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和暗恋对象结婚之后【完结】>第44章 哭什么

  虽然隔着手机,抱抱是不太可能的,但听着也令人高兴。

  两个人并没有聊多久,沈让要去工作,文砚修自己也困了,就算语音通话终端,手机也握在手心,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被肚子饿闹的,文砚修压着一条手臂睡觉,又麻又痛又酸,缓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翻过身,而那件衬衣皱巴巴的,沾了他的汗液,已经是不能看的地步。

  文砚修没有心情赖床了,直接起来将纱布取下来,活动下手腕,发现还是有些疼,但是没管太多,直接去洗漱,接着把衬衫跟自己的睡衣扔进洗衣机里。

  下楼时摸了一把狗头才进厨房,他打算煮个鸡蛋清汤面,结果一打开冰箱,里面满满当当的摆满了各种食材,当初沈让购置各种家电时,也是最优选择,反正大就可以了。

  所以这个冰箱的功能特别齐全强大,一些生鲜类的都能保存七天以上。

  蔬菜、海鲜、肉类、冷冻品、水果、饮料零食都被沈让分门别类的摆好位置,如果荒岛求生能带走这一个冰箱,省点吃都能存活一年。

  沈让平时很少让他下厨房,除非真的忙得不行才会叫外卖,所谓的外卖也是高档酒楼的菜品。

  文砚修站在冰箱门面前,觉得这样被照顾的感觉很陌生,但回首一看,自从搬进来后,他一直是被沈让体贴着的那个人。

  文砚修拿了几个蔬果,关上冰箱门,心想,出个差都能让人这么想念。

  但最后也只是在他的鸡蛋清汤挂面上加了点缀用的蔬菜跟番茄。

  文砚修开动之前,想了想,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某人。

  对方很快回复。

  【沈让:怎么,这是岩岩的午饭吗?】

  “……”文砚修放下筷子,慢慢的敲字。

  【文砚修:我加了味精的,岩岩吃不了。】

  【沈让:是吗,那是给玲玲吃的吗?】

  玲玲是隔壁邻居王奶奶的孙女,上幼儿园小班的年纪,她确实可以吃,但筷子抓的不那么灵活,会吃得到处都是。

  【文砚修:不是,给我吃的。】

  【沈让:哦,看不出来。】

  文砚修怀疑他在阴阳怪气,但不知道他在阴阳什么,很奇怪,先转移话题吧。

  【文砚修:你在忙吗?】

  【沈让:在开会。】

  【文砚修:玩手机不要紧吗?】

  【沈让:死不了。】

  文砚修:“……”

  感觉没法进行下去了。

  【文砚修:我要开动了。】

  【沈让:多吃水果,少跟简柠出去混。】

  不知道水果跟简柠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文砚修还是应下来了,贴心的补充。

  【文砚修:她这两天跟她的同事去酒吧蹦迪,不会跟我一起的。】

  【沈让 :你少去,不是什么好地方。】

  【文砚修:好。】

  顿了一下。

  【文砚修:我知道你去过。】

  【沈让:什么时候。】

  【文砚修:高三。】

  难得令沈让噎了一下。

  【沈让:记性真好。】

  【文砚修:还行。】

  就算沈让不提醒,他也不会去的,吃完一碗面后,文砚修看着孤零零的一个碗一双筷子,正在考虑要不要用洗碗机,感觉手洗几下都比洗碗机快。

  最后还是手洗了。

  下午文砚修确实没什么事做,但他终于有时间去前院打理花朵,上次过生日沈让买的花没办法存放很久,文砚修便把他一支一支的放进崭新的花瓶里,装饰家里,等之后枯萎在压干框起来。

  他除了教师节外收花的几率很少,而收到这束花他虽然很喜爱,但更爱的是这束花是沈让送的。

  那张合照。

  生日的第二天沈让就洗出来,放在他们的床头柜上,还有一张是让他自己保留的。

  文砚修放置沈让的东西一般都在那个旧箱子里。

  旧箱子之前搬家时被他移到自己的书房,但那个地方他很少踏进去,平时的工作除了ppt备课跟总结,就是批改试卷多,基本可以在主卧的书房完成。

  文砚修从里面将箱子抽出来,想了想,把他放在主卧的衣柜最里面,放在这里文砚修安心。

  在出租房的时候,也是放在衣柜里的。

  文砚修看着眼前的箱子,目光变得很平静,他没有别的娱乐活动,但总是在回忆过去。

  沈让说他记忆好,是因为关于沈让的事情,他都能清晰的记起每一处细节。

  文砚修将生日的合照放在最上面,盖住高中时期的旧物。

  箱子是很多年前买的,一开始是透明泛白的,现在久了有些发黄,刚好把里面的东西遮盖得严严实实。

  收拾好了,不能在主卧里待太久,文砚修走到楼下,坐在沙发上蜷缩着腿,打开一张试卷,面无表情的枕在枕头上做几道大题。

  岩岩现在有自己的房间,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粘人,但到了需要陪伴的时候,他总能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身边。

  一下子没了做题的心思,文砚修放下笔,揉了揉狗头,突然手机铃声就响起了。

  “简柠?”

  “砚修……”

  声音有点虚弱的,文砚修直起身子,严肃的问道:“怎么了?”

  简柠在那边打了个嗝:“你能来接我吗?”

  “你在哪。”

  简柠昨晚玩了一个通宵,完全放开来玩,喝酒喝的不要命似的,醉的一塌糊涂,刚才才醒过来,结果还没站稳脚跟,就被几个男的走过来搭讪,其中一个人的手臂粗壮,还纹了花臂,看上去就不好惹。

  “小妞看起来醉的不轻,我们送你回去吧,你家住在哪里?”

  被他们弄得烦躁,简柠嗤了一声:“待会儿有人来接我回去。”

  “男朋友?”

  简柠耸耸肩,一脸不带怕的:“他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文砚修是打车过去的,穿着修长深色的呢大衣,双腿修长走进来,头发梳得很整理,儒雅气质跟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踏进酒吧门口,询问服务员,1320包厢怎么走。

  服务员愣是呆了半天才回答,等人走远了,服务员才看着那背影,自言自语:“我靠,昨晚怎么没见过这种极品帅哥。”

  简柠就这么被两三个男人围着,她自己也头晕,只能能坐着等文砚修过来,她刚要发脾气,就听见门口稳稳的脚步声传来。

  跟这里的人的脚步声都不一样,大家转头看过去,只看见一个清瘦挺拔的男人站在门口。

  他里面穿了件深色的毛衣,外面套了件长到小腿的外套,这样打扮起来,让人觉得他的腿格外修长笔直。

  走近点,才发现长得也不赖,五官俊秀端庄,温温柔柔没有什么攻击性,一看就是知识分子的气息。

  文砚修微微蹙眉走到简柠身边,拽着她的手腕:“走了。”

  其中一个花臂走上前:“你是她的谁啊?”

  文砚修嫌他的酒味太难闻,用手背轻轻拂开对方的身体:“她哥。”

  简柠低下头,忍住忍住,不要笑场。

  十分钟后,文砚修带着简柠另一条街的奶茶店里,让她缓缓再回去。

  “你怎么回事。”

  “现在的社会对女性就是不好,一看到我独身,就容易被人盯上欺负。”简柠也不是第一次惹出这种事,大学更甚,不过是第一次让文砚修出来帮忙。

  简柠哈哈大笑 :“看来亲哥比男朋友这个身份好用啊。”

  那几个男的一听文砚修是她哥哥,那张脸憋屈的,要笑死人。

  文砚修说:“怎么,你还很得意吗。”

  看他这么严肃,简柠也稍微收敛笑容:“对不起嘛,下次不敢了。”

  文砚修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平时压力大,娱乐是可以的,但是别玩得太晚,通宵伤身,年纪轻轻的不要糟蹋自己身体。”

  文老师的教育名不虚传,简柠马上好的好的好的答应了,保证下次不敢。

  简柠想到什么:“不过你怎么会想到说你是我哥的,要是他们看我们长得不像怎么办。”

  文砚修轻描淡写:“我如果说是男朋友,估计要打起来。”

  “是嘛,那我们就惨了,得警局相见,你老公知道了,估计要把我揍死。”

  文砚修无奈:“他不会的。”

  “对不起嘛,下次不会了。”简柠现在算是酒醒了,只是一身的酒味难以散去,文砚修正要说送她回家。

  简柠忽然抽出一张名片:“你换了手机号码之后,不是把之前的同事删了吗,昨晚我遇到印枣,她想找你。”

  文砚修接过名片:“找我什么事?”

  “好像是问问你有没有继续兼职。”简柠托腮,“我之前在车里问,是因为她私底下找过我,你要是感兴趣就加,没兴趣就算了。”

  文砚修摇头,将名片推回去:“没有,谢她的好意。”

  “好吧,什么理由啊,你总得让我给个理由搪塞过去。”

  文砚修想了一下,有点小骄傲的说:“我现在有钱了。”

  简柠:“……”

  将简柠安全送回家之后,文砚修刚换下大衣,放在兜里的手机轻微震动起来。

  掏出来一看,是之前沈让给自己安装的程序,上面多了一个标志定点。

  一诺酒吧。

  文砚修:“……”

  他翻了翻之前的记录,有医院的标志、工厂区、越临湾,最后一个就是酒吧。

  清清楚楚把他这两天去过的地方都标志出来。

  足迹显示,越临湾是出入最多的地点。

  设置里有关闭的选项,其实更好更完美的操作在,他可以直接卸载。

  文砚修踟蹰了片刻,始终没有在手机操作更多,而是默认的锁屏,重新放回兜里。

  岩岩叼着球走过来,放下,皱着嘴筒子,隐忍的叫了几声。

  每个月的暴躁期。

  整个下午,文砚修哪也没去,就这么陪着他。

  岩岩的叫声一下子就变得娇了,呜呜了几声,撒娇似的半躺在自己怀里。

  等到了晚上,岩岩的状态好些了,才给他自制狗粮吃,蔬菜饭团,看起来很大,实际上也吃不了几口……

  而且卖相也一般,做了这么多次,都没有沈让第一次做好看。

  算了,能吃就行。

  文砚修蹲在岩岩面前看他嚼嚼嚼,对他说:“吃吧,吃多点,今晚好睡觉。”

  说完后,语气低下去:“我还得再熬一晚上,他不在,我都睡不着。”

  岩岩大概是听到什么,抬起头伸出舌头一舔,将头凑到文砚修的脸,想要舔一舔。

  文砚修歪了下头避开了,“吃你的。”

  门口防盗做得很好,周围也没有狗洞,不出意外的话,整个一楼加前院都是岩岩玩耍的地盘,没事他也不会上二楼。

  刚搬来时经常上楼找文砚修,后来被沈让训练了几次,就懂得分寸了。

  文砚修还真看不出来他有训狗的技能,问了,沈让也只是说照着网上学的。

  安置好岩岩,文砚修便上二楼,没什么事,他也不会下去,太空旷,无聊又空虚。

  随便冲了个澡,没注意到手机铃声响起,将毛巾挂在头发,湿哒哒的从浴室走出来,才发现未接通微信语音有两条,视频三条,手机电话有五条未接。

  文砚修没想太多,直接拨回去。

  对面接通后,文老师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立刻小声地解释:“我不是故意不接的,我刚才在洗澡。”

  那边安静了几秒,小林的声音弱弱的传来:“文老师,老大刚走开了一会儿,你等一下,我把手机拿过去。”

  “……”

  文砚修捂着脸,感觉自己脸都熟了。

  那边传来很小的动静,接着就是越来越近的细微的交谈声,远远的听见沈让低沉磁性的抱歉,我接个家属电话。

  文砚修的脸颊愣是又红了一个程度,眨眼的速度变得非常缓慢。

  直到听见沈让说话才回过神。

  “临时有点事。”

  “没事。”文砚修继续解释,“我刚才在洗澡,没接电话,不知道你打这么多。”

  “嗯,没关系,我也不是很急。”

  他这么说,文砚修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

  “今天看到那个程序了?”虽然是疑问,但语气是肯定的。

  文砚修嗯了一声。

  他还在解释:“没去酒吧,只是接了个人走。”

  “如果介意的话,直接卸载就可以,我这边不会收到任何信息。”

  “没关系,就放着吧。”

  沈让在那边的呼吸变得有些重:“嗯?”

  “我喜欢,就放着吧。”文砚修轻轻地说。

  一时间大家谁也没说话,两人细微的呼吸仿佛隔着手机在纠缠,文砚修的发尾还在滴着水,睫毛托着细小的水珠,一眨眼,颤抖得像蝶翼。

  良久,沈让说:“等我,我明天回来。”

  还好,心情好像变好了点。

  文砚修心里松了口气,同时也高兴:“好。”

  这通电话可谓是增加了文砚修的念想,本来就睡不着了,听了沈让的声音就更加难以入眠,他想了想,以防万一,又从衣柜里拿了好几件出来,自己躺在平时沈让睡觉的位置。

  超级大变态。

  文砚修忍不住在内心深处骂自己。

  只是效果有了,但过了头,当天晚上,文砚修仿若一脚踩空,陷入深层次的梦境当中。

  恍惚间很多光怪陆离的景象在自己眼前飞过,模糊的,看不清的,伸手触摸也是一片空白,但很快场景一变,周围的温度急速上升,呼吸都变得滚烫起来。

  文砚修出了很多汗,倒在地面上,跟上次在温水浸泡的感觉不同,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大腿爬了上来,不停地缠绕,直到全身动弹不得。

  文砚修往后一看,还是那双手,只是这次貌似看到了对方的脸。

  不到几秒的时间,文砚修立刻汗流浃背的清醒过来,撑在床上没几秒又跌落下去。

  又做梦了……非常可怕,会使自己身上湿淋淋的梦。

  都忘了上次用手解决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大概很久很久,文砚修并没有太深的欲望,就算有,过一阵子就好。

  不太喜欢用手,因为手腕肌肉会酸痛,而且就算是早晨的正常反应,洗漱完基本就下去了。

  这次其实也不打算,他的手腕本就没好全,又担心沈让回来会发现,索性还是……忍着吧。

  可这个充满着沈让气息的床,他是睡不下去了,翻身下了床。

  开灯,进浴室里,开水龙头给自己洗了把脸,冷水使自己清醒了许多。

  文砚修双手撑在洗手台两边,抬起头,看着自己略微憔悴的脸色,他肤色本来就白 ,但因为刚才的梦,导致他双颊浮现淡淡的红晕,看起来还算健康,眼珠,鼻子,嘴唇,好像就那个样,没什么特别好看的地方。

  只能说整体看上去还算五官端正。

  至少站在沈让身边,还是能看的。

  又睡不着了,也不想玩手机,文砚修走出去,打开衣柜,想了想还是把旧箱子抽出来,重新整理了一遍。

  塞得太里面了,拿的过程很费事,不小心撞到中间夹层的抽屉,开了个小口。

  是沈让的放贴身衣物的抽屉。

  文砚修站起身,正要关上,低头发现不太对劲,一把抽出来。

  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里面根本没有贴身衣物,全是五颜六色的安全套。

  颜色、味道、牌子,中英文字体各不同,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是最大号的……

  文砚修愣是深吸一口气,最后精神恍惚的将柜子抽回去。

  他应该没看错吧。

  虽然没用过,但也知道是什么,毕竟超市收银台那一架子摆的全是这些,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多。

  文砚修站在衣柜的抽屉面前,还有点回不过神来,沈让为什么会买这么多,是会拿来用的吧,这些好像也是会过期的。

  还是暂时不要胡思乱想,大不了等沈让回家再问问好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实际上,文砚修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问出口。

  他去洗了个手,擦干净后靠坐在床头,拿起手机在翻。

  确定沈让会是今晚的飞机,文砚修翻了翻聊天记录,截图显示在晚上六点起飞,到这里的机场就是九点多。

  文砚修知道沈让的下飞机的时间,空出来的这一天他都在等待,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吧。

  不太确定似的 ,文砚修在微信问了一句。

  没一会儿,沈让的语音就打进来了。

  “你不用来,太远了。”

  “我想接你。”文砚修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拳头,怕他拒绝,“可以吗?”

  “我现在不太确定时间,可能会晚点回去。”

  如果时间不确定的话,确实不好去接机,文砚修非常能理解他工作上的变动,但还是会有些失落。

  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问。

  “好吧 ,你今天会回来吗?”

  “会的。”

  这答案令他有些安慰。

  挂了电话后,文砚修想了想,沈让最晚最晚也会在零点之前回家,至少要精神点迎接他回家。

  他这几晚都没睡好,特别是昨晚,文砚修打算中午小憩,晚上能陪他久点。

  为此,他还特地调了闹钟,虽然知道这个玩意叫起来会吓到自己。

  他安静的躺下去,开始习惯性的酝酿睡意,但脑子里很多事情一一闪过。

  昨晚用沈让的衣服盖在自己身上,弄皱了,一定要在沈让回来之前干掉,放回原位。

  那些梦虽然模糊但还算清醒的记着一点细节,文砚修头一回这么恨自己记性这么好。

  文砚修郁闷的沉默了会儿,算了,不好不行,他得给那一群学生上数学课,可不想这么快退休。

  他抓紧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两件,要不是忍不住,还想再拿多一件,毕竟盖久了就完全沾染自己身上的味道。

  虽然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但沈让的就是不一样的,在密封的空间里,光线从罅隙穿透而来,像阳光那样的味道。

  文砚修迷迷糊糊的幻想出一个画面,沈让穿校服单肩背着包,在人群中突然回望自己。

  睡得很乱,脑海里堆叠的事情太多了,文砚修索性呼出一口气,不睡了,就这么躺着吧 。

  他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刚翻过身,就听见房门被开的声音。

  文砚修将脸埋在衣服堆里,声音有些闷:“岩岩,别闹,快出去。”

  没有叫声。

  文砚修疑惑的翻过身,侧着头看到门口出现的人影,像是被突然重重的砸一锤,眼神满是迷茫和震惊,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收回去。

  震惊过后就是脑子一片空白,上面写着两个字,完了。

  他被发现了,又要怎么解释才好。

  沈让表情没有特别意外,只是专注的盯着自己看,一步步的向他走来。

  文砚修从在床上坐起来,低下头皱眉:“我……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沈让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让他靠在床头,“这两天晚上都是抱着我的衣服睡觉的?”

  这样羞耻的问题倒是被沈让大大方方的问出来了。

  这么直白,隐瞒也没意思,文砚修泄气的点点头,被戳穿了也不要紧,反正他也没做什么。

  “过来。”

  文砚修没想太多,把衣服放下,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床边,一头扎进沈让的怀抱里。

  他身上还带着外面风尘仆仆的冷气,掩藏不住的沐浴露味道,熟悉想念的清淡。

  这两晚被高高悬挂的心一下子就有了落实的地方,他会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满足。

  沈让没有放开他,不知过了多久才问道:“洗澡了吗?”

  文砚修摇摇头,意识到不够,又说 :“没有。”

  “那就一起。”

  文砚修迷茫的看着他,身上的家居服设计得很是宽松,刚才一顿乱揉,衣服松垮的领口往一边倾斜,露出一大片光滑的颈肩,上面还有未曾消散,三天前沈让在上面留下的浅色痕迹。

  因为冬天可以,所以无所顾忌,围巾遮盖暧昧的痕迹,出入着各种场所。

  沈让稍微松开怀抱,抬手穿过膝盖弯曲处,将人轻松一把捞起来,再次横抱在怀里。

  浴室里有一张小凳子,文砚修坐在上面,忽然就想起上次那件事,现在回想起还是有些羞耻的。

  浴缸里正在放水,沈让也正在解纽扣,他脱掉外面厚重的呢子大衣,露出里面衬衫,纽扣解开,衬衫被随意的拎在手中,接着随手扔进不远处的脏衣篓里。

  “你穿这么少。”文砚修微微蹙眉。

  沈让走过去,一只手将他捞起来:“不冷。”

  文砚修没说话。

  因为沈让现在抓着自己的手臂,掌心接触皮肤,确实烫的要命,像着火一样。

  文砚修刚站好,沈让撩起他衣服下摆往上脱,文砚修配合着抬起手,接着就是裤子……

  虽然不是没试过这样面对面,但文砚修还是害羞的不行,眼睛都不敢乱看。

  他原本想低着头,结果看到的更多,直视前方又能看见沈让的脸,总之哪里都逃不掉。

  “……”

  “你自己进去还是我抱你进去。”

  文砚修飞快的说:“我自己进去。”

  文砚修赤着脚踩在光滑的地面上,滋溜一声,脚下不稳,幸好反应好,只是稍微岔开了脚稳定重心,不然就摔个底朝天了。

  最后还是沈让搀扶着他进浴缸,文砚修的肩背接触对方的胸膛,滚烫的雪糕放上去都要融化。

  感觉肩胛骨的地方被人抚摸了一下,文砚修浑身一颤抖,稍微侧过脸看他。

  沈让说:“别紧张,我不会做什么。”

  喉咙奇怪的干涩,文砚修咽了咽,低低的嗯了一声。

  浴缸的尺寸很宽很深,两个人坐进去的时候是水位刚好到胸前。

  这次并没有放任何东西,大概是太急了,只有一块香皂跟浴,一切都变得很清晰。

  文砚修也不太习惯背对着沈让,正要换个方向,就被沈让摁住,压着嗓子的声音在后面传来:“我来帮你擦。”

  气氛因为这句话变得旖旎,加上浴室里湿润的水汽,一切变得朦胧。

  文砚修喉咙发紧的嗯了一声。

  摸沐浴露的时候更是谁都没说话,就这么安静的擦拭安静的洗。

  确实没发生什么事,文砚修裹着浴袍坐在床尾,看着镜子心想着。

  但沈让看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忍得很辛苦的样子。

  沈让从浴室里出来,随意的束上睡袍,还没靠近床尾就对着文砚修伸长手臂:“过来。”

  文砚修刚站起来,就被沈让抱着上床,那个姿势他的腿除了往他的腰侧两边放着,似乎也没别的更顺理成章的姿势。

  他还没好。

  文砚修不安的在他怀里动了动:“是不是不舒服。”

  “嗯。”沈让倒是很坦然的承认了,脸不红气不喘的就这么看着他。

  文砚修心想,他什么时候也能脸皮厚点……

  可能还有一件事可以令沈让稍微流露点真实情绪。

  “我看见了。”

  沈让摁着他的腰往自己怀里贴紧,懒洋洋的回应:“什么?”

  “那个柜子里放着的……”文砚修感觉说出来都挺难的,艰涩道,“很多,盒子,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沈让完全没有被戳破的尴尬 ,反而很认真的问他,“你想用?”

  文砚修面带窘迫:“……不是这个意思。”

  “你问了就是想用。”

  “……”

  文砚修感觉脊椎被人用力的抚摸着,他整颗心都吊起来了,低声问道:“会过期吗?”

  “会。”

  “贵吗?”

  沈让想了一下:“贵。”

  文砚修茫然的问他:“几十块一盒很贵吗?”

  “赚钱不易。”

  文砚修微微蹙眉,说的很有道理:“那用吧。”

  下一秒,沈让偏过头,在他脸颊上亲吻:“文老师这么体贴。”

  文砚修微微低头,脸颊贴在他侧颈处,像以往那样蹭了蹭,闻了闻,不知道自己这样更像小狗:“我们结婚了,体贴你是应该的。”

  沈让抱着他没说话。

  文砚修安静的闭上眼,时而蹙眉,时而疑惑,嘴唇从侧颈处缓慢的移到颈窝里。

  “沈让。”文砚修满脸潮红的叫了一声。

  沈让微微发哑:“嗯。”

  “你的手指好长。”

  “那就用你的。”沈让抬手放在他们两人之间,右手轻微转动无名指上的戒指。

  室内没开主灯,边上几盏小灯泡正散发着微弱的暖黄色光芒,光线不太清晰。

  但文砚修还是看见戒指边缘沾了水色,在灯下折射微弱的光点。

  沈让抓着他的手腕。

  文砚修接受不了,挣脱了一下,摇头:“不行。”

  未置一词,沈让放开手……

  沈让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的慢条斯理,犹如放电影那般一帧一帧的进行着,那种厚重的画面感扑面而来。

  文砚修抿唇又闭眼,没几秒重新睁开眼看着他。

  沈让神情认真的仿佛在处理工作,没有任何一丝被欲|念控制的神态,文砚修却快被他弄得小死过去。

  太热了,暖气开的很足,文砚修想要抱着沈让睡觉,却也只能紧紧的攀着沈让的肩膀,很宽厚,又出了汗,滑溜溜的快要抓不住了。

  但没一会儿他发现自己出汗的程度更多,从额头顺着眼角滑下去,沿着脖颈没入锁骨,直到滴在沈让身上。

  文砚修看不到沈让的脸,有些心慌,只能侧着头,用嘴唇轻轻的蹭了一下侧颈上的皮肤,湿润带点咸味,很快,他就听见沈让稍微粗喘了一声。

  到底是理智被剥夺的厉害,文砚修闭上眼睛,沈让突然重重的吻下来,舌尖勾着进去的时候,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皮肤是会呼吸的,不过他现在完全被堵住了所有,肺部被抽空了似的,从里到外一股窒息感随之而来。

  眼泪几乎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落泪,只知道眼睛里好像很多水,流都流不完。

  “哭什么,我又不会真的抽你。”沈让低头含住他的耳垂,“除了在床上。”

  文砚修的手无力对从他肩膀上滑落,来到手臂上,摸到沈让因为用力而凸起的青筋,缓慢的摩挲,复而抓紧,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嘴唇被吻得肿了,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过了多久都不知道,很突然的,文砚修听见沈让嗓音沙哑低沉的评价道:“这么敏感。”

  文砚修意识到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这些话,只是现在精神涣散,脑子跟不上了,看着沈让在黑暗中的眼睛,如深渊,如隐忍克制,无意识的亲着他的脸,喃喃的询问:“哪里敏感。”

  沈让没说话,跪在他身侧,隐藏在黑暗中的身体轮廓非常的模糊,壮硕。

  嗓音低而沉的半命令式:“别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