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还以为她是暴君>第119章 番外 醋精养成记二

  “那明谭呢?”顾夕昭又问。

  “明谭什么?”萧晏反问。

  “我已经听说了,他根本没有因为我要嫁入宫与他父亲对抗,是吗?”

  萧晏沉默着不答。

  顾夕昭嗔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若是早点知道他这般虚伪,也不会愧疚了那几日。”

  萧晏说:“那时候,我和你还没到什么都可以说的地步,而且不幼稚吗?像是在告状一样。他这种人迟早也会露马脚,何须我说?况且知道自己被欺骗,你不会难受吗?”

  顾夕昭嘟囔道:“我又没多喜欢他,是松一口气才对。”

  “不喜欢就更不必知道了,有些腌臜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吧。”

  萧晏动了动身子,说:“不提这些了,明日,我陪你一起去祭拜你母妃。”

  顾夕昭笑笑:“也好,我也想告诉母妃,我嫁了个很好很好的人,告慰她在天之灵。”

  翌日,顾夕昭领着萧晏去了王妃陵寝。雍州历代先祖都在,唯独没有顾修。

  顾夕昭举三炷香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萧晏站在一旁也举了三炷香拜了拜,只是她是天子,她不能朝着雍州先王的牌位叩拜。

  顾夕昭罕见的没有哭,而是像倒豆子一样将这些年的经历一一讲给了先王妃。

  大概萧晏说的也很对,再多恨报了仇了也就释怀了,大仇未报之前,依她的性子,只怕想到都要哭一鼻子。

  祭拜过先王妃,二人回了雍王府,昨日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萧晏都没来得及逛一逛。

  顾夕昭就拉着她开始说她小时候的事情。在府中那座池塘边上的八角亭里,两个人坐了下来。

  “我小时候掉进这池子里过,险些淹死了。”顾夕昭不无后怕的说着。

  萧晏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也是,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萧晏嘟嘟囔囔道:“我还知道,你和明谭见面都是在这里。就在我们现在这个地方,你们时常在一起说话。”

  顾夕昭倒吸一口凉气,好端端提什么明谭?

  她坐过去一点,靠在她肩头说:“我和他那时候连手都没牵过。”

  萧晏轻飘飘说:“我知道。不然他早死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随意又冷淡,顾夕昭好喜欢。

  说起来,萧晏绝不是个心软的人,反之,她很心硬,眼皮也硬,因此她很少哭。

  先帝如此疼她,驾崩时她也没有掉一滴眼泪。

  她很有主见,十岁那年,才一接触朝政便想要收复四州,彼此将先帝也吓了一跳,冷静一想初生牛犊不怕虎,倒也正常。

  但后来先帝发现她并非说说而已,小小年纪就开始查阅有关四州的事,面面俱到。

  先帝当然也想收复四州,因此也一直在做准备,只是此事万难,需得发展民生,还得部署内应,没个几十年怕是完成不了的。

  先帝也不避讳,所有有关四州的往来密信都会给她看。

  吴先生那时候来了一封信,大致意思是雍王有敛权之势,一干老臣被他排挤,连王妃的母族,曾有恩于他,他也翻脸不认。这恰好是个良机,如此自小挑唆几个公子间的关系,朝堂上也不安定,再有个十年,必定外强中干。

  萧晏那时候不是很能理解雍王怎么会对嫡系子女如此介怀,毕竟她自小泡在蜜坛子里,父皇母后也十分恩爱。

  日复一日,到她十八岁该议亲的时候,先帝那时候的身体已经不大好了,把她叫到跟前,问:“晏儿,你也不小了,父皇怕也撑不了许久,女子为帝,难处要多于男子,父皇想着,替你择一良婿,你看如何?”

  她脾气很硬,先帝也只是先试探试探她的意思。

  她说:“儿臣已有心仪之人。”

  “哦?是吗?”先帝大喜,忙问:“那是谁家的儿郎?”

  她说:“不是男子。”

  先帝皱了皱眉头,片刻后又温声说:“不是男子...也没什么,那是谁家的女儿呢?”

  她平常接触的人少,性子孤僻,除了红袖和林墨就没什么相熟的人了,先帝也很好奇她何时有了心上人。

  难道是红袖?先帝也这样猜测过。

  她又猫了一句:“不在京中。”

  “不在京中?”先帝冥思苦想,她似乎从未出过京。

  她面不改色,气定神闲道:“是,儿臣想要娶雍州郡主顾夕昭。”

  先帝惊掉了下巴,雍州?怎么会是那么老远的雍州?

  顾夕昭那时候也还是个小丫头,美名还未远扬,先帝实在想不出她是如何会喜欢上顾夕昭的。

  而且雍州如今与朝廷离心,想娶他郡主,只怕是有些难了。

  “晏儿,天下女子千千万,你想要哪一个都可以,只是四州的郡主,只怕是有些难的。不如...”

  她斩钉截铁:“父皇,儿臣只要顾夕昭。”

  “......”

  先帝沉默良久,也不知道如何劝她。

  “那要不,朕下诏试一试?”先帝到底疼她。

  她正色说:“不必。父皇不必自取其辱,现在下旨,雍州必定视若无睹,皇室会成为天下笑柄,儿臣可以等。”

  先帝点了点头,看来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一年以后,她十九,先帝旧疾难愈,与世长辞。

  先帝临终前一晚拉着她的手说了许多话,彼时还是皇后的太后也在。

  “朕励精图治多年,才有这一番盛世景象,只可惜,天不假年,怕是见不到大周一统那日了。”先帝不无遗憾的说着。

  若是换作旁人,定会温声宽慰他,可萧晏就是那冷脸的人,她一句温热的话都没有。

  还是皇后哽咽着说了句:“陛下别这样说,太医说了,圣体安康着呢。”

  先帝笑了一下,像是回忆一生一样,将这些年的事从头到尾倒了一遍,说着说着笑了,说着说着又哭了。两鬓霜白的发丝和随着他一起衰老的胡须衬得他更加脆弱。

  到后半夜油尽灯枯的时候,他呜咽了几声便驾鹤西归了。

  萧奕趴在他身上,一颗颗硕大的眼泪砸下来,悲痛不已,几个人劝也不听,皇后也哭的晕过去了。

  外头跪着的妃子和皇子公主痛哭不止,整个宫里渲染着悲伤的氛围。只有萧晏跪在床前一滴眼泪也没有,一言不发的看着先帝。

  良久她才叩了个头,说:“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先帝驾崩当日她于灵前继位,几日后的初次大朝便决意先动了粱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