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持形象，他们都是一大早开始做造型、一整天滴米未进，胃里只有香槟。做完一次，双双胃疼。
“我好娇弱啊。”傅时清靠在床头，气若游丝道。
宁柏舟偏头看他，在他的胸肌上轻拍一下，意思很明显：娇弱？
傅时清本想靠到宁柏舟身上继续演一演，不过考虑到脸上的面膜，还是作罢。
他们正在敷面膜，并排躺在床头等外卖。
傅时清来的时候就带了手机，此时全身上下都是宁柏舟的衣服。
他伸腿搭在宁柏舟腿上，宁柏舟又看了他一眼。
傅时清：“好无聊，你敷面膜的时候不讲话吗？”
宁柏舟：“我一般自己敷面膜。”
“现在是我们两个在敷。”傅时清用脚碰了碰宁柏舟，突然想到一个梗，“老公你说句话啊。”
可惜，现在看不到宁柏舟的脸，不知道他有没有脸红。
宁柏舟轻咳一声：“说什么？”
傅时清：“随便，闲聊嘛。”
他在心里为宁柏舟挑选了几个话题：上次没聊完的性取向、交流大屏广告心得、详细谈谈综艺细节……
“你有几个前任？”宁柏舟直白地问。
傅时清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种话题哪是闲聊！
要是情侣做爱完提前任，八成要吵架；他们是炮友……但炮友就不该关心炮友的前任吧，关心炮友的前炮友还差不多。
“两个。”傅时清笑了笑，“巧了，你都知道。”
宁柏舟沉默片刻，重复道：“我都知道。”
语气有点怪，不过傅时清急于岔开话题，没有多想。
“你呢？我想想……十六岁谈的初恋，十九岁谈的张君浩，二十一岁谈的女同学，现在是金彤。”傅时清“哇”了一声，“啧啧啧，想不到表面上我风流渣男你乖宝宝，其实论恋爱经验，你是我前辈啊。”
“黄清新。”宁柏舟补充了一句他前女友的名字，又淡淡道，“恋爱主要看质量吧，不过从数量上看……你确实是宝宝。”
他一脸平静的说“宝宝”，好像比带着笑更让人不好意思。
傅时清感谢面膜挡脸。
“……你吃错药了吗？”傅时清一言难尽道，“为什么一直叫我，那个，‘宝宝’。”
宁柏舟笑了，拿手机给他看微博：“不是我一直叫，是程方序和你粉丝。”
傅时清：？
他接过来一看，《请神》官方又发花絮，视频里程方序追着他叫“宝宝”，他先是满脸“别恶心我”，然后和程方序魔法对冲，两人互称“宝宝”。
作为视频主角，傅时清只能说嫌弃是真的，后面纯演的，演多了他和程方序都有点真恶心。
但是粉丝又不知道，评论区两家唯粉都被“时序”粉压了，不过其实三家评论内容挺一致：全是“宝宝”。
“晕字了。”傅时清闭眼。
《请神》官方害人不浅！
“他们都能叫，我不能吗？”宁柏舟的声音细听还带了点委屈。
“行行行，能叫能叫。”傅时清无奈道。
他听见手机一震，以为是外卖到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来。
走到门口，傅时清又转头警告宁柏舟：“能叫，但是别瞎叫，不然我要叫你‘老公’了。”
他其实是出于害羞程度才把这两个称呼并列，但是说出口他就发现不对劲。
宁柏舟又笑了：“好像我比较占便宜。”
傅时清：“……你面膜笑皱了！”
门口没有外卖，傅时清不得不回到床边拿手机。
打开一看发现是程方序。
*【程方序xxx：520你准备发啥？】*
*【程方序xxx：咱俩遥遥呼应一下】*
哦，马上二十号，该营业了。
这种重要节点当然是留给唯粉和“时序”粉的。冯心怡几天前把文案发给他了，傅时清顺手转给程方序参考。
他想了想，问宁柏舟：“你二十号发什么微博？”
“不发。”宁柏舟随口答道。
傅时清惊奇：“这是五月。”
宁柏舟看了一眼日历：“哦，520……应该是转发金彤的微博。”
傅时清的心情又垮了一点。
差点忘了，宁柏舟是有官方女友的人。
他想问“你和金彤什么时候分手”，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说。
宁柏舟和金彤不存在实质关系，完全不违背他们最开始1v1的约定。
真要论起来，虽然是合约恋爱，但金彤问他什么时候和宁柏舟断掉才合适，他怎么好意思反客为主问人家什么时候分手。
“面膜敷太久不好。”宁柏舟已经取了面膜，他抬眼看傅时清的脸，表情平静，明显对520发微博的事没有任何感觉。
合理，太合理了，本来就不该有感觉。
傅时清：“我知道，一会儿就摘。”
外卖终于来了。
一碗热粥下肚，胃舒服了不少。
他们一人靠一侧桌边大快朵颐，把菠菜瘦肉粥吃出国宴的感觉。
傅时清偷偷看了宁柏舟一眼。
他以前见到宁柏舟吃饭，都是公事公办的场合。无论有多少人在场，他都是其中最优雅的那个，难怪大家喜欢叫他“少爷”。
但是“少爷”私下吃饭也会着急，烫到了会微微伸出舌头，下次入口前会用勺子抵在唇边小心翼翼地试探。
傅时清小小的笑容藏在勺子后面。
“还痛吗？”他把胃药递给宁柏舟。
宁柏舟摇头：“吃了东西就好了。”
“现在就这样了，老了怎么办。”傅时清感叹道。
宁柏舟：“老了也能吃菠菜瘦肉粥。”
傅时清愣了愣。
宁柏舟的话让他有一种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错觉。
哪有什么“一直在一起”，明天都说不准呢。
“睡觉吗？”傅时清生硬地转移话题。
宁柏舟托着脸看他：“哪种睡？”
“纯洁的睡。”傅时清笑了。
“好。”宁柏舟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拉着他躺到床上。
大床房，其实不会挨这么近。
傅时清动了动，被宁柏舟拉回来。
宁柏舟：“温度高点好睡觉。”
傅时清心说：可是非性爱场合的肌肤相贴，会让人产生亲密的错觉。
他很难说自己是恐惧还是乐见其成。
想不清楚就不想，傅时清放任自己沉溺在宁柏舟温暖的体温里。
进入梦乡前，他好像听见宁柏舟说“晚安”。
声音和他的皮肤一样温柔。
酒精显著影响傅时清的睡眠质量，他醒的时候才五点多。
一醒他就笑了：宁柏舟睡前把窗帘打开了，他又看到自己的脸。
傅时清跑到床边，借着光自拍一张，又去品牌微博找了一张大屏广告的图，两张一起发了一条微博。
发出来又感觉不好，这种涉及品牌方的事情还是应该和品牌商量，于是又删了。
他已经坐在床边的地上，索性没躺回去，原地沉思。
要不赶紧走？
但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住在宁柏舟家。
可是至少躲过初一吧？
他怕自己一张嘴就要说出心声。
心脏在疯狂跳动，叫嚣着“和她分手”。
——和我在一起。
可是江裔说的是对的吗，他自己感受到的是对的吗，或者说，是足够的吗？
宁柏舟对他的确有一些温情，但是这是喜欢吗。
傅时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难得不想《请神》杀青。
只要《请神》还在拍，他就能心安理得地说服自己，和宁柏舟保持初见的关系状态。
睡也睡不着，傅时清轻手轻脚地起床，拿走了宁柏舟的帽子口罩和墨镜。
走到门口，他又折回来，盯着宁柏舟的睡颜。
宁柏舟睡相很好，下巴微微埋在被子里，微弱的光线衬得他皮肤白皙。
这副皮囊里到底装着怎样一颗心呢。
傅时清的唇贴到宁柏舟额头上，是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他关上窗帘，希望宁柏舟睡得好一点。
宁柏舟睁开眼。
他缓缓捂住额头，脸上露出困惑。
为什么？
为什么傅时清要这么做？如果是着急走，那他已经走到门口，完全没有必要折返回来做多余的举动；如果他不着急走，那宁柏舟也不介意再来一次。
为什么吻在额头？脖子、耳后哪个敏感点都行，嘴和脸颊也行。嘴唇贴到额头上的触感很奇妙，宁柏舟模糊的记忆里，上一个这么做的人是宁清艺。
为什么……我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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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喜欢他！（即答）
本来想说快谈上了但仔细一想也没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