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倒地时,悠闲观战的阿狐也吃了一惊。
是不是那个未知的东西察觉了陈书的背叛,所以又要上演NPC杀死boss的一幕?
山羊胡又掏出了第二根骨钉朝陈书钉去,阿狐身侧的两只小狐狸立刻飞身而去,一只叼住了山羊胡的手腕,一只呲着利齿,牢牢咬住了锋利的骨钉。
与此同时,阿狐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正咋靠近,可还没等他多想,一个鲜红的人影从天而降,摔落在陶沁诗的面前。
鲜血溅到她的脸上,她惊恐的发现这是一个全身皮肤都被残忍扒掉露出筋膜血肉的人!
而且这人还是活着的,黑溜溜写满痛苦的眼睛盯着她,嘴部还在不停地开合…
“救…救,我。救…我…”
“啊—”
还勉强维持清醒的陶沁诗爆发出一道短促的尖叫后,终于晕倒了。
唯一的女儿被吓晕,四个断腕还在不停地出血,可能随时死于出血过多。轮椅上的陶校长也按捺不住了。
“道长,我答应给您供奉10座庙。快剿灭恶鬼,我女儿要坚持不住了。”
山羊胡被小狐狸咬住的胳膊痛的要命,但在听完陶校长的承诺后,他又祭出了一张珍贵无比的请神符。
请神上身的山羊胡力气增长了数十倍,身上的伤痛也被尽数麻痹。他大喝一声,将骨钉猛地扎向丧失行动力的陈书。
阿狐察觉事情不对,催使着身周剩余的三只小狐狸去救陈书的同时自己侧身躲过保安的一电棍。
小狐狸们仰天一啸,极速的向山羊胡冲去。
阿狐一掌打退一名靠近的保安,直起身警戒的看向操场入口处。在那里,一道黑白的虚无身影一闪而过,小狐狸们咬住骨钉后,他也挡在陈书身前握住了骨钉尖端。
相同的‘呲呲’声在他握住骨钉的缝隙里发出,雪白的骨钉渐渐从低端染黑。
小狐狸们奋力一咬,‘咔嚓’一声,骨钉碎裂,碎块被小狐狸们欢呼着吞吃入腹。
“我的陨鬼骨!”
山羊胡眼中的心痛明显,但还没等他有下一步行动,黑白的身影就拔出陈书腹上的另一根骨钉,回手扎进了山羊胡的喉咙上。
山羊胡瞪大着双眼,颤抖着手摸上自己多了一根巨大骨钉的脖子,吐出一口鲜血。浑身泄力直挺挺的向后倒去,死不瞑目。
“师傅!”
推轮椅的黑袍少年见山羊胡毙命,惊呼一声后后退两步,转身就跑想要立即逃命,却只见黑白身影伸出瘦弱匀称的手虚空一握。
奔跑中的黑袍少年头部像一颗被捏爆的草莓,爆出混合着脑浆的血液后,烂作一团。
感受着这股明显属于boss的能量,阿狐了然,怪不得他总觉得陈书作为boss虽然不弱,但总像缺少了一部分似的。
而这人的到来就恰巧补足了这一部分,让boss的能量波动变得更加完整。
这个副本陈书和他加起来才是真正强悍的boss。
另一边,随着山羊胡的毙命,狂暴伤人的保安们也安静了下来,倒在地面上陷入昏迷。
黑白的身影缓缓回身,阴冷的目光停留在阿狐身上。
见此情景,一直在和保安们周旋的林生颜和卞琴立刻退回阿狐身边,而月川则是一直守在阿狐身前没有离开过。
三个人将阿狐团团围住,目光防备的看着这名不速之客。
黑白的身影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走到了陈书的身边蹲下,伸手轻轻抚摸陈书正在变的透明的脸颊。
林生颜不明所以:“他在做什么?虽然陈书是boss,...们要不要救救他?”
阿狐笑笑:
“救谁?他可是陈书一直在找的白未。你把他赶走,不怕陈书找你拼命?”
“白未?”林生颜眯起眼睛看向那个黑白色的身影,但他身处阴影实在看不见五官。
突然身后却传来几声苦笑。
“报应,都是报应…”
于严跪在地上,不停地喃喃着报应。
阿狐看着陈书透明的身体在白未的抚摸下逐渐加实,放心的迈开了步子,在于严身边站定。
“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要找他们的事,甚至杀死他们。都是只活了十几岁的人类幼崽,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于严声音闷闷的,自嘲的笑了一声:
“哪来的深仇大恨。都是嫉妒,还有那恶心的占有欲。”
“陶沁诗想要搞师生恋,她想要与众不同,陈老师越拒绝,她就越兴奋。而我是6班的第一名,家庭带来的压抑,压的我喘不过气,只有陈老师会安慰我,是他让我感到了唯一的自由,温暖。”
“就在我认为,陈老师会是我飘逐暗海上唯一的灯塔时,白未出现了…”
谈起曾经,于严苍老的面庞上满是向往,可白未二字说出口,他的脸上依旧满是不甘。
“白未夺走了我的陈老师!我的灯塔…我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光!”
“所以,你就伙同陶沁诗,霸凌、污蔑白未,逼他退学,甚至杀死他吗!”
于严一顿,看向站起身向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的陈书,跌坐在地,习惯性的否认:
“不是…不是,陈老师,我…”
陈书看向于严的眼神极为失望。
“你还在撒谎。”
于严手指抽动了两下,嘴唇颤抖,眼神慌张含泪。
片刻后,他放弃了,猛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还在撒谎,我为什么还在撒谎!”
于严彻底放弃挣扎,直面一脸失望的陈书,坦白道:
“是我,我偷听到了你们在图书馆里的约定。也是我找陶沁诗主动搞的密,霸凌白未的事我没有参与,但每次在陶沁诗耳边煽风点火的都是我!”
“但我只是想要让她把白未赶走,把老师你还给我。可我没想到,她竟然失手把白未杀了…我只是…只是想让他走而已啊…”
陈书看着这位往日学习认真,腼腆自卑的学生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失望道:
“白未想不想杀你都随他,我不杀你。从今往后,你不是我的学生了。”
陈书转过身,目光温柔,看向身后紧随的白未:
“杀不杀他,都随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是他们欠我们的。”
白未摇摇头,目光澄澈,蹲下身在地上写了一句话。
【他孤单的活着,就是最大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