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厮混的那夜不只在安杞身上留下痕迹,岑时阳也中招了,好在这几天降温,他得以穿高领衣服挡住一些,一周过去,除了脖子侧面一个较深的吻痕尚且存在,其他地方都消没了。
原本他套了件毛衣,怕弄上火锅味就给脱了,里面的高领背心在出门迎接安杞的时候弄湿,也被他换成了圆领T恤,由于着急下楼吃饭,他就忘了脖子这茬事。
贺台铮的话让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而他下意识的动作则把焦点转移到了指定位置,冷汗瞬间爬满了他的后背。
无人在意的角落,安杞同样大汗淋漓。
他很想当作那不是他干的,可记忆尤为清晰,岑时阳和他严丝合缝到极致时,他颤抖着啃上岑时阳的颈脉,眼前一片花白。他还记得岑时阳和他同样激动,吻又重又急,将他皮肤吮得发疼,导致他必须涂厚厚的药膏才能睡好觉,想到这,他悚然低头看了眼自己,拢了拢领子。
“真的哎老大,你脖子好红,用不用涂点药啊?”大块唐的角度看不见啥,错把岑时阳红透的脖子根当作症结问出口,处在岑时阳另一侧的邵柠和瘦猴蹭地站起来,围着岑时阳吃瓜。
“哪呢哪呢?什么东西啊?”
“老大手放下让我们看看!”
“滚蛋,吃你们的饭。”岑时阳捂了半天实在没招,放下手扯了扯T恤,无奈圆领怎么都遮不到那么高,一个淡粉色瘢痕就那么暴露在众人目光下。
“卧槽真有!”瘦猴羡慕得不行,邵柠吃瓜吃到自己脸红,“哇哦,富婆就是富婆,连嘴巴都这么有力气。”
她坐回祝璇身边,被祝璇扯了扯袖子,顺着祝璇的目光,邵柠看见安杞端着杯子喝水,另一只手把领子护了个严实。
什么意思?
她用眼神问祝璇。
“看这程度至少一周了吧,你是哪天分手的?”贺台铮继续作死,斜靠着椅背突然回头问安杞,“你知道么?”
安杞手中的杯子差点没端稳,故作镇定道:“不知道。”
“哦。”贺台铮想了想,“那你知道他身边有新人吗?”
安杞顺着贺台铮看向岑时阳,有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岑时阳谈了段新恋情,脖子上的吻痕不是他弄的。
“不知道。”这句他答得有点慌。
“连你都不知道。”贺台铮阴阳怪气嘀咕,邵柠在祝璇那儿刚得知岑时阳线稿有脸的瓜,眼睛滴溜溜在安杞和岑时阳之间转,看着他们相似捂脖子的动作震惊地用口型问,不可能吧?
“他当然不知道,老板找我又不会通过他。”岑时阳冲贺台铮,“倒是你,现在应该能理解什么叫身不由己。”
他把话题转到贺台铮身上,果然瘦猴听了问:“什么意思?贺哥你也下海了?”
岑时阳忙说:“下了,还下的深海。”
这下连祝璇都被吸引,贺台铮陪客的话题迅速席卷全桌。
“再帮我盛一碗。”安杞面前突然伸来一只手。
他接过岑时阳的碗,把锅里最后一点焖饭盛给他,如果没数错的话,岑时阳这已经是第三碗了。
“好吃。”没等他问,岑时阳主动看着他的眼睛说。
安杞想说是你找的菜谱好,众人却聊完突然散去,他失了机会。
由于第二天还有比较重要的工作,大家今晚都没喝酒,九点多岑时阳就张罗着撤桌,他是想早点结束和安杞说说话,结果贺台铮非要玩会儿麻将,和大块瘦猴搬出麻将桌,把大厅再次占去一大半。
安杞不会玩麻将,贺台铮偏不让他走,拉着他让他在一旁观战,说多看看就会了,岑时阳本来不想玩,一看安杞被控住,自己则占了大块唐的位置,也参与进来。
刚一坐下,贺台铮就给安杞介绍起这台麻将桌的来历,他说自己在牌馆的这张桌上屡战屡胜,让岑时阳无论如何也要把它买回来,岑时阳对员工有求必应,花了三倍的钱把牌桌请了回来,很快就尝到了苦头,从那以后再也没上过这张桌。
公平起见,大伙严令禁止贺台铮坐他的常胜宝座,为了不破坏气氛,贺台铮欣然同意。
安杞看不懂牌局,麻将对他来说不是盲猜花色的题板,就是用来垒塔的积木,贺台铮翻起牌发出一声轻呼,精神抖擞调起顺序,安杞猜他的牌应该是不错。岑时阳坐在贺台铮左手边,背靠椅背一脸凝重,安杞忽然很好奇他的水平,然而一连几圈他都只是摸一张打一张,没有任何技巧,安杞便默认他也不咋会玩。
“一万。”贺台铮丢出一张,转头瞪着岑时阳。
气氛有点剑拔弩张,安杞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看岑时阳老神在在,指间捏了张牌在转,等轮到他他直接把那张牌一弹,一张两万,给贺台铮气得脸都绿了。
“台铮哥你被钉牢了。”邵柠坐贺台铮对家,她的技术尚在掰指头算的阶段,本以为和贺台铮能搭个伙,结果痛失左膀右臂,现在自身都难保,“我要怎么做?”
贺台铮咬着牙说:“你打你的,不用管我。”
岑时阳嘴角勾起欠揍的笑。
邵柠慌里慌张随便打了一颗,岑时阳双手一推牌墙,糊了。
“啊,怎么回事啊?”邵柠惊讶,贺台铮扫了扫他的牌面,咬牙切齿道,“妈的,忘了他会算牌了。”
后面几轮,岑时阳屡战屡胜,手边筹码越累越高,祝璇要把岑时阳的对家位置让给他,他说什么也不要,势要逆转这张牌桌之于他的运势,然而又被岑时阳吊着耍了好几回。
最后以贺台铮吱哇乱叫着说不玩了收尾,时间快到凌晨十二点,几人各自回了二楼寝室,岑时阳照旧让安杞住他三楼的休息间。
“我还不困。”安杞靠着牌桌没动,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除了外面呼啸的风和雨,一室安静。
“那喝点?”岑时阳发出邀请。
正经事安杞没忘:“你明天不是还有工作?”
“又不喝醉,我醒酒很快的。”岑时阳说,“怎么样,来吗?”
安杞的目光从他脖子上的那块淡痕掠过,点点头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