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一个下着小雪的天气，车撵重新出现在哨站的广场上。
登空山事情将了未了，千渊去接人未跟他们一起离开，这里还有个帝陵要在大婚后等着梦魇回来处理，总体来说除了这两件事，此次登空山之行还是圆满的。
“你们好好做事，我盯着呢，走了。”
“恭送台首！”平兴和水文站在驻守队伍的最前边，带着人双手抱拳，弯腰拜别。
青白姿态洒脱，迈着大步上去车撵，大手一挥道：“出发！”
目送他们离开，平兴眼里终于有点异样，或许是因为身上陡增的压力吧，让她忽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你要是舍不得，直接跟台首说让那左护法留下来嘛。”水文在她耳边说道，然后胸口的伟岸被平兴用力抓住，惊得她低呼一声，索性搂住平兴的腰。
俩人看起来就像在互相调戏对方，叫后边人忍不住发出“哇哦”的惊呼声。
平兴也没管他们，而是阴沉着眸子对水文说：“两天了，你在我耳边整整念叨了两天左护法，我是没跟你说明白还是你自动过滤了关键词？”
水文无所谓的耸耸肩，“没办法，他都把你看光了，我脑子里面都是不好的画面，而且那是教主的生父耶，你要是把人拿下，台首都要喊你一声丈母娘。”
“还说？”
瞅着人真要生气，水文才闭嘴。
别的也就罢了，当青白的丈母娘？她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那些都是其他人以讹传讹，而且我说过我和左护法没关系，你再胡说八道，看我这么收拾你。”
都认真起来了，水文顿时觉得没意思，也就不继续招惹。
“行，我不说还不行吗？”
“现在我们该想想弄什么贺礼送去寂灭城。”平兴回身散了人，又被水文搂着腰往大堂走。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念叨了，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除了准备贺礼，她们还要提拔不少人干活，一大堆的事情，平兴耳提面命，让水文脑袋嗡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报复她的八卦。
……
车撵内，灾殃侧躺在榻上一言不发，青白也没敢说什么，就是偶尔给他喂水，要么就是尝试给他讲笑话解闷，但灾殃依然神游天外担心着邬丽兹。
“台首哥哥！”
忽然，孙潇上了车撵。
本来青白让梦魇看好人，别让他进来勾灾殃发火，现在是看不住让人跑了上来。
外间的近侍连忙拦人，“小公子你小声点，教主现在心情不好。”
“唔，外面冷，我不想待外面。”
“滚进来。”灾殃听见声音，直接从榻上起身，面色低沉让青白都不敢说话。
媳妇现在老暴躁了。
孙潇一听，还真不怕死的进来，乖巧坐到矮桌前，白净的脸蛋上因为进了温暖的车撵，浮现了均匀的两坨红晕，甚是可爱。
“教主哥哥，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特地进来给你讲笑话逗闷子的。”
呵呵，当他们是聋子没听见他刚才进来说了什么吗？
“你刚不是说外面冷才进来？”
“人可以有两个目的啊。”孙潇在他们嫌弃的目光下接着说道：“这个笑话是我阿娘跟我们说的，我就记得这个，你们难道没兴趣知道吗？”
不知道孙潇抱着什么目的，俩人姑且听着。
“你说说看。”
“其实很简单，是关于人牙子的笑话，人牙子是什么晓得吧？”
“知道，偷孩子的贼。”青白不想冷场，便接了话让孙潇可以顺理成章说下去。
总比气氛僵着，让灾殃继续生闷气好。
“没错，有一天人牙子摸进我们村子，瞧中了我哥，那时候我才只有一岁多，我哥背着我下地干活，那人牙子就过去搭话。”
“说什么了？”
“那人跟我哥说，如果不跟他走，我就会死，还说我是天煞孤星，专门克亲近的人，谁碰到我谁倒霉，你们猜我哥那时候回了他什么？”
孙潇当时只有一岁多，兄弟俩相差了有七八岁，那万劫应该记事很久了。
“我猜，万劫当时是骂回去了。”青白和他互动，还真的思考起来。
也就灾殃意兴阑珊，觉得这算什么笑话？而且那人说不定是个能人，因为几年后，长情教就屠村了，最后只活下来兄弟俩。
这什么地狱笑话？
“不对，我哥说当时他信了，然后问那个人有什么化解的办法，那人就说跟他走，我哥还真的背着我跟他走，直到走出田埂，我哥才回过神，心说那是个人牙子。”
“后来呢？”
“后来我哥想了个法子治他，他告诉人牙子，说村子后面的旱厕旁边有人埋了宝贝，他得去取，就带着那人过去，骗他一起挖，然后趁他不被，一脚给他踹了下去！”
灾殃和青白登时皱起眉头，五官都有些扭曲起来，感觉车撵内都快有旱厕的恶心味飘出来了。
“停停停！”灾殃连忙喊停，“你这什么笑话？啊？别说了，这么恶心！”
“还有呢！让我说完嘛！”
找着机会，孙潇立刻扑过去趴在灾殃的腿上，笑嘻嘻的跟他说：“教主哥哥，那个人牙子自己爬上来后冲着我哥就喊，‘臭小子，你们要大祸临头了’，我哥胆子可大了，捡起旁边一坨干牛粪就丢过去……唔唔唔！”
这哪能让他继续说下去，先是旱厕后来又是干牛粪，青白立刻捂住他的嘴给拖到自己怀里准备揪他头发。
“别说了听到没有？恶不恶心啊你！”
倒是旁边的灾殃看见他们这么闹，噗嗤一声笑出来，感觉胸口堵着的那团棉花终于随风飘去，舒坦多了。
“好了别闹了，乾乾过来。”
青白便放开他，看着人扑到灾殃怀里，撒娇一般的任人捧着自己的脸，眯起眼睛笑嘻嘻的，加上粉扑扑的脸蛋，特别讨喜。
“真是把你养出肉了，这脸圆得跟寂灭城里养的猪差不多。”
“只要教主哥哥能开心，那我就是猪，哼哼！”这逗闷子的人是相当敬业了，还学着猪叫上两声，让灾殃捧着他的脸感觉出爱不释手来。
“你说说，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那人就跑了，我哥就回去告诉我爹娘，全村的人就都把孩子赶紧找回家了，我哥，还有我爹娘，他们老是喜欢说这件事，我就一直记着。”
要是能再听听他们一起说说话，多好啊……vb偷文浩bi四
孙潇忽然自己落寞下去，灾殃心有所感，摸摸他的头说道：“你哥在寂灭城等着咱们回去呢，还有我得问问你，要不跟我们一起把婚典办了。”
意外的，孙潇摇头没同意，“我不想魇魇被逼着和我成亲，我想他自己说，他要不说，那我也不说。”
“那他万一没想起来呢？”青白双手环胸问。
“唔，如果一直不说，那就这样过吧，等我们都变成老头子了，折腾不动了，成不成亲也没区别，对了！”孙潇双手一合，对着灾殃说道：“我想在念生堂收养个孩子，好不好教主哥哥？”
“义子女吗？”
“不不，是直接喊我和殃殃父亲那种的，我们把他或者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教养，这样我们老了也可以享儿孙绕膝的福气了。”
还别说，孙潇这一出，也点醒了灾殃。
他们两个都是男子，也没想祸害旁的女子，注定没有子嗣，那一身本事没人学，确实挺遗憾，不如，收个徒弟当孩子养？
“寥寥，我觉得……”
“我们可以自己生。”青白忽然拉住灾殃的手说，眼里的光芒灼烈，让灾殃感觉某处操劳过度的地方跟着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