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小在看自己的嫁妆。

  李阿爹许多年就开始准备着了。

  有柜子,家具,金银首饰,棉被布匹.......

  “阿爹,被子就不用带了吧,宿程家里都有啊。”李小小在旁边看着,时不时出口,说一句让李阿爹生气的话。

  “你知道什么,出嫁都得带,你一边去,可别来气我了。”

  李小小被撵出去了,他自然不服气。

  就跑去找李冬冬诉苦。

  “阿爹最近不心疼我了,经常骂我。”李小小可伤心了。

  李冬冬磕着瓜子,道:“怎么骂了。”

  李小小就把最近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给掰扯了出来。

  什么不会做饭,被骂,扫地也被骂,偷懒也被骂......好多好多。

  李冬冬听得哈哈大笑,而后在李小小怒目中才有所收敛。

  李小小最近都戴着手镯子,李冬冬凑的近了,便闻见他身上有股味。

  好闻的很,说不出什么味。

  “小小,你身上抹香了?”

  说到这个,李小小有些开心,把烦恼先抛到一边。

  “没有,你看我这镯子。”他把左腕露出来,晃了晃,“戴上它就有味道。”

  李冬冬拿过他左手,凑近了闻,味道浓郁了不少。

  “你这哪买的啊?我也去买一个,可真香啊。”

  “不是买的,这是宿大狗送给我的。”李小小抬头,语气十分骄傲。

  “啊?宿程送你的啊。”李冬冬有些失望,这不就买不着了吗。

  李小小轻轻拍了拍他头顶,道:“我能忘了你吗?宿大狗又给我做了两个,今天我就拿来了。”

  “诺。”李小小从怀里掏出手镯子,递给他。

  李冬冬可高兴,一把抱住小小胳膊,“小小,你太好了!”

  他接过手镯子,往自己手上一戴,很是合适呢。

  他的体型与李小小差不多,俩人骨架相似。

  宿程专门为李小小做的手镯,李冬冬戴着自然也合适。

  “真好看。”李冬冬把手举在头顶,今日正好阳光明媚,太阳一照,亮晶晶的。

  李小小也把手举起来。

  两人冲着太阳,时不时笑咧咧。

  -

  明日便是大年初一。

  宿程今日歇了工,要一直到过完年,再去镇上。

  村子里喜气洋洋,不少小孩都被家长刷洗了一番,村中面容看着都整洁了不少。

  宿大家一直便与宿二家一起过年。

  热热闹闹的,宿和宿随两个小的可高兴了。

  大年初一一过,宿阿爹便准备着回娘家。

  一大早便喊一家子人赶紧起来,随即浩浩荡荡往赵家村去。

  赵家两老早等着了。

  宿程的姥爷和姥爷夫郎看着气色十分不错。

  小辈们先挨个喊了人,才入坐。

  赵家的七个哥哥都去夫郎和媳妇的娘家了。

  “阿爹。”宿阿爹走到自己亲爹身旁坐下,就像是他还是那个年幼小八。

  赵阿爹拍了拍他的手,一脸皱纹笑着说:“来了,来了。”

  “这一转眼,程小子都快要成亲了啊。”赵阿父嗓门大,感叹了句。

  “是啊,过的真快。”宿大也叹道。

  “姥爷,我给你带了点酒,我们喝一杯。”宿程把度数不太高的白酒拿出来。

  赵阿父立马搓了搓手,就进去拿酒杯子。

  “这老头子。”赵阿爹笑着斥了声,而后对自己外孙说道:“程小子真是长大了啊。”

  宿程面色从容,道:“大了。”

  赵阿父,宿大,宿程一起喝酒。

  宿和出门去跟小孩子玩儿,赵小八陪着赵阿爹说话。

  其乐融融。

  待到午时,赵小八进了厨房做饭。

  三荤两素一汤。

  “小八的手艺又长进了。”赵阿父喝了口老鸭汤,赞道。

  他的话,无人不赞同。

  宿程想着,阿爹这手艺也可以做点生意。

  不过这也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他们家可忙着。

  吃过午饭,又待了近两个时辰,宿家人才离开赵家。

  赵家村距离宿家村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到家时,天已经擦黑。

  宿程忍不住感叹道,这路上耗费的时间也太多了。

  自从他恢复记忆,他的现代思维便占了上风,毕竟他在现代生活了几十年,而在古代有记忆以来也才十几年。

  只等着成亲后,好改变一下自己的屋子。

  比如他不再想用干草叶子擦屁股,也不想在旱厕上厕所......

  初三到初五是拜年的时候,村中这时走动的人多了起来。

  宿程跟家人到祖爷爷家去拜年,祖爷爷是宿程亲祖爷爷的兄弟,已有九十高龄,是村中最高寿的几位老人之一。

  祖爷爷的儿子是宿家族长,也是宿家村的村长,在这个村子里,地位可是颇高。

  “祖爷爷好,大爷爷好。”宿和讨喜地说着,获得了两个红包。

  宿程就没这福气了。

  随着来拜年的人越来越多,宿大他们没多留,继续前往下一家拜年。

  宿程有些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拜完了年,最后一个终于轮到李小小家,他脸上才多了些喜气。

  李家门前也有不少拜年的,见着宿大来了,有那嘴快的道:“诶!大牛家的,你亲家来了。”

  宿青倒是开心,笑着迎他们进来。

  李小小在旁边陪着一群小哥儿聊天,宿程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

  惹得一群小哥儿都不太好意思了。

  “他那人怎么那样啊!一直盯着我们看,真是没礼貌。”李小小的朋友,李晴朗吐槽,他算是李小小的发小,关系也只比李冬冬差点。

  “是啊,真是不害臊。”

  “虽说你们快要成亲了,但他也太不收敛了,这又不止你一个人。”王礼儿也说了一嘴。

  李小小被说的有些羞愤,宿大狗真是给他丢人,他一眼登过去,剜了宿大狗几眼。

  “哎呀,你们说什么呢,小小,你过去。”李冬冬不乐意了,推了把李小小,让他离开。

  李小小无法,缓缓走了过去。

  身后一群小哥儿在那嘿嘿笑,又悠悠地看着他们。

  这动静自然引起了院子里大人的注意,人家一看那场景,脸上那,尽是兴味之色。

  饶是宿程不动如山,也遭不住被这么看。

  跟李小小说了句:“我们出去走走。”便拉着人走了。

  顿时不少人起哄:“哎哟哟,拉上了拉上了。”

  李阿父一脸青,被李阿爹给扯住了。

  宿阿父宿阿爹看着儿子那样,只觉是教子无方,惭愧的紧啊!

  这不要脸的,这么多人呢。

  小孩子只管哈哈大笑,这其中,尤属宿和最大声了。

  宿程找了个僻静地儿,拉着人坐下。

  李小小被他一连串的动作整的没了脾气。

  只能指责他句:“你好歹注意点啊!”

  “夫郎说的。”宿程应下,顺嘴占了下便宜,又被李小小踩了一脚。

  这打打闹闹的,真是对活泼的小情侣。

  “我跟你说,戚家村那神婆,被关进大牢了!”

  宿程挑了下眉,示意他听着呢。

  “当初我二婶去找她,揭穿了她的把戏,还让她赔了几倍的药钱。”

  李二婶娘家不是好惹的,戚神婆若是还想在村里,那必须得赔钱。

  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找过戚神婆麻烦,她那运气可真是绝顶了。

  “就在那几天后,又有人找上门了,说是吃了她开的药,人没了!”

  “戚神婆当然不认啊,人家直接报官了,就给抓大牢去了。”

  说到这,李小小可真是解气。

  宿程想了想,杀人罪是要砍头的,但戚神婆这种只想谋财却意外害了人命的,或许会流放。

  “报应来了。”宿程说道。

  李小小点点头,“对啊,让她骗人!”

  聊了许多后,李小小从怀里掏出个发簪,最简单的款式,簪头圆润,簪身笔直。簪体是绿檀木,有一股绿檀木独有的木香味。

  “给你啦。”李小小把簪子扔他怀里。

  “真是稀奇。”稀奇的很,宿程拿起簪子,插在头顶发髻处。

  他这语气,李小小一听便听出什么意思了,顿时不满,“我也不是只会收礼的!”

  “我很喜欢。”宿程轻轻一笑,看向他。

  ......

  这头的热闹,与王徒儿那头成了鲜明对比。

  王徒儿多可怜个人,年夜饭得自己动手,过年也没个亲戚来串门。

  真是孤单寂寞惆怅啊~!

  他真愁着呢,斜眼一看便看见屋外有个身影。

  王徒儿立马打起精神,鲤鱼打挺般从榻上蹦起来坐好。

  这一人啊,一旦看清了,就没个意思。

  见着来人是宿操,王徒儿一泄气,又趴了下去,问道:“你来干嘛?”

  “我来看你啊,王徒儿,你还不欢迎我!”宿操也坐下,胳膊肘戳了他一下。

  王徒儿直呼:“去,别来打扰我。”

  “算了,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我今天来给你送钱来了。”宿操掏出一百文钱,道:“五十文是之前的药钱,那药你再给我拿一颗,别说,你那药还真神了。”

  宿二服药已有几天,却再没犯过胸口痛的毛笔。

  宿操在暗自观察着,是不是发病间隔期,一连几天下来,这以往,必得痛上一次,现在却没有。

  确认这点,宿操才真正相信了是药的作用。

  “自己去拿吧,药房里瓶子装着,写着字呢。”王徒儿眼皮子都没抬下。

  就知道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王徒儿更惆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