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用了全力,虞礼书到底是健壮的成年男性,宴时昼的脸又细皮嫩肉,借着幽暗的月光,都能窥出右侧面颊上的痕迹如何狼狈,夹杂着一道被指尖带破的细长血痕。
虞礼书收回发麻的手,握成拳垂在身侧。
他淡淡问:“不能打么。”
四个字将宴时昼眼底的狠劲儿又摁了回去,带着伤的面容上流露出刹那的愣怔和迷惑。
宴时昼不知道哪里惹了虞礼书不高兴,可虞礼书神色冷淡却薄唇微抿,他又不敢直接问,只以为是虞礼书伺机报复自己前段时间把他关起来,又或是因为今天摁着他在车里弄了好几次。
还是因为,虞礼书不愿意和他在车里做?
他犹豫了好半晌,才答道:“明天要结婚……”
能不能别打脸……
宴时昼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因为虞礼书看起来真的生气了,眉宇间都染着怒意。
他心里酸酸涩涩浮起一层委屈,就因为做的多了就要打他,难道结婚后每次在床事上欺负过了都要打吗?
……这样的话,挨两巴掌倒也不是不行?
宴时昼的脸色几经变换。
虞礼书知道是自己冲动了,倘若宴时昼知道自己是为了林竞思的事发怒,多半会置林竞思于不利境地。
见宴时昼委屈,他只好顺势把这一巴掌推到今天的事情上,瞪了一眼宴时昼,转身往卧室走。
“哥哥……”宴时昼追上去,虞礼书从里面把门关上。
“你睡沙发。”只留下一句简洁冷淡的话。
咔哒咔哒落锁的声音响起,宴时昼看着紧闭的房门,磨了磨后槽牙。
他宁可虞礼书生气了在床上踹他一脚,也好过把他赶出卧室。
可他又不想惹虞礼书把怒气蔓延到明天的婚礼上。
在卧室门口徘徊了片刻,里面的人也没有开门的意思,宴时昼只好选择去次卧睡。
可习惯了抱着虞礼书入睡,此刻怀里空荡荡的,痒得宴时昼心头打颤,他翻来覆去地滚了两圈,怎么也睡不着。
宴时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跑到衣帽间去,将虞礼书贴身穿的衣服一股脑儿全抱了出来,扔到次卧的床上,自己钻进去。
才像只筑巢的鸟儿一样,轻嗅着皂香与冷松香,安安心心地睡过去。
……
虞礼书第二天发现自己的衣柜被宴时昼糟蹋了大半,冷眼看着宴时昼睡眼朦胧地从衣服堆里醒过来。
“时间不早啦,两位新郎抓紧换衣服化妆啦。”
工作人员没给他们吵架的时间,十分有眼色地将两个人拉到不同的房间拾掇。
说起来,虞礼书也不是第一次结婚。
微微长长的黑发梳起,露出光洁而骨型完美的额头,再简单打个底妆,整张脸就已经完美的不得了,绝容不下多一笔一画的赘庸。
而宴时昼那边,却得费不少心思,遮盖住脸上的伤。
负责化妆的女生好几次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化好妆换好衣服走出来的虞礼书,神色复杂。
哪有在婚前打人一巴掌的,这新郎脾气真暴。
宴时昼确认自己的脸蛋完美如初了,才往虞礼书身边凑,“哥哥消气了吗?”
虞礼书低头看着婚礼流程,不搭理他。
宴时昼又凑近了些,说道:“我保证以后不在车里**,保证不超过五次,我……”
他的声音不算小,四周的人都看了过来。
虞礼书忍无可忍,捂住了他的嘴,声音压低,带着警告:“闭嘴。”
宴时昼不要脸,他还要脸。
捂着嘴的掌心被湿漉漉的舌尖舔了舔,宴时昼冲他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化妆师离得最近,脸都红透了,宴时昼看在眼里也毫不在意,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和哥哥浓情蜜意。
为了让这个话题被遗忘,虞礼书又提起衣服的事:“谁允许你把我的衣服弄成这样?”
宴时昼答:“以后不会了。”
以后他要直接钻到虞礼书的衣柜里面睡。
虞礼书看他闪躲的眼神,就知道他脑子里盘算着什么东西,也不想多费口舌,转过头去兀自看书。
他们的婚礼有些特殊,没有接新娘堵门这些繁冗规矩,两位新人直接从同一个家出发去礼堂。
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宴时昼也做好了造型,他选择了从来不穿的白色礼服,遮盖好脸上的伤口,整个人像精灵王子般精美漂亮,工作人员围在两人周围,七嘴八舌地恭维着郎才郎貌百年好合。
虞礼书觉得有些聒噪,宴时昼却笑开了花,心情很好地给大家发了红包,出手阔绰,人们夸的更起劲儿了,整个屋里都充斥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张助理这时走了进来,说道:“虞总,宴少爷,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