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起来吧。”裴鸿深抬了抬手,“你们怎的想起来找君牧了?”
这群小子以前可嫌弃他家君牧了,特别是杨怀瑾与沈知衍这两个小子,至于褚浔之,那是对谁都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不只有他家君牧。
“我家木木如今已经好了,往后,你们可得多带他出去走走。”苏盈袖在一旁笑着道。
裴君牧闻言朝那边桌子上挑了挑下巴:“娘,您这话说的亏不亏心?您给我禁足抄家规,我怎么出去走?”
苏盈袖微瞪了他一眼:“罚你是因为你不听话,不尊重祖父。”
“我何时不尊重祖父了?”裴君牧对此有极为厚重的怨气,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就忍不住要反驳。
“我累死累活忙了几日,又是打烧烤架又是准备食材的,祖父倒好......”
“我叫他出来吃他不肯,他跟我犟着,他宁愿偷他都不愿意鸟我。”
说着,他将视线转向裴鸿深,“祖父,您是太傅啊,您干这种事不臊得慌吗?”
听见这话,身边的几人顿时就呆住了,包括苏盈袖,笑意就这么僵在脸上,“你说什么?你祖父偷你吃食?”
“父亲?”苏盈袖诧异的回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一旁的裴鸿深,后者则是轻咳一声,面颊上染着可疑的红润。
“老夫可不曾偷你东西,分明是你没大没小。”
“嘿......”裴君牧被气笑了:“老头你......星朗你说,祖父偷没偷?”
人群外面的星朗被点名,低着头来到人前,声音不大,却让所有听的清楚:“没有。”
裴君牧愕然,张嘴欲言,可不知为何,又被想说的话又被生生的卡在了喉间,上不来,下不去,差点给他活活憋死。
“你、我......”
“君牧,星朗可是你的人,总不会向着老夫说话吧?”
裴鸿深慈祥的笑了笑,看向裴君牧的眼神充满了挑衅,仿佛在说:跟你爷爷斗,你还嫩了点。
杨怀瑾与沈知衍也齐齐看向裴君牧,那模样,简直就差明说:原来你是这样的人?连自已的祖父都污蔑。
裴君牧气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瞪着死死的低着头的星朗,这家伙......
他又看向另一边的褚浔之,后者触及他的视线,随即缓缓移开,一副我不知道的样子。
只有站在他身前的苏盈袖清楚,裴君牧应该没有说谎。
因为刚刚过来的时候,自已看见父亲与星朗在外面停留了许久,应该是说了什么。
可是,父亲为何要冤枉木木呢?
“你、好样的星朗。”裴君牧无奈,只能悻悻的收了场,可心里又实在是憋的慌,便忍不住嘟囔道:
“行,您没偷,您是光明正大的抢,下次我在自已院里做,我看您怎么抢。”
他气哼哼的来到石桌旁坐下,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写着,莫挨老子。
“君牧这是又生气了?”裴鸿深打着哈哈来到裴君牧身边,“祖父就跟你开个玩笑,怎的还当真了?”
裴君牧嫌弃的扯了扯唇角:“我不生气,您让娘解了我的禁足,我就不生气了。”
“不然......我保证,您下次绝对抢不到一丁点。”
裴鸿深:......
“行行行,那祖父去跟你娘亲说说,只是君牧得答应祖父一个要求。”
裴君牧挑眉:“什么要求?”
裴鸿深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
“君牧能否告诉祖父,那茱萸酒是从何处购得?”
裴君牧闻言微怔,搞半天原来是冲着酒来的,这老头,这么好酒的吗?
可是,他那酒是在太医院院首家偷的,这怎么说?
可为了解除禁足,他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你先给我解了禁足,晚点我再告诉你那酒在哪买的。”
“不行,你现在说。”裴鸿深一口就回绝了。
裴君牧轻笑,目光定定的看着自家祖父,“不好意思,您现在在我这,没有信用可言,我不相信您。”
“您要是不答应,那就拉倒吧。”
“不就是半个月吗?我熬的起。”就看,您那酒虫,受不受得住了。
裴鸿深:......
这小子,还是傻着的时候可爱,问什么答什么,从来不跟自已对着干。
现在好了,处处跟自已对着干,一点也不可爱,不贴心了。
“咳咳......”苏盈袖见那爷孙俩自顾自讨价还价个没完,另外几个孩子站着也不敢说话,不由得轻咳了两声。
“行了父亲,晚些时候我们再来找木木吧,他们几个难得到一块,让孩子们去玩吧。”
裴鸿深见状,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随即看向裴君牧:“祖父现在就跟你娘亲说,晚膳时你得告知于老夫。”
裴君牧挑眉:“成交。”
等裴鸿深与苏盈袖几人离开,杨怀瑾和沈知衍立刻凑了上来。
“哎,为何你病好了,太傅大人好像也变了?”杨怀瑾狐疑的问道。
“对啊,那可是太傅啊,以前去学堂的时候,我最怕见到的人,就是喜欢到处瞎逛的太傅了。”沈知衍拍了拍心口,似是心有余悸一般。
“首先,我没病。”裴君牧没好气的开口:“其次,你们认识的太傅,只是你们认识的,真正的太傅,就是个老小孩,一点也不可怕。”
原主记忆里,老太傅为了逗原主开心,那可叫一个殚精竭虑,挖空了心思。
什么斗蛐蛐啦,捉迷藏啦,斗草啦,投壶啦等等......
总之,在府中的太傅大人与在外面的太傅大人,那就完全是两个人。
奈何,原主对那些东西都不感兴趣,就爱看书,写字,心情好点的时候,会画点画。
慢慢的,裴鸿深也就不再费那些心思了。
“真的假的?”杨怀瑾很明显不信。
“真假你不会自已看吗?”裴君牧无语:“你看他刚刚那个样子,可怕吗?”
“太傅真的偷你东西了?你有什么东西值得太傅偷?”沈知衍则是对这件事好奇,很不解的问道。
裴君牧冷哼一声,“他没偷,他是抢,明抢!”
说着,他看向对面的褚浔之:“不信问我们的世子殿下,世子殿下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本世子可没看见。”褚浔之直接一口便否认了,随即道:“你的侍卫都没看见,本世子去何处见得?”
裴君牧闻言重重的嗤笑一声,冲杨怀瑾与沈知衍道:“看到了吗?咱以后得多向世子殿下学习。”
“四面打豆腐,你八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