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祭司而言,他眼前的木盒犹如传世珍宝般所珍贵,他明知这座古墓的东西不要轻易触碰为好,但他还是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他的手臂负伤被迫选择了此条道路,遇到了不少阻挠自己的魑魅魍魉受伤多次。

  他想放手一搏,赌这盒中是否是能够让他再次逆天改命的珍宝。既然上苍都让自己重生过,那必定还会再次眷顾他。

  让他能够否极泰来,了却上辈子的恩怨,道出这辈子的情愫。

  他颤巍巍地朝盒中探去,眼睛既想合上但又忍不住睁开,嘴巴微张,当前的心情无疑是又惊又喜。

  在他充满冷汗的手指触于木盒那瞬息,强大的狂风在铜墙铁壁的墓室内刮起,就连罗季阳盘好的发丝都随着风而动,瞿夜明不由分说将人护在身后,做好即将战斗的准备。

  木盒凭空升起,四角都被鬼魅的气息冲破,强大的能量逼迫着祭司下跪。最终木盒承受不住这般冲击支离破碎,墙壁也被刮花了不少,只剩下一团黑压压的气息悬于上空。

  紧接着,祭司斗胆起身妄图继续触碰它,在角落窥探的罗季阳能在他的脸上读出奋不顾身的意味。

  他的手臂与气息接触的霎那直接被吞噬,就在三人惊魂未定之余,那团气息犹如食人魔的血盆大口般直接咬住了祭司的头颅,不一会气息呈现撕扯的动作出现,世界上“存在”的祭司便只剩下身子了。

  那团黑气懒洋洋的在祭司身边绕了几圈,像是提不起感兴趣般停足。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即便是罗季阳这个小说作者都不太敢相信。

  气息中突然间身出双细长的腿,随后是胯,腹部,双臂,最终是头部,从身高和外貌上来看都像是位男人。是的,这团气息的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位崭新的人。

  这位男人伸了个懒腰,还打了个哈欠,方才发生的血腥事件熟视无睹般。他好似不经意地瞥了眼两人所在的方位,懒散的姿态依旧未变。罗季阳虽然知道他看的是墙壁,但总感觉他这抹笑容是在戏弄。

  不知是嘲笑祭司献祭出自己的生命,还是讥讽两人以为自己的躲藏天衣无缝。罗季阳总感觉他那道看似漫不经心的眼神,实则早已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

  越是想到这里,他不禁拽起了衣角,咬着自己的唇瓣。

  “难得出来——要是不出去玩玩那便可惜了。”懒散的男人开口也是慵懒到了极致,朝着仅存的最后面墙壁笑的灿烂无比:“那我们下次见。”说罢便消失在了两人眼前,仿佛这个墓室只有瞿夜明和罗季阳两人涉足过。

  “他方才,是发现了我们两人的踪影?”由于紧张一直保持动作的罗季阳几乎快把下唇咬破。

  瞿夜明收回剑刃,点头道。随后看罗季阳嘴唇那块红肿的地方,不悦地蹙眉,伸手细细摩挲着:“不必担心,就算他直接来与我们交战,我也会护你周全。”

  那位懒散的男人,瞿夜明尝试几次探他的虚实都未果,更不要说与其交战能不能落得上风。但如果真的擦枪走火,瞿夜明会二话不说运功击飞罗季阳,最好能有多远就弄多远。

  只要是为了你,哪怕让我赴死,被活生生剖出心脏我都愿意。

  感受着唇部上的温热,罗季阳还是恋恋不舍地退回,他揣摩着那位男人绝非来者不善,他们需要想办法,最好一切的抵御工作。

  他可不能死,万一不幸毙命还不能复活的话,自己如何回到现实?如果自己那么不幸连魂魄都不复存在了,那就真的是华佗再世都难医。

  “走,我们把这里的东西全部都带上,把储物法宝全都塞得满满当当的。”

  望着拉着自己的细嫩小手,瞿夜明张开的嘴唇再度合拢。

  “好。”

  直至他们的离去,面具男人才匆匆忙忙赶来。他得到消息两人进入这个秘境探险,自己进了秘境寻踪许久才找到入口,原本进墓室的他杀意十足,甚至做好了将瞿夜明大卸八块的打算,但他见到一扫而空的墓室,以及对墓那木盒碎裂之时。

  面具下的脸色异常的凝重,他未持剑的左手微微颤抖。

  ……

  待两人又一次回到健梦台,却发现所有的弟子没有以往的笑容,就连每次见到瞿夜明难掩激动的女弟子都只是远远地望了几眼,随后陷入自己的世界放空。

  虽然在路上略有耳闻,最近的天元大陆不太平,但见到如此之大的门派都摆出这种消极的态度,这不免让罗季阳有些许担心。

  见到施泉沥时,罗季阳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出现了问题。

  她的面容憔悴,甚至眼尾出现了不少细纹,眼下的黑眼圈诉说着这身体的主人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发白的嘴唇不禁让人觉得她下一片刻便会昏迷不信。

  “掌门,你快休息会吧!”

  施泉沥循声望去,她一时半会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直至罗季阳的脸在自己面前真真正正的出现,她才知道这是真的,他们两个真的回来了。

  她顿时激动,死死握紧罗季阳的双手,眼睛几乎含泪道:“你们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她像是在为受了委屈回家哭诉的孩童般号啕大哭,谁都不知道她这些时日经历了什么。

  “好好,没事了都没事了,我们回来了。”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罗季阳还是轻声细语地安慰这他,同时示意脸色阴沉的瞿夜明将门窗关好。

  要让弟子知道一派宗师面临如今的现状也承受不住放声大哭,那更不要提弟子们的心态会面临怎样的挑战和转变了。

  天元大陆在他们离去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据说有人明暗接施,用了许多办法惹起了许多纷争,仅在短短数月便挑了数场大大小小的战争,小至村落大到军队接连损失惨重,霎时自然灾害四起,洪涝决堤干旱都在不同的地方上演着。

  罗季阳回往健梦台之时,恰好遇到了几批难民,在最后一批出现时忍不住询问后才知道,原来他们先前已经流转了好几个地方,都会迎来各式各样的危害最终被迫再次迁徙。

  就因为这变化无常反反复复的变故,就在路上都有忍因过度劳累或惊吓而毙命的普通人。

  罗季阳其实很惊讶,因何因会导致如此大的变故?分明大家都在同片土地生存了许久,何必撕破脸皮兵戎相见呢?

  “我这段时间真的太累了,但我一旦松懈下来健梦台都会毁于一旦。”

  罗季阳给她倒了一盏茶,细细地听她道来。

  健梦台周遭城镇的人因收到庇护而没有那么多担忧,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面临的平安是许多人奉献出生命换来的。

  健梦台的伤员急剧增多,甚至能派遣的人数不超过健梦台全员的一半。所有的伤员都需要弟子照料,施泉沥这里负伤的弟子也需要照料,她只能两天来回跑,精疲力尽都不能短暂的歇息片刻。

  “说到那种奇怪的伤口,掌门或许你试试这个比较好?”罗季阳拿出几味在墓中获得的丹药,递到了施泉沥的身前。

  “好……”

  “如果要用药的话,用这个比较好。”

  面具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紧随其后的是快速闭合的大门,那张熟悉的青铜面具再度出现在罗季阳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