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后云贺在小区门口招了一辆出租车,他和顾嘉北坐在后排座上。
“去哪?”司机问。
云贺看着顾嘉北,等他说出他家地址。
“去你家。”顾嘉北声音很低地对云贺说。
云贺愣了一下,心跳开始紊乱失控,然后在师傅询问的目光下报了自家地址。
两人沉默地坐在出租车里,顾嘉北可能真的喝的有点多,此刻正皱着眉头闭目养神。
云贺看着顾嘉北的侧脸在路边霓虹灯下忽明忽暗的,悄悄的往顾嘉北身旁挪了一下,顾嘉北身上的味道倏地一下钻进他的鼻腔里,点燃了他身体内的躁动。
云贺慢慢伸出指尖,在顾嘉北的手背上轻轻划了一下。
顾嘉北睁开眼睛,看着云贺,眼底有警告的意味。
云贺大着胆子在他手背上又轻点了一下。
顾嘉北迅速翻过手背将云贺作乱的那根手指攥进自己的掌心里。
“别闹。”顾嘉北在云贺耳边低声道。
云贺的手指不听话地在顾嘉北的掌心里又挠了一下。
云贺知道自己这么挑逗他很无耻,可云贺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挽回打动他,至少他是喜欢和自己上丨床的,这一点云贺无比地清楚,所以就算无耻,云贺也不打算放弃这点优势。
顾嘉北的眉头越皱越紧,看着云贺的眼神也越来越压抑。
云贺一路被顾嘉北攒着那根手指头,到达目的地后顾嘉北把云贺从出租车里拉了下来,然后牵着云贺的那根手指,把他带回住处。
“开门。”顾嘉北说。
“那你松开我的手。”
顾嘉北这才把那根不听话的手指放开了。
云贺输入指纹,两人一进屋云贺就紧紧地抱住了顾嘉北。
“做吗?”云贺在黑暗中小声问道。
“除了吉他,你还学了什么?”顾嘉北答非所问。
云贺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是我在问你。”顾嘉北一只手抬起云贺的下巴问。
“……击剑,跆拳道,骑马,射击,绘画,书法,游泳……”云贺小声说:“跳伞我还没来得及学……”
“你……”顾嘉北的眼神里好像染上了一丝愤怒,他用力地掐着云贺的下巴:“之前的工作是什么?”
“市场开发……”
“市场开发……到处出差吧。”顾嘉北冷笑了一声:“那又为什么回来当老师了?”
“因为陆昂宇说你回来了……”云贺说:“我就不用满世界找你了……”
顾嘉北深深地看着云贺,眉头皱成一团,语气不善:“我是真的搞不明白你,云贺,既然你如此深情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把人推开再说舍不得,还是说你喜欢一个人扮演痴情的角色,觉得可以感动自己?嗯?”
“你在等我回来?”
“为什么从来不说?!”顾嘉北怒吼道。
顾嘉北心里有一团火,他不知道这怒火从何而来,他愤怒地把云贺抵到墙边,愤怒地撕开他的衣服,愤怒地搅乱着他的舌头,他愤怒地表达着他的愤怒,他像发了疯的野兽一样在云贺的身上发泄着。
也许他是恨云贺的,但这恨里为什么又夹杂着那么清晰的心酸和难过。
这么些年他独自坚挺的意义在哪里,如果对方这么在意他的话,当初为什么要让他离开?!
他明明可以留下来的,他们明明可以在一起的!
他从前恨云贺的无情,但此刻他更恨云贺的痴情。
云贺被顾嘉北弄得很疼,但是他心甘情愿地承受着顾嘉北惩罚性的动作,如果这样可以让顾嘉北心里舒服一些的话,那多疼他都可以承受。
但……还是太他妈疼了吧!
云贺的眼泪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疼……疼……你轻点……啊……”云贺终于忍不住求饶了,他被顾嘉北揽着腰摁在墙上,每一次冲丨撞他的胸膛就被狠狠地抵在墙上,云贺不得不用胳膊抵住墙撑住自己。
“趁还能上得动床,我多疼你几次。”顾嘉北在云贺的耳边低丨喘着。
顾嘉北抱着云贺往卧室走去,走一步撞一下的,然后把云贺扔到大床上继续新一轮的征伐。
起起伏伏中顾嘉北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但是两人都无暇顾及,后来手机消停了,两个人影却在黑夜中一点都不消停。
低 喘 呻丨吟、哭叫求饶一夜未停,云贺的嗓子真的变成了破锣嗓子。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云贺是真的不想活了,连续三天的放纵,实实在在地已经把他掏空了,而且他身上真的是旧痕未去又添新痕,后背、小腹、大腿丨根、脖颈,甚至连手腕,脚腕处,全惨遭毒咬。
这算家暴吗……云贺睁开眼的时候在想。
一转头看到一旁熟睡的顾嘉北,又毫无底线地变得心甘情愿。
成年的顾嘉北就算熟睡也好像随时随地都在散发着引诱人的荷尔蒙,云贺牵扯着全身的疼痛神经艰难起身在顾嘉北的嘴唇上印了一枚轻吻,然后又体力不支地瘫回到床上,凭借着残存的意志跟另一位老师发了信息调换了一下课程后昏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再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了,夕阳的余晖打进窗户里,枕边早已人去楼空。
云贺慢慢从床上起来,看了眼被顾嘉北整齐叠好放在一旁,实际早已被撕裂的衣服叹了口气,拖着一身咬痕的身体从大衣柜里找了套居家服穿上,然后拿着手机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手机里有顾嘉北发来的一条信息:“出差”。
而距离这条信息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左右了。
出差,去哪里出差,出差做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统统都没有答案。
云贺仰面躺在沙发靠背上,想起昨晚顾嘉北眼神里的愤怒,心里渗出一丝丝悲凉。
是啊,也许在顾嘉北的眼里自己真的挺可笑挺难以理解的吧,如果这么多年真的那么喜欢一个人的话,喜欢到需要沿着他的步伐他的痕迹来生活的话,那为什么从来不说呢。
既然不想说,又何必还在各个城市里流转期望也许有一天会在某个城市的某个街角偶然遇见呢。
也许顾嘉北没有出差,只是想冷静一下吧。云贺心头涌上这样的想法。
于是在这种想法下,云贺坚持着两天没有联系过顾嘉北,当然,也没等来顾嘉北的任何联络。
第三天下班后云贺终于忍不住去了运动馆,他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想着自己既然办了卡那就去运动运动好了,如果顺便能看到顾嘉北的话……
可是到了运动馆后,云贺突然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吻痕未消,不方便换短袖运动衫,只得又从更衣间出来了,正好遇上了上次给他办卡的小姐姐。
“嗨,云先生,来运动啊?”小姐姐笑着跟云贺打了声招呼。
“嗯。”云贺报以微笑。
“你不会打算穿牛仔裤去运动吧?”小姐姐看了眼身后的更衣间又看了眼云贺笑道。
“没…….来了后发现忘带衣服了,打算回去了。”其实背包就放在更衣间的柜子里。
“这样啊,我们这里也提供运动服的,就在二楼,有专门的柜台,很多牌子的哦,你可以下去看看啊。”小姐姐热情地介绍着。
“好,”云贺笑笑,犹豫了一下:“啊,对了,你们那个顾总……今天来了吗?”
小姐姐愣了一下:“顾总?”
“是。”云贺点点头。
“顾总不是每天都来的,而且我这种级别的也不知道顾总的行程啊……”小姐姐看着云贺,神秘兮兮地问道:“你和我们顾总认识?”
云贺笑了下没有直接回答。
小姐姐也是长眼色的:“那我先去忙啦云先生,有需要再找我哦。”
“嗯,谢谢。”云贺说。
等小姐姐离开后,云贺在运动馆里瞎溜达了一会,心想着难道顾嘉北是真的出差了?
云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拿出手机给顾嘉北打了个电话,电话提示拨打的用户无法接通。
云贺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云小少爷……”陆昂宇懒散带着笑意的声音出现在话筒里:“我说咱俩最近通话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多啊?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顾嘉北可能出差了。”云贺也不跟他废话。
“然后呢?”
“三分钟之内,我要你搞到他的行程。”云贺说。
“云贺,你别逼我跟你说脏话啊!”陆昂宇声音拔高了些。
“说呗!”云贺满不在乎。
“操!你他妈自己不会打电话问他吗!我他妈是你的秘书还是你的随从!操!你俩的事整天来找我干嘛!”陆昂宇气地嗷嗷叫唤。
云贺不得不把手机听筒离耳朵稍微远点:“他手机打不通。”
“操!他手机打不通,我给他打就能打通了吗!”
“我不知道他去哪出差了,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了,我心里不踏实。我甚至不知道他是真的出差了还是在躲我…….”云贺站在角落的窗户边看着外面的街景说道。
“操!”陆昂宇低声骂了一句然后无情地挂了电话。
三分钟后,云贺的手机上收到陆昂宇的信息,是一个地址。
还有一条消息:“他们公司的人说他是去这个鬼地方了,他在那捐助了座希望小学,估计鬼地方没信号吧。”
似乎陆昂宇心有不甘,不一会又来了条消息:“你俩他妈的就是我祖宗!”
“谢了。”云贺回复道。
既然知道顾嘉北是真的出差了,云贺的心也能稍微踏实点,但是顾嘉北什么时候回来呢或者还会不会回来了…….云贺是还想再问陆昂宇的,不过考虑到陆昂宇此刻可能正在崩溃的边缘,想了想还是忍住暂且不问了。
云贺感觉自己又陷入了一种熟悉的情绪里,十多年前就是这样,他总觉得顾嘉北好像会随时离开这里一样,现在亦是如此,云贺在焦虑的等待中保持着表面的稳定,稳定的上课、备课和同事、学生聊着天,偶尔去林勇的餐厅里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