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玉帛抿了抿嘴, 笑得比哭还难看:“王爷,我昨晚这么……主动吗?”他平时真没这么浪,一定是病糊涂了。
霍曜立在窗下, 点点头:“我不骗人。”
行吧。黎玉帛道:“那……那能不能打个折扣啊?”
霍曜凝眉, 黎玉帛笑嘻嘻道:“亲吻五次好不好?我病才好, 怕过病气给王爷。”
要过病气昨晚就过了。
霍曜眉头舒展开来:“我不怕,不过……”他顿了顿,语气慵懒:“可以,五次便五次。”
深秋的下午阳光明媚,宜人舒适, 特别适合闲来无事发发呆。霍曜嘴角勾起一点笑意, 刚想坐下来好好享受,黎玉帛突然就踮起脚尖,吻了上来, 一触即分,都没留给人反应的时间。
黎玉帛面色绯红,竖起右手食指道:“一次。”
霍曜抬手摸着嘴唇,嗤笑道:“好,还有四次。”
黎玉帛吸了口气,像是做跑前准备似的, 再次快速地踮起脚尖,用嘴唇去碰霍曜的嘴唇,本想着又一触即分,不想却被霍曜搂住了腰,还分开双唇, 舌头探了进来!
黎玉帛瞪大了眼睛:???
霍曜满眼笑意地看着他, 舌头攻城略地般侵占着黎玉帛的口腔。
黎玉帛顿觉身子都软了, 但不能服输!他努力将贼人赶出去,但贼人英勇无敌,他完全不是对手。
过了一会儿,贼人竟然自己节节后退,直到黎玉帛侵略而进。
这一吻跟打仗似的,绵长汹涌,直到黎玉帛觉得快喘不上气才分开。他道:“王爷耍赖,这个吻抵得过十个了。”
霍曜嘴角噙笑,捧着黎玉帛的脸说道:“并没有说如何吻,所以我没有犯规。”
真有你的。
黎玉帛喝口水,道:“来,再战。”
霍曜却坐了下来,神色轻浮地笑道:“不急,来日方长。今天剩下的,先记账上,有让你一口气还完的时候。”
他笑得涩里涩气,黎玉帛秒悟王爷是什么意思,哼哼,不得了,这人现在也满脑子黄色颜料。
霍曜又道:“京城郊外有片青枫浦,如今深秋时节,枫叶变黄,青枫浦景致甚佳。明天休沐,我陪你出去逛逛如何?”
“好啊好啊。”黎玉帛喜得拍手称庆,能出去玩真是太好不过啦!自从来到这个地方,他就很少出门,真的成了被困在囚笼里的金丝雀。
翌日,黎玉帛起了个大早,穿上新衣裳,霍曜也穿便服,欢天喜地地坐上马车出城,前往青枫浦。
坐在马车的软垫上,黎玉帛总觉得霍曜在打量他,抬起头对视,发现果然如此。他不明所以,想了想,徐徐递了一颗手里的蜜饯往霍曜嘴边送去:“王爷也想吃吗?”
霍曜毫不客气地就着他的手吃了一颗梨脯蜜饯,道:“你不觉得今天有什么事没做吗?”
黎玉帛认真地想了想,早上刷牙洗脸了,也吃早膳了,甚至连房里的盆栽他都浇了水,该做的事都做了呀。
噢噢,他想起来了:“今天还没练字,晚上回去再练,王爷一开始又没规定……”
霍曜摇摇头。
黎玉帛皱起眉头,继续思考到底是没做什么事,值得王爷特意拿出来说。
霍曜提示性地点了下自己的薄唇。
黎玉帛若有所悟:“王爷早上没刷牙吗?这个平时不是我伺候的呀?”
霍曜被他气笑了:“你是真傻还是……”
话没说完,黎玉帛就吻了上去,先发制人地探出舌头,带着梨脯蜜饯的淡淡清香,绕满整个口腔。
霍曜不由得嘴角勾起,爱妃竟然学会耍赖了?本王……很喜欢。
马车忽地一震,黎玉帛没坐稳,微微弹起,霍曜立马搂紧了他,将他抱坐在自己腿上,热烈地吻了起来。
到了青枫浦,两人下车,果然看见“树树皆秋色”,金黄的阳光落在金黄的枫树上,在地上投出长长矮矮的树影,静谧安宁,美不胜收。
杨智及公公早就找好了一块清静的地方,按照黎玉帛所说,放好桌子椅子,摆好吃食。
野炊。
黎玉帛在这里坐下,欣赏着美丽景致,吃着他素来爱吃的美食,顿觉人生真快乐啊,空气真香甜啊!
他发现不远处有一条潺潺河流,还有人在那钓鱼,黎玉帛转头对霍曜道:“王爷,我们去看看吧。”
“好。”霍曜从椅子上站起来,自然而然地牵起他的手。
黎玉帛就这么被牵着往前走,王爷的脚踩在金黄叶子上,发出吱呀吱呀声;他的身影颀长俊朗,阳光照过来正好一整个笼住黎玉帛;他的手宽厚有力,给人极强的安全感。
黎玉帛想起之前回门的时候,霍曜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他的手,那是宣示主权,是演戏。但如今……他们已经圆房,这一次牵手的意义就似乎有点非同寻常,像是发自内心的守护,天然的吸引。
就是单纯地想牵手,在阳光下行走,没有任何外界原因。
黎玉帛握紧王爷的手,看到那只手手指修长干净,就连指甲上的月牙都非常好看。他情不自禁露出一点笑容,霍曜回头看他:“傻笑什么?”
黎玉帛快步跟上去,道:“高兴。”
霍曜也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刚到河边,还没看到河水里的游鱼,先看到了黎青蓉和一个男子吵架。
黎青蓉道:“明明是我先站在这的,你挤我做什么?”
那男子道:“姑娘好不讲理,明明是你往我身上挤,我看你是看上了我,故意来挤我的吧。”
黎青蓉恼道:“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猪样,本姑娘也看得上你?”
黎玉帛看了眼那男子,确实长得不咋样,地包天,瘦得像只猴,
那男子言语戏谑:“本少爷家里有的是钱,想嫁给我的人多得去了,凭你的姿色,嫁给我当妾也不是不可以。”
“滚一边去。”黎青蓉气得咬牙切齿,“就你穿这么个穷酸样,看你都脏了本姑娘的眼睛。”
说着,黎青蓉白了那男子一眼,主动让开,不愿再和那男子争辩。她和随侍丫鬟转过身,恰好看见霍曜和黎玉帛,心里先是一慌,想起自己对黎玉帛做的那些事,怕得不敢看王爷。
不过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这里人声鼎沸,王爷又能拿她怎么办?
她跪下行了个礼:“请梁王安。”
众人见她突然行礼,纷纷看过来,有的人便也认出王爷,都跪了下去。
霍曜道:“都起身吧,不必拘礼,畅快些游玩。”他特意穿便服,就是不想惊动百姓,出门受限制,没想到还是被黎青蓉破坏了。
黎青蓉也站了起来,还不忘对黎玉帛暗送秋波:“玉帛哥……”
黎玉帛可不想再和黎府的人虚与委蛇,斩钉截铁打断她的话:“别,我受不起,我们是冤家路窄。黎青蓉,做多了坏事,小心半夜鬼敲门。”
黎青蓉此时自然不能承认错,不然梁王就有的怪罪了。她道:“侧王妃说笑,我们是一家人,有点误会也正常,及时解开就是,何必闹成冤家。”
脸皮真厚,都这个地步了,还能说出这些违心的话。
黎玉帛简直想上去摇摇她的脑袋,看看能不能听到海水的声音。
霍曜一言不发地凝注着黎青蓉,忽然指间飞出一粒石头,击中黎青蓉的腰间,她吃痛,往后一仰,倒了下去,正好砸到先前和她有言语龃龉的男子身上,两人几乎是抱在一起。
旁边立马就有人起哄:“哦哦哦!你们俩也太野了吧,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这不成婚很难收场。”
“这不是户部侍郎黎大人的千金吗?”
“这男子是京城有名的纨绔!”
黎玉帛暗笑,这下黎青蓉的太子妃梦打水漂了,别说嫁给太子,就是普通官宦人家的公子也不会娶她,为了名节,最好的法子只有嫁给这个纨绔,过上完全不是她期待的那种生活,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霍曜没有理会这里的纷乱,拉着黎玉帛的手,去别处看了看。
欣赏完秋景后,两人来到一片平原。
杨智及牵来一匹骏马,霍曜道:“很快就是冬狩之日。届时,父皇会带领百官前往皇家围场打猎,我要去,你也是要去的。本王先教你骑马。”
围场!打猎!
黎玉帛立马想到书里的剧情,原主就是在围场里被梁王猎杀的!
虽说现在霍曜绝不会杀他,但听霍曜提起这方面的事,黎玉帛还是忍不住忐忑害怕。他面露难色,道:“王爷,我到时候一定要去吗?”
霍曜看出他脸色不对劲,道:“怎么,你不想去?”
“我……”黎玉帛当然不能说出真实原因,垂头丧气道,“我不会骑马,也不会箭术,去了也猎不到的。”
“不怕。”霍曜将黎玉帛抱上马背,自己也坐了上去,坐在黎玉帛后面,声音沉沉,“我都教你。你手头牵着的这匹马是跟了我六年的汗血宝马,很听话的。”
秋高气爽,霍曜贴着黎玉帛的耳朵说话,气息萦绕在他的耳廓,让他觉得非常安心。
从前黎玉帛想逃离梁王府,逃离长安城,逃不了的话,就尽量躲在霍曜身后,让他为自己遮风挡雨,但霍曜不是天,不是神,有时候有些事,霍曜也不能做主。
马儿慢慢奔跑起来,霍曜围抱着黎玉帛,一点一滴地教他如何御马。黎玉帛的心被填得满满的,心道,也许我可以和王爷共同面对风雨。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