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之呼吸?壹之型——”
“蛇之呼吸?贰之型——”
陷入幻觉的鸣女手握琵琶,眼前是伤痕累累呼吸已经开始乱了的猎鬼人们。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但似乎有些不对劲。
被蒙住占据了大半张脸的独眼恶鬼手指颤了颤,触上琴弦。
“初恋的战栗!”
“狭头之毒牙!”
……
大约十五分钟前:
“奥义……”
火焰升腾而起,带着仿佛能融化一切的热浪一路突进,将恶鬼吞噬。
琦窝座忍受着皮肤被灼烧般的疼痛,握拳挥向随着火焰一起冲到他面前的剑士。
“玖之型——”炼狱杏寿郎抬手的一瞬间武装色的霸气附着在了手臂上,硬生生接下了上弦叁的一拳。
难以忍受的剧痛在挡下攻击的一瞬间顺着手臂包裹住了半边身体。即使有霸气的保护,手臂的骨头似乎也因为这一击碎裂了。
炼狱杏寿郎闷哼一声咬紧了后槽牙,他不去管已经软踏踏垂在身侧了的手臂,微微侧身向前迈出一步,握刀的手高举又落下,挥出了最后一击。
“炼狱!”
以家族的姓氏为名的招式带着能够烧毁一切罪恶的火焰贴上了恶鬼的脖颈狠狠的斩下了对方的头颅。
火焰带来灼烧的痛感在那一瞬间仿佛变成了另一种感觉。
雪白的,柔软的雪。
落到皮肤上用不了多久就会融化,但接触的时间长了就会带来像是被火灼烧般的痛感。
还不可以,还没到结束的时候。他还可以变的更强更强,他要变的更强才能……
才能……干什么呢?
琦窝座的心里闪过一丝迷茫,他总觉得自己一开始想要变强的理由似乎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脑海深处的某段记忆被拉扯了出来,黑发的少女站在盛大的烟花下,黑夜似乎都被烟花的光芒点亮,照的少女的脸模糊不清。
“狛治先生……”
恋雪啊……
火焰逐渐熄灭,而有着比谁都还强烈的,想要变强的信念的恶鬼在被斩首那一瞬间突破了界限,脖颈不再是他的弱点。
但他并没有继续战斗。
恶鬼的身体站在原地,落到地上的头颅瞪着眼睛,泪水不断从眼眶内涌出。
“炼狱先生!”在一旁观战的灶门炭治郎想要上前但被旁边的富冈义勇拉住。
受了些轻伤的黑发的剑士静静的注视着流泪的恶鬼。
琦窝座的身体动了动,捧起了地上头颅将其放回原来的位置。他捂住脸,泪水浸湿了手心。
他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关于父亲,关于师傅,关于恋人,以及……
他一直想要毁灭的其实是没能保护所爱的人,以仇恨和鲜血玷污了师傅所传授的拳法的自己。
看着琦窝座这副模样炼狱杏寿郎并没有继续攻击。他站在原地调整着乱调的呼吸,手臂的疼痛和上次战斗所受的伤比起来显得不值一提,但是得先固定一下。
炼狱杏寿郎一边防备着看上去似乎已经暂时失去战意的琦窝座,一边思考该怎么把手臂固定。
但很快他就不用苦恼了。
有人轻轻牵住上了炼狱杏寿郎那只受伤的手。剑士瞬间生起的警惕在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后又飞快消散。
“阿药!?”炼狱杏寿郎偏头看向身边的人,隐藏在衣服下的小臂因为骨头的碎裂已经肿胀发紫,但他还是努力动了动手指,轻轻碰了碰少女的手背。
只是轻轻一触便很快分开,炼狱杏寿郎让阿药离远一些,战斗还没有结束。
“不……”阿药摇了摇头,她从炼狱杏寿郎腰侧取下那个缩小的杏寿郎小人,指尖点了点小人的左手。
下一秒红色的细线凭空出现,一圈一圈的绕上了小人的左手,随后……用力将其棉花勒的爆了出来。
画面看上去有些惊悚,但同一时间炼狱杏寿郎立马察觉到自己的手臂回复了正常,只有残留的着的疼痛提醒着他几秒钟前这条手臂的惨状。
作为血鬼术的拥有者,阿药努力练习后终于找到了让本体受到的伤害的一部分转移到替身小人身上方法。
但需要注意的是如果之前转移了一部分伤害,那么小人被动触发的时候,原本治好的部分如果再次受伤是无法转移伤害的。
“已经结束了。”阿药用血鬼术把小人的手重新补好后交给了炼狱杏寿郎。后者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阿药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和琦窝座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炼狱杏寿郎这才发现琦窝座的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影有些虚幻的女性,像是由雾组成一般,似乎轻轻一阵风就能把其吹散。
那位女士抬手,将手心覆在了琦窝座的手背上。
“那个是……?”灶门炭治郎瞪大眼睛。
“那位是恋雪小姐,是琦窝座……狛治的恋人。”阿药解释道。
遇到恋雪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当一个女性以‘飘’为动词来到她面前哭的梨花带雨请求帮忙时阿药觉得自己脑子都停止思考了几分钟。
特别是这位小姐只有阿药看得到。
在付丧神的提醒下阿药才确定了自己的眼前这位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女性是幽灵的事实。
恋雪在死后一直跟在狛治身边,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恋人一步步踏入地狱,一次次的想要握住恋人沾染鲜血的双手却无法触碰。
直到今天,似乎有什么指引着她暂时离开了琦窝座身边,来到了阿药面前。
阿药回来后和御影学了很多东西,只要恋雪自己同意,阿药就能够通过灵力探查到灵魂的记忆。
用灵力探查灵魂的记忆只用一瞬间,但第一次用这个能力的阿药还是花了几分钟来消化看到的东西。
在恋雪给她看的记忆里琦窝座……或许该称为狛治并不是生来就是恶。
他就像是一匹年轻的孤狼,流浪许久满身伤痕和尖刺。
年轻孤狼在又一次战斗的后遇到了一个人。
对方把他带了回去,治好了他身上的伤,然后一点一点拔下了他身上的尖刺,教会他不再是伤害而是保护的战斗方法。
孤狼成了人,他与恩师的女儿相恋了,没落的道场逐渐走上正轨。而后,婚期将近,他们或许不久后就会拥有自己的孩子。
孤狼不再流浪,他将会有属于自己,需要自己保护的族群。
然而一切的幸福都在顷刻间被摧毁。
重新变为孤狼的狛治冲向了仇人,咆哮着嘶吼着撕咬着他们的血肉。他辜负了恩师的嘱咐,他用恩师授予他,希望他保护他人的武器杀死了仇人。
再次伤痕累累的孤狼漫无目的在满目皆白的雪夜里踉跄前行。
之后他遇到了几乎融入夜空中的恶鬼。
再然后……他输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将一切怪罪于都是自己太弱了。
孤狼狛治倒在了白雪里,名为琦窝座的恶鬼撕破那伤痕累累的皮囊爬了出来。
那个原本温柔的灵魂带着他珍贵的记忆沉睡在了恶鬼体内,不断下坠。
“我快拉不住他了。”名为恋雪的少女哭泣着握紧阿药的手,声音颤抖的厉害:“请你帮帮我。”
……
阿药和恋雪签下了类似阴阳师与式神的契约,让少女能够被没有灵力的人所见。
只是恋雪的灵魂陪伴了琦窝座这么久早已变的十分脆弱,大概也维持不了多久。
阿药看着跪在地上像个孩子一般大哭的琦窝座,不由自主的握紧了炼狱杏寿郎的手。
琦窝座差点杀死了炼狱杏寿郎,阿药不恨他吗?答案是否……
说是帮恋雪不如说阿药是在帮自己,如果恋雪能够劝住琦窝座那是最好的结果。
恋雪成功了,琦窝座对自己使用了破坏杀?灭式。
恶鬼的身体上出现了道道裂痕,外表的躯壳碎裂,露出了里面的灵魂。
狛治有着黑色的短发以及独特的像是覆了一层白雪般的浅粉近白色的睫毛,青色的纹身从他脸上褪去,露出了干净俊秀的脸。
他拥着自己的恋人,看向炼狱杏寿郎说道:“炼狱,这次是我输了。”
顿了顿,狛治看了眼站在后方的灶门炭治郎又接着道:“上一次也是。”
他笑着:“以后有机会的话再比一次吧,下一次一定会是我赢。”
“唔姆!”炼狱杏寿郎回答的很快,金发的剑士举起了手中的日轮刀,认真的答到“下一次,我也不会输!”
也许换个时间换个身份,在没有恶鬼和鬼杀队的时代,炼狱杏寿郎和狛治,这两人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散,在完全消失之前恋雪笑着对阿药做出了“谢谢”的口型。
于此同时,胆小爱哭的少年用着自己自创的型斩下了新任的上弦六——自己曾经的师兄的头颅。
他浑身是伤的倒在地上,虽然赢了但还是大哭了起来。
与我妻善逸分到一起的医城淳拖着自己受伤的腿蹭挪了过来,难得没有像平时一样呵斥对方没志气,只是安静的处理着少年身上的伤口。
“呜哇哇哇师傅……”
“呜呜呜呜!”
“呜哇啊啊啊!”
“……”额头的青筋跳了几跳,医城淳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一巴掌拍上了我妻善逸没有受伤的脑门。
“够了!闭嘴别哭了!”
“噫——小淳好过分呜……”
另一边黑死牟被龙之爪和火拳一左一右的狠击了面部。
兄弟两个半路遇到后就抛下了马尔科和产屋敷夫妻,勾肩搭背的准备在无限城里冒险。
马尔科早就习惯了艾斯的作风,挥挥手就让小孩们去玩了。
然后两个二十多岁的小孩玩着玩着就玩到了死黑牟面前,无意间听到了死黑牟腰斩了自己的弟弟尸体的事情。
两个弟控从震惊到不解最后暴怒,十分有默契的一拳砸向了死黑牟的脸。
上弦一倒飞了出去,狠狠的在墙壁上砸出了一个坑。
有了这两个叠了愤怒加成buff的弟控参战,这边的战斗也很快进入了尾声。
……
“初恋的战栗!”
“狭头之毒牙!”
鸣女的手指搭上了琴弦,但最终还是没能弹响琴弦。
随着鸣女的死亡,由她的血鬼术构建出来的无限城也在崩塌。
分散在无限城各处的剑士与海贼们再次回到了鬼杀队。
黑夜的尽头泛起了白光,黎明似乎就快到来。
“橡皮橡皮——”
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景象少年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入耳中。
“火箭炮!”
鬼舞辻无惨被打飞出去,撞上了院子中央的紫藤花树。
他挣扎的爬起来,双眼充血的看向那个已经快要变成血人的少年。
他不明白对方怎么能够一次又一次的站起来,又为什么能不惧伤痛和死亡的连续不断的攻击骚扰他。
紫藤花的味道让鬼舞辻无惨找回了些理智,他猛的抬头看向天空。天空尽头的白光在缓慢的衍生,一点点吞下了夜色。
脑子在这时终于接受到了上弦全部战败死亡的讯息,来不及愤怒,鬼舞辻无惨看着讲他围住的剑士们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逃
就像他以前所做的那样,逃出去,躲起来,把对他有威胁的人熬死,再培养出下一批上弦来就行了。
逃就行了。
而就在他想这么做的时候一股威严袭来,鬼舞辻无惨浑身僵住无法挪动一步。
身高近七米的男人走了出来,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鬼王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脑袋一片空白,最终僵硬的跪倒在地。
“鬼舞辻无惨。”产屋敷曜哉轻轻推开了天音夫人搀扶着他的手走到了鬼舞辻无惨面前。
他说:“你输了。”
黑夜和白天的转换仿佛就在一瞬之间,黑暗褪去天色亮起,初晨的太阳落到了产屋敷耀哉单薄的背上。
年轻的家主脸上那片代表着诅咒——像是烧伤一般狰狞的疤痕逐渐褪去。
世界对产屋敷家族的惩罚消失代表着鬼王的消亡。
而鬼舞辻无惨半跪在地上,阳光最终越过产屋敷耀哉的身体落在了他发身上。
没有灼烧的痛感,接触到久违的阳光却让鬼舞辻无惨感觉如坠冰窖。
他突然止不住的咳嗽起来,那些曾经熟悉的疼痛与无力感缠上他的四肢最终钻入他体内狠狠撕咬着脾脏。
珠世夫人的药成功了,因为路飞一直拖延时间让鬼舞辻无惨无法专心分解药效,现在,鬼王变回了人类。
世界并没有收回他偷来的这千百年的时间,鬼舞辻无惨的外表看起来依旧是二十几岁出头的青年。
只是他头发干枯脸颊凹陷,每一次的呼吸仿佛都在挤压全身的脏器和血管。
鬼舞辻无惨重新获得了他最厌恶的那具病入膏肓的躯体,承受着病痛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