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不想当一个自作多情的人, 也不想成为普信女。
她对自己从来没有过高的评价。
当然,在没有清晰镜子的古代,她也不知道她那一副脾性, 配上那副容颜,是如何的惹人心动。
她甚至想着:
或许是她误会了, 贵太妃并没有那样的心思。
或许她只是在说着两个女孩子之间最单纯的情谊。
但韶音不敢询问,她怕自己听到她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一个太后就已经足够让她头疼,若是再加上一个贵太妃,这日子要怎么过?
韶音只能低头表示自己的忠诚,她甚至想给贵太妃跪下, 只求她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梁芙君看着韶音, 娇娆眼眸中满是兴味。
她似乎已经想到了,韶音会因为她的告白而慌乱,如此,现在看到韶音这般低着头不敢看自己,她亦是觉得十分开心。
梁芙君轻声一笑:“怎么, 是不是没想过我会说这样的话?”
她似乎没有想过韶音会拒绝自己这个结果, 她自信道:“你放心,只要你跟着我,我一定会对你的好。”
说到此处,梁芙君眼底又闪过一抹厉色:“可你若是不跟着我,那你就要当心, 我宁愿毁了你,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韶音立刻跪下:“奴才不敢。”
她哪里敢。
这些人, 她一个也惹不起。
梁芙君很满意韶音的臣服, 她看着面前肌肤莹润、长相柔美精致的女子,虽不知自己为何会喜欢上一个女子, 却也难掩心中的欢喜。
她起身将韶音扶起来,轻声说:“往后你在我面前,就不用再行这些虚礼了。”
韶音根本不想要这样的优待。
当事情发展到更加无法掌控的地步时,就恨不得回到最初的那个时候,就算在皇帝身边虚与委蛇,也比两个后宫数一数二的人物跟自己表白更好吧。
梁芙君不懂韶音的难处。
只是低头看韶音时,忽然发现她的嘴唇比平日里红,那红好似有些不正常。
她看着韶音,眼神瞬间变得危险:“你嘴唇上……怎么会有一个齿痕?谁咬了你?”
韶音心跳在这一刻停止跳动。
谁咬了她?当今太后咬了她,昨天夜里的事。
可她能说吗?
她不能说。
她压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压住自己快要稳不住的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稳:“是我自己的昨天夜里做了噩梦,梦里咬的。”
梁芙君听了这话,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在韶音嘴唇上停留了片刻,总觉得有些违和的地方。
哪里违和,她又说不出来。
她拇指落在韶音嘴唇上,感受着手下温软的触感,心念一动,忍不住向前探头。
韶音下意识躲开,头往后退了半分,抬手抵住梁芙君的手肘,声音颤动:“贵、贵太妃。”
她总不能,昨天夜里被太后抢了初吻,今天还得给贵太妃一个吧。
那样也太奇怪了。
梁芙君被她躲开唇,手腕翻转,握住韶音抵在她手肘上的那只手。
她神色冷了许多:“怎么,你不愿意?”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本宫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你妥协,你知道吗?”
韶音怎么会不知道。
可她难道不拒绝吗?
她怎么可能不拒绝。
她甚至不敢看梁芙君的眼睛。
梁芙君眼神一凛,原本的好心情忽然被她破坏了。
她哪里是那种会自己憋着的人,韶音不让她好过,她当然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韶音。
她忽然问韶音:“你痛吗?”
韶音眼睫微颤,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梁芙君道:“你自己噩梦中咬了嘴唇,痛吗?”
话落,她目光一闪,又看到带着浅浅痕迹的耳垂。
耳垂上横着一条极浅的红痕。
她又问:“你耳垂上又是什么?”
韶音更是险些腿软站不住。
她悄悄深吸一口气,故作平淡道:“不知道,或许是奴才不小心抓了耳朵。”
梁芙君狐疑看着耳垂上的痕迹,握着韶音的手更加用力,嘴角弧度再次勾起,像是夺人心魄的狐狸:“你这般倒是给了本宫灵感了。”
“本宫要在你身上留下痕迹,让人一看,便知道你是有主的人。”
特别是那几个仍旧虎视眈眈的,她要将自己的东西,盖上自己的印记。
这话让韶音心中恐惧,下意识抬眼看向梁芙君。
她甚至想逃,想着,随便逃到哪里,能远离这些看起来格外变态人的人就好。
梁芙君抓住她的手,抬起手腕,蛇一般的危险眼眸看着韶音,媚色十足。
她红唇微张,一口咬在韶音小指下的手掌侧方。
韶音恍然有种自己被侵.犯的错觉。
她眉头微皱,咬着唇不敢出声。
手掌被咬的地方很痛,痛之外,却好像还弥漫着难以言喻的微麻,以及让她身体发软的感觉。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梁芙君温软的唇舌。
韶音喉咙微微滚动。
直到梁芙君在她手腕上咬下一个带着血色的牙印,这才放开她。
韶音甚至顾不得奴才与主子之间的礼数,甩开梁芙君的手,转身就要离开。
梁芙君却再次拉着韶音的手,几步就将韶音逼迫到门后,然后将她禁锢在自己与门板之间。
梁芙君身上带着浅淡却也极具存在感的香味,如同她这个人一般,艳丽魅惑,在哪里都是众人目光的焦点。
她抬起韶音的下巴,舒心且满意:“如今,你身上已经带上我的印记,现在是我的人了,知道吗?”
韶音眸光颤动,眼眸莹润,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
梁芙君心里一动,疼惜之余,却又觉得兴奋:“这便要哭了吗?”
她看似提问,却是在陈述。
她伸出指尖,触碰韶音的下眼睑,接住第一滴落下来的泪,随后将泪送到嘴边,伸出舌尖舔了:“咸的。”
她这般说道:“别哭了,你若是再哭,我快要舍不得放你离开了。”
梁芙君将韶音压得更紧了些:“下次,不要再穿这暗沉沉的男装了,你穿裙子给我看好不好。”
不等韶音回答,门外传来春风的声音:“娘娘,时辰不早了,再不回宫,唯恐会被其他几位发现娘娘私自出宫。”
梁芙君眼底闪过一抹不悦。
其他她倒是不怕,她就是不愿别人发现她心中对韶音已然动情。
先帝还没彻底下葬,她的心思若是被其他几人发现,她们绑了韶音威胁自己可怎么办?
梁芙君很是不愿意,却也不得不与韶音道别。
她看着韶音手上的痕迹,满意道:“待着痕迹消散前,我定会再将你接入我的宫里。”
等梁芙君离开。
韶音浑身脱力一般,缓缓蹲下。
她靠着门板,身型却仍旧有些摇摇欲坠。
她抬手看着自己的手,看着那个红色的牙印,最终忍不住,带着哭音骂了句:“都是狗吗?”
都咬她,都要在她身上留下印记,这和动物的标记有什么区别?
韶音眼泪终究忍不住掉下来。
若是只有一人,这般强取豪夺,她也不是不能慢慢适应。
这也是昨夜里,她没哭的原因。
现在却是两个人都向她表达了这样的情感,她要怎么办,难不成还能真的挑选起来?
她只知道,自己若是处理不好,可能真的会丧命。
至于爱情,她现在哪里敢想,她心里的所有情愫,都被管芷贤和梁芙君的那番动作压制戳散,根本不敢想其他。
好一会儿,韶音才收拾好情绪站起身。
她打开门,走出贵客室。
踏出房门的那一步,韶音心脏猛地慌了一下。
片刻,她又自己安慰自己:不会的,她又不是什么万人迷人设,怎么可能大家都喜欢她。
珍太妃应该不会如太后和贵太妃那般,突然来说什么情情爱爱、天长地久的。
至于兰嫔,兰嫔就是个喜欢玩乐的小孩子,韶音并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