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这张脸,林岁安总觉得,他在哪里见到过的。

  可仔细一想,却又记不起来了。

  “你好,我是你的邻居,我叫沈墨。”

  沈墨生的白净清秀,一咧嘴笑唇红齿白的,左脸边还有个很晃眼的酒窝,看的人直迷糊。

  林岁安只将门开了条缝,有些提防的看了眼沈墨,问了句,“怎么了?你有事情吗?”

  沈墨伸手,将纤细的手指握成拳头,放在嘴边轻笑了下,温声说道:“我刚才在篮球场打篮球,不小心把篮球抛到你家楼顶了,能不能上去拿一下呢。”

  林岁安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这样的邻居来着。

  看着沈墨一脸人畜无害,有求于他的模样,林岁安有那么一瞬间的放松警惕,但是一想到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他又把门给立马关紧了,回道:“我上楼去给你拿吧,你在门口等我一下。”

  沈墨摆手,乖乖的怒了下嘴,顺从的说,“那好吧,我在这里等你。”

  林岁安“啪”的下,将门给关了,然后踩着拖鞋上了楼。

  果不其然,是有个篮球,上面写了沈墨的签名。

  林岁安走到阳台的地方,把球给抱紧了。

  他一低头,只见沈墨扬着头,往自己这里看了去,有些少年气的挑了眉眼。

  少年戴着副眼镜,底下的眼很是漆黑光亮,眼型偏狭长稍扬的,皮肤很白,五官轮廓利落锋利,被倾斜而下的光影下切割的分明而又深刻。仰着头的时候,他突出的喉结,会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有些性感。

  沈墨像个小太阳,自来熟又热切的喊着他,“你叫什么名啊?能不能告诉我。”

  林岁安摇头,一副很是防备的样子,面无表情地将篮球给扔下去了。

  “就当交个朋友了。”

  沈墨有些恳求的说。

  自从离开了时逾深以后,林岁安紧闭的心,就像是一扇被封住的门一样,无法再将其向任何人打开。

  他耷拉着眼皮,重新回到了黑漆漆的屋子,扒拉着手中皱巴巴的书本,看了起来。

  三天后。

  因为错过了高考,林岁安只好重新再上一次高三,准备复读一年。

  班主任热切地向大家介绍着林岁安,底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他低着头,还有些不适应。

  林岁安本来就不爱讲话,如今到了新地方开始了新生活后,他显得更加沉默了。

  班主任向他指了指班级里最后排的那个位置,说道:“林岁安同学,你就坐那边吧。”

  林岁安这才抬了眼,却没想一下跟不远处那人撞了视线。

  他的新同桌,他见过的。

  沈墨有些俏皮的歪了头,他嗓音低沉,还杂糅了些还未完全成熟的青涩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是巧合吗?”

  沈墨主动的为他移了座椅,笑出了声,“我们现在不仅是邻居了,还是同桌了呢。”

  林岁安看他如此热情,心里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只好很小声的回了句,“谢谢。”

  “哟,新同桌跟我讲话了,好开心。”

  沈墨对着他扬着张好看的笑脸,表达着自己欣喜的心情。

  林岁安笑的有些艰涩,一上午过去了,也没怎么讲话。

  沈墨听课听的很热真,偶尔往他这瞥来,遇见自己不会的题目,还会特地提点几下。

  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林岁安一个人去了食堂打饭,闻到饭菜上面飘来的油味,还有些犯起了恶心。

  他捂着嘴巴,忍不住想吐。

  沈墨措不及防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的搂住了,“林岁安同学,一块吃饭吗?”

  林岁安还来不及回答,他便猛地将手中的盘子给放到了一旁的桌面上,脸色惨白地匆匆离去了食堂。

  他跑去了洗手间,捂着胃,一个劲的干呕。

  吐到最后,他恨不得扣着嗓子眼,将胃酸也给吐出来算了。

  难受。

  镜子里映出林岁安苍白没了血色的面庞,他额头冒了冷汗,把乌黑的碎发浸的湿透。他正想把水龙头给关了,一敛着眼皮抬头,却望见对面来了几个开着打火机点烟的不良少年。

  林岁安捂着肚子,一脸恍惚无神。

  不良少年走了上来,毫不留情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语气很是蛮横的说了句,“你是新来的吧,给我们交一下保护费。”

  林岁安被这一下打疼了,但他没怎么理,就这么直愣愣地与不良少年擦肩而过,走开了。

  “喂,跟你说话呢。”

  不良少年一脚踹了上来,正好是林岁安腹部的位置。

  他扶着墙根,差点倒地,痛的呻吟了下。

  “我没钱,请你们不要烦我。”

  林岁安语调平静的有些吓人,几近没了起伏,“我才刚刚杀过人,我不想杀第二个。”

  兴许是这一句警告的话,激怒了那些少年,他们觉得好笑,“杀人,你怎么杀呢,就你这瘦不拉几的小身板,别人没把你打死就不错了,你还能打谁呢?就我们这,随随便便一个,都能把你弄死。”

  语毕,几个不良少年,来劲了。

  两个人掰过林岁安的身体,往墙壁上摁了去,开始对他暴力相对。

  星星点点,不轻不重的拳脚力道,往他身上断断续续地落了去。

  “你告诉我们,你用什么杀人呢。”

  不良少年挑衅的问道,掐了他的脖颈,滚烫的烟头直戳下巴,就差咫尺的距离,就能将上边的皮肤灼出个洞来。

  用刀....

  一刀又一刀的捅。

  林岁安痛的说不出话来,腹部一阵痉挛,等他再次缓过神后,有什么液体,从自己的裆部,一点点地掉了出来,啪嗒啪嗒的落在了地板上。

  其中一个不良少年最先发现了不对劲,这才喊了声,“停停停,他好像流血了,怎么回事,我们先撤吧,别再打了。”

  为首的不良少年才松了手劲,林岁安没了力的扶持,一下倒了,他浑身无力地躺在肮脏而又恶臭的地板上,疼的神经抽搐,骨骼打颤。

  “怎么....有血味。”

  他往下抽.动着手指,摸了满手的血。

  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