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夜明随即起身,抽刀盯着这位来者不善之人。

  “阁下是何人?为何强闯我健梦台之地?”施泉沥神情严肃拍桌呵斥道,即便疲惫不堪也没有忘记自己是掌门的身份。

  “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他似乎带着笑意继续道:“我叫无阳,或许叫你们开山辟地的老祖来听这个名字比较好。”

  说罢他拿出个小巧的锦囊丢给她:“再晚点你那些弟子便没得救了。”

  施泉沥打开锦囊仔细地嗅了嗅,大半辈子研究药理的她确认这些确实是药,但她没有急忙给弟子们服下,继续冷声质问道:“无阳公子又为何知道我们健梦台有弟子…”

  “负刀伤并且还是黑暗气息对吗?”不耐烦的打断施泉沥的话语,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扔在桌上,敏感的罗季阳立即发觉这把剑年代久远,并且刀刃上沾染着不少黑暗气息。

  “是我做的。”

  “那你为何又要专程过来给予解药?”这下轮到罗季阳不解了,他大概能猜出来无阳对健梦台弟子拔刀相向为何故,大抵是为了引诱在健梦台居住的瞿夜明前来调查,好方便无阳亲自动手杀死瞿夜明。但他此行是想要什么?

  他真的猜不到。

  “玉仙都不幸遇害了,那还有谁能够救他们呢?”

  面具男人说罢到不再带着笑容,只是把施泉沥催去喂药。

  后者听闻无阳宣告着偌倪的死讯,顿时腿软瘫倒在地,十分无助地望着罗季阳,于心不忍的他一言不发,坐在地上安慰着施泉沥。她努力调解着自己的情绪,死死地眯着眼妄图困住在眼内打转的泪珠,深呼吸几口强颜欢笑地前去送药。

  她若是能拦住偌倪前行的计划,那该有多好......

  将施泉沥送出门,罗季阳便飞奔回到座位上,他都做好只要无阳对瞿夜明下手便马上飞扑过去阻拦的准备,可是只见他在独自品茶,丝毫没有动武的想法。

  罗季阳见这状况,只好忍着尴尬提问道:“所以,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绝对不可能只是来送解药的吧!绝对不是吧!

  “你怕我杀了他?”无阳放下茶杯敲了敲罗季阳地脑袋,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拿刀对着自己的瞿夜明,佯装生气道:“比起他,我现在更想杀了你。”

  “那你可别,我这条命很珍贵的。”听出了面具男人没有生气的罗季阳接话道。

  “是啊,让那么多人对你死去活来的或许现世里也就只有你一个了,甚至还因为你放出了不该放的东西。”他仔细端详着,无阳不得不承认罗季阳生得一副好皮囊,尤其是那双不含带任何污垢的双眼,若是无辜地看向某人,那人必定会招架不住缴械投降。

  是那日他们见到的黑雾?或者更具体的是那个人?罗季阳只是想到祭司身首异处的瞬间,就有些后怕。文字的力量尝试过恐怖题材的他固然知道,但是让他亲眼见到这种恐怖场面还是会震惊许久。

  无阳只是望着他,不带感情道:“现在才知道害怕未免太愚钝了。”

  随后他的视线被一袭黑衣所遮,令其眼中的罗季阳消失。无阳看着面露杀意的瞿夜明,只是觉得有些许好笑,而后者继续逼问道:“所以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瞿夜明受不了罗季阳和无阳之间的举动,即便不是亲密的也让他无法忍受,想着面带浅笑的罗季阳接连不断与他交谈,自己的四肢就愈发不自在,好似灌了铅般沉重。

  “那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杀了你?”

  话音刚落,无阳空手就将其的瞿赤刃夺过,三两下就将藏在剑内的瞿思秋放出,望着迷茫的他道:“你是瞿夜明的哥哥瞿思秋对吧,真没有想到你还活着。”

  “阁下为何这么说?”

  “那你知道为什么你会恰好就被封印在你父亲的坟墓中吗?你真的以为你父亲的陵墓是就近选择的?”

  瞿思秋逐渐由蒙圈转至震惊,他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畔旁,随着自己的设想一起砰砰直跳。按照他给的方向来说...自己确实被父亲亲手封印在瞿赤刃中,藏于他们逃亡路途的山下,但自己也没想到被唤醒的时候是在陵墓中,而且恰好是父亲的陵墓。

  “你们的妈妈,曾经与我相爱过。”

  这番话好似巨大的海浪,给在岸上毫无防备的三人来了个猛烈地袭击。

  “你是不是疯了?”罗季阳被茶水呛得面红耳赤,连我这个作者都不知道的设定你怎么张嘴就来啊!瞿夜明完完全全认为无阳是在羞辱他,几乎都要冲向前与他贴身肉搏,好在瞿思秋反应迅速拦住了他。

  无阳似乎早就料到是这种反应,他浅笑继续道:“那如果我告诉你们,你们两位的父亲悄无声息地挖了墙角,并且你们的母亲也瞒着我,想让我去修炼仙术你们会相信吗?”

  他垂眸,只要想到当年那副场景,那棵开得正红的石榴花和那女人身着的淡粉色长裙,他便会陷入迷茫和痛恨两种情绪之间,直至他放声吼叫,将浑身的气力宣泄出去才能作罢。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没有过多的精力沉浸在那绝美又痛苦的回忆内。

  有的人能够为了所爱之人去辜负他人的真心,有的人即便被伤害了也会试图靠近。

  无阳真的成功步入仙境,只不过没有门派隐居山林修行的他鲜为人知,甚至当祥云遍布之时,人们也只是以为会天降圣迹或是某种预示,浑然不知是有人成功渡劫飞升。

  等无阳到了天界,好景不长,他知晓天界派遣围剿某位拒绝飞升的修士,他想一同前往却发现自己不能下凡,更不说能够与那位心心念念的女子详见。丧失希望的无阳开始借酒消愁,思念着在人间的那位姑娘,天界的桂花酒甘甜可口,他就借着这些熬过了一年有余。

  有天,他漫无目的在天界的偏僻处游走,听闻着早已厌倦的仙鹤啼鸣声,却忽然间被一阵婴儿地咿呀学语声所吸引。即便他在天界极少社交,但他也知道最近并无人结为道侣,更不要提孕育出新的生命。

  无阳在天界的一年多时间,从未如此那么想了解一个事物。

  他打破着极为简单的屏障,迎面就看到一脸窘迫的大将,他的双臂抱着一位带着泪痣的小孩同。而这位大将就是在天元大陆一年前被天界派遣,去追杀那位不愿飞升之人。

  那大将怀里的婴儿是如何而来?

  思前想后无阳大概知晓了。这位在凡间五百年前问世的孩童,靠着天界缓慢的时间流逝,导致现在仍是幼童的阶段。

  无阳笑了笑,停下来问在座三人:

  “知道那个幼童是谁吗?”他指了指自己右眼下方的位置,气息从喉间擦过:“带着泪痣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