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到片场的时候，所有人基本到齐了。
洛斐穿戴整齐，立在雪中，跟一旁的男演员很是相配。
在一众打扮精致的演员中，南音随意散在肩上的头发和单薄的衣裳，很是扎眼。
容导看着姗姗来迟的人，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了回去。
栗山的雪是从早上开始下的，这会儿纷纷扬扬，已经成了鹅毛大雪。
虽然地上的雪并不厚，但已经足够先拍点儿了。
等上好妆收拾齐整，怎么也到中午以后了，那会儿地上就被盖住了，正好先拍夜景。
南音站在更衣室，等几个后勤帮忙穿好衣裳后，才去化妆间。
屋内，陆饮雪正在化妆。
南音身上带着Omega的信息素，一进门就被人发现了。
陆饮雪抬眸看了南音一眼，又很快垂下眼帘。
如果说金玉像是小狐狸，那陆饮雪一抬眸，一低眉，便是修炼到家，化了形的狐狸精，每一个动作都十足勾人。
南音静静看着坐在镜子前的人，直接坐在了陆饮雪的身边。
化妆师小蓝一进屋子，便皱了眉：“是哪个Omega没有贴抑制剂吗，怎么感觉屋里有Omega的信息素味。”
南音听见这句话，悄悄调运精神力，驱散了周身属于亚雌的信息素。
陆饮雪再次抬眸看了南音一眼。
两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的行为，很快被各自的化妆师注意到了。
陆饮雪是Oemga，联系到刚才小蓝的话，实在让人无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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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人说，今天早上陆小姐好像是从顾南音的房间出来的。”
“真的假的，她俩之前不是还抢过一个角色吗，别是看错了。”
“我也不知道，但万事皆有可能，不是吗，刚才陆小姐的眼睛都快镶在顾南音身上了。”
“也是。”
……
捕风捉影的流言传播的最快，很快就进了导演的耳朵。
容导看着雪天里，跟随在南音身后的陆饮雪。
魔女玲珑亦步亦趋的状态确实很有看头，不像是演的。
落了雪的眉头蹙了一蹙。
容导现在心下有些发堵。
那天跟顾琳琅说了赞助的事后，顾琳琅没半个星期就把合作搞定了。
一准儿是为了捧南音这个小情人儿。
这要是小情人跟别人处上了，别说这次的合作会有问题，以后的合作也绝无可能了。
落在椅子扶手上的手烦躁的点了几下。
等南音结束刚才的镜头进棚子里后，导演才单独把南音拉了过去。
南音看了一眼取景器，以为要说刚才的戏。
导演犹豫再三，才开口道：“今天的雪有点儿密，我想等明天再看看，你要是没什么事，想先回去也行。”
“好。”
南音说完，道了声谢，直接走了。
走了？
容导看着南音的背影，心说这人还挺痛快，够绝情。
够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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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助理在房间外低头看着终端。
不知等了多久，他看见门把手上的蝴蝶扇了扇翅膀，然后噗地一下，碎了。
“诶？”
小王助理愣了一愣，再抬头时看见南音走了过来。
很神奇。
今天一天，他忽然见到了远在阙城的老板来到栗山，又看到了凭空出现，还会碎掉的蝴蝶。
小王助理能感觉到，南音身上有什么地方是跟常人不一样的，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他对南音是什么人，来自哪里都不在意，只要知道她是个很好的人，跟自己的老板很是恩爱就好了。
“辛苦了。”
南音这一去就是几个钟头，眼下匆匆把戏服脱了就过来了，妆和头发都没来得及卸。
小王助理看着匆忙赶来的人，只道：“我没事，顾总她……”
“她累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要是有人找我，你就说我不在。”
“好。”
小王助理得到指令，即刻就离开了。
南音的手落在门把手上，再次轻轻一点，门便被打开了。
顾琳琅仍旧在睡觉。
屋子里很缓和，亚雌额间已经出了一层汗。
南音坐在床边，观察了一会儿后，抬手落在顾琳琅的眉间，将精神力汇聚成的细流，从额间送入了顾琳琅的体内。
注入血脉的精神力，将顾琳琅体内残余的药剂缓缓吸收，又原路返回到南音的体内。
烈性催化剂的药效的很强，南音的脸很快泛出一层薄粉，像是饮过酒，上了头。
感觉到床上的人终于平静后，南音才收回了手。
看着自己的指尖，南音也终于明白亚雌的结合热，是被外来的药剂所影响。
人类虽然已经不会使用精神力，但在创造上面的天赋出奇的高。
居然能通过这种手段，使Omega强制发.情。
还真是够卑劣的。
南音的目光微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被药剂影响后，便起身去了浴室。
标准间的浴室没有浴缸，南音打开淋雨，任由冷水浇在自己的身上。
精神力渐渐躁动起来，白昙花的信息素遇水后更为汹.涌。
双腿再次变成了鱼尾。
南音垂眸时，看到腰腹下用来遮挡的鳞片微微张着。
瞳孔变成了极为妖异的紫色。
腰腹，手腕，脖颈，白皙的肌肤下能清晰透出蓝紫色的血管。
昨天亚雌结合热时的信息素，已然对她的身体造成了轻微的影响。
加上刚才从顾琳琅体内吸收的药剂，情况就更加复杂。
冬季不是人鱼活跃的季节，但南音还是体会到了比那一次梦境之后，更为强烈的欲.望。
这应当是她第一次，清晰的体会到这些感觉。
淋浴的水已经开到了最冷，但对于生活在深海的人鱼还是于事无补。
南音静静看着滴落在地面水，忽然想起了外面纷纷扬扬的雪。
如果能卧在雪上，会不会好一些。
这会儿外面应该还有人吧，会被发现。
南音在浴室中待了很久，一直到深夜，确认顾琳琅还睡着，才披上衣裳出门往后山去。
栗山的雪还没停，没人清扫的地方，雪已经没过了脚踝。
南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路上，最终停在后山了灌木丛中的一块空地上。
午夜的后山没有光线，在夜色中双腿再次变成鱼尾，舒展在了皑皑白雪之上。
雪花纷飞，落在鳞片上，又落进鳞片下的泄.殖.腔。
不曾被人触碰过的地方钻进了雪花，南音被凉意激的打了个冷颤。
那里是人鱼温度最高的地方。
南音微微出神，这是她来到岸上后，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雪的冰凉。
人类不耐寒暑，但还却要经历炎夏和深冬。
相比于可以跟随季节更换毛发的动物，人类确实脆弱。
他们的优势在于灵活的头脑和双手。
南音抬起胳膊，静静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和人类是一样的，甚至比人类的手更加修长漂亮，但却并不如人类灵活。
南音的目光逐渐落空。
此刻，身下渐渐泛起了月色的光。
她像是藏在灌木丛中的月亮，照亮了银白色的雪景。
人靠在树上，枕着胳膊。
以天为被，以地为铺，就那么浅浅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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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琳琅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早上六点。
她睡了很久，梦里一直是混沌的一片，怎么也醒不过来。
睁眼时是陌生的房间。
看到南音留下的外套后，顾琳琅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是南音将她带过来的。
但是，南音去哪里了？
顾琳琅披上南音的外套，在房间各处看了看，确认房间内没人后，又给小王助理发送了通话请求。
“老板，你醒了？”小王助理的语气里满是惊喜。
醒了就好，醒了就不必担心了。
顾琳琅没有多言，只问了问南音的去向。
小王却道：“没有跟你在一起吗，我记得昨天离开的时候，她是在屋子里的，说是有她照顾就好了。这会儿大家都在等天亮呢，应该还没去拍戏。”
“这样……”
顾琳琅向南音的终端发送通话请求，发现南音的所有终端都在屋子里。
这人是去哪儿了？
是精神力出现了问题，还是被她影响到了。
顾琳琅再次打开浴室，在闻到残留的信息素，看到满地的水渍后，很快确认了心下的想法。
她们大概是同样的人，尽管身体已经被信息素所操控，却都不愿用最原始的方法，去伤害对方。
顾琳琅的眼眶微微湿润，即刻上鞋子，往酒店外去。
院子里，小王助理借了一辆越野车。
“上车吧，老板。”
两人开着车在酒店周围搜寻了一圈，最后往后山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体内残留着南音的精神力，顾琳琅觉得此刻自己的嗅觉，也变得比平时灵敏了些。
小王助理把车停在平地上，两人继续往深山里去。
这会儿雪势渐小，积雪却厚的很。
顾琳琅在雪地里艰难前行。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南音的时候。
那会儿既没有信息素残留，也没有精神力做指引。
或许她遇到南音，是命中注定。
心跳的速度加快了些，顾琳琅看到前方的灌木丛中在发出幽微的光芒。
“你在这儿等等，我先过去。”
顾琳琅说完，拿着带来的包裹，往灌木丛去。
顾琳琅没有穿多少衣裳，仅仅是睡裙外套着件薄外套。
雪天寒冷，但顾琳琅却已然感觉不到，甚至小腿被枯枝划破也依然在前行。
“南音……”顾琳琅的声音有些颤抖。
虽然并不知道此刻南音能不能听到自己的呼唤，但还是在一声一声呼唤着南音的名字。
就像是那一晚，在海滩，南音在呼唤“lila”一样。
有乌鸦落在枝头，树枝上下摇曳之间，落下了好些雪。
睡在树下的人蹙了蹙眉，脑海中响起亚雌的声音。
“南音——”
紫色的眼瞳蓦然睁开，南音直了直腰，靠在树干上。
“南音！”
确实是亚雌，她没有听错。
南音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如烟雾一般的气息吐出后，汇聚成了一只纯白色的蝴蝶。
顾琳琅还在树丛中穿梭，蓦地一只发着银光的蝴蝶落在了她的眼前。
“南音？”顾琳琅唤了一声，眼前的蝴蝶围着她绕了个圈，然后向南音的方向去。
顾琳琅心下一喜，前行的脚步加快了不少。
在扒开眼前厚厚的枯枝后，顾琳琅见到了一大片空地。
树下有尾巴经行的痕迹，却并没有南音的身影。
怎么会。
顾琳琅的心一时失落到了极点。
“在找我吗？”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顾琳琅一回过头，纯白色的人鱼就立在眼前。
“你……”
南音看到顾琳琅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受了欺负。
作者有话说：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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