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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最后,曲游当然还是不敢触碰底线,她又一次去找来了云舒,原本想给锭银子托人家帮忙上药包扎,但云舒根本不在意钱财,只是好奇地问她, “你们不是夫妻吗?为何连处理伤口都不敢?”

  不明白怎么就被误认成了夫妻关系,但曲游很喜欢这个误会,就没有刻意解释,只是说: “我这手着实笨拙,怕弄疼了娘子。”

  “你们倒是夫妻情深。”

  于是,云舒结束了义诊,背着药箱去往了客栈,曲游背对着她们,拿个扇子轻轻扇着开始冒烟的炉子。

  垃圾篓内出现了许多染上暗红色血液的纱布,曲游看着原本清澈的水被染红,心脏逐渐揪了起来。

  都是因为自己,曲浅鱼才会被折腾成这个模样。

  迟来的自责压在心间,她抬手想要拿起把手,却被烫到了,倒吸气的声音很是明显, “嘶。”

  也是这个时候,已经把最后一圈纱布缠好,云舒擦了把额间的汗,起身后舒展了下身子,这才回过头,道: “先把火熄了,过一会儿再拿。”

  “好,多谢云姑娘。”

  空间内寂静下来,本以为云舒会立马离开,她却在曲游对面坐了下来,撑着下巴问: “我看你来的方向,可是池州?”

  出于感激,曲游给她倒了杯茶,点了点头,道: “嗯,在下是从池州而来。”

  “池州如今状况如何?”

  “疫病肆虐,每日都有近百名百姓死去,洪灾反复,打湿了许多救灾的粮食,如今城内市集溃散,民生凋敝,土地也失去作用,若是没有救济粮,怕是熬不到四月了。”

  闻言,云舒敛起眉眼,也只有这个时候,曲游才抬眸看向这位女子,很是清淡的相貌,柳叶眉,丹凤眼,薄薄的唇瓣自带身为医者的仁心与关怀,虽然达不到百姓口中的绝色,但确实称得上“仙子”二字,毕竟她为人善良,嗓音轻缓,着实是一副令人信服的神医形象。

  像是了解到了想知道的内容,云舒站起身,被茶水润过的双唇轻轻开阖, “多谢公子告知,既然已经离开了池州,公子便别带夫人回去了,令夫人的身子已经经不住奔波了。”

  “好,那云姑娘,就此别过。”

  …………

  背着药箱的女子步履轻盈,离开的方向却是前往池州的路,曲游自窗口收回视线,想着或许她要去池州义诊吧,那也好,毕竟军医在此七日也没研究出药方来,这位神医姑娘,好像看上去靠谱一些的样子?

  又试探着摸了一下炉子,仍然很烫,曲游就起身去看看曲浅鱼,掖好的被子将瘦削的女子包裹住,脸色还是白的,看上去很是虚弱,她抬手摸了下温度稍冷的额头,还是放心了一些,好在没有发热。

  去叫小二送了宣纸来,又要了些烧过的木炭,曲游背对着曲浅鱼,抓紧时间画起连环画来。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窗外的天色就暗了下来,一本神话故事集也画好了,曲游想了想,看看仍然没醒的曲浅鱼后,将已经热了三次的汤药从炉子里倒进碗里。

  没办法,看来只能用那个办法了,反正已经亲过,曲浅鱼应该不太会生气?

  把装着汤药的碗放在床头柜上,曲游扶着曲浅鱼靠在床柱上,随后才看向闻着就很苦的补药,她一个也很怕苦的人,真是遭老罪了。

  视死如归地喝下一大口中药,她捏着曲浅鱼的下巴就凑了上去,没想到一天之内居然会亲这么多次,曲游撬开了双唇后就把苦药一股脑灌了进去,还真是第一次,她们的亲吻毫无情。欲。

  曲游无奈哭泣,实在是因为这药太苦了。

  好不容易把汤药都渡了进去,舌尖却被勾了一下,引诱似的,后颈处也揽上两只藕臂,曲游被动地压向曲浅鱼,诧异的桃花眼瞪大了一些看向眸色黯淡的女子,下唇在这时候又被扫了一下,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喘息的声音在寂静房间内很是明显,迷离的眸色似乎还未清醒,曲浅鱼拉着曲游的手,欲求不满一般,问: “你怎么不动?”

  曲浅鱼这话说得娇气十足,甚至因为唇瓣还接触着,曲游被挑逗得有些气血上涌,直接跪在床上压了上去,风卷残云似的抽离了本就不清醒的女子的全部理智。

  双手被禁锢着压在头上,胸口不自觉地挺起,曲浅鱼不自觉地垂下一滴泪,舌尖被轻轻咬下的触感令她身子一抖,这下才意识到原来不是在做梦。

  她是真的被曲游压在床头亲。

  “唔……等,等等……”

  像一头很是凶猛却听话的野兽,曲游停下动作,暗色的眸子紧紧盯着身下的猎物,道: “不是你问我怎么不动的吗?”

  莫名的,心底居然生出了两分害怕,毕竟这眼神像是要把自己吃干抹尽一般,曲浅鱼前世成过婚,虽说未经过人事,但也在嬷嬷的教导下明白了此刻身下的黏腻意味着什么,她往后挪了挪,但也只是弓着背在床头蹭了蹭,随后只好湿着眸子看向曲游,委屈巴巴似的, “你先放开我。”

  其实是舍不得的,但是曲游一向乖顺,放开了手后,她盯着那两只手腕上的红痕,表情一瞬间变得温驯, “对不起,弄疼你吗?”

  视线随着她的目光落在了被抓红的皓腕上,曲浅鱼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她现在只突然想起一点。

  自己的伤,在大腿内侧。

  内心甚至都尖叫起来,因为移动间感受到了大腿上缠着的纱布,曲浅鱼的面色由白转红,又逐渐由红转白,她抬眸看向神情温顺的曲游,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她该指责曲游吗?

  想来是不行的,毕竟是自己逞强才伤成这样,可是一旦想到这人褪去了自己的裤子,对着大腿内侧的伤又是擦干净血污又是抹上药物的,曲浅鱼就羞怯窘迫地恨不得立马死去。

  而且,这人居然还在亲吻自己?是又一次情难自控吗?

  她……难道只是爱自己的身子吗?

  眼眶又一次湿润起来,或许是因为身子被看去,胡思乱想间,曲浅鱼的情绪越来越低,也完全没发现唇齿间中药残存的苦味,她抬手抹去泪痕,娇气包似的哭了起来。

  曲游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抓疼了她而哭泣,一下子愧疚地也要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会儿亲上头了,不知道会弄疼你,要是疼就打我好不好?你哭得我好心疼。”

  这番话说完,肩膀还真的被锤了几下,不过曲浅鱼力气不大,也不怎么疼,但看到她那倔强矜持的小眼神,曲游还是识相地痛呼了两声,乖巧道: “我错了,以后我一定注意,不这样了,好不好?”

  哭得眼眶鼻尖都红了,像个委屈可怜的小孩子,好在理智渐渐回笼,舌头上还留有苦涩的药味,床头柜放着的碗也证明了曲游亲自己的意图,曲浅鱼觉得丢脸,索性拿被子蒙住了脸,闷闷道: “你出去,别看我。”

  如今宣州城内前来逃难的灾民众多,所以这间客栈内其实只有一间空房了,曲游无处可去,只好装可怜, “浅浅,这家客栈就这间屋子了,我若是出去,可就只能吹西北风了。”

  “什么西北风,明明是东风。”

  这个时候还在和自己纠结这个呢?

  无奈地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曲浅鱼在纠结什么,也不知道刚刚她哭泣的具体原因,但补药只喝了一半,曲游端着碗,道: “浅浅,药还有一半呢,就算让我出去,也让我看着你把药喝完再走,行吗?”

  被子里实在是闷,于是,本来就哭红的脸更为明艳,曲浅鱼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皱巴巴的小脸上写满纠结,目光在扫过被棉被盖住的双腿时才下定了决心。

  她看向正在收拾东西打算出门的曲游,赶忙开口, “站住!”

  曲游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她懵懵地回过头,手指指着自己, “不是让我出去吗?”

  “你过来。”

  闷闷的话语似乎显示出曲浅鱼的别扭,仍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曲游到底听话,走过去按照指示坐在床边后,脖颈又一次被环住,怀中的女子呼吸清浅,像是纠结措辞似的,久未开口。

  直到,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曲浅鱼把额头靠在曲游的肩上,心跳如雷,眼眶湿红,声线细软, “你,你如今看了我的身子,便不能负我,我性子很小气的,若是你敢始乱终弃,我……”

  还不等她说出些什么后果,早已得知前世剧情的曲游笑了,她自然知道曲浅鱼心量宽阔却也狭小,她的心里能装下天下百姓,却也只能容下一人,若是认定了一个人,无论用何手段,都会紧紧抓住。

  很幸运,自己成为了第一个住进曲浅鱼心里的人。

  不过,她好像误会了是自己帮她包扎的伤口?

  笑意更为明亮,曲游稍稍推开曲浅鱼,故意道: “浅浅,我好像忘了与你说,你大腿的伤口,是一位女神医帮你处理的,没有你的允许,我怎么敢如此逾越?”

  很好,这下她是真的被赶出去了,来自于曲浅鱼恼羞成怒的“你滚”和一个丢来的枕头让曲游在门外寒冷的夜色里也笑得像个傻子,毕竟这世上,也只有自己能够看到众人眼中清冷淡漠的女子如此鲜活生动的模样了吧?

  怎么办,她感觉曲浅鱼越来越可爱了,曲·恋爱脑·游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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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恋爱脑是悲剧,两个恋爱脑就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