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挚友再次踏上了漫长的旅途,这一次,祂们的身后站着前来恭送的人类。
他们恭敬的向他们弯腰,祈祷的舞蹈与歌声即使隔了很远还能看到、听到。
“到底还是有些不一样了呐。”
拜恩托着下巴上下打量摩拉克斯:“沉淀了许多嘛,看来这一个月你成长了不少。”
对方故作长辈的姿态让摩拉克斯有些失笑的摇头。
“与他们相处的这几十天...让我学...不,应该说让我从另一个角度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一角。”
人类真的很脆弱,但也不可否认他们的韧性。
“是吗,那就好。”
拜恩对此不感兴趣,只是笑了笑便不再涉及这个话题。
摩拉克斯敏锐的察觉到了祂的厌倦,有心转移话题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些天来,祂接触的都是人类,所遇到的趣事也都与人类有关,可当下并不是说这些事情的好时机。
拜恩也确实不想跟他说那些人类的事情。
祂虽然想从摩拉克斯哪里得到那个问题的答案,但那个答案现在的摩拉克斯是无法给自己的。
倘若现在自己向他问询,对方给出的答案或许也只是类似‘顺手’的回应。
祂清楚的知道这点,所以没有开口。
摩拉克斯:“接下来想去哪?”
稍作思考,拜恩抬头辨别了一下方向,开口道:“要不要来我的领地?”
“去你的领地?”
摩拉克斯有些受宠若惊,毕竟祂还以为拜恩不会邀请自己呢。
...起码现在不会?
虽然心思百转,但祂答应的却毫不犹豫:“好。”
这就是为什么松烟战战兢兢、坐立不安的侍奉在一旁的原因。
拜恩倒是不在意他的不知所措。
“怎么样,我的城市。”
“很不错。”摩拉克斯在跟祂逛遍整座城市后,有些感叹道:“比我那座村庄要完善的多。”
“那当然了。”
拜恩语气不屑:“人类的造物怎么能与神明的造物相比呢。”
说完这句话后,拜恩忽然想到了什么。
此世的万物都不是亘古永存的东西,总有一天会随着时间而消逝,这样算下来,就算自己的建筑再精妙,也会有化为尘埃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拜恩决定等自己哪天闲下来,便将这些技艺留下来,或是刻在城墙上,或是刻在花坛上,总之要再给后人留下一条瞻仰自己的理由。
“在离开这里去见你之前,我正在构思第二座城市的模样。”
拜恩将那些被自己封存的纹样找了出来,祂随手拿起一块石板,拂去上面的灰尘,将纹样翻转给摩拉克斯看。
“我想做一个洁白的城堡,一个梦幻的地方。”
“在我的领地,这十二片地区上的城市都不会相同。”
“不错的理想。”摩拉克斯拿过那片纹样,低头观摩了一会后,祂抬头看向金发的魔神:“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嗯...”拜恩蹙眉沉吟了一会:“现在还想不到,毕竟我的构想图都没画出来呢。”
“换而言之,就是没有灵感吧。”
拜恩耸了下肩膀:“毕竟一路见过的村庄都太过贫瘠了,没有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灵感。”
还没有那个梦中给他的灵感多呢。
不过祂的下一座城市要建造一个地上的城堡,而不地下城,更不是废墟,所以在梦里获得的灵感在下一座城市里应该用不上。
摩拉克斯了然的点了下头,说起了另一件令自己关心的事情。
“灵感着东西急不得。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允许那些魔物在你的领地上生存。”
摩拉克斯下意识的将周围不如拜恩的魔物忽略,以为这片广阔的区域完全都是拜恩的领地,丝毫没有发现拜恩‘龟缩’在火山附近。
“我的领地上...有魔物?”
拜恩眯了眯眼睛,祂转头看向松烟,得到了松烟疯狂的摇头。
摩拉克斯显然注意到了松烟的动静,见此情形,祂有些迟疑的说:“你的领地不是从沙漠边缘开始的吗?”
“当然不是,我亲爱的摩拉。”
拜恩有些无奈的抬手抽走祂手中的纹样石板:“我的领地,只是如你所见的这么大,以这座火山为圆心,一直到那边。”
拜恩给摩拉克斯指了一个(魔神)肉眼可以见的地方。
“以这个距离为直径下的整个圆都是我的领地。”
拜恩看起来很安于现状:“我的领地内应该没有除了史莱姆以外的魔物,至于领地外的...我管不到,随祂们去吧。”
至于他们会不会将自己的领地后移,弄出一个领地交叉的缓冲带,就不再拜恩的考虑范围内了,毕竟这都是自己日后要考虑的事情,他们又不可能现在就打过来!
见摩拉克斯一脸怔愣,祂有些好笑的说:“怎么,难不成你以为我拥有的领地非常大?”
摩拉克斯点了点头,求知欲促使祂向拜恩提问:“你的眷属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强大而追随的吗?”
“他们...确实是因为我的强大而追随的我啊。”
拜恩不明白祂想问什么。
松烟倒是明白了摩拉克斯的意思:“我们一族......”
他看了看拜恩,见祂没有反对的意思才继续说:“我们一族最开始并不是因为倾慕火神而踏上的这片土地。”
他用简洁的语言将他们一族的事情将给火神的友人听。
“不过正因如此,我们才会成为火神的眷属。”
说这话时,松烟显得很高兴。
他高昂的情绪却让摩拉克斯陷入沉思。
虽然知道这只狮子有些大大咧咧的,但祂实在是没有料到他竟然可以心大至此。
摩拉克斯叹了口气,对拜恩招了招手。
拜恩向祂靠近,没想到刚走到摩拉克斯的身旁,就被他一把拉住。
“你仔细感受我的存在,拜恩。”
摩拉克斯这样要求道:“闭上眼睛,感受我。”
不明所以的拜恩闭上双眼,一旁侍奉的松烟不知道自己该留下还是该走开,索性闭上双眼杵在原地。
“感受我。”
岩系魔神这样说着。
闭上了双眼的拜恩点了点头,祂确实能感受到摩拉克斯那强烈的,不加掩饰的存在感。
“现在,将你的感觉放宽,放大。”
拜恩一头雾水的照做。
“你将穿过你的领地,到达未知的区域。”
闭上双眼拜恩动了动,短暂的纠结后,祂选择相信摩拉克斯,将自己的感知进一步放开。
“这是......”
“继续。”摩拉克斯说:“继续开放你的感知。”
“我——!”拜恩闷哼一声,身形摇晃,急匆匆的收回了感知。
“拜恩!”
“吾神!”
摩拉克斯可没想过会出问题,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还不忘出手扶住祂:“你怎样?”
松烟对祂怒目而视。
拜恩睁开双眼,看向沙漠的方向:“南边...有个棘手的家伙。”
拜恩吃了个闷亏,心有余悸的按了按太阳穴:“祂说,沙漠是祂的地方,让我不要这样放肆。”
“抱歉。”摩拉克斯愧疚的说:“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的周围。”
“没关系,你不用道歉,摩拉克斯。”
拜恩没有生气,相反,祂有点高兴,因为祂终于弄懂自己最开始离开这里时,那种微妙的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了。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
祂周围的邻居都不是魔神,而是魔物。
他们不是如同玛帕那样弱小的魔神,而是与祂们物种不同的魔物。
“多亏了你的提醒,不然我可能还要花费更长的时间才能注意到这件事。”
拜恩侧头时注意到了松烟愤愤不平的目光,有些好笑的同时也感到了些许温暖:“松烟,这不关摩拉克斯的事。”
说了句公道话后,祂对自己的眷属询问道:“在我离开时,周围有魔物过来这边吗?”
在了解了邻居们的身份后,拜恩甚至都不屑用入侵这个词。
“并无,吾神。”
松烟挺直了脊背,斩钉截铁的说:“我们日夜巡逻,小心防范,但周围至今仍没有入侵这里的迹象。”
“倒是......他们之间有过几场大大小小的战役。”
这种征战在太古时代来说太过稀松平常,所以松烟说这话时语气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将这种事告诉他们的神明。
“你留在这里的元素力很浓郁,不会有不长眼的魔物会靠近。”摩拉克斯解释道:“你标记的很干脆,很深刻,其中的元素力也霸道炽热,想必他们都知道你不是好惹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你很强。”
摩拉克斯强调道:“拜恩,或许你从没注意到这一点,但你真的很强。”
“你的强大让他们不敢造次,进而对你的领地望而却步。”
“正是如此!”墨驹的前首领附和道:“正是因为您干脆的解决了我,我等才会知道您是一位怎样强大的存在。”
咦?这么说来,曾经在周边占据一方天地的松烟也很强咯?
拜恩问道:“松烟,你与他们相比...能力如何?”
松烟垂眸思考了一会:“如果是蜕变前的我能力应该在中上,但现在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哦吼,口气很狂嘛。
“我等墨驹是骁勇善战的一族。”
松烟对拜恩恭敬请示:“如果是您的命令,我们会不竭余力的踏平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