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玄幻奇幻>渊上月>第25章 相信我

  凌晨一点,躺在床上的孟温突然睁开双眼。

  为这一天已经做足了准备,自从跟在柏城身边,他的生活条件大改从前,住的地方于这落后的村庄而言就是豪华住宅,普通人家连台风扇都没有,他的房间就有空调可以吹。

  那又如何,他的心意已决,他不可能一辈子都活不成个人样,他生来被赋予不同于他人的能力,就得有被赋予的意义。

  像他的老家主宋姚一样,尽所能去普渡众生,而非沦落成为赚钱的工具。

  临走前孟温想为这些亡魂超渡,否则这个地方在围剿之后必会成为阴地,而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害。

  孟温手上拿着纸笔来到河边,就地坐下,借着月光列下一张张列表,阴风袭来渐渐逼近,孟温双手颤抖,拿在手上的笔无法正常书写。

  孟温以为他有能力去面对这一切,直到亡魂浮现在半空尖叫。

  这会儿孟温才意识到一件事,这些亡魂有些已经面露凶相,可能无法和他交流,甚至有些亡魂忘却生前的所有记忆,包括自己的姓名,这无疑是一个难题,如何能做到……

  如果不是出于无奈,孟温也不愿意出这一招,他怕自己会承受不住,等不到脱身的时间,就已经心力交瘁,死在这里陪这些亡灵。

  叫来了清醒的几只,一个个不是诧异有人能看到他们,七嘴八舌诉上自己的苦,孟温已经无心去倾听,也没有那个时间,人数实在是庞大。

  纸上一笔一划写下每一个亡灵的名姓和生日还有家庭住址,一个两个带起头,引来了更多的亡灵前来。

  有争先恐后的抢到前面,孟温手上的道具抑制住向他凑近的亡灵,面对已经失去理智的凶灵,他只有这么做。

  在孟温使用道具的控制下,失去理解的亡灵变得冷静,瞪大瞳孔紧凑上孟温的双眼,双灵交汇,银丝浮现半空来回相渡,孟温看到了亡灵死前的最后一幕。

  并在那一刻,亡灵最为清醒的状态下问出身份。

  一遍又一遍,重复这样残忍的一幕,只盼着下一个亡灵是个理智的亡灵,不用让他再这么痛苦。

  硕大的泪水滴落在握笔的手上,孟温压抑住嚎叫的冲动,左手或轻或重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以让自己缓解心脏的负荷。

  他知道会看到熟悉的身影,A4纸写了快五纸,百名落纸,个个都是触目惊心的数字。

  “姚贺……”

  一只安静的亡灵排队走到孟温的面前,因为泪水糊了视线,看不清眼前的亡灵,至少耳朵没有问题,他清楚地听到那个名字,也认出了那道声音。

  那是他刚结交的朋友,他们没有过深的情谊,谈不上多好的关系,而他不久之前的惨遇却历历在目。

  他亲眼所见,活生生的人被残忍地杀伤,扔进这河里,他怎么都无法忘怀。

  耳边是帅哥冷静地讲述自己的家庭住址,孟温还是不忍。

  他纵使可恨,毕竟是认识的人,家里还有两个老的。

  “你的家人得知你的死讯,他们会经受不住,你有什么遗愿吗。”

  帅哥的情绪一直都很平静,这对他而言,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吧。

  “我的父母还在坐牢,我想让你转告他们我的死讯,我的爷爷奶奶病重了,我知道时日不多,是我错了,我不该逗留到最后不肯离开。”

  “拜托你,转告我爷奶,我对不住他们,陪不到他们最后一程。”

  孟温全都记下,一夜坐到天明,总算把所有亡灵的信息纪录下来,最后落笔记下记录者的名字,郑千义标志在末尾。

  从兜里掏出一个防水密封袋,密封保存藏在防弹衣下。

  还是白冬絮想得周到,给他准备了防弹衣,今天的这场交易注定是失败的,他唯一的脱身之处只有水路,不是跳河就是跳海。

  他得做一个假死的假象,否则这个身份会受到追踪,他必须完美地脱离这个身份,让人无法找到他。

  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缓慢离开,孟温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眼袋肿胀,视线变得狭小。

  按照约定的时间,带上几个弟兄奔赴村庄后头的河流对岸,嘶哑的声音听得出来不同于平日的响亮,柏城带着孟温正和对方谈判。

  他们在前几天已经商议过,如果这笔交易失败,必和对方来个鱼死网破,他现在却以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来谈判,显然就是来拖后腿的作用。

  “你还好吗?”柏城还是第一回见孟温对待工作这么力不从心,一看就是没睡好觉的样子,“紧张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回陪同柏城出来做交易,孟温怎么都不可能会紧张,也不能说是紧张,“身体不舒服,一宿都没睡好。”

  柏城心疼极了,抓上孟温的手,还好体温正常,“不舒服就不要跟来了。”

  “这笔交易要是谈成,我将来也能更好地协助你,让这些人知道我们的厉害,怎么也得帮你看看。”孟温有气无力地说着,柏城让他先走。

  孟温摇头表示自己没问题,他是真的难受,还是坚持到了最后。

  交易谈到最后也是妥了,柏城带着一众兄弟离开,对方的人相送陪了一段路,孟温故意放慢脚步走在后头。

  柏城在和对方的头儿说话,无心顾及他,半途不知从哪儿传来了枪击声,孟温仔细观察发现是对方的人先动的手。

  没想到会来这一出,也不知道是白冬絮安插的人,还是真的发生变故,孟温跟着慌乱的人群逃窜,快到岸边的时候脚下故意一跘跌倒在地。

  柏城持枪护送弟兄们离开,回头总是看不到他的迈的身影,花碌子和黑大个都跑在前头,人群中有人在喊有警察。

  要不是听说有警察出现,以柏城的性子还想和对方交战。

  就在他焦急地寻找间,看到他的迈跌坐在地,知道他今天的身体不舒服,没想到会病弱成这样。

  柏城就要返身,被黑大个阻止,“城哥,你是我们的老大,你必须带动兄弟们离开。”

  花碌子知道柏城的心思,他也不忍将这么好的人才葬送性命,这段时间他不满过这个曾经的手下抢了他的功,好歹还是把他当弟兄看,平时没少送他东西,还在柏城面前经常美言他几句。

  “我去。”花碌子自告奋勇,前脚往后一迈,枪击声逼近,所有人亲眼目睹枪弹打在他们的人身上,包括那个跌坐在地的人。

  嚎叫声最先从柏城这里传开,黑大个用劲抓着柏城离开,“城哥,快走,条子来了。”

  花碌子看到孟温中弹,感觉也是没救了,“除非我能飞,不然也没法子了。”

  后退几步转身也要离开,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身中数枪的孟温强撑着爬起身,要倒也得倒入水中,否则就白挨打了。

  这枪弹也不是开玩笑的,打得他差点晕死过去,刚站起身子又再次跌坐在地,扶着河岸边的树干站起身。

  对方的人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警察来了不仅没想着逃,一个皮肤赤红头发微卷的瘦高男人对上孟温的眼,彼时手里拿着刀,看了刀一眼又再孟温。

  孟温背靠在树干上,和对方大眼瞪小眼,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窜到身前,接着腹部传来一阵刺痛,男人捅了他一刀。

  孟温觉得他一定是日子到了,好捅不捅往他没有防备的肚皮上捅,如此激烈的场面还是盖不住柏城那激动的真情实感。

  这一刻孟温在想,他不是十恶不赦的人该多好,难得有这人对他这么真情实感,遗憾的是柏城必须得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但不是现在,他还得找出杀害他好兄弟南度的凶手。

  “迈!”柏城原本想着还有救,什么枪弹他没中过,他绝对不能放弃他,直到追来的对手向孟温捅上一刀子。

  瞬间脑海陷入一片空白,手上的枪支突突往外打,黑大个从未见柏城这么在乎过一个人,也从没见过柏城这般丢了魂的样子,立马将人扛到肩上带走。

  花碌子追了上来,都在耳边说没救了。

  孟温的手从树干上离开,失力般往身后一倒,掀起了半米高的水花,很快沉入水中。

  “迈!不!”柏城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痛骂尖叫,黑大个实在看不下去了,叫上花碌子一起将人带走。

  “城哥,迈他死透了,没救了,咱们一定会为他报仇的,现在最为紧要的是离开这里,狗崽子出卖了咱们。”

  沉入水中的孟温缓了一口气,不顾身上的伤奋力往一个方向游去,他现在不能松懈,面对这意料之外的刀伤他要害怕也只能上岸再来害怕,否则他就真的得交代在这里了。

  白冬絮在岸边等候了很久,听江豚说他们的人已经撤离,就是迟迟等不来孟温。

  不远处的河岸传来阵阵枪击,前来搭把手的其他手下已经在车上汇合,两辆面包车围坐了十几号人,有认识孟温的人也跟着下车在观望。

  “先生,这高从言该不会真的投敌了,柴狼大哥都说他跟着柏城混上好日子,咱们在这等他,会不会暴露?”

  其他人也觉得再不走可能会出问题,“先生,江豚大哥也是这几天才潜入到柏城身边,高从言才几天就打入他们内部,还混得这么好,和他平时的作风相差也太大了,您就不怀疑。”

  白冬絮想怀疑都怀疑不了,孟温这一回所做的行为让他不得不去信服他,如何还在质疑他的行为,那他就真的无人可信了。

  只能说是他的天赋,进与退只在一刹之间,诈骗案那里白冬絮曾经了解过,也发现孟温有他所意料不到的能力。

  他低估了他,只能说这个人的运气像他老太爷白山所说的背了点,天赋用在了不该施展的地方。

  而这一回他做对了,至少在他这里,他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如果他最后真洗脱了嫌疑,他必须向这个人致歉,现如今他只能不再去怀疑这个人的行为,而这些行为背后的目的他务必深究。

  这个人突如其来的转变,只希望不是往坏的方向发展,用来反杀他们的欺骗。

  水面的一个动静都能引起所有人紧张,要不是白冬絮在场,估计所有人都想直接走人,谁让人家是老大呢,可是所有人也不想因为孟温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无论是被警方还是柏城的人发现,对他们而言都是致命的危害。

  柴狼和江豚分散而逃,听说白冬絮带人在这附近,后脚跟了上来,见所有人都不走还以为在等他,感动了一把,迎面就要抱上最靠近他的弟兄们,被他的老兄弟们一把推开。

  “要不是等那神棍,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跟着我们走吗。”有人直接怼了柴狼一句。

  “没良心的。”柴狼就知道这些人都是冷酷无情的东西,“我没跟上江豚他们的车,连你们也抛弃我,冷血!”

  “柴狼,带他们先走,留一辆车。”

  白冬絮知道再等下去对谁都不利,正好柴狼来了,他有领队的经验,由他带着其他人离开。

  柴狼听话上了车,就是不明白他的老板为什么总是盯着河面看,问了车里人才知道怎么回事。

  “我走前见他和柏城到这附近做交易,总不能是被逮了吧……”

  柴狼前脚上车,屁股都没坐实打出个印来,又再开门下车,“你们先走,又不是没我不行,走走走。”

  下车之后又再添一句,“我可是先生的保镖,怎么能先走,你们走,别暴露身份。”

  水面在这时又再打起一个涟漪,不同于此前的几个动静,要大得多。

  直到水面上冒出一个头,先前还在唾骂孟温可能叛变的几个人,从车上探出头来观望。

  “人来了,哎呀,大家可以一块走了,不然回去,会有其他兄弟要笑话咱们,把先生留在咱们后头。”

  柴狼知道白冬絮让他们先走,主要还是担心所有人的安全,其二也是顾虑到留下太多人,无法实时掌控全局。

  孟温不敢去多想,拼了命使劲游到和白冬絮所约定的位置,看到人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发声,一刻都不敢松懈,他知道自己一旦破功必会毙命,带着刀口下水完全就是在加速他的死亡速度。

  游到岸边想上岸的力气都没有了,使力抓住岸边的野草防止自己下沉,喊着人拉他一把。

  靠孟温最近的人只有白冬絮,孟温的期望不是很高,但至少拉一把还是可以的吧,“大哥,拉……”

  话没说完,下一秒眼前掀起一阵水花,溅得他合上双眼,随即感知到有人从背后搂住了他,扯动到他肚皮上的刀口。

  游动的过程中孟温刻意不去想起这道伤口,经这一痛所有的痛觉像是迟来的报到,一个劲涌上,痛感使他眼前现起一阵白光。

  他感觉他又看到了之前那个老头子,那个老头子又来索他的命了。

  长痛一声,抓上围在身前的手臂。

  白冬絮还以为他只是累虚脱了。

  难道是中弹了?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中弹,他还能游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能喘口气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会儿看着也太清醒了吧。

  其他人等反应过来,白冬絮已经跳入水中,当有人想下车接手,白冬絮已经把人从水里涝出来放在岸上。

  孟温刚躺平没一会儿,腹前现出一片晕开的淡红。

  “你小子厉害啊,我都佩服你了,能不能坐起来。”柴狼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蹲在孟温旁边打趣他。“兄弟们差点骂死你了,行啊你,喘口气就可以回家了。”

  白冬絮见孟温的脸色变得煞白,“你没有穿防弹衣?”

  孟温还想感谢他呢,只可惜,防不胜防,这会儿孟温还有力气抱怨,“子弹打在我身上,我以为我快死了,好一会儿没缓过气。”

  一口气说完一大串话,孟温都觉得自己快断气了,他人生第一回被刀子捅,不敢去碰那个地方,他觉得只要不去在意它,他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但心有委屈,只能捏着被捅破的衣服口子展现给人看,“那群不人道的东西,打了我几枪不说,还捅了我一刀……。”

  听到被捅一刀,柴狼以为听错了,吓得扭送去看白冬絮。

  白冬絮反应快一步,掀开孟温的衣服下摆,难怪淡红经过水流还在,这一掀开,鲜红的血液从刀口处大片流淌。

  孟温被白冬絮这一举动刺激到了,也顾不得人家是不是黑道头子,直接破口骂他,“你搞什么东西,你想我死得更快吗,滚开,别碰我。”

  白冬絮捂住孟温的伤口,河岸对面枪击声一直不断,眼下的形势不好停留,“清一辆车让他躺平,先离开再说。”

  几个人将孟温抬上车,孟温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叫出声了,痛得眼前黑一阵白一阵,总算合上眼。

  期间一度醒来,感知到有人在动他的伤口,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努力去看清是谁,这一眼又让他清醒了一阵。

  只见白冬絮手拿缝伤口的针在消毒,不用想也知道他要做什么,趁他还有一丝力气,抓住白冬絮的手,虚弱中挤出几个字来,“别……乱来。”

  “再不止血,你就要没命了。”白冬絮已经给孟温做好消毒的工作,可惜车上没有能麻醉他的东西,只能生缝,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忍受得了这种疼痛。

  “相信我,现在的处境只有我懂得缝合,你要想让别人来帮你缝也可以,让你失血过多而死都随你。”

  孟温知道白冬絮不会和他开玩笑,但他还是不放心白冬絮的手法,“凭什么……相信你……”

  “我曾从事法医的工作。”

  孟温觉得这是个莫大的玩笑,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过去,“我还没死……”

  白冬絮觉得孟温再这样强撑下去对谁都不利,伤口到现在还在往外流血。

  另一只没有拿针线的手往孟温的伤口一戳,痛得本就煞白猛冒汗的脸变得僵硬,白眼一翻孟温再次痛晕过去,趁这时候白冬絮开始下手缝合伤口,好在伤口不大,缝了七针。

  在边上搭把手的柴狼看到这种场景都替孟温揪心,“他会不会死?““不至于,我已经给他止血,只是他下了一趟水,失血过多,不马上送到医院处理,恐怕就真的不行了。”

  白冬絮也是没想到,每一回出行孟温都会有这样的结果,“你带所有人和江豚到百金那里汇合,我带他去医院,事后再联系。”

  半途柴狼上了另一辆车,和白冬絮他们分开。

  经过一夜的抢救孟温脱离了危险,连夜被送回半山别院,好在没有像上次一样出现心跳暂停的情况。

  郑羽穿着睡衣忙套上外套来到大厅,大厅一直是孟温的常驻地,这会儿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处血红,吓得不敢前进。

  她年轻那会是护士,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既然白冬絮能把人带回来,说明已经脱离危险。

  “怎么伤得这么重。”

  体检之后休息半天的江豚和柴狼也来到大厅,路上就听柴狼说孟温受了很严重的伤,江豚提心吊胆了半天,总算看到一脸平静的孟温,医生正在给孟温输血。

  “为什么不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柴狼说他游了水。”

  “医生说他恢复能力很强。”白冬絮不明白江豚为什么这么在乎孟温,还总是帮他说话,“会有医护人员来看护,放心吧。”

  一直被拦在外的百金得到白冬絮的许可也跟了进来,难得对这个人这么满意,只是不能走近孟温,只能站在不远处观望。

  “他就是无知,被捅了刀子还敢下水,真是找死。”嘴上恨得牙痒痒,眼睛却是盯向孟温的方向看,这三个月来对这个人的想法有如过山车般起起伏伏,“真是小看他了,居然能跑到柏城身边。”

  柴狼也觉得不可思议,白冬絮身边专业卧底不少,柴狼最看好的人都没有孟温这么顺利地打入内部,包括他和江豚这么有经验的人,这一次真的对他刮目相看,不得不去佩服他。

  “线人跟在柏城身边这些年,头一回见他这么难过。”柴狼忍不住笑出声,挺遗憾没有看到那个场面。

  江豚去看白冬絮,只见他一直站在孟温边上一言不发,仿佛没听到他们所有人对话,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应该是又耳鸣了,以前很少见他出现这种情况,最近是怎么了。

  “郑姨,先生可能需要休息。”经江豚提醒,郑羽去看白冬絮,记得上一回因为孟温受伤而一病不起,忙把人拉开,远离孟温。

  “阿絮,你一直陪在他身边都没有休息,去休息吧。”看得出白冬絮的脸色不是很好,扶着白冬絮往前走了一步人差点跌到她身上,靠最近的江豚和柴狼立马扶住白冬絮。

  “需要叫医生来吗?”郑羽知道白冬絮不会硬撑着,见他摆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听不清楚你们在说什么,扶我去休息,如果他有什么问题及时汇报给我。”白冬絮在江豚的搀扶下离开,百金又再往前靠了一步去瞅孟温,被郑羽一个眼神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