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之前是用来堆放镇里的东西,前几天东西被搬走了,这间屋子才比村里的其他空房干净些。”
阿药回想了几下,七田太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一直没有看向她,像是在下意识的逃避什么。
再仔细想想的话也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在这种经济状况不好,并且基本都是中老年人的镇子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堆放满一整个房间,又是为了什么要费劲的把东西挪走。
粮食吗?镇里的人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的,如果有那么多粮食怎么可能会这样。
“唔姆!那么来找找吧。”炼狱杏寿郎自己用袖子蹭掉了下巴上的灰,还顺手轻轻拍了拍阿药的脑袋。
“找找,这间屋子原本装的‘东西’是什么。”
不死川实弥嘴角一抽。这句话要是细想都可以被编成一篇恐怖小说了,能够带着这么阳光的笑容用平和的语气说出这句话,某种意义上,炼狱杏寿郎也挺可怕的。
阿药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发顶,少年手心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上面,不易察觉,但又过于温暖。
在阿药发呆到时候炼狱杏寿郎和不死川实弥已经动起来了。金发的少年用日轮刀挑着手帕,小心翼翼发拂开壁橱里的蜘蛛网。
他一边清理着蜘蛛网一边扭头对阿药说道:“对了,如果感觉到有鬼在附近的话,就麻烦阿药提醒我们了。”
“诶”阿药楞了下,手覆上了胸口,标记对她的身份产生了反应,还在微微发热并且带着已经习惯了的疼痛。“可是……也有可能是我搞错了。”
毕竟之前就连药研都没找到,十有八九是真的没有鬼躲在附近。
她皱着眉,按了按标记的位置。就像对待老旧的机器,出故障了拍一拍可能就会好。
“唔……我倒是觉得阿药没有弄错哦。”炼狱杏寿郎取下了裹满了灰尘和蛛网的手帕,思考该怎么清理。
“阿药知道有些鬼会拥有叫‘血鬼术’的特殊能力吧?”少年打开窗子,把手帕拎出去抖了抖灰。
阿药顿了顿,点点头:“嗯……之前见过的鬼也都有血鬼术。”
阿药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倒霉,到现在除去她自己以外,一共碰到的四只鬼就只有朝海歌慎悟没有血鬼术。
弄的她都要以为有血鬼术的鬼就和青菜萝卜一样,遍地都是了。
“说不准那只鬼的血鬼术是隐藏自己之类的。”炼狱杏寿郎只能先简单的把手帕表面的灰抖掉,至于清洗只能晚点再说了。
在现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如果拿着沾满灰尘的手帕去清洗时引起七田家的注意就麻烦了。
“刚刚有可能是用了血鬼术来监视我们,就算是真的错觉也没关系,如果再感觉到有不对的地方的话就麻烦你了。”炼狱杏寿郎说着说着,突然看到阿药的下巴上也沾上了一点灰尘,大概是刚刚帮他擦灰的时候沾上的。
就像是白纸上突然落了颗墨点,灰尘贴在少女细腻雪白的皮肤上,不知道为什么,炼狱杏寿郎觉得格外的扎眼。
他曲起手指,用干净的那只手蹭去了少女下巴上的灰尘。
“不小心沾上了啊,这样就好了。”他笑着说道,在对上阿药的眼睛后有些慌乱的又补上了一句:“吓到你了吗?抱歉抱歉,千寿郎小的时候脸上也会沾到饭粒,一个不注意就……”
顺手了……
真的是顺手吗?还是下意识的想要去触碰炼狱杏寿郎自己也分清楚了。
年少剑士一心都扑在了练剑和杀鬼的事业上,显然不适合考虑这种问题。所以只是短暂的迷惑了一瞬,炼狱杏寿郎就把刚刚奇怪的萌动感给丢出脑子里了。
但令人在意的是……手指上还留着少女皮肤的触感,柔软细腻,微微有些冰凉,像是上好的璞玉。
对方的体温明明偏低,但现在手指触碰过的地方却在发烫。
“唔……”阿药一开始,确实有些被吓到了。她没想到炼狱杏寿郎会突然凑这么近,对方那双金红色的眼眸有那么一瞬间十分像是耀眼的太阳。
但是……反应过来之后她反而还想主动贴上去。她像是许久没有接触过阳光的植物,伸展着每一片叶子去追随,也眷恋着太阳的温度。
“嗯,我知道了,谢谢。”阿药拉住了少年还没完全收回去的手,垂着眼仔细的擦去了对方指尖的灰尘。
然后她抬头看向对方,认认真真的又说了一遍:“杏寿郎,真的谢谢你。”
为了很多事,每一件事。
咚!
猝不及防的阿药的眼睛对上,炼狱杏寿郎都听见自己的心脏猛的跳了一下。
这一下十分用力,撞在了胸口。像是烟花炸开的一瞬间,很响,根本没法忽视。
原本被压下去的什么东西又在少年心里生长起来,温柔的包裹住了整颗心脏。
不死川实弥:“……”
他们在干什么我又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嘎!”属于乌鸦特有的叫声,又轻又快,像是带着同情的嘲讽。
不死川实弥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他的鎹鸦和炼狱杏寿郎的鎹鸦站在一起。发出声音的正是炼狱杏寿郎的那只。
他看着那只叫做时炎的鎹鸦拍了拍翅膀,红色的眼睛里写着:呦同志,欢迎加入看两个傻瓜谈恋爱的吃狗粮大队啊。
“……”
谁来解释下一只乌鸦的眼神为什么能表达这么多东西。
才来了几个小时就被迫吃了好几口狗粮的不死川实弥气冲冲的把手里的帕子往两人面前的桌上一拍。
“给我干活啊混蛋们!!!”
在不死川实弥的‘督促’下,之后的一段时间阿药甚至没能和炼狱杏寿郎说话。
顶着白发猎鬼人凶狠的眼神,少女老老实实的查看屋子的角落。
最后,还真让她找到了什么东西。
阿药从墙角对着些老旧杂物的缝隙之间找到了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只发钗和一封信,信的内容写是一名男子向心仪女子告白的话语。
阿药皱着眉读完了整封信,信上的墨还是新的,显然不可能是早就掉在这里的。
并且从信的内容上可以看出这个盒子的主人真的很喜欢那名女子,就连发钗都是自己在参与了制作的,发钗上有他亲手刻上的名字。
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不慎遗落一定会回来找的。
不死川实弥看到信后到是对里面的内容不太感兴趣,他走到矮桌边上,把桌子搬离了墙些,伸手指了指。
“这里,信应该就是在这里写的。”
炼狱杏寿郎凑过去看了眼,墙壁上沾了几处黑色的痕迹,看形状像是笔不小心掉地上后蹭上去的,新旧程度和信上的差不多。
“唔姆,虽然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时候写的……但是应该就是最近。”金发的少年抬手蹭了蹭墨点说道。
“四天前。”
阿药把信举到了不死川实弥和炼狱杏寿郎眼前。在信纸的背后,记录着这个盒子的主人写下信的时间。
“这封信是在四天前写的。”
如此一来也就代表着四天前也有人路过这个镇子,并且在这间屋子借住。
可七田太太明明说了,不久前这间屋子还堆放着村里的东西,东西刚刚被搬走不久。
堆满了东西的房间怎么住人呢?
除非……七田太太说的东西,就是住在这里面的人。
这么一来事情就变的复杂了。
“哈,有意思。”不死川实弥冷笑了一身,手扶上了腰间的日轮刀。
阿药看了他一眼,不露痕迹的往炼狱杏寿郎身后躲了躲。
虽然不死川实弥身上的杀气并不针对她,但是还是感觉脖子很危险阿……
“大将,请看看这边。”药研藤四郎站在壁橱旁边,抬手指了指墙上的挂画。
阿药轻轻的点了下头,假装在检查,磨蹭到了挂画旁边。
这幅挂画不死川实弥一开始就检查过了,没发现异常。付丧神让阿药把挂画拿下来,然后引领着少女找到了一个十分小的洞。
洞真的很小,比针大不了多少,要不是药研说那是洞阿药还以为是什么污渍。
“后面有东西在。”付丧神十分确定的说。
阿药抬手轻轻拍了拍,还真听出了些不对。墙后好像确实有个不大的空间。
在摸索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碰到了什么,墙的一块突然就往后陷下去,把她吓了一跳。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炼狱杏寿郎已经将她护在了身后。两名猎鬼人都拔出了自己的日轮刀横在身前,警惕的盯着墙后的空间。
那块墙壁完全陷下去后露出了一个用来装花瓶那么大的空间,在里面摆着一个木雕。
阿药从炼狱杏寿郎背后探出脑袋,待看清木雕长什么样的时候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那雕的是一个人,一个男人。穿着繁琐的服饰脸上带着笑。
阿药没有见过木头上雕的这个男人,可是那个神态,简直和鬼舞辻无惨一模一样。
她拽紧了炼狱杏寿郎的披风,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是什么玩意”不死川实弥收起了刀,皱着眉头打量着木雕。
“山神……”阿药抿着嘴,声音微微打着颤。
【我在七田夫妇房间里看到的就是这个雕像】付丧神这么和她说。
“那个雕像……是山神。”
被七田家,甚至整个镇子供奉的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