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猫猫又生气了

  许砚辞微眯了下眼睛,狐狸眼眸紧紧地盯着他:“你听谁说的?”

  沈修卿面无表情,却是颤了下眼眸,像是猫猫垂耳郁闷:“你说的。”

  许砚辞非常肯定:“不可能。”

  他脑子坏了才会在沈修卿面前说出这种不利于自己的话。

  沈修卿想起了那天的情形,低沉的嗓音勾着不悦,眸底更为沉冷:“你喝醉了,靠在迟寻身上说的,亲口说的。”

  许砚辞蹙了下眉头。

  他对自己酒后的性子还是有数的,知道喝醉了是有点迟钝,但不至于到胡言乱语坏事的地步,不然应酬的时候肯定滴酒不沾。

  沈修卿将许砚辞抵在床上,自上而下地睨着,审视每一个微表情,似乎想看透对方的真实想法。

  许砚辞知道,寻常的alpha会对有x关系的对象产生极强的占有欲,这是他们的天性,更别提眼前的人是顶级的alpha,估计已经把他当所有物了。

  所以看到他跟同为alpha的迟寻靠在一起,还说出意味不明的话,才会这么生气。

  许砚辞狐狸眼睛一眨:“沈修卿,在遇到你之前,我都是靠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从来没有受过别人的庇护。”

  他的嗓音很轻,语气舒缓,却带着恰到好处的认真:“现在突然来了个人保护我,难免会有点愧疚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的好意。”

  “所以当时醉后说的话,并不是真心话,你可以认为是一种愧疚情绪的宣泄。”

  沈修卿:“愧疚?”

  这话虽然有道理,但他对许砚辞是真没什么信任感了,这家伙估计又在骗他。

  沈修卿手指轻轻佛过他的头发:“在开玩笑吧,就你还会感到愧疚?还不如说是怕得罪我,所以不可能在公众场面说出这种话,可信度会高一点。”

  许砚辞故作委屈:“好伤心,你居然会这么想我。”

  沈修卿眼神沉了几分,没错过对方眼底的一晃而过的笑意,心底又烦躁得很,许砚辞胆子越来越大了,现在是连骗都懒得骗他了。

  许砚辞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勾了勾他的下巴:“好啦,你对我来说最重要,听话,别再不理我了。”

  “要我说点好听话继续哄哄你吗?”

  沈修卿偏过头,:“少糊弄我。”

  许砚辞跟着偏过头,故意去看他,唇角勾着轻笑,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红潮,浅浅地落在眼睛下方,好看得很。

  任何人都会在这貌美攻势下慢慢沉沦。

  他可没失手过。

  许砚辞嗓音一压,就染上点暧昧的意味:“而且那时候大家都在说话,你都不确定是不是有人在引导我说出你不想听的话,就这么对我失望……”

  “沈修卿,你该问问我的,问我到底在想什么。”

  沈修卿沉默不语。

  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不说不出来。

  确实,他是该问问许砚辞的意思,而不是就这样误会对方。

  但许砚辞这张嘴实在吐不出象牙,只会捡他喜欢的话说,虚伪得很,没一句真话。

  许砚辞见他垂眸的模样,像是只知道自己做错事在反思的猫猫,又倔,不肯认错,眼底的笑意浓了些,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屈下身子,对上沈修卿的眼睛:“你在我心里很特殊,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我能很肯定地告诉你,我不讨厌你。”

  沈修卿眼底柔情顿时消散,掀起眼皮,掠了他一眼。

  他觉得不太对劲,跟许砚辞相处很多年了,直觉感觉这番话有点怪。

  但怪在哪,说不出来。

  许砚辞见猫猫被哄好了,这才开始打探今晚要问的消息:“我跟你讲了迟寻,你跟我讲讲萧齐吧,对他有什么看法,你们看起来,也很亲昵。”

  他得搞清楚,这两个主角之间有什么联系,好应对突发状况。

  沈修卿有点莫名其妙:“我跟他有什么好讲的,不认识。”

  许砚辞:“我给你发消息你不回我,他一约你就出去,这叫不认识?”

  他:“我记得你都不参与这种应酬......我没骗你,你却开始骗我了,过分。”

  沈修卿:“真不认识,今天算我跟他第一次打照面,他是用迟寻将我约过去的。”

  许砚辞:“可他看起来不是第一次约你。”

  沈修卿点头:“两年,一共六百八十八次。”

  许砚辞:“啊?可是他跟了纪云斐两年......等等,他刚跟纪云斐在一起就约你出去了,还一天约两三次?”

  “纪云斐不管就算了,你不是最烦别人骚扰你了吗?怎么不把他拉黑。”

  沈修卿:“这些事都是交给副手做的,我不知道,也不想过问。”

  许砚辞还是不明白:“他约你做什么,太不正常了......他每次约你,有没有附带什么消息?”

  沈修卿:“副手没跟我提过,应该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许砚辞不信:“他可能看不出来,走,给我打开你所有的社交软件,我要看看萧齐想做什么。”

  沈修卿脸色有点难看:“非要现在?”

  许砚辞嫌他啰嗦,微冷的指节探入沈修卿发间,而后白皙小腿缠上对方的腰......

  半晌后。

  沈修卿咬牙切齿:“许砚辞!”

  许砚辞喘了下气,又亲了亲他的唇角:“好啦,下次再尽兴,我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就让让我嘛。”

  沈修卿见他眉宇之间确实透着疲惫,压了压火气,帮许砚辞穿上了衣服。他指尖揽住对方的腰,往上一捞,将人单手抱了起来,往办公室走。

  许砚辞坐在沈修卿腿上,支着下巴,另手控制着鼠标,查阅着萧齐给沈修卿发的消息。

  他指了指其中一条信息:“你看这个。”

  沈修卿指节叩了叩桌面,示意他继续说。

  许砚辞:“他在跟你聊日常,说纪云斐送给他了一把能源枪,你仔细看照片的这角,有点模糊。”

  他把照片放大:“这个很像蓝莓的东西,是一种罕见香料,火星特有的,很久之前我父母曾从“塔”那买下来,作为生日礼物送我,“塔”就只愿意卖一个。”

  沈修卿:“你的想法是什么?”

  “两种可能,第一种,萧齐是没什么心眼,随手一拍发给你的。”

  许砚辞严肃地看着他:“但我更偏向于另一种,他在暗示你,纪云斐跟“塔”的关系。”

  “这条消息过两分钟了,他没办法撤回。在此之后,他只用文字发给你消息,像是故意引导你看这张图,当然,他也有可能被纪云斐警告了。”

  许砚辞:“他给你发的消息都很微妙,多多少少透露着信息,不过有一些确实是没什么营养的话.....我的猜测,都建立他不蠢的情况下。”

  沈修卿关掉电脑:“你是不是有点太关注他了?”

  许砚辞声音很轻:“沈修卿。”

  沈修卿本能地看向他。

  许砚辞轻轻地拍了下对方的脸:“以后记住,我在说正事的时候,要收起你的占有欲,明白吗?”

  沈修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接了上提个话题:“从目前为止的信息来看,萧齐很割裂,而且你知道他很割裂。”

  许砚辞见他终于发表了意见,就知道他听进去了。

  他重新打开电脑。

  许砚辞点头,赞同沈修卿的说法:“对。他很多时候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很小的孩子。但是他做事都是很有目的性的,是冲着我的命来,感觉背后应该有人指导他,只是他还不具备有办好的能力,所以每次都让我逃了。”

  沈修卿:“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

  许砚辞:“那天在烂尾楼,他的表现就很不对劲。很多次他差点死了,但又偏偏躲开了。这次是咖啡厅也一样,你说,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沈修卿:“他是用什么方式躲开的?”

  许砚辞:“就比如我在咖啡厅用陶瓷边插他心脏的时候,他的身体好像是颤了下,然后躲了过去。”

  沈修卿:“下意识躲开的?他应该是之前接受过训练,身体有肌肉记忆,本能避开。”

  许砚辞想起萧齐那副被怕疼的样子:“肌肉记忆?”

  沈修卿:“如果脑子没跟上,但身体记忆却跟上了,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萧齐失忆了,地下城有他两年前的身份,我让人查过了,发现是假的。第二种可能......萧齐有人格分裂,身体还有躲起来的一个人格。”

  许砚辞:“我改天去试探一下他。”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问:“你对萧齐有什么看法,例如......你喜欢他的性格、外貌,或者信息素吗?或者他对你来说,有没有一种很奇怪的吸引力。”

  沈修卿奇怪:“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是真心疑惑,今晚许砚辞太关注萧齐了,很奇怪,而且他有点不开心。

  沈修卿沉了下脸,说话的语调也跟着冷,多了强势的压迫感。

  如果是上辈子,许砚辞能听出来这只是沈修卿说话的正常语调而已,并不代表什么。

  但这辈子沈修卿寡言少语,也基本不搭理许砚辞,导致他根本不熟悉他的语调方式。

  许砚辞顿了下,以为是沈修卿因为他们的关系太稳定而感到排斥,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难受。

  许砚辞怕对方又闹情绪,先压下难受的情绪,安抚着:“我感觉萧齐对你的关注有点太不正常了,所以想知道你的想法......呃,你不用太有压力,等过段时间我公司好了,我们好聚好散,我没有要跟你绑一辈子的意思。”

  沈修卿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想说的话,全都忘了,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

  好聚…好散?

  沈修卿死死地看着他,似乎是在分辨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他整个人气压低得可怕,戾气卷席着信息素从肌理溢出,狭隘的空间内,沉木枯玫瑰味几乎是覆盖了所有的气息。

  许砚辞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却感到呼吸困难。

  他察觉到沈修卿:“怎么了?”

  沈修卿没应他,极怒之下,更多的是一种茫然。

  为什么,许砚辞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明明上辈子的他就背叛了自己,也没说过这四个字。

  他们连尸体都拥在一起腐烂。

  不对,出错了,肯定是哪里出错了。

  沈修卿没问,也不敢问,淡淡收回视线,站起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