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被下人领着径直穿过前院,七拐八弯的走了近半个小时,才算是进入了所谓的后院,也就是主人的院子。
裴君牧咂咂舌,这庄子是真的大,也是真的繁复,感觉每经过的每一根柱子上,都刻着自已看不懂的字符。
这也是这庄子里,裴君牧唯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褚浔之。”他上前拉住褚浔之,眉心微紧着。
“怎么了?”褚浔之顿住,见他皱眉,不免有些狐疑:“是哪里不舒服了?”
裴君牧摇摇头,没心思调笑,直接道:“你不觉得这些柱子,有什么不对吗?”
褚浔之闻言四下看了看,似是对裴君牧的话很好奇:“你懂阵法?”
现在轮到裴君牧不解了:“阵法?”
这可不像是一般的阵法。
“你知道什么?”他怕自已看错了,见褚浔之似乎知道,便想着先问问再说。
‘吱呀’一声,里面传来开门声,随即一个男子自屋中漫步而出,一身灰袍极为简朴,丝毫看不出主人的模样,倒像是个管家。
褚浔之看了眼裴君牧,眸光微动,什么也没说,直接转身进去了。
裴君牧明白他的意思,也没再说话,只是视线依旧止不住的,往随处可见的柱子上扫去。
“褚世子,好久不见。”蒋令舟笑呵呵的迎了上来,微俯身双手行礼。
“蒋庄主客气。”褚浔之轻笑,带着淡淡的疏离。
“这位是......?”蒋令舟将视线落在一旁的裴君牧身上,略带狐疑的问道。
“朋友。”褚浔之简言回道,似是不想与之多言:“蒋庄主,办正事吧。”
“好好好。”蒋令舟满脸笑意的点着头,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世子里面请。”
裴君牧见状拉了拉褚浔之,眸光直直的望着他:“你们聊正事,我就不进去了,在这等你。”
褚浔之视线在他身上停顿了片刻,也没说什么,轻点了点头,跟着那人进去了。
望舒本来是要跟上的,察觉到褚浔之的眼色,在进门之时停下,又退回了裴君牧身边。
进屋的只有褚浔之与北辰,裴君牧站在原处没动,如果没看错的话,那灰袍人的视线,似乎一直都在自已身上流连。
并且,这个眼神......
他总觉得极为熟悉。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已过于紧张了,他总是能想到之前那个大山。
毕竟,他可是很笃定自已乃异世之魂一事,这件事在他心里,就像一个魔咒一般,不解决他,他心难安。
可是......
自已现在连他到底是谁都不知道,在哪,就更不知道了。
一想起这个,裴君牧就有点止不住的心浮气躁。
四下看了看,见院里没人,裴君牧便抬脚来到了石阶处的柱子旁。
刚一走近,便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腥臭味,可到底是什么味道,他闻不出来。
伸出手指顺着上面雕刻的字符抚摸着,除了有些凹凸不平的颗粒感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皱了皱眉,转身看了看干净整洁的大院子,不太明白这股味道,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星朗见状也不由得跟着观察,可是在与望舒四目相对时,双双不解。
“公子,您在看什么?有什么问题吗?”星朗来到裴君牧身后,轻声问道。
裴君牧没回答,而是反问:“你们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有点像铁锈的味道,又有点像......血。”他犹豫着,根据自已闻到的气味说道。
星朗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随即摇了摇头:“公子,属下没闻到什么味道啊。”
说着又看向一旁的望舒:“你有闻到吗?”
望舒眉心也紧了紧,不确定的开口:“好像有,但是不太像裴公子说的血的味道。”
他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很奇怪的味道。
但是不像是血的气味。
裴君牧转头看向他,问道:“你确定你也闻到了?”
望舒点点头:“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但是不知道是什么。”
闻言,裴君牧直接凑近了柱子,用力的在字符上嗅了嗅,眉心也随之而愈发的紧。
这味道应该是这个柱子上散发出来的。
确定之后,他直接转身走到了门口处,挑了一个比较的隐蔽的位置,拿出匕首从字符上刮了一些碎末下来。
星朗与望舒跟在身后,都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可他不说话,他们也不敢问。
裴君牧拿着碎末走到一旁蹲下,望舒与星朗就站在他身后,不解的看着。
经过反复确定,裴君牧唯一能肯定的一点就是,这绝对是血,但是什么血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这血里应该是还掺杂了别的什么东西,但是自已现在一时半会的,还看不出来。
他将手心拍干净,起身打量着院中的八根大柱子,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因为血的缘故,反正他就是越看越觉得奇怪。
可自已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奇怪。
你要说它是阵法吧,这八根柱子的位置摆放毫无章法,他所知的任何一个阵法,仅凭这几根柱子,是不可能组成的。
如果是风水呢?
可自已不懂风水,这是其一,其二他虽不懂,但不代表自已是门外汉,这八根柱子,与风水亦同样沾不上边。
总之,越看的久了,他反而有了一种四不像的感觉。
不像阵法,不像风水,装饰......
怎么看都有点多余。
“星朗。”
“公子,属下在。”星朗忙出声应道。
“刚刚我们过来,经过的那些院子你们有注意吗?每个院子都几根这种柱子?”
裴君牧想了想问道。
自已光顾着去看柱子了,没注意这个。
星朗眉心皱的很紧,有些懊恼的摇了摇头:“公子,属下没注意。”
反倒是一旁的望舒出声道:“裴公子,属下与主子来过几次,这里的每个院子中,都是八根柱子。”
“都是八根吗......?”
裴君牧喃喃着,没再说话,视线一直在院中的柱子上反复停留,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