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着少女离开房间后炼狱杏寿郎坐回了桌前,给不死川实弥倒了杯热茶。“不死川君为什么会在这里?是有什么任务吗?”
茶是品质不太好的山茶,有不少细碎的残渣浮在里边,不死川实弥到是没有嫌弃,闷着头就喝完了。
白发的猎鬼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虽然味道不太好,但暖身体是足够了。
“啊……算是吧。”他把茶杯放回了桌上,指尖轻轻抚过了杯口。“在附近巡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你的鎹鸦在林子里找吃的,就顺路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实际上,一般在没有鎹鸦或是隐的队友请求支援或是其他特殊需求的情况下,鬼杀队剑士们即使在巡察途中碰面了也会很快分开。
在这场持续了千百年的战争中,虽然不想承认,但剑士一直都是损耗很快的消耗品。即使有隐的帮忙,巡查的任务依旧很重。
除非是任务要求,否则剑士们巡查的时候基本都不会采取组队行动,途中碰到了最对也就是打个招呼的程度。像不死川实弥这样直接跑过来找人的情况基本不会出现。
如果是一个月前,不死川实弥也不会在看到炼狱杏寿郎的鎹鸦就特地跑来确认情况。
那天,蝴蝶忍和隐抬着浑身是血的两人回来时不死川实弥刚好也在蝶屋。这还是基本都是单独出任务的他, 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到到同伴的生命在流失。
大家都是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后才进入鬼杀队的,他当然也是。可是……比起自己迎接死亡来说,看着同伴在死亡线上挣扎更让他难以接受。
所以在看到时炎的时候他只是稍微犹豫了半响,就决定了要过来查看情况。
如果确实不需要他帮忙的话他再离开就好。
“唔姆……帮忙?”炼狱杏寿郎有些吃惊的眨了眨眼,在他映像里不死川实弥并不是会主动提出想要帮忙的人。
看着对方有些别扭的表情,他才突然反应过来。
“啊!难道说不死川君是在担心我吗?”说完,不等对方回答,炼狱杏寿郎已经单方面确定了不死川实弥就是在难得的担心。
金发的少年格外愉悦的晃了晃手臂:“不必担心!之前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哦。”
“谢谢——不死川君果然是个好孩子呢!”
“哈?都说了只是顺路过来看一眼而已!”白发的少年红着脸把桌子拍的啪啪响,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还有你那种说法是什么啊,我可是比你大啊!”
“诶?我一直以为不死川君比我要小……不过也没关系吧哈哈哈哈哈。”炼狱杏寿郎十分爽朗的笑了。“还有要好好感谢不死川君这么担心我。”
“什么没关系啊你个混蛋!都说了我才没有担心你!只是——顺、路而已!顺路!”暴躁的白发少年瞪大了眼睛和对面的人对视。
实话实说,不死川实弥不发火的时候看着还有种狂野派一般的帅气,但一生气表情管理就完全崩溃了,怎么看都十分吓人。
“嗯嗯,我知道了!”炼狱杏寿郎面对着那张能把小孩子吓哭外加做上个三五天噩梦的脸一点都不为所动。
瞪了半天没起到一点威慑效果的不死川实弥突然累了,烦躁的咂了下嘴,偏过头不再去看炼狱杏寿郎脸上会让他感觉别扭的笑容。“……算了,随便你吧。”
他给自己灌了杯茶,换了个话题。
“说回来,刚刚那个就是医城药吧?”白发的猎鬼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手里的茶杯,抬眼重新看向炼狱杏寿郎。对方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你问清楚了吗?关于她失踪的事情。”
“这个啊……”炼狱杏寿郎眨了眨眼,说道:“阿药正准备和我讲,不死川君就来了。”
“……”不死川实弥想起了一开始阿药明显被他吓到了的表现,莫名的有了一丝心虚。
“那正好……”他一脸平静的给自己倒了杯茶。“那就让我一起来听听吧——”
白发的猎鬼人托着下巴摸了摸腰侧挂着的日轮刀。
虽然那天遇到的少女带着面具,可他清楚的记得对方那头浅金色的长发和炼狱杏寿郎一直找的医城药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他也十分确定少女身边跟着的那个男人是恶鬼。
“让我也一起来听听吧——她突然失踪的理由。”
……
后院的房间门口,阿药端着熬药时顺手煮的粥,迟疑着没有进屋。
总感觉很难受……
不是身体上的不适,而是一种下意识的抗拒。她的身体和第六感在抗拒着不想进这件屋子。
那是一种有些难以描述的感觉,就像是身处于扭曲的空间里,氧气被一点点剥夺了一般,令人觉得压抑和喘不上气。
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是在顾及不死川实弥,但后来她才感觉到更多的不对劲。
绝对不是错觉,从一开始到不死川实弥出现后她离开房间为止,都没有出现这种感觉。
这种令人浑身不舒服的感觉是刚刚才出现的,和白发的猎鬼人没有关系。就好像是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房间发生了什么改变一般。
会令她感到不适甚至是厌恶的改变。
就这样站在外面也思考不出什么来。阿药听到了房间里的脚步声,大概是里面的人察觉到她回来了打算来开门。
果然,下一秒门被从里面拉开了。
阿药飞快的调整脸上的表情,对着来开门的炼狱杏寿郎笑了笑。“谢谢,我刚刚还在发愁改怎么开门呢。”她抬了抬手,让对方看到她手里的粥。
“辛苦了!”炼狱杏寿郎没想到阿药居然还煮了粥回来,赶忙抬手接过托盘。
“我还和七田太太买了红薯哦。”阿药变戏法一般掏出三个热乎乎的红薯,香甜的气味瞬间伴随着热气一起飘了出来。
少年的眼睛瞬间肉眼可见的亮了一圈。他高高兴兴的回头招呼屋里的不死川实弥。“不死川君!阿药烤了红薯回来哦,快来一起吃吧!”
至于他手里的青菜粥完全被无视了,可怜兮兮的飘着几缕热气。
“……”不死川实弥突然眯起了眼。
啊……这种来到新婚夫妻家做客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被自己的想法惊到,白发的猎鬼人抖了抖,抱着手臂搓掉一声鸡皮疙瘩。
阿药跟在抬着粥的炼狱杏寿郎身后进了屋,然后前脚刚踏进去就被胸口突然严重的忍痛给弄的整个人一震,腿一软就要跪下去。
炼狱杏寿郎背对着阿药一时间没有发现不对,到是不死川实弥注意到了。
白发的猎鬼人快步上前扶住了少女的手臂。他皱着眉问道:“喂,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阿药原本就白,此刻脸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她借着不死川实弥的手站稳了身子。“啊,真是的,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些脚软。”
她在说谎。
胸口那个标记上的疼痛自从进屋开始就一直没有减少,虽然在她变成鬼之后疼痛就一直没有消失,但也只有在遇到其他鬼的时候疼痛才会加重。
阿药在不死川实弥狐疑的目光中走到炼狱杏寿郎旁边。少年把手里端着的粥放到了矮桌上后,动作自然的将手覆上了少女的额头。
“没有发热啊……是哪不舒服吗?”他微微拧着眉。
阿药被对方突然过于亲密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赶忙拉下了炼狱杏寿郎的手,虚虚的牵着,别过头让头发挡住脸。
“没事就是一下子没站稳,真的没事。”
她一边解释着,一边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在少年手心写下一串字。
“……”
站在后边看着两人的不死川实弥又一次感受到了莫名的,被什么东西噎住的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