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窗外的空气有些热,但总算有一丝微风,幸悬打开窗户把上半身探出去,用手肘撑着窗台,点燃了嘴里的烟。

  刚才他听了季绎的剖白,当然知道季绎这是想要定下来的意思。

  当时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情急之下就跟季绎说:“你这个问题太复杂了,电话上一时是说不清楚的,这样吧,明天上午你来接我,我们出去谈谈。”

  然后挂了电话,来到窗台上抽烟。

  窗台上只有一盆水仙,和他的心一样,在风中荡阿荡,荡阿荡。

  这是幸悬第二次为季绎抽烟。

  上一次是因为发现了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思,想及时止损。而这一次是因为告白前夕,似乎有点儿X前恐惧症。

  幸悬确定自己很喜欢季绎,只是觉得有点太仓促了而已。

  从和好,分化,确定关系,总共也就三个多月的时间,他的心情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怎么也得需要点时间适应。

  可是幸悬认真想了想,虽然才三个多月,季绎却好像早已融进了自己的生活里,给了他太多太多,难以细数。

  如果不计较之前那些误会,其实是一个很美好的相识相知的过程。

  每个人的青春期都或多或少会发生一件不平凡的事,而幸悬的青春期里那件不平凡的事,就是季绎。

  对方那么好,靠近一点就会开心,远离一点就会不安。

  确定关系很难,因为初恋太珍贵,承诺太重要。

  但如果是和季绎,又有何不可呢?

  那是一个自己很喜欢的人啊。

  幸悬抬头望着仲夏的夜空,决定,抽完这支烟就不再摇摆了。

  明天他就要和季绎谈恋爱。

  *

  幸悬以为自己会失眠,结果没有,他一觉睡到早上八点钟,被闹钟吵醒。

  然后就看到了季绎发来的消息。

  季绎:[幸悬,醒了回我。]

  幸悬:[醒了。]

  季绎几乎是秒回:[早安,我现在出发。]

  幸悬呆呆地想,季绎这家伙,不会是一直守着手机等他醒来吧?

  又或者昨晚根本就没有睡觉。

  幸悬爬起来洗漱,草草吃了一个家里做的三明治,还在喝牛奶,季绎说,再有十五分钟就到了。

  草,这么快?!

  幸悬赶紧麻溜地灌完牛奶,去换衣服,既然是去表白,那当然要捯饬一下。

  虽然他已经长得很帅了,随便披条麻袋都好看。

  但是表白嘛,不能随便。

  幸悬打开衣柜认真挑起来,太潮的不要,刻意,太性感的不要,低俗,太普通的也不要,不然跟校服有什么差别?

  最后幸悬选了一套勉强满意的,等他穿上又弄了一下头发,季绎就发消息说到了,在地下停车场等他。

  幸悬临走时灵机一动,七手八脚找出季绎上次送的香水,往身上一顿狂喷。

  他觉得这个举动应该可以取悦对方。

  浑身都是你的味道什么的,这就是Alpha的□□,拿捏得死死的。

  十五分钟咻地一下就没了,幸悬匆匆忙忙下楼。

  季绎站在电梯口等幸悬,几天不见,他既想念对方,又有点近乡情怯的紧张。

  不知道今天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千想万想都没想到,电梯门一打开,一股他很熟悉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幸悬竟然喷了自己送的香水,季绎一怔,见到幸悬的打扮,又是一怔。

  这家伙平时懒得打扮,永远T恤卫衣运动裤,今天却穿了一件亮色的短款上衣,白皙的腰若隐若现,下面是条宽松的浅蓝色牛仔裤,显得腿特别长。

  季绎根本挪不开眼睛。

  “季绎?”幸悬不疑有他,只以为这家伙没见过自己这种打扮,所以不习惯。

  其实他自己也有一点不习惯。

  “嗯,你今天……”季绎欲言又止,眉头还微微皱起来。

  落在幸悬眼里就是:他不喜欢。

  “不好看吗?”幸悬瞬间给他整得不自信了,可他刚才照镜子觉得自己挺好看的。

  “不是,只是……”季绎不想幸悬这样出去,感觉幸悬误会了,他立刻说:“很好看,不过你的上衣太短了,一会儿坐下就会露出腰,如果去餐厅用餐的话,冷气会很足,会冷,所以……回去换一件好吗?”

  幸悬:“……”

  很好,媚眼抛给瞎子看。

  季绎感觉幸悬不高兴了,但他还是要说:“腰腹保暖很重要,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觉得这句话可能有歧义,他又严谨地补充了一句:“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一样要重视。”

  “好吧。”幸悬妥协,既然是自己追对方,那就按照对方的喜好来。

  他按下电梯那一刻,季绎也闪身进来,问:“你喷了我送的香水?”

  幸悬不自在地挠挠脸:“是啊。”

  季绎的嗓子,没由来地一阵发痒,他轻咳:“那是我的信息素味道,你不是不想用吗?”

  当初还说要揍死他。

  “……”幸悬惨遭调侃,脸皮烧起来,假装淡定地抱着胳膊哼哼:“我家就一瓶香水,不用它用什么?”

  季绎又问:“怎么忽然想用香水?”

  幸悬翻白眼,这家伙问题怎么这么多?

  烦不烦人。

  正好电梯门打开了,他趁机回避这个问题,大步跨进自己家。

  季绎跟上他:“叔叔阿姨在家吗?”

  如果在的话,要先去打声招呼。

  “不在,他们三个出门了好像。”幸悬快步上了自己房间,忽然觉得,在家里表白也挺好的,成功了就直接滚床单。

  不过只是想想,哪有这么快的!

  他打开衣柜,心不在焉地挑衣服。

  “这件。”季绎帮他拿出了一件中规中矩的T恤。

  幸悬开始怀疑,自己以后真的跟季绎在一起,会不会被管得死死的,连穿衣都不自由了啊?

  “这件也太普通了吧?”

  “不普通,而且学生要穿这么花里胡哨干什么?”季绎塞给他:“去换。”

  幸悬心想,你这个学生还不是隔三差五就穿得花枝招展的!

  算了,他忍。

  幸悬进浴室换了衣服,出来发现,季绎在帮他收拾凌乱的衣帽区,他心里的不爽就顿时减半。

  爹系有爹系的好,否则找个不会照顾人的,再有生活情调也没用。

  “季绎。”

  季绎回头,满意地笑了笑:“这不挺好的?”

  幸悬被他看得心湖泛起涟漪,别扭地转过脸去,问道:“可以走了吧?”

  “等我一下。”

  五分钟后。

  “走吧。”季绎动作很快地收拾好幸悬乱七八糟的衣帽区,然后带着对方重新出门。

  上了车,他问:“这两天你的身体还好吗?”

  信息素的影响是双方的,季绎的状态不太好,所以这样问。

  幸悬点点头。

  其他的,季绎暂时没问,怕林叔在场,幸悬张不开口。

  今天的去处是季家名下的一家茶庄,只接待会员,环境很难私密,是个谈话的地方。

  季绎只是跟父母来过几次,但显然这边的人都认得他,一看见他很慎重,纷纷喊道:“小季先生。”

  季绎朝他们颔首:“我跟朋友来喝个茶,随意就好。”

  “好的,两位这边请。”一名茶艺师连忙在前面领路,将他们领到预留的房间。

  是一个半露天茶室,鉴于目前是夏天,玻璃门大部分都关上了,能看到外面的环境很雅致。

  幸悬头一次来这种地方,他大大方方地四处打量,还去触摸摆在桌上的植物:“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花有香味。”季绎笑道。

  “环境真好,这是你家的产业么?”等茶点送上来,幸悬的注意力就落在精致好看的茶点身上。

  太好看了吧,这真的是用来吃的东西吗?

  “嗯,是的。”季绎回答道,顺便示意茶艺师不必点香,也不必侍茶。

  他自己端起茶壶给幸悬倒茶。

  等旁人走了,幸悬夹起一个软糯糯的茶点吃掉:“嗯,好吃,桂花的味道。”

  “你喜欢这种的吗?”季绎没想到,不过这种精致的茶点很讲究手艺,他想学也学不来:“以后我让这边隔三差五给你送点。”

  “不用了,麻烦。”幸悬喝了一口茶,拒绝了。

  季绎想说不麻烦,又怕自己太过殷勤会引起反感,就笑笑没说话了。

  他四平八稳地坐在对面,端起茶杯垂目抿了一口,显得沉静内敛,不急不躁。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幸悬偷偷关注,一不小心就看入了神,不禁在心里感慨,这家伙真迷人,怪不得我会喜欢他。

  “我昨晚,在傅学姐的朋友圈看到你的照片了。”幸悬说。

  “哦,”季绎说:“我也看见了,她说很久没拍照,想拍一张纪念。”

  幸悬酸酸道:“我们都没拍过合照。”

  季绎就说:“那以后多拍点。”

  他也想啊,和花季年华的幸悬多拍点合照,以后老了回忆。

  “傅学姐是不是考上影视学院了?她怎么不办升学宴?”幸悬又问道。

  “小范围办了,没有对外请客而已,”季绎说道:“昨晚那种升学宴就是纯纯的商务社交,重点不在庆祝升学。”

  “也是,傅学姐看着也不是那种喜欢应酬的人。”幸悬点头。

  季绎叹气:“你打算跟我聊一上午你的初恋吗?”

  这话就未免说得有点酸了,幸悬无语:“她是不是我的初恋,你不清楚吗?”

  “我不清楚。”季绎淡声。

  幸悬就没说话了。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就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季绎,你不问问我的答案是什么吗?”幸悬没有对方那么能熬,只好自己先开这个口。

  他觉得季绎这人真的太淡了。

  也太沉得住气了。

  好像昨晚那种特别明显的情绪起伏,只是昙花一现。

  “你的答案是什么?”季绎凝视着他,微微有些紧张地等待结果。

  其实他不是没问,他的每个细节都在问,只不过没有用嘴说出来而已。

  “这两天补习不专心,我先跟你道个歉。”幸悬正襟危坐,认真道歉:“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时间精力。”

  他抬眸看了季绎一眼:“这份心意有多珍贵,我一直都知道,并且很珍惜。”

  “没怪你。”季绎摇摇头,眼眸深深。

  幸悬点头,继续说:“你问我,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我觉得这个问题很难用语言说清楚,回答它需要很多时间,需要很多具体的事。”

  语言太苍白了,就算他说很重要很重要,又如何证明呢?

  那不过是一句单纯的甜言蜜语,毫无意义。

  就像他以前对季绎说过的那些,也不过是付出了一点口舌,除了哄人开心以外没有什么实质内容。

  “我明白。”季绎懂他的意思。

  言下之意,他要为他们这段关系升华。

  “那么,季绎同学,”幸悬看着自己喜欢的男生,心脏在胸腔里玩命地蹦,最终,他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你愿意给我一辈子的时间,让我证明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季绎勉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看起来还算冷静,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认真的。”幸悬满脸郑重,眼中没有一丝摇摆和退缩。

  这个问题他昨晚就问过自己的。

  因为是第一次,没有人告诉过他,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会牵肠挂肚,是会想到失眠,是会痛恨自己顽劣不堪不够好。

  在季绎的帮助下,以及他自己的慢慢摸索,他知道了,同时幸运地迎来了一段美好的初恋。

  “既然是认真的,我当然愿意。”季绎趁着自己现在声音还绷得住,问清楚:“我就怕你不是认真的,在开我玩笑。”

  这家伙古灵精怪,有时候坏得很。

  谁知道是不是故意捉弄人?

  幸悬举起手指摇头:“没开你玩笑,我发誓。”

  季绎瞥他:“你上次说高三不谈恋爱,不也发了毒誓。”

  季绎放在桌子下的手掌心,其实已经濡湿了一片,这句调侃是他最后的倔强。

  “这次是真的。”幸悬也觉得自己的毒誓没有信用,他放下手指,笑着露出自己的后颈,示意腺体区域:“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临时标记我。”

  而且临时标记还有个好处,可以平复他焦虑的心情,让他专心学习,又可以表忠心,一举两得。

  “最后一个问题,”季绎看着对方的脖颈,一阵口干舌燥,他撇开视线,勉强又定了定神:“你为什么想跟我谈?”

  他希望幸悬不要不耐烦,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幸悬想到了当初开小号勾搭季绎的场面,这小子面对表白还是一如既往地谨慎小心。

  好像很害怕被渣似的。

  事实证明,对方上次果然被渣了。

  幸悬有罪,他内疚,这时候面子不面子的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好吧,他老实回答:“因为我喜欢你。”

  “好,”季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手上的力道如释重负地卸掉:“那我们就谈吧。”

  幸悬以为他还要磨叽几句,闻言表情有点傻。

  自己又又追到季绎啦?

  下一秒,季绎直接撑桌子跳过去,来到幸悬身边,抱住主动向自己表白的家伙,力道大得好像要将人揉进胸腔里。

  “季绎……”幸悬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了,这时,他感觉季绎的嘴唇蹭在自己的耳朵上,热乎乎的,湿润的,说是一个吻也可以。

  “幸悬,我也喜欢你。”对方小声说了一句。

  是幸悬意料之中的答案,但还是激动了起来,一时说不出话。

  接着季绎贴在他的耳朵边,声音沙哑地预告:“忍着,我要咬你了。”

  没有哪个Alpha,可以拒绝得了自己的Omega求标记。

  季绎也忍不了,他现在就要标记幸悬。

  幸悬咽了咽口水,还没说话,他就感觉季绎的呼吸,倾洒在自己的脖子上,随后是安抚般的舔舐。

  这种触感让幸悬很不习惯,他想躲,却被牢牢摁住了。

  Alpha的牙尖,遽然用力咬破皮肤。

  “……”刺痛从后颈传来的瞬间,幸悬轻抽了一口气,皱眉攥紧季绎的衣服:“草,轻点。”

  按在他背上的手掌,轻轻安抚了几下。

  紧接着,季绎将信息素缓缓注入他的腺体内,他煞时闷哼了一声,扬起脖子,浑身绷直,眼中迅速泛起水光。

  初次接受Alpha的信息素,幸悬显得有些受刺激,经不起的样子。

  季绎确定自己的注入已经非常缓慢了,这会儿也只得再温柔一点,手掌轻轻在幸悬的背上安抚。

  经过最初的适应期,幸悬终于慢慢放松下来,脸颊颜色变得一片绯红。

  他掐紧季绎手臂的手指,也改掐为缠,本能地像藤蔓一样抱紧对方的肩膀。

  季绎感受到这种变化,双眼缓缓眯起,释放出愉悦的信号。

  这意味着他的信息素,在幸悬身上慢慢起了作用,幸悬已经开始在享受他给予的愉悦。

  他的信息素会给对方带来极致安抚,从身到心。

  季绎忍不住将这段时间延长,直到幸悬得到充分的满足为止。

  ……

  一段时间后。

  随着Alpha的信息素源源不断注入,幸悬渐渐有些勉强,已经够了,接受不了这么多了。

  他有点恐惧地推了推季绎,虽然他没有力气,那力道连捏死一只蚂蚁都够呛。

  “嗯……”季绎低低应了一声。

  第一次标记,对象是自己喜欢的人,亲眼看着对方从青涩懵懂,到浑身散发着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季绎获得了强烈到可怕的满足感。

  他停止注入信息素后,依然亲吻着那块斑驳的区域。

  而幸悬懒洋洋地靠在对方身上,静待指尖的酥麻退去。

  随后动了动脑袋:“痒……”

  季绎轻笑,抬起头来,欣赏幸悬一脸餍足的表情:“好点了吗?”

  “嗯。”幸悬被他看得有点害羞,故意耍宝道:“充电完毕,我觉得我又可以奋战题海了。”

  “这种日子,今天就别提学习了吧?”季绎挑起幸悬的下巴,凑上去:“可以吗?”

  “?”

  “接吻。”季绎看着他的眼睛说。

  “我的意思是,”幸悬缓缓闭上双眼:“我们都在一起了,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绅士。”

  “……”季绎的眸色变暗,随即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他倾身将吻落下去。

  刚确定关系,季绎只是想浅尝即止,但这个决定,在幸悬青涩地吮他的唇那一秒起,就迅速推翻了。

  他不受控制地摁住对方,欺负了很久。

  幸悬的双肩落在坐垫上,陷进去,季绎很重,也很凶。

  刚刚接受过一次漫长而彻底的初次标记,再来一场这样的吻,幸悬难以承受。

  桌面上的茶早已冷了。

  他们没有喊人,店里的人也不敢贸然进来。

  幸悬重获呼吸自由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舌根和嘴唇都是麻木的,连说话都有些不自然。

  “季绎,你好凶……”

  季绎在他眼中一直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形象,没想到接起吻来会这么狂风骤雨。

  让他招架不住。

  “抱歉,疼吗?”季绎松开了些许,但还是以一种禁锢的姿态,将幸悬锁在自己怀里。

  “有一点,被你嘬得都麻了……”幸悬大着舌头说话。

  季绎笑了笑,怜爱地又亲了他一口,然后单手倒了杯茶,小心送到他嘴边:“缓一缓。”

  喝着水,幸悬不解,为什么接吻会越吻越渴,明明他吃了季绎那么多口水。

  当然这种丢人的问题,他是不会问的。

  亲完还有点不好意思,他偷偷瞄了眼季绎,对方眉眼含笑,嘴唇也是不正常的红。

  这幅样子很撩人,让他还想再亲个300回合。

  当然只是想想,他的嘴巴承受不起。

  “幸悬,”季绎伺候他喝完水,面露担心地问了句:“你会不会,明天一觉睡醒又觉得不想跟我好了?”

  幸悬接吻接得肚子都饿了,他推开季绎的怀抱,扭身坐回桌前,夹起茶点张大嘴巴一口一个,含糊:“我是那种反复无常的人吗?”

  而且,难道不是他应该担心季绎始乱终弃才对吗?

  幸悬讲真,如果自己有季绎这条件,会觉得宇内无人配得上自己好吧?

  他觉得季绎应该自信一点。

  “我祈祷不是,希望你能一直喜欢我。”季绎抱着幸悬的腰,将下巴搭在幸悬肩上,满脸笑容。

  这是季绎难得孩子气的一面,终于有了几分同龄人的感觉。

  “嗯嗯嗯。”幸悬包裹着茶点哼哼,表示自己会的。

  季绎笑了笑,也知道自己太过理想主义,就算现在承诺了一辈子又怎么样,能否相守不是靠嘴说的。

  他会尽自己所能,好好保护幸悬。

  “我好喜欢你。”季绎侧头亲了亲幸悬鼓起的脸颊。

  幸悬早上吃不下东西,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事,现在吃饱了,他赖在新晋男朋友的怀里说:“我们两个竟然搞在一起了,这事情该怎么交代啊?”

  兔子尚且不吃窝边草,他们是两只不争气的兔子。

  “我的朋友倒是好交代,他们早就知道我喜欢你。”季绎心满意足地抱着幸悬,额头脸蛋亲个没够:“就是你朋友那边,他们似乎对我有误解。”

  直男也好,高不可攀的豪门也罢,这些标签都是假的。

  “早就知道?”幸悬想想不对,转头看着季绎,满眼写着疑惑:“有多早,你不是一个月前才失恋?”

  “我骗你的,抱歉,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小号是你,”季绎冒着挨揍的风险,坦白:“我十六岁就喜欢你了,升高一那个暑假,我姐带我去参观清中的校园,我在操场上看见你,对你一见钟情。”

  幸悬听完前半句,立刻气呼呼,听完后半句,他的嘴巴张成了O型。

  “原来如此,你个颜狗。”他缓缓鄙视季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