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玄幻奇幻>失忆病美人和前任协议结婚后>第162章 缴枪 勾腿

  历数诸段在海上的回忆,无一不诡谲、凶险。

  他在咸苦的液体中死去,又新生。

  此刻被庄弗槿近距离地逼视着,他竟从对方漆黑而涣散的眼珠中感到灼灼烫意。

  烈日下坠不久,海风还带着白日里高热的余烬,烘烤沈怀珵的体温不断攀升。

  他猛然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紧紧靠在栏杆,腮边已然沁出一层薄汗,把黑发沾得缭乱。

  模样实在有些惊惶和狼狈,他庆幸于庄弗槿看不到。

  “你爱我?你懂什么算爱?”

  “你还说不会害我,那我曾经辍学、流产、自戕、再也握不了画笔的右手是谁害的?”

  海声潇潇,鸥鸟徘徊,偶有几只白鸥停留在近处的栏杆上,啼鸣清脆。

  沈怀珵在振翅声中平复下情绪,再开口,语气又变为冷淡:“拜你所赐,曾经我两次快溺死在东海里。所以,可以离我远一点吗?你最没立场扮作可怜。”

  徐连攀上二层,小心翼翼地探头对他们说:“晚宴要开始了。”而后很快消失,生怕做电灯泡。

  庄弗槿不在场,没人敢开席。

  沈怀珵听后,转身便走。

  但庄弗槿的胳膊横在他的腰前,不由分说地禁锢着那截紧窄的躯干,把人死死按倒在栏杆上。

  沈怀珵咬着牙才咽下惊叫,他上半身如一道拉满的弓般后仰,发丝斜飞,若不是男人囚禁他的力道太大,他会直直坠下一层甲板。

  “疯、疯子。”

  沈怀珵的心跳得太快,隔着薄薄的胸膛,像快要爆炸般急速收缩起来。

  庄弗槿另一只手拥起他的后腰,两人的腹部死死贴着,一倾身,贴上沈怀珵的唇瓣。

  在惊讶中沈怀珵嘴唇轻启,被男人趁虚而入、予取予求。

  一层唇膏显露出湿淋淋、快要融化般的色泽。

  男人很懂见好就收,占尽便宜后把沈怀珵从悬空的观景台边缘拉回来,整理了一下衣着,取出胸前折叠好的口袋巾,递到对方跟前。

  沈怀珵愤怒地推了一把他的手腕。

  “擦一擦吧,”庄弗槿说,“口红被弄花的样子不好看。”

  沈怀珵的手后知后觉地摸到自己腰间,空荡荡的,枪械果然被缴了。

  白色的丝帕被黑洞洞的枪口挑着,又一次放回沈怀珵眼前。

  庄弗槿道:“拿。”

  沈怀珵的手只来得及抽走帕子,枪被男人利落地收回。

  “柯尔特左轮,江彦给你防身用的,太凶了,不适合你。”

  沈怀珵冷笑几声,用帕子擦尽被吃得所余不多的唇彩,道:“你这恶鬼,终于不装了。”

  装可怜,是庄弗槿追人手段的一种。

  演了这么久,好似没见效,沈怀珵也不喜欢。

  “不演了,装不来君子,”庄弗槿说,“我每次和你相处都只想要你,脑子里全是你快活的样子,从前做错了,不该让你试管,那样我们就能在床上……”

  他神情淡淡,嘴中却吐出无比露骨的话。

  沈怀珵隔空感觉被一截粗鲁无礼的舌头包裹挑逗了耳朵。

  听到一侧又传来上楼梯声,他连忙伸手捂住庄弗槿作怪的嘴巴。

  上次徐连未能请动人,这次庄亦樨亲自来请。

  “你不露面,客人战战兢兢……都议论你……”

  庄亦樨的话戛然而止。

  两只眼珠盯在沈怀珵窄而白的一只玉手上——覆到庄弗槿唇鼻之上,又被庄弗槿拉下来细细啄吻。

  庄弗槿用了点力气,那道月光似的手腕一直被他紧攥在掌心。

  沈怀珵的皮肤略凉,相贴时呈现绸缎般柔滑的质感。

  “他们议论我什么?”庄弗槿草率应付了庄亦樨,忽而低头对沈怀珵说,“今晚宴会结束前听我的话,陆铎辰也在这里,很危险,跟在我身边哪也不要去。”

  沈怀珵被男人的力道掣肘得动弹不得。

  稍一挣扎又被男人拥紧了,隔着几层衣料,感受到对方腰侧那把左轮枪凸起的形状。

  庄亦樨背过身去,磕巴道:“议论你傲世轻物,一船人都被冷着。”

  宴会也在论资排位,能和庄弗槿同桌用餐的人不多,而他每次都坐主座。

  最上等的船头包厢里,几位闲坐在茶室里烹茶,苦等。

  船首视角极佳,透过宽阔的落地玻璃,看到被巨艇劈向两边的、黑蓝色的海水。

  乔止逸在升腾的茶烟里出神,偶尔裴乌凑过来和他说几句话,而他兴致缺缺,生怕沈怀珵被那恶鬼占了便宜。

  叶翁:“止逸,你算今晚主角,我敬你一杯茶。”

  乔止逸皮笑肉不笑,叶翁这个老贼,口蜜腹剑,阴狠歹毒,当初真弄坏了机械,想要了他的命。

  一盏清亮的茶汤被端到乔止逸的眼前,茶杯后的叶翁皱纹根根绽放,尽量挤出一个和善的表情,却看得人几欲作呕。

  叶翁见乔止逸并没有和自己碰杯的打算,眉梢愤怒地扬起,长胡须因为加重的呼吸而被吹得飘动。

  若在剧组,乔止逸这种小角色还不是任他揉圆搓扁,可惜现在是庄弗槿主场……

  “哼,”叶翁阴阳怪气,“你攀上沈怀珵飞上枝头,不同往昔了。”

  裴乌手里提着的滚沸的紫砂壶,突然歪了一下,沸水贴着叶翁的袖子边缘飞流直下。

  “啊!”叶翁像只被烫了毛的鸡,发出一声粗噶的尖叫。身体大幅度地弹动着,茶水撒了整个衣襟。

  “别紧张。”江彦从背后走过来,抖了抖他的衣袖,道,“没碰着肉呢,人老了,确实不经吓。”

  乔止逸捂着嘴笑出声。

  刘先洛在蒲团上闭目静休,作壁上观。

  叶翁的脸色像一团污水坑里的淤泥,青黑。

  满屋的人,没一个向着他的。曾经算得上朋友的刘先洛,也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渐行渐远。

  他羞愤难当,掸了掸身上的茶叶梗,拔脚往门口走。

  拉开门的时候外面也同时有一股徐徐的力道在推,囫囵看到了那个高大的人影,叶翁便畏缩地退了回来。

  庄弗槿平缓地踱进包厢。

  所有人的目光朝他投去,自然也看到庄弗槿抓着一只纤纤手掌,沈怀珵伶仃的身形像被他挟持在身边的一片云。

  徐连赶忙开始服务众人,和侍者对过菜单,又让上了两壶庄弗槿最爱的红茶。

  包厢里顷刻间热闹起来,叶翁忙不迭讨好庄弗槿:“庄总出手真阔绰,蓝鲸1号出海一次花费不知凡几。”

  蓝鲸1号,庄氏集团旗下船舶子公司推出的定制款船只。豪门少爷砸上大几十个亿,堪堪能达到蓝鲸系列的入门门槛。

  而编号为1的游轮,独属于庄弗槿,至今没有人能估算出它的造价。

  庄弗槿出了名的工作狂,休息时间稀少,主持过下水仪式后,蓝鲸1号就一直停在码头,未有远航的机会。

  这次,船上的人算占了个头彩。

  叶翁恭维的话老套油腻,没人想接,大概会掉在地上。

  庄弗槿却起了些兴致:“哄小珵开心,别的都不重要。”

  叶翁:“‘肯爱千金轻一笑’嘛。”

  沈怀珵的手又被牵起了一些,庄弗槿嘱咐道:“坐我旁边。”

  众人陆续落座,目光都忍不住在主位两人身上来回逡巡。

  沈怀珵和江彦交换了一个眼神。

  江彦的眼睛犹如鹰隼,透出浓烈的攻击性。

  沈怀珵隔着圆桌,举起酒杯隔空同他碰了一下,多年默契,江彦的戾气逐渐消了。

  他们来之前约好,今晚的目标是全身而退,绝不招惹别的事。

  船离开岸,便像一座孤岛,没人比庄弗槿更清楚这艘船的构造。所以,最好今晚不要激怒他。

  沈怀珵悄悄观察拿着勺子吃玫瑰冻的男人,庄弗槿每次只剜起一小块,吞咽地很慢也很斯文。经常拿起餐巾擦手指。

  残疾人的窘迫,从没在他身上出现过。

  沈怀珵几秒钟的小动作,被庄弗槿侧头过来询问:“在看我?”

  今晚餐单完全按照沈怀珵的口味制定,许多甜味的点心和糖,食不厌精,摆盘之繁复,层层叠叠,宛如打磨金银器。

  沈怀珵淡定地把目光移到菜品之上,说:“谁会看你。”

  庄弗槿低笑几声,说:“你盘里的螃蟹似乎不错。”

  沈怀珵刚拿剪刀拆了一只母蟹,他处理地很细,把腿上的肉都剥下来,堆叠在流着油汪汪蟹黄的壳子里,淋上了一层酱汁。

  他没什么胃口,处理螃蟹完全为了打发时间,却也不希望进了庄弗槿的肚子。

  故意装傻道:“哪有螃蟹?哦——”他拖了长音,“唯一的一只在我旁边横行霸道。”

  最后两个字模糊在喉咙里,沈怀珵身体一僵,动了动跨部,要收回餐桌下的两条腿。

  这无赖,竟真用蟹脚非礼他。

  一只腿被男人双脚夹在其间,如被蛇盯上,缠裹住一般。

  庄弗槿的西裤布料更硬.挺些,皮鞋尖挑开沈怀珵裤管,露出一节莹润如玉的小腿,男人的腿直直贴上他肌肤的时候,裤管边缘像锋利的裁纸刀,要剥开新鲜羔羊的皮。

  活色生香,不可见人。

  庄弗槿偏偏风光霁月,又和刘先洛谈论起新电影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