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伊黑小芭内看着阿药的眼神越发不对劲后炼狱杏寿郎忍住出声打咋呼的冲动。冲着少女做了个‘不要怕’的口型后跟着宇髄天元走进了广间。
蝴蝶香奈惠在妹妹们的帮助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主宅院子里的积雪早被隐和产屋敷家的仆从们清理干净了,忍和香奈乎也不用担心香奈惠会被滑倒之类的,将人扶起来后就松开了手站在对方身后。
即使蝴蝶香奈惠的伤势不允许她再拿起刀,但依旧掩盖不了她是一名剑士的事实。
少女站直了身体,对于现在的她老来过于宽大的衣服遮住了被伤痛折磨的痕迹,除了脸色略微苍白以外没有任何异样。
她还是鬼杀队那个温柔又强大的花柱。
蝴蝶香奈惠有一次握上了阿药的手,引着她往会议用的广间走去。
伊黑小芭内跳下树,不远不近的跟在她们身后。那是一个只要有一点异常他的刀就能立刻斩下恶鬼首级的距离。
与鬼杀队当主的第一次见面比阿药想象中的要平静,甚至普通到有种不真切感。
“你好,我是产屋敷耀哉。”
看上去比她年长不了几岁的青年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
暗紫色,像烧伤一般的疤痕宛如怪物一般攀附在青年的额角,一直往下蔓延已经触碰到了产屋敷耀哉的右眼,开始影响他的视力。
但他好像丝毫不在意一般,脸上带着温和的浅笑,看着阿药的眼神不带一点敌意和警惕。
代表诅咒的疤痕也丝毫破坏不了这位鬼杀队当主身上的气势,哪怕右眼已经接近失明也不曾在与人对视的时候移开视线。
正常人可能体会不了,但是在自己眼睛只能看到模糊的色彩时候人们会潜意识的不愿与人对视。
但是这种情况不会在产屋敷耀哉身上出现。
“产屋敷先生。”面对这样的人阿药下意识的用上了母亲曾经教过她的社交礼仪。
“你好,我是……医城药。”微微抬着下颚,阿药挺直了背脊,同样伸出手轻轻的握住了青年的指尖。
与注重尊卑和上下级的日本礼仪不同,产屋敷耀哉既然选择了握手这种近年流行起来的西方礼仪阿药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应。
阿药开始有些明白了猎鬼人们为什么会如此尊敬他们的主公了。
青年身上有着独特的气质,就像早春的微风又或是初冬的洋洋洒洒落下来的细小雪花,柔和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沉于其中。
从产屋敷曜哉站到她面前开始,阿药心底的不安就在被慢慢抚平。她无法对面前的人生出任何警惕,即使身材高大的岩柱就站在对方身边。
夸张点说……悲鸣屿行冥看上去就是那种能一巴掌把她拍进地里的,她最害怕的就是这类型的角色了。
因为和尚打扮的高大男人一直散发着十足的压迫感,阿药只是轻轻一握就手回了手。表面上看起来十分冷静,但动作有几分想要逃离的急切。
产屋敷耀哉好脾气的笑了下,对阿药点点头,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两人之间的互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但这如果发生在鬼和鬼杀队的当主之间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至少鬼舞辻无惨不会对一个猎鬼人露出如沐春风的微笑,更不会与对方友好的握手。
产屋敷耀哉在住位上坐定,柱们分成左右两排坐在下面一点的位置,而阿药正正的站在各位柱的中间。
虽然大部分柱,包括家主的产屋敷耀哉都没有对她表露出敌意或是警惕,但是这个位置会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站在正中央的少女身上。
“……”阿药搓了搓藏在袖子里的手,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大概的情况我都在实弥的信里了解了。”鬼杀队年轻的主公抬了下手,示意阿药在软垫上坐下。“具体情况就麻烦医城小姐描述一下了。”
他朝阿药眨了眨眼。“不要紧张,就当做和我聊天好了。”
阿药犹豫了下,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坐在宇髄天元身侧的炼狱杏寿郎。直到少年朝她点头,并且悄悄比出了一个拇指后才听话的跪坐在为她准备的软垫上。
对此,伊黑小芭内看上去有些不满。
有着一金一绿一双异瞳的蛇柱抱着手站在产屋敷耀哉身侧,一动不动的看着阿药。绕着他肩上的那条白蛇也抬起了脑袋缓慢爬动的同时吐着猩红的信子。
对于把医城药带进鬼杀队这件事他和悲鸣屿行冥都是反对派,宇髄天元站中立没有过多的表态,但是有了其他三位柱和蝴蝶香奈惠的支持和担保,这个来路不明的鬼还是走进了产屋敷家的主宅,站在了他们的会议间里。
并且还是在没有任何舒服的情况下!
最后这一点才是伊黑小芭内最为介意的。因为童年的经历,他对鬼的厌恶几乎是从记事开始就刻入了骨髓里,他才不会相信着世上会有什么不食人的恶鬼。
即便是有,那多半也是鬼舞辻无惨的阴谋。
“主公!你没有必要对一只鬼这么客气。”伊黑小芭内在阿药的膝盖快要碰上软垫的时候出声。少女愣了一下,低着头用手杵着榻榻米,没有完全坐下去。
实际上,伊黑小芭内的态度反而让她放松了一些。这才是阿药想象中猎鬼人对她应有的态度。
产屋敷耀哉还没有表示,不死川实弥倒是先出声了。
“啧——”
他像是有些不耐烦的咋了下嘴,然后握着放在身侧的日轮刀站了起来走到阿药面前。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白发的猎鬼人拔出刀,刀刃与刀鞘摩擦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异常清晰。
红色的液体滴落在了地上,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噼里啪啦的砸在了塌塌米上连城一条红色的线。
不死川实弥动作粗暴的把手伸到了阿药面前,被他自己划开的掌心在一瞬间就染满了血液。
“只要证明这女人不会吃人就行了吧。”一边说着,不死川实弥把手凑的更近了些,就差把手直接按在少女脸上。
鬼杀队里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不死川实弥是稀血,甚至比普通稀血还要特殊更能吸引鬼。
宇髄天元下意识的抬手握住了刀柄,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房间中央的两人,多少都有些紧张。
只有炼狱杏寿郎不同。
金发的炎柱嘴角一直扬着,像是开家长会时对自家孩子格外自信的家长。
伊黑小芭内冷眼看着眼前的场景,几乎已经能够想像到恶鬼在嗅到血腥味后失去理智攻击不死川实弥的模样了。
然而他等了半响,只看到阿药抬手握住不死川实弥的手腕,表情带着几分嫌弃将猎鬼人的手推开的动作。
“那个……不死川君。”少女犹豫的开口,中途没忍住拉高了围巾挡住鼻子。
“虽然知道你这样做是想要为我解围,但是——”
阿药把鼻尖埋在毛茸茸的围巾里,吸了口气。“这个闻起来太腻了……”
过于甜的气味,像是撒了十几袋白糖和奶油,腻的有些让人脑袋发晕。
感觉咬一口就会立马被齁住。
对阿药来说,比起不死川实弥的稀血,炼狱杏寿郎的味道好像更吸引她。
“啊还有。”蝴蝶香奈惠突然出声,吸引了大半的注意力。
她单手托着脸,一副有些苦恼的样子。
“那个榻榻米,之后会很难清理啊。”
富冈义勇扫了一眼已经被不死川实弥的血染红了一大块的榻榻米,配合的点头。
他微微皱着眉冲不死川实弥说:“不死川,你会被负责打扫卫生的孩子讨厌的。”
不死川实弥:“……”
“???!!!”
他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做的!
“唯独你不配说出这句话啊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