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时寒侧头看过来，顾令寒双手分别搭在他肩膀上，迫使他转身正面对着自己：“你看，你之前成绩那么好，而我刚转文科基础不好，要不你先帮我补习吧？”
“可是……”顾时寒心有顾虑，倒可以坦然注视顾令寒的身体了。
“跟程妈妈说一声，把程旭也叫上，等我们俩成绩有起色了，你就出去给人辅导功课赚钱怎么样？”
顾令寒认真地说：“程妈在这片交际很广，到时候让她帮忙宣传一下，肯定会有人心动的。”
顾令寒顺势抱住他，不着片缕的胸膛隔着衣服紧贴着顾时寒，埋首于他的肩颈中，用着低落不自信的声音说：“哥，你帮我辅导一下功课吧，我有点怕……”
感受着自顾时寒身体源源不断传来的热量，鼻息间也是怀中人沐浴露的樱花味，在这亲昵的姿势中，顾时寒不由得地感到热，又听到弟弟难得的请求和示弱，他直接心软得一塌糊涂。
犹豫了一下，顾时寒还是回抱住顾令寒，一只手落在顾令寒的腰上，另一只轻轻抚摸着他因姿势而隆起的紧实背肌：“那我这两天，看看你的试卷，再复习一下课本和笔记，帮你把提纲整理出来。”
顾令寒蹭着顾时寒的鬓边：“谢谢哥哥。”
“怎么突然这么会撒娇了啊你。”
顾时寒有点痒，分不清是脸颊还是心里，觉得自己现在很像被一只粘人的大型考拉牢牢抱着，忍不住取笑顾令寒，却仍旧抱着他：“马上就成年是大人了。”
“我只有哥哥了……”顾令寒收紧臂膀，清明的眼眸里满是思量，嘴上则低声说着惹人怜惜的话：“很怕让哥哥失望。”
顾时寒听着他掏心窝的话，以为他是学习压力大，想到这阵子经历的种种变故，当下也很是心疼，一边欣慰于他们兄弟现在已经互相将心比心了，一边宽慰他说：“不会的。”
又在顾时寒的怀抱里贪恋了几秒钟，顾令寒掩着不舍得松开他，说：“生日快乐，哥哥。”
这句话没头没脑地冒出来，顾时寒尚没有反应时又见顾令寒俊逸的脸庞一点点泛红，听见面前的人说：“我爱你，哥哥。”
中国人总是不常于听到直接大胆的表达，更不善于应对这样真诚得赤裸的话，即使他们是彼此现在在世界上最亲密的人，顾时寒还是不知所措起来。
顾令寒脸上的热意一下子在顾时寒脸颊上烧出了红晕，后者顿时不敢再直视顾令寒，仿佛对方身上有灼伤眼球的热源一样。
目光无处安分，顾时寒只能低下头，虚视着两人靠在一起的大腿。
顾令寒又唤了一声：“哥哥。”
寻常的称呼这次却把顾时寒吓一跳，他难为情地用手半掩着熟红的脸，语气羞恼：“干嘛突然说这种肉麻的话啊！”
“喂！”顾令寒道：“你应该说你也爱我！”
顾时寒缓缓放下手，只见顾令寒虽然语气戏谑，但痞帅的面容尽是认真，清澈明亮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的轮廓，很反差又很动人，仿佛在告白一样。
顾时寒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可真的要去揪时却遍寻不到，迎着弟弟的期待，他磕磕巴巴地说：“我……我也，爱你。”
说完，他整个人像是被点燃了一样，坐不住了，一把推开顾令寒，转而坐到以前学习用的书桌旁，手忙脚乱地拿起两本书翻阅起来。
顾令寒整个躺在松软的被子上，笑容灿烂：“我听到了。”
“闭嘴啦你！”顾时寒骂他一句，之后一直到上床睡觉前都不肯再说话。
一直到睡觉的点，顾令寒都没有穿上衣服，顾时寒也没有看下去多少书。
刚熄灯躺到床上，顾时寒就感受到顾令寒在背后贴了上来，触感一传来，他脑海中就不受控制地浮现，熄灯前瞥见的身材，从肩胛骨到标致整齐的腹肌，还有那隐没没入黑色牛仔裤的人鱼线。
他微微向床边挪了挪身子，与顾令寒拉开点距离，不曾想后者狗皮膏药般又粘了上来。
顾时寒不得不出声道：“贴一起很热。”
在他背后，顾令寒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没有再黏上去，而是改为一只手搁在顾时寒的侧腰上，最终缓缓闭上眼睛，什么也没说。
接下来几天，顾时寒注意到弟弟的反常。顾令寒似乎有意地在避开与他的肢体接触，常常偷偷打量他，可在他看过去时又心虚地错开目光，甚至连话都没有以前多了。
顾时寒很疑惑，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思来想去也没头绪，又多了几分委屈。
这天早上，顾时寒吃完包子，想跟顾令寒谈谈：“小寒……”
“我先去学校了。”
顾时寒看着他转身进入房间，背着书包出来后一声不吭地离开，恍惚间感觉回到了发现对方逃学的时候，但顾令寒现在并没有对他恶语相向，只是不如前阵子那般亲密了。
顾时寒抿了抿唇，还是不太能接受。
下午，顾令寒放学回来的时候，顾时寒提出来，想让他陪着一起去快餐店讨要还未结算的薪水。
路上，顾令寒询问了顾时寒关于工作上的一些细节。他负责唱白脸，以大肆宣扬卫生问题搞臭快餐店名声威胁经理，而顾时寒则唱红脸，在一旁道歉递台阶，经过一番波折才终是拿到薪酬。
刚出快餐店，顾令寒就跟顾时寒拉开距离，远远地走在前头，令顾时寒拿到薪水的喜悦瞬间褪去大半，被街巷中的风吹得泛冷。
天边飘着落日的绚烂晚霞，顾时寒却没有心情欣赏，隔着一小段路跟在顾令寒后头，看着弟弟拉得斜长的淡淡影子。
走出狭长的小巷就是宽敞的大道，开阔的视野下顾令寒的身影显得更加遥远，顾时寒莫名地心慌，下意识地加快步伐追上眼前的人。
回过神时就见自己单手抓着顾令寒的臂膀，顾令寒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顾时寒脱口而出道：“为什么躲着我？”
顾令寒别过头看向来往的车辆：“我没有。”
“是因为那天晚上，我没有让你贴上来吗？”顾时寒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继续问道：“还是你又有事瞒着我？”
看着顾令寒的反应，顾时寒明白自己猜对了，忙不迭地追问。
顾令寒没有不耐烦，四下环顾了一下说：“我们先回家。”
回到家，一坐下，顾时寒就性急地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顾令寒坐在桌子另一端，低着头道：“我怕说了你接受不了……”
“只要不是你退学了，我有啥接受不了的。”
顾令寒收回桌上的手，不自然地说：“哥，你说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吧……”
“当然，你在问什么傻……”
顾时寒后半句说不出来了，只见顾令寒抬起头，眉川紧锁隐隐有痛苦之色，而平日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眸此刻眼圈泛红，血丝明显，似乎还有水意，曝露着主人的焦虑和脆弱。
顾时寒不由得放软语气：“怎么了？”
这不像是要退学的反应，那小寒到底怎么了？
顾令寒似乎正遭受着某种折磨，脸上满是忍耐的痛楚。他就这么看着顾时寒，声音颤抖着说：“哥，你听说过同性恋吗？”
不是要退学，还好……顾时寒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旋即反应过来，愣住：什么？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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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顾令寒怎么做到一秒表情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