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站在衣帽间门口,不说话了,秦勉根本就没打算让他单独住一个房间。

  秦勉又打开另外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的都是衣服,还有贴身衣物,装在透明的塑封袋里。

  眼看着秦勉就要拿起来,苏砚赶紧上前将装着内裤的袋子夺了过去,“我自己会收拾。”

  秦勉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害臊了?你一丝不挂的样子我都见过。”

  苏砚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收拾着自己的衣服。

  “我待会儿要去公司,你乖乖待在家里。”

  “记得准时吃饭,别乱跑。”

  苏砚依旧没有理会,秦勉长臂一伸,从身后圈住他的腰,温热的唇贴着青年白皙细腻的后脖颈,凑近亲了亲。

  “阿砚,我说过,你要听话。”

  低沉暗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苏砚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根本无法挣脱秦勉的束缚。

  沉默片刻,他勉强开口:“知道了。”

  秦勉这才满意,又亲了亲苏砚的唇角,随后松开了手。

  谁知道苏砚的脸色突然难看起来,他捂住自己的嘴巴,推开挡路的秦勉,快步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呕吐声。

  秦勉的神色一变,跟着走进卫生间,看见苏砚双手撑着洗手台,瘦削的背脊佝偻着,不停地对着洗手台呕吐。

  直到把刚才吃点那点早餐全都吐出来了,他还在不停地干呕着,像是要把胆汁给吐出来。

  撑在洗手台上的双手用力到泛白,脸色也白得吓人,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眼角泛红,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秦勉的神色变了又变,表情阴晴不定,周身笼罩着一股低气压。

  他就亲了苏砚一下,苏砚就吐成这样,就这么嫌弃他吗?嫌他脏?

  苏砚吐到最后已经没什么力气,胃里一阵一阵地抽痛着,他强忍着不适,捧起冷水漱了漱口,又随意洗了把脸,这才缓缓站直了身体。

  突然,他的腰被一双大手扣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迫转了个身,距离太近,他的鼻尖几乎碰到秦勉的下巴,鼻腔里萦绕着淡淡的烟草味。

  秦勉以前很少抽烟,但苏砚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却像是患上了严重的烟瘾一般,每天烟不离手。

  即便今天没有碰过烟,但他身上依旧沾上了浅淡的味道。

  不难闻,但苏砚却不适地蹙了蹙眉,阿隽就从来没有抽过烟。

  苏砚下意识要后退,后脑勺却被扣住。

  “别动。”

  秦勉拿了条毛巾过来,动作近乎有些粗鲁地擦着苏砚脸上和额前发丝的水迹,近乎苍白的皮肤都微微泛了红。

  苏砚挣扎,但仅剩的那点力气对于秦勉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毫无作用。

  “就那么讨厌我,觉得我恶心?”

  “亲一下就要吐?”

  苏砚垂着眼,额前半湿的发丝垂落下来,挡住部分眉眼。

  他抿了抿苍白的唇,很轻地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是。”

  只是这么一个字,却像千斤中的巨石一样,重重地压在了秦勉的胸口上。

  秦勉扯了扯嘴角,笑得讥讽,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苏砚。

  他将毛巾随手扔到一边,手臂托着苏砚的屁股,搂着腰,不由分说地抱起苏砚就往卫生间外面走去。

  不过呼吸之间,苏砚就被扔在了那张灰色的大床上,身体陷进柔软的床铺里,床垫跟着往回弹了两下。

  还没等他坐起来,床前站着的那抹高大身躯便压了下来,撑在苏砚身上。

  “你……唔!”

  苏砚才刚说出一个字,唇瓣就被秦勉给死死封住了。

  一个多月来,秦勉终于再次尝到了苏砚的味道,带着致命的诱惑力,他无法控制地想要更多,像多日未进食的野兽一般吮吸舔舐着那两瓣柔软的唇。

  苏砚推搡着,秦勉一边吻着他,一边拉开旁边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根领带。

  秦勉强行将苏砚的双手举过头顶,用领带捆住他的手腕,打了个死结。

  苏砚双手无法动弹,他死死地闭着唇缝,咬着齿关,不让秦勉进来。

  下颚突然被大手掐住,不容抗拒的力道使得苏砚的唇瓣被迫张开,秦勉的舌头趁机从唇齿间伸进去,舌尖扫过口腔内壁,肆意掠夺。

  由于嘴巴被迫张开着,一丝透明的液体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暧昧又旖旎。

  秦勉稍稍移开唇,指腹抹去苏砚嘴角淌下的口水,炙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脖颈间。

  “还恶心吗?”

  苏砚红着眼睛看着他,单薄的胸膛不断起伏着,呼吸紊乱,片刻后平静地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恶心。”

  秦勉目光一沉,再次掐住青年泛红的下颚,再次堵住那柔软殷红的唇瓣。

  “唔……”

  苏砚仍旧挣扎反抗着,衣襟散乱,衣摆往上堆起,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腰身,凌乱而狼狈。

  秦勉的眼神愈发深沉,里面燃烧着露骨的欲望。

  温热的掌心顺着衣摆伸进去,在腰间肆意游走。

  苏砚挣扎得愈发激烈,被领带捆绑住的双手手腕被磨得红肿,膝盖往上一顶。

  秦勉的脸色变了变,趁着他松懈的空档,苏砚重重地一咬,口腔里顿时弥漫起一股血腥味。

  舌尖被咬破,秦勉吃痛,冷峻的眉眼往下压,整个人愈发凶狠狂躁。

  他压制住苏砚作乱的腿,加重这个吻。

  一个充满了血腥味的吻,没有一丝的旖旎暧昧。

  他掐着苏砚柔韧的腰身,掌心在细腻如绸缎般的肌肤上游走着,直到指尖触碰到那浅浅的腰窝,再往下的位置,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凸起。

  那是车祸时,苏砚为了救他而受伤留下的伤疤。

  秦勉的指尖顿住,漆黑的眼眸里翻腾着复杂的情绪,随后终于松开手,结束了这个吻。

  苏砚狼狈地挣扎着起身,一脚重重地踹在了秦勉身上。

  秦勉不为所动,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苏砚冷冷地瞪着身前的人,一丝混杂着鲜血的口水从嘴角溢出,那是秦勉的血。

  他红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着,“滚!”

  苏砚是个极其文明的人,如今能骂出一个“滚”字,可见他有多愤怒。

  但这个字的杀伤力并不大,远远比不上那句“恶心。”

  再加上他的双手还被绑着,衣衫凌乱,唇瓣红肿,眼尾染上胭脂一样的红,琥珀色的瞳仁里带着冷意和愤怒,氤氲着一层水雾。

  让人想欺辱他,侵犯他。

  秦勉抬手随意抹了抹嘴角的血渍,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苏砚看,他克制着,将那些狂躁暴虐的情绪敛于深处。

  他上前,苏砚往床角退了退,生怕他又做出些什么事情。

  秦勉的脸色已经恢复平静,“不碰你,我替你解开领带。”

  领带绑得太结实,再加上苏砚一直不停挣扎着,越挣扎越紧。

  秦勉一时解不开,此时也没有什么耐心跟一条领带较劲,干脆找了把剪刀过来,一把将价格昂贵的领带剪开了。

  苏砚的皮肤又白又细腻,此时那细瘦伶仃的两只手腕已经被磨得红肿,有些地方还破皮了。

  秦勉眉峰微拢,轻声问:“疼么?”

  他刚伸手要碰一下,苏砚立刻躲到了一边去,不让他碰。

  秦勉倾身过去,“现在连碰一下都恶心了?”

  刚才那把用来剪领带的剪刀被他随手放在了旁边,苏砚扫了一眼,随后迅速拿起剪刀,对着秦勉。

  他嘴唇嗫嚅了两下,实在不知道该骂什么,又重复了一句:“滚。”

  秦勉深深地注视着他,突然抬手抓住剪刀往自己身前刺去,堪堪停在距离胸口只有一厘米不到的位置。

  剪刀的那头是尖锐的,只要用力就能穿皮肉刺进身体里。

  看着他这举动,苏砚的瞳孔微缩,用力握着剪刀往外扯,尖锐的那端却还是被秦勉用力抓着。

  “你疯了!”

  “上次你不是说,让我看在你救了我一次的份上,别再来找你。”

  秦勉的语气平静到近乎漠然,“现在我还给你。”他捉着苏砚的手用力,往胸口刺去,“别想着以后跟我撇清关系,不可能。”

  苏砚想挣脱,但又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很快,尖锐的剪刀尖还是轻易穿过胸前的布料,刺进皮肤里。

  白色衬衣布料染上了点点触目的红,秦勉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苏砚是真的慌了,他信现在的秦勉真能干出这种事情。

  “松手……我让你松手,秦勉!”

  秦勉看着他,薄唇翕动:“还要走吗?”

  苏砚没回答,没一会儿就感觉剪刀又刺进去了一些,秦勉面不改色,依旧固执地问他:“还要走吗?”

  苏砚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不走了……”

  “阿砚,说话要算数。”

  秦勉总算是松开了手,剪刀落在床铺上,尖锐的那段染上了一圈红色血迹。

  刺得不深,但刚才那一幕依旧触目惊心。

  苏砚感觉自己的手都有些软,指尖抑制不住地轻微颤抖着。

  苏砚对秦勉是没感情,但正常人都不能接受别人在自己面前自残,尤其刚才秦勉还是捉着他的手刺进去的。

  而秦勉正是猜到了这一点。

  自残?秦勉不会做这种蠢事。

  他转身往外走,“我让林叔给你的手腕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