干净了脸。

  沈纪年松开了她,注视着她茫然失措的眼神,低声道:“我觉得,我们这种相处方式不对。”

  这样一直下去要出问题。

  哪怕就几天。

  夏小满心跳的很快,支支吾吾:“哪……哪里不对?”

  沈纪年另一手拿起筷子,在她面前晃了晃:“这个,不会就说,人都有第一次,也都有不会的东西。”

  然后,她又放下了筷子,又道:“生病了也要说,不然出事了我也会难受。”

  夏小满眼底一阵奇妙的思绪闪过,她点了点头,丧气地“哦”了一声。

  沈纪年端走盆,又是来到了坐到夏小满对面,拿过一个小碗,又拿过公筷,手指轻捏竹筷,示意性地夹起一口面,送到她的小碗里,又很是淡然地送进嘴里,整个过程无声且雅致。

  沈纪年抬起头来,平声道:“看懂了吗?”

  夏小满立刻点头,也学着模样,夹起面条,总算吃进了第一口面。

  夏小满一边吃着面,一边看着沈纪年坐在一旁,又是皱着眉头看着手机,隐隐的光很是柔和地照在她的脸庞上。

  孩子是饿坏了,虽然吃相也不算差,可还是迅速就干完了这一碗面,连汤水都喝了个干干净净。

  沈纪年拿过纸巾递给夏小满,指了指自己的嘴。

  夏小满迅速会意,她擦干净嘴,一切都学得有模有样。

  待一切鸡毛蒜皮总算尘埃落定,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她看着夏小满吃完药,把她安置在客房里,又觉傍晚吹的风怪冷的,自己又换了一件毛衣,转悠着来到了书房。

  果然,睡前不工作她睡不着。

  按李欣的说法,她得是又疯了,脑子不太正常才是。

  沈纪年打着字,听着令人安心的键盘声,感受着总算岁月静好,她要和工作来个旷世奇缘,你诺我诺,永不分离。

  沈纪年看着日历,沉重的心情始终充斥着。

  小满,总是小满。

  或许就是因为是小满,这独特的一天,独特的名字,她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了这么多例。

  沈纪年突然想起来她好像,今日本来是去拉曲祭奠妈妈的。

  那天,是小满。

  她还记得,妈妈就是在那天晚上离开的,在满是星空的夜晚,还伴有一丝初夏的闷热,那种迷迷糊糊透不过气的感觉至今都无法忘却。

  沈纪年对她妈妈的印象总是美好的。

  那是个像神仙一样的存在,给她诉说着四千米之上的传奇与希冀,她会画画,炫丽的颜色描绘着那个名叫拉曲的奇妙。她也会唱歌,沈纪年不知道怎么形容她妈妈歌声的美好,大抵是清早起来时那第一缕暖阳吧。

  或许上天太思念缺席的神仙,她的妈妈在她刚会认几个字的时候就离开了,从妈妈走之后,原本和谐的一家就瞬间翻了天,始终微笑着的和蔼的帅小伙,一眨眼就成了又烦又糙的臭老头。

  那天晚上,那个将要离开的帅小伙给了她最后一个温暖的拥抱,单纯的沈纪年还啃着手指,不知道眼前这个身影离去就是一眨眼的事。

  一个人的改变,可以快到一朝一夕。

  家里瞬间就空旷了许多,也变得格外安静,那以后,家里多了一个老人,他会顶着一满头白发和空杯子碰杯,他会对逆女的梦想指手画脚,暴跳如雷,一个耳光过去,整个屋子都环绕着清脆的声响。

  老头跌跌撞撞地走向卧室,在斜射进屋子的夕阳下影子拖的老长。

  老头拿着一张泛黄的相纸,泪珠不觉就湿了整个世界,那是一个少女,笑颜如花,抱着一个小鹿,一袭拉曲民族服饰和整个草青背景下显的整个画面无比和谐。

  沈纪年记得自从那日过后,老头脸上的皱纹又深了许多。

  可还没工作十分钟,自己的书房突然被轻轻敲响。

  那边的声音小心翼翼。

  “我可以进来吗?”

  沈纪年这才被打破了美好,想起来家里有个倒霉孩子,揉着干涩的眼睛过去,刚打开书房门就看见小满抱着枕头一脸无辜地站在那里。

  沈纪年尽可能淡定:“怎么了?”

  夏小满抿了抿唇,似乎难以启齿,最后还是小声道:“地板有点凉,睡不着。”

  沈纪年:“?”

  不是那么大个床没有什么尊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