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入耳,阮棠沉思。
前一天倪韵诗刚挑刺孙宏伟,孙宏伟就订了机票出国,紧接着自己父亲的旧案又翻查……
难道说……
忽然,一个荒唐的念头从阮棠心底翻涌了出来。
她霍然起身,只和李潇简单交代了一句,就匆匆回家。
本就只有一刻钟的路,又被阮棠硬压短了三分之一。
家里院子的自动大门打开,她油门未松直将车开到了大门正前,险些冲上台阶。
冲下车,推开门。
阮棠抬眼,正见倪韵诗从楼上下来,身后还托着个行李箱。
俨然一副要跑路模样!
【王德发!?】
【集团管理层开会,棠棠怎么没有硬挺着去!】
【不是,听我解释,我……】
“我知道!”
情绪翻涌间,阮棠也顾不得是自己窥伺到的心声,辩驳脱口而出。
“什么?”
倪韵诗怔愣,她还没反应过来,阮棠已经到了她跟前,一把拽过她的行李箱。
楼梯陡峭,行李箱翻倒直滚到了楼梯最底。
“砰——”
重物落地激起的闷响,在偌大的客厅里来回激荡。
不等声落,阮棠又一次抬手,攥住了倪韵诗的手腕,也将人往楼梯下拽。
被突如其来的大力牵引下了楼梯,倪韵诗终于回神,察觉了阮棠想她去的方向。
——地下室!
“阮棠,这次你别想再关住我!”倪韵诗咬牙。
她猛然发力,直将阮棠的手甩开。
这反应和力道,是阮棠初回国,将她关起来都没有的。更与平日里,阮棠羞辱她,强迫她的半推半就全然不同。
但也令阮棠更加确定心底的念头。
“这一次,绝对由不得你!”
阮棠又一次拽住倪韵诗,不待倪韵诗再挣扎,她一脚踹上倪韵诗的高跟鞋跟。
倪韵诗惊呼跌摔,距离地下室也不远,阮棠直接强硬的拉拖,将她关了进去。
门板被拍的砰砰响,阮棠义无反顾直接将门锁挂上。
偌大的声音引得袁妈赶来查看。
只是不待袁妈站稳,阮棠又将视线投向她:“你在家里待的最久,你看到的应该最多。”
“什么?”
袁妈还没反应过来,只听阮棠又问。
“我爸的死,是不是倪韵诗下的手?”
直白的问话传遍屋子的每个角落。
袁妈僵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看着阮棠。
幸好雇佣的厨子和卫生阿姨还没来,否则定然又落人话柄。
半晌没得到回应,阮棠催促又问。
“是,还是不是?”
“我不知道,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
袁妈视线闪躲,连连摇头。
阮棠顿时了然,落定心中想法。
可此时,却见袁妈又连连摇头:“这件事,绝对和倪小姐没关系!她虽然和孙宏伟有过些往来,但是她都没来得及动手!”
阮棠眸光闪动:“怎么说?”
“孙宏伟曾经和倪小姐说过,您在海外难以翻身,不如杀了阮筠田,直接将公司和集团的资产、权利瓜分。”袁妈如实回应。
阮筠田就是阮棠的生父。
“那后来呢?”阮棠忙问。
“后来,倪小姐没同意,但是孙宏伟和阮筠田走得越来越近,再后来阮筠田就突然在公司出事了。”袁妈一点没有隐瞒,将知道的事情如实托出。
阮棠听罢,再想倪韵诗的心声和状态,便知道:阮筠田的死不论是情势所迫,还是孙宏伟暗中算计,最后下手的、背锅戴帽子的,一定都是倪韵诗!
难怪她要跑,要跟自己划清距离。
毕竟,自己回国之后,也是要与阮筠田斗个你死我活的,两人走的太近,嫌疑难免也扯到自己。
更何况,以她的心声推理,说不定她就是为了自己,才下定了决心动杀手!
想至此,阮棠心乱如麻,却忽视了袁妈欲言又止的神情。
不等两人再交流什么,雇佣的卫生阿姨准时到了,来打扫卫生。
阮棠没再和阮棠多言,反而又转身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没有开灯,倪韵诗已经拍累了门,依靠着墙萎坐着。
阮棠将门掩上,蹲下身来,仔细的瞧着她:
“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要把详情都告诉我,我才能帮你。”
闻声,倪韵诗抬眼。
昏暗的环境中,唯有一道光从门缝里投射进来,不偏不倚正打在倪韵诗的眼睛上,可她的眸子却没反应出光来,反倒是一片昏暗疲惫。
俨然一副事已至此,直接摆烂的姿态。
“帮我?我下手杀了人,孙宏伟死捏着我的证据,你帮不了我,不如放我走。”
倪韵诗摆烂,心中却依旧咆哮。
【棠棠知道了,我留在这里就会给她戴上包庇的罪名。】
【都怪我,决心下的太晚,扫尾不干净,给棠棠带来了麻烦。】
【淦,早知道前两天,应该直接把那个送咖啡的赶尽杀绝!】
得了,事情清楚了。
想必对阮筠田下手的方式,和孙宏伟之前暗害自己的一样。
毕竟都是在公司出事的,而且先前她翻查报表资料,发现给集团大楼供应咖啡的商家,三年来都没有变动。
“阮棠,我……”
“我们之间的事情,等办完正事再说。这两天,你哪都别想去。”
不待倪韵诗再扯别的,阮棠已然起身。
【哎不是!我刚要抒情表白!】
【棠棠你耐心点,再听我说两句!】
【就两句,一句也行!】
“砰——”
阮棠直接将门板关上。
袁妈在一旁站着,阮棠便摆手:“门锁好,看好人。”
“好。”袁妈有些心不在焉。
阮棠心中事情更多,又立刻甩下袁妈去书房里打电话。
她打电话给李潇,吩咐他马上去找之前的咖啡供应商。
眼下状况,只要能找到他,稍用手段就能为倪韵诗消灾藏罪。
李潇不知深处原由,只是立刻去办。
然而半个小时之后,李潇又一次打来电话:“阮总,我打电话找到他们厂里了,发现经销商的老板前天还好好的,但从昨天起,就联系不上了!”
“那他的其他客户那边呢,打听过了没有?”阮棠又忙问。
“问了,我全都问了!”李潇的声调格外慌张,甚至带着惊恐,“到现在别说是外人,就是那老板的助理都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