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城淳通过最终选拔的消息是由同样参加了选拔了栗花落香奈乎带到的。
栗花落香奈乎将医城淳的信件交给阿药时获得了一个怜爱的摸摸头。
脸侧在选拔时不慎被划到的伤口处传来一阵莫名的痒意,香奈乎忍不住抬手蹭了蹭,却发现手下的触感不太对劲,似乎是刚刚结疤的伤口在一瞬间消失了。
“选拔辛苦了,香奈乎果然很厉害。”细小的红色血痕在阿药脸上一闪而过,她动作轻柔的揉了揉栗花落香奈乎的发顶。身为医生的阿药一眼就看出对方的身上大概还有一些不严重的伤,但她没有选择用血鬼术帮忙全部治好。
这是和产屋敷耀哉定下的约定,年轻的家主不希望剑士们太过依赖阿药的血鬼术。如果抱着‘就算受伤也能很快被治好。’的这种态度投入战斗中,那剑士们很可能会因为这种懒散的想法而在危险的战斗中丢掉性命。
只有在剑士们在濒危的状态下被送回蝶屋时阿药才会用血鬼术为其进行治疗。
庆幸的是有了御守的存在,这近两年的时间里需要阿药使用血鬼术治疗的情况几乎没有出现过。
“快回去吧。”阿药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即使房间里只有她和香奈乎也依旧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说道:“香奈惠和忍给你准备了礼物,还有记得晚些有给你办的祝贺通过选拔的宴会哦。”
平时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栗花落香奈乎听到姐姐们是名字后轻轻的勾动了嘴角,露出一个弧度很小不易察觉的笑容。
“是!”
将少女送走后阿药独自待在房间里,看着摆在桌上,医城淳拜托香奈乎带来的包裹。
她拉过椅子坐到桌前慢慢的打开了包裹。被放在最上方的不出意外是一封厚厚的信,阿药没着急去看信里写了什么,而是放在一边去看包裹里的其他东西。
除了信之外还有一块绣着芍药花的手帕,布料和绣工都很优秀,应该是小淳在外边买来送她的礼物。此外还有一个类似庙会上贩卖的狐狸面具,做工有些生涩,但狐面上的面纹描绘的十分精细。
阿药一眼就看出面具是医城淳做的。她们的母亲曾是位知书达理的富家千金,生在那种家里什么都要学一些。
阿药和母亲学习了乐理,刺绣以及厨艺,而身为男孩比较好动的医城淳则是意想不到的学了画画。
只有画画的时候像个皮猴子爱动的医城淳才愿意安静下来,待在一个地方坐那么几个小时画会儿画。面具上花纹的笔触都是阿药熟悉的,翻过面具也不出意外的在背面找到了一个雕刻上去的‘淳’字。
阿药不太清楚弟弟给自己送面具的理由是什么,估摸着信里应该会写到就先把面具和手帕一起放到了旁边,拿起包裹里的最后一样东西——一个更小的信封。
阿药拿着捏了捏,从手感看里面装的应该是照片之类的东西。她小心的用刀拆开了信封的封口,抽出里边的东西。
和之前的猜测一样,里边装的是一张照片。
这个时代的拍照技术远没有后世优秀,照片只有黑白灰三种色彩,但是照片上的人们笑容灿烂,似乎有一瞬间给照片染上了明亮的色彩。
照片上有三个人,一个带着面具明显上了年纪的男人将手一左一右搭在他身边的两个少年肩上。
阿药的视线第一时间就放在了左边的少年身上。
与自己有着六分相似的少年脸上带着朝气的笑容,和分开时相比感觉成熟了不少。从照片上看来额角有一块深色,应该是淤青,下颚角也有一道疤,仔细看的话被衣领遮住的脖子也缠着一圈绷带。
阿药将指尖放在少年的脸上,轻轻拂过那些伤痕,恨不得自己的血鬼术能直接通过照片作用在本人身上。
“受了很多伤啊,但是……”少女慢慢的勾起嘴角,手指停在照片中少年的眼睛上——明亮朝气,没有一丝阴霾的眼神。
“看来也有在好好健康长大,我的担心到是多余的了。”
离开村子时阿药最害怕的就是父母和自己的接连离开会对尚且年幼的弟弟产生不好的影响。但现在看来医城淳远比她想象的要坚强的多。
她最后把照片上的医城淳从上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确认对方身上没什么严重的伤势后才把视线转到另一位少年身上,然后呼吸轻轻一窒。
只有三种颜色的照片让少年额头的印迹更加明显,像是永远不会熄灭,熠熠生辉的火焰。
[啊……这个吗?]
记忆里,少年笑着面对她的提问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摸了摸额角的疤痕。
[是很久之前不小心被火盆烫伤的啦,现在已经完全不会痛了!阿药姐不用担心啦。]
[而且这是保护弟弟留下来的伤,其实我还蛮骄傲的。]少年笑着,丝毫不在意额头上略显狰狞的烫伤痕迹。
[啊……不过还是希望那些孩子们更注意一些,离危险的东西远一些。]
“是……炭治郎吗?”阿药把照片拿近了些,仔细的看着少年的脸,眼底突然泛起的酸涩让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伤疤的样子好像变的不太一样了,但是是炭治郎没错。
原来……小淳的笨蛋师弟就是炭治郎啊。
阿药想起信里的那些描述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没过一会就将照片贴在心口,垂着头肩头轻轻的颤动。
“太好了……”
在隐那边得知花子被旅馆老板娘照看,而灶门炭治郎下落不明后阿药一直都很担心对方。没能救下灶门祢豆子的愧疚和对炭治郎的担心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温热的泪珠顽强的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最后还是从眼睛滑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到桌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水印然后在几秒后干透消失。
泪珠不停的落到桌面上,上一块水印还没来得及干透下一块又印了上来。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少女稀碎的抽泣声。
刚刚出完任务回到鬼杀队第一件事就是来找阿药的炼狱杏寿郎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屋内的哭声。
“阿药!?”向来稳重的炼狱杏寿郎有些慌张的直接拉开了门。
听到声音的阿药回过头,看到门口熟悉的金色时眼泪不受控制的落的更快了。她放下照片用手捂住眼睛,试图将那些温热的水珠堵在眼眶里,不愿让门口的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炼狱杏寿郎快步走到阿药身前,半跪下来抬手握住了少女的手腕,没有强迫对方将手移开,只是一动不动的轻轻握着。
比普通人略高的体温透过衣服缓缓的传递给了阿药。
“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像哄孩子一样,炼狱杏寿郎放缓的语调询问哭的都有些打嗝的阿药。
“……”阿药摇摇头,站起身挪开椅子也跪坐在了地上。她顺着炼狱杏寿郎的力道慢慢的放下挡着眼睛的手。
白皙的皮肤因为哭的久了而染上一层浅浅的粉色,阿药安静的垂着眼,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小小的水珠,鼻尖和眼角的红格外明显,看上去添了几分稚气。
炼狱杏寿郎的喉结滚了滚,不合时宜的产生了想要捏捏阿药脸的想法。
少女泛着薄红的脸颊像是上好的琼脂玉,摸上去的手感一定很好,或许还会带着撩人又柔和的暖意。
啊——有点可爱。
看清阿药的表情后炼狱杏寿郎稍稍松了口气。虽然哭的整张脸都红彤彤的,但少女的眼神里并没有悲痛的情绪。
金发的猎鬼人将少女被泪水打湿而贴在脸颊上的碎发拨于耳后,放慢了动作,悄悄的用指腹蹭去了对方脸上的泪痕。
“不是不开心的事。”阿药顺着炼狱杏寿郎帮她理头发的动作将脸颊放到对方一年四季都温热的掌心里蹭了蹭,像是向主人撒娇的猫。
‘白猫’晃动着尾巴,用爪子扒拉开少年的披风钻入了对方的怀里,静静的听着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将自己埋入太阳的气息中。
“反而是值得开心的事,因为太高兴了才会哭的。”阿药抬起头,鼻尖再往上一点就是猎鬼人轻轻滚动的喉结。浑身都包裹在熟悉气息中的感觉让她十分安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唔姆!原来是开心的事啊!”炼狱杏寿郎熟练的张开手臂,让少女能够轻松的挤进他怀中。
“哈哈哈哈能开心到让阿药哭的事情一定是件很棒的事吧。”猎鬼人左右拽着自己的披风,收拢手臂环住怀里的人。
有着漂亮金色羽毛的猫头鹰张开了自己的翅膀,把漂亮的白色猫咪护在羽翼之下。
两人贴在一起互相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炼狱杏寿郎将下巴放在阿药发顶轻轻蹭了蹭,慢慢的闭上了眼。怀里的人身上有着令人舒服的药香,驱散了残留在鼻腔中,斩杀恶鬼时留下的铁锈味。
“不过比起哭,开心的时候还是笑吧。”
“阿药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
炼狱杏寿郎又恢复了平时的音量,阿药被对方的情绪感染,不由的笑了起来。
被完全裹在羽翼下的猫咪努力从羽毛里探了个头出来,冰凉的鼻尖贴上了猫头鹰坚韧的喙,给对方印上了一个还带着泪水湿气的吻。
“那只要杏寿郎在我身边的话,我就会一直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