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瞧。”穆云烟听闻低身坐在边上,然后才去看半倚在醉须君怀中的人。

  此时正沉沉睡着,面容陷在衣裳间,这么看去时也只能看到他落在身前的发丝。

  可尽管如此,还是能认出眼前人是谁。

  来时她还在疑惑醉须君唤她来一趟,怎么还要她将小五带上。

  现在一看也知为何了,因为本就是给岁云暮带的。

  至于这两人的关系,看现在这般的亲昵,她想定不一般。

  不过毕竟是两人的私事,她自然不会去多问。

  轻应点头后,她才去探脉。

  衣裳半掩下的手腕上留了几个细小的红痕,因着他的肤色本就白皙,这么瞧去时倒也是瞧的清楚。

  她没有多去在意,微低着眸查看。

  脉象到是平稳,之前受的内伤如今已好的差不多,就是有些疲乏,应该是没睡好。

  目光又瞥了一眼他手腕上的红痕,也知道为何会如此。

  但也只是疲乏罢了,并未有其他的不适。

  又探了片刻,她才抬头去看醉须君,同时眉间也微皱起来,因为她并未探出什么来。

  岁云暮的身子虽然之前受过伤,但如今也都好了大半,就连先前灵气耗损这会儿也已经渐渐养回来。

  而她的皱眉,醉须君瞧见了,只当这是探出了什么,询问道;“可是有暗伤?”

  莫不是当真有什么暗伤是他未发现的,才让岁云暮这两日如此不舒服。

  “没有。”穆云烟听着他的询问轻摇了摇头,随后收回手,抬眸又去看他,道:“剑仙前辈所说的不适,是何症状?”

  既然探不出,也只得先问问。

  醉须君听闻也知意思,这是没探出来。

  低眸看了一眼,见岁云暮睡得有些沉,可尽管如此眉头仍然是紧皱着,可见即使是睡着了那股子不适也还是在。

  他小心抚了抚他的发丝,然后才去看穆云烟,道:“几回双修后,微云都说腹部不舒服,可是因为双修的缘故?”

  “腹部吗?”穆云烟听闻微低眸看去,衣裳遮掩下倒也瞧不出什么。

  伸手再次探上他的手腕,便见一缕青丝涌入其中,而后才缓缓闭上眼。

  青丝好似青龙般在岁云暮的体内快速游走,不过片刻,她便睁开眼,同时收了手。

  掌心中出现一条细小青丝,青丝并未有异常,只在她的掌心盘旋。

  她抬眸又去看岁云暮,见他身上仙息极浓,其中还夹杂着醉须君的。

  如此仙息仿佛是要将岁云暮完全淹没般,到是有些喧宾夺主了,怎么说也都是醉须君的仙息,如此强劲的混合在岁云暮的身上,确实是会不适。

  且青丝也没有探到任何异常,只能是岁云暮身上的两股仙息在作乱。

  她收起青丝,然后去看醉须君,道:“先者的身子到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之前受的伤如今也已经养回来,再小心调理应该就能完全恢复。”

  “至于剑仙前辈你说的,我想应该是先者身上的两股仙息在作乱,先者如今身子还未完全好,行双修之事还是不要太频繁才好。”

  岁云暮的实力在道门也算是上乘,没几个是他的对手,但这不代表醉须君也是。

  可以看得出,醉须君的仙息一直都想要、强、占岁云暮,双修之事太频繁,夹杂在岁云暮身上的仙息也就更浓。

  本就因为受伤身子还未完全好,仙息又一直作乱,自然也就难受了。

  “确定是因为双修?”醉须君其实也是有些明白,因为每回岁云暮难受时都是在双修后。

  现在听到穆云烟的话也清楚真的是因为双修,因为双修使得他与岁云暮的关系格外亲密,仙息自然而然也会被渡过去。

  按说这仙息是可助岁云暮修炼,但他对岁云暮的占、有太强,导致连同仙息也是想要占、有他。

  若是没受伤时,也就罢了。

  现在岁云暮还有伤,本就虚弱些,现在他的仙息又混合其中,也难怪为何每次都是双修后才难受,因为那时的仙息最为浓郁。

  低眸看着怀中因为行事而疲惫安睡的人,只觉很是自责,明知岁云暮不喜欢这些,他还总缠着他。

  又看了一眼,他才去看穆云烟,道:“可有法子调理?”

  “问题并不大,压下前辈你的仙息就行。”穆云烟说着从储物袋中取了几瓶灵丹,又道:“这是渡灵丹,来时匆忙只带了这几瓶,等我回道门再备几份汤药就能养回来,前辈若是真的想行双修之事,只要别太频繁就可以。”

  醉须君听闻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后头又交代了一番,人才走,屋中也静了下来。

  小五一直躲在角落中张望,一会儿看看岁云暮一会儿又去看看穆云烟,就是不敢去看醉须君。

  待穆云烟离开后,它又躲到了床沿边上的轻纱下,随后才探出脑袋去。

  它张望着瞧了瞧岁云暮,见他安静的睡着,下意识歪了歪脑袋。

  也是这时,殿外又进来一名小童,身着白衣道袍,模样生的可爱。

  小童入门后先是恭敬的行礼,然后道:“主人。”

  “带它去桃园。”醉须君在小童入门时就已经揽着岁云暮去了床榻里头,盖了薄被后才回过头去看躲在角落中的小五。

  见小五猛地缩了回去,连点踪迹都寻不到了。

  知道它是在怕自己,也没太在意,只道:“微云这两日身子不大舒服,你别过来吵他,上回答应你的白桃你自己去桃园挑吧。”

  那一日在东极山时他就答应了要给小五白桃,如今人到了瑶台仙境,自是不会忘。

  当然更多的还是不想它太靠近岁云暮,省的这人吵着岁云暮。

  正是他的此番话,小五从轻纱下探出头,脑袋轻歪着去看醉须君。

  可却只看到床沿并未瞧见人,然后才又去看站在一侧的小童。

  见小童恭敬地站着,好半天后它才从轻纱下爬出来,不过它没有跟小童出去而是跑到了床边。

  沿着床边一下爬到了床上,探着脑袋去看岁云暮。

  奈何醉须君挡着,它也看不到,最后也只好又从床上爬下去,两条小腿轻轻晃了晃一下跳到了地上。

  它仰着头去看那名小童,见小童手上持着银丝拂尘,忍不住惊呼一声。

  ‘哇。’它紧紧地盯着瞧,后头则顺着小童的衣裳往上爬,最后一下就爬到了拂尘上。

  不过它也没做什么,只盯着拂尘仔细瞧,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稀罕物一般。

  又在殿内待了片刻,他们才走。

  殿门关上,屋中又暗了下来。

  醉须君没有去理会那两人,此时正倚在岁云暮的身侧,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小心轻抚着。

  发丝微乱,上头还沾染了些许薄汗就黏在他的面庞上,眉宇微拧,还染着一抹忧色。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同样也让他很是心疼。

  唉——

  他微微叹了一声气,而后才顺着又将岁云暮往怀中抱。

  许是动作扰着了,岁云暮醒了过来。

  但也不知是不是突然被闹醒有些没睡好,他这思绪还有些浑浑噩噩的,漂亮的眼眸半阖着然后才抬起头来。

  见醉须君就在自己跟前,下意识轻唤一声,“君和?”

  “恩?”醉须君听着他的唤有些愣着,随后才低下头去,知道自己这是吵醒他了,小心吻了吻他的唇,哄着又道:“还早,再睡会儿。”边说边还将他落在身前的发丝捋到身后。

  白皙的颈项也随之映入眼帘,上头落了许多红痕。

  他也没去动,只扶着他靠在自己怀中,确定了他这么睡着不会难受,才去扯薄被。

  岁云暮并未作声,只轻轻应了一声,随后才又闭上眼。

  不过他这回倒也没有再睡,这么闭眸片刻又睁开了眼,里头的迷茫散了些,清醒许多。

  “怎么了,可是又不舒服了?”醉须君见他睁眼,只当这是又难受了,伸手就去帮他揉。

  岁云暮倒也没有推拒,腹部的酸胀此时已经消了许多,但还是有。

  所以醉须君这么帮他轻揉后,他下意识舒适的呢喃了一声,随后才道:“穆云烟来过了?”

  醒来时就察觉到屋中多了一丝气息,虽然并不清晰,但若细闻还是能闻出来。

  “恩。”醉须君也没打算瞒他,轻应一声后又道:“刚走一会儿。”

  岁云暮听闻点了点头,同时又闭上眼,道:“她如何说,我身上可是留有暗伤?”

  “没有。”醉须君说着轻摇了摇头,后头又将穆云烟所说都一一告知,同样的也是有些无奈。

  微叹了一声气后,他才低眸靠在岁云暮的颈窝处,小声道:“是我不好。”说着又将他搂紧了些。

  正是如此,岁云暮下意识就往他的怀中靠。

  听着耳边的叹气,他又侧眸看去,见他整个儿都埋首在自己的颈窝处,隐约间还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暖意。

  不知是想着什么,他伸手顺着抚上了他的背脊。

  这还是他第一回见醉须君如此,竟是有些想笑。

  事实证明他真的笑了,唇角微仰贴上他的面庞,然后才轻声道:“醉大剑仙怎么还怕起这些了,穆云烟不是说吃几贴药就能好,又不是什么严重的。”

  其实隐隐他觉得同仙息并无关系,因为他并未感觉到仙息有多混乱。

  但他也想不出是何缘由,且也知道醉须君在意这事。

  并不想他太担心,再者只是有些酸胀并没有其他的感觉,兴许真是如穆云烟所说的是因为双修太频繁才使得仙息作乱。

  毕竟在双修时,仙息确实有些乱。

  见醉须君一直揽着他也不动作,知道他这是极在意,眼底的笑也是愈发的深。

  想是起了玩闹的心思,他笑着伸手就去解醉须君的衣裳,同时又贴上他的耳畔,轻声道:“要不要?”

  “恩?”醉须君听着他的话不解何意,疑惑地抬起头。

  也正是他的起身,就注意到岁云暮已经解开了他的衣裳,并且探入其中作乱。

  哪里还不知他说的是什么,这还是第一次见岁云暮如此主动,之前都是被他缠着做这些事,有时一回后这人就没什么性子了。

  此时见他主动,他哪里忍得住,当即就吻了上去。

  岁云暮也在他吻来时微仰头迎合,双手顺势揽上他的背脊,亲昵的同他相依。

  只是这吻也不过片刻却又散了,醉须君慌忙起身退离。

  这也使得岁云暮有些疑惑,睁开眼见人虽仍是与他相依,但却已经退离些许距离。

  瞧着这,他迷糊地道:“怎么了?”

  而他的迷糊惹得醉须君心尖是酥麻,真是愈发的想要将人吃了,实在是真的从未见过岁云暮主动,也从未见他迎合过。

  方才那么一番浅尝,他便有些沦陷。

  可一想到穆云烟的话,他即使再如何深陷也都忍住了,摇了摇头,道:“穆云烟说双修不可太频繁,方才已经有过两回,你会不舒服。”说着还叹了一声气。

  这会儿他到是有些后悔,怎么就同把剑争醋吃。

  若不是吃青尘剑的醋,他也不会缠着岁云暮要了几回。

  岁云暮到是不知他所想,只应着他的一番话轻笑出声,本就俊美的容颜,此时也因着这抹笑愈发惹人。

  他是真没想到醉须君会如此听穆云烟的话,还以为一番、撩、拨,这人就会缠上来。

  本就是有意扰他,轻笑一番后,他去解自己的衣带,同时又道:“真的不要?”边说边已经扯开了衣带,纤细的身形映入眼帘。

  里边儿染满了红痕,一个个好似勾人一般,很是漂亮。

  正是如此,醉须君眼底的暗色也随即涌了上来,下一刻他直接攥住岁云暮的手,又见他眼底的笑意,哪里还不知他的意思。

  这是故意、撩、拨他,偏偏他还挺受用。

  但想到岁云暮身子不大舒服,就是受用他也没有动,只道:“别闹,一会儿穆云烟将药送来,喝了我陪你睡会儿。”说着又将他散开的衣裳给拢了回来。

  岁云暮见此也知这是真的不要,虽还有些玩闹的性子,不过这会儿也都散了。

  他有些懒洋洋的倚在醉须君的怀中,漂亮的桃花眸中还有笑意未散,注意到亲吻落下时,他顺着抬起头。

  待片刻后,这吻才散,他看向醉须君道:“小五呢?”

  忆起先前醉须君说会将小五带来,但这会儿怎么也没瞧见。

  “我怕它吵着你,就让它去桃园了。”醉须君说着还将他黏在面庞上的发丝给捋了捋,指尖下又有薄汗染上。

  他小心轻抚着,动作轻柔无比。

  岁云暮也没在意他的举动,只应着他的话愣了片刻,然后道:“它一个人?”

  “我让人带着它去的,怎么了?”醉须君见他突然这般说,隐约觉得好似有什么事,疑惑地出声。

  岁云暮听着他说还有人,才稍稍顺了心。

  但后头他又伸手揉了揉眉宇,有些疼,随后道:“一会儿恐怕得被毁上几棵树,它看到什么都想要。”

  小五那模样,就是死人它看到喜欢的,都能给藏起来,更别说那些桃树了。

  先前入瑶台仙境时,这人就趁着他不注意直接毁了几棵树,这还是因为他在收敛了些才只有几棵树。

  如今醉须君竟是放任它自己去桃园,怕是几棵都不止。

  醉须君听着此话又哪里不知意思,不过他也没太在意,道:“无事,若真的损毁了,到时重塑便可。”

  再者也只是几棵桃树罢了,整个瑶台仙境有成百上千棵,倒也不在意损毁一两棵。

  “恩。”岁云暮听闻也只能如此,后头又说起了其他事,道:“那孩子现在可还在道门?”

  先前匆忙回道门,他到是把张家村的事给忘了,那张芸儿现在应该还在道门,也不知如何了。

  醉须君自是知道他说的是何人,搭在他腹部的手小心揉捏着,然后才道:“还在道门,白江陵正在安排她的去处。”

  “何意?”岁云暮听着此话有些不明白,既然人还活着,且东极山的事也都处理妥当了,人自然是要送回张家村去。

  可现在醉须君却说在安排去处,这是何意。

  “前头有消息递来,说是张家村的人都死了,被、毒、死的。”醉须君原是不想将此事告诉岁云暮,毕竟张家村会死全同他也有牵连。

  但也知道,这事根本就瞒不住,即使今日他不提,岁云暮以后也会知道,倒不如这会儿都说明白了。

  他低下头,看着岁云暮眼中的不解,又道:“是那一日的妇人宴请村中人吃饭,她在饭菜中下了毒,全死了,连她也死了。”

  此番话落,岁云暮下意识皱起眉,竟是都死了。

  也就是说,如今张家村只余下张芸儿一人,难怪白江陵要为她安排去处。

  因果循环,那张家村也算是得了报应。

  就是此事同他也有些关系,若那一日他没有、插、手,至少这报应不会来的这么快,也不会让他沾染上因果。

  罢了,既然已经沾染,解开便是。

  他从醉须君的怀中起身,然后下床去了桌边,同时手中出现纸笔来。

  落笔时,醉须君也跟了过来,从身后搂上他的身子,亲昵相依着。

  他也没在意,落笔书写。

  醉须君看着他落笔低眸靠在他的肩头,随后道:“你想让她入丹霞门?”

  “恩。”岁云暮轻应着点头,同时将手中信纸叠出个纸鹤。

  纸鹤落在他的掌心,下一刻便见雪色翅膀缓缓挥动,随后顺着敞开的窗户飞了出去。

  他回身去看醉须君,然后又道:“丹霞门如今只余下一位弟子,主事的意思是让他留在道门修炼,并不想他参与其中。”

  “不过毕竟就剩下他一个弟子了,若是他也死了,丹霞门便是死绝了。”

  “他资历不够,难寻到资质不错的人入门,我探过张家那孩子的灵根,虽并不出众,但还算中规中矩,若是有心修炼还是会有成就。”

  “所以我将她送去与丹霞门那位弟子作伴,刚好可以一块儿修炼,丹霞门那位弟子如今实力也才筑基,教个弟子入门应该是可以,等张家那孩子到了练气便可拜入丹霞门。”

  怎么说他也与丹霞门那位道霞真人有过几次面,现在丹霞门只剩下那一个弟子,能照顾还是会照顾一下。

  “恩,微云你决定便好。”醉须君到是对这些没什么意见,只要岁云暮高兴便好。

  他低头又去吻岁云暮,细细缠绵着。

  岁云暮见此微启口迎合,落在身侧的双手也随之揽上他的腰,使得整个人都倚在他的怀中。

  但也是同时,他只觉身子腾空,下一刻竟是被抱着坐在了桌面。

  缠绵落下,很是亲昵。

  后头又说了一会儿话,他们才睡下。

  *

  夜色正浓,明月高挂于空,清清冷冷。

  浓密树林间,鸟鸣声不断。

  突然便闻一阵脚步声,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步子格外匆忙。

  下一刻就见一名身着蓝衣的男子出现,手上持着银剑,另一手捂着肩头,隐约能看到有血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来。

  而他的面上也同样沾满鲜血,头发凌乱,狼狈不已。

  与此同时,又见一道冷光出现,直击他的后背。

  男子也察觉到了冷光,快速回身用剑挡下。

  正是如此,冷光直接朝着另一侧飞去,瞬间便将一侧树干击碎,落地时就见一把弯形镰刀赫然掉在地上。

  他看着又快速朝着四周看去,可却并未瞧见任何人。

  这也使得他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手中剑也随即攥紧,双眸更是警惕地盯着四下。

  也是在同时,冷光再次袭来,他也随之快速回过头去,银剑再次挡下冷光。

  只是这回冷光却是没有被弹开而是直接缠上他的银剑,下一刻便见冷光一攥,一条血迹斑斑的铁链赫然出现,猛地就将他往另一边拖去。

  很快,他的眼前出现一人,身着紫衣道袍。

  在男子被拖拽靠近的刹那,紫衣道袍者猛地伸手直接刺入他的腹部,似是要将他的内丹挖出。

  速度极快,只余下满地鲜血。

  至于被重伤的男子双眸瞪大,他看着眼前人的目光布满了震惊,好一会儿后他才出声,“道.......”

  后头的话还未落,眼前人已经将他的内丹挖出,金色的内丹上还染着血。

  而他的口中也随即吐出血来,下一刻快速倒在地上,手中剑也随即掉落,没了动静。

  紫衣道袍者并未理会他,只看着手中内丹,眼中涌上来一番癫狂,大笑出声。

  但也在这时,又见寒光袭来,直取他命脉。

  他也在这道寒光下快速回头,伸手接下寒光,随后侧眸看向寒光袭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