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化妆间,傅以雪笑着问:“大家宵夜想吃什么?学姐请客哦,谢谢你们今晚来支持演出,我好开心呀!”

  几人都是头一次跟傅以雪近距离接触,看到女神这么开朗活泼的样子,都挺诧异,好像跟他们想象中很不一样!

  回过神来,四个男生连忙摆手,不好意思地说:“不不不,怎么能让学姐破费呢,应该我们请客才对。”

  傅以雪摇摇头:“我是学姐,我请你们是应该的,而且我有收入了,你们还是消费者呢。”

  啊,这个好像无从反驳。

  “就让我姐请吧,她是个小富婆。”季绎立在旁边,等大家说完才微笑道。

  众人这才点点头,嘴巴特甜:“谢谢傅学姐投喂,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客气。”傅以雪摆摆手说。

  接下来就是考虑交通问题,目前只有一辆私家车可以使用。

  “阿绎,你和幸悬学弟打车怎么样,我们几个坐家里的车出发?”傅以雪安排道。

  季绎颔首:“好的。”

  “先商量了一下去哪里吃,要不直接去美食街好了,到了再决定?”谢南章举起手提议,美食街那边好吃的多,总能选到大家都满意的。

  “同意!”程梁说罢,转过脸看着季绎:“学霸知道美食街吗?你们不会没去过吧?”

  美食街毕竟是平民级消费,而季绎好像是个豪门贵公子,不食人间烟火气。

  “久闻大名,今天正好去见识一下。”季绎说道。

  这个回答滴水不漏。

  “我俩在外面吃饭的次数太少了,平时除了家里就是学校。”傅以雪叹气道:“父母还提过每天中午给我们送餐,不过被我们极力拒绝了。”

  说到这里她又笑起来:“庆幸我很快就可以上大学了,以后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就是可怜我弟,还有一年。”

  “哦哦。”大家面露同情,原来学霸家里管得这么严。

  什么久闻大名,学霸这张嘴可真会说话。

  幸悬要笑不笑地睨了对方一眼,扶扶帽子说:“那就走吧。”

  一辆豪车停在路边,男生们哇哇惊叹,然后替他们悬哥感到可惜,难得有机会坐豪车,悬哥却要去坐出租车。

  “悬哥,学霸,那我们先走了?!”各位挥挥手。

  “嗯。”幸悬不耐地举起手,表示知道了。

  好烦他们,其实他上次就坐过了好吗?

  虽然不是这一辆。

  幸悬和季绎站在路边,截停一辆出租车,两人先后坐进后排。

  “师傅,去美食街。”幸悬和司机师傅说了句,接着,用膝盖碰了碰隔壁季绎的膝盖,好奇道:“学霸,你这辈子坐出租车的次数,不会是屈指可数吧?”

  在他的印象里,这人出入都有司机跟随,可气派了。

  “为什么这样问?”季绎想了想,认真回答:“好像是,被你说中了。”

  “我就知道。”幸悬累了,喃喃自语着靠在窗边打盹。

  “小心点,会撞到头。”季绎见状立刻伸了只手过去,捂住坚硬的车厢内壁。

  “有必要吗?”幸悬半睁开眼,瞥到了那只手,内心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同时想起谢南章的话,脱光了照照镜子……他转动眼睛探究地看向季绎。

  这眼神看得季绎心跳失衡,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结果等半天,幸悬说:“学霸大气,感谢学霸不杀之恩。”

  季绎哭笑不得。

  然后顺着他的话,哦了一声:“感谢我,那就别喊我学霸了,这么生疏。”

  幸悬半躺在座位上,舒服地眯着眼问:“不喊学霸,那喊什么?”

  “上次你在球场喊什么?”季绎的手一直撑着,对幸悬形成半包围的状态。

  要是换个人被季绎这么圈着,恐怕早已脸红心跳,芳心暗许了吧。

  可幸悬从小在男生堆里打滚,别说只是半包围,就算这会儿季绎脱光了压他身上,他也只会草一声,玩这么变态的么?

  “上次,球场?”幸悬一犯困就脑子迟钝,一迟钝就想半天,等他想起来脸都红了。

  上次是借着机会还债,好吧?

  “滚,做梦呢。”幸悬骂道。

  季绎看着幸悬笑,余光瞥了眼司机的后视镜,发现自己笑得很明显,他连忙收敛一些,淡声:“不喊就算了。”

  反正也没少喊。

  到了美食街,六个人在地标面前顺利汇合。

  在吃什么这一块,考虑到傅以雪第二天还有演出,要好好保护嗓子,大家一致坚持吃点清淡的,于是浩浩荡荡去了一家主打清淡菜色的茶楼。

  “其实没关系,我点两个清淡点的菜就好了。”傅以雪有些不好意思,她估计各位学弟们平时都重口味星人,却要陪她吃清粥小菜。

  “没事,晚上还是吃清淡点好,”幸悬这个懒人,破天荒地端起热水壶,给傅以雪倒热水洗餐具:“傅学姐,今天演出辛苦了。”

  这桌有一瞬安静。

  傅以雪也是没想到,传言中那么火爆的幸学弟会照顾自己:“谢谢谢谢。”

  季绎耐人寻味的视线,在幸悬身上扫了一圈,也说:“嗯,有伤也吃不来重口的。”

  “对对,悬哥的嘴唇受伤了,还是吃清淡点好。”几个男生如梦初醒,说道,却有点分不清状况,幸悬不是说不喜欢人家了吗?

  这会儿又搁这儿献殷勤,不会是又燃起了热情吧?

  他们想多了,幸悬只是单纯内疚自己一场演出没看完,中途还拐跑了季绎。

  想想人家姐姐希望弟弟来看自己表演,却有人莫名其妙把她弟弟揪出去打了一顿,这多讨人嫌啊?

  直接可以报警了都。

  幸悬帮傅以雪倒完热水,也顺手帮隔壁的季绎倒了一碗。

  “小心烫。”他提醒。

  “谢谢。”季绎回过神,小声说了句,接着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缓慢用勺子搅动开水。

  在一水儿健全人士当中,他这种笨拙的行为,显得异常突出。

  “您玩水呢?”幸悬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见状看不顺眼,干脆自己抢过来做了。

  “谢谢。”季绎微笑道谢。

  “你俩也太好了吧,悬哥你什么时候也对我这么好?”谢南章拎起水壶给自己倒,见状不无唏嘘,看来自己这个发小真的成了昨日黄花,要知道以前幸悬都不曾这样伺候过他。

  “他手受伤了,你也手受伤了?”幸悬朝他翻了个白眼。

  谢南章敢怒不敢言,这是手受伤的问题吗?

  他又不瞎,最近幸悬和季绎打得火热,那感情发展就跟坐了火箭似的,迅速从死对头变成了好哥们。

  再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地步。

  “傅学姐,你喜欢吃什么?海鲜会过敏吗?”他们在一旁拈酸吃醋,程梁和孟桐云围着傅以雪研究菜单,压根没有注意到那边的情况。

  “不过敏,除了内脏都可以的,这个虾蟹粥看起来不错。”傅以雪招呼着大家,一起把菜给点了:“各位喝的呢,要喝点吗?”

  “啊?”学弟们纷纷傻眼。

  “干嘛,”傅以雪笑了:“你们平时不喝吗?”

  各位挠头,喝的:“那要点啤酒。”

  “我俩就别喝了?”季绎示意自己和幸悬两个:“喝点茶。”

  “为什么?”幸悬还挺想跟季绎喝点啤酒的,这会儿对方却说不喝,他盯着人看,狐疑:“不会是因为伤口吧?这点伤,也配戒酒?”

  季绎眸光微暗,唇边噙着笑心想,这点伤,你还抢着干活?

  “喝也行,限定两杯。”他说。

  “限定你……”大爷两个字来到嘴边,幸悬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傅以雪,又把脏话咽了下去。

  季绎见状,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不许看。”

  “草……”幸悬还是破功了,得亏茶楼里并不安静,没有损坏他的形象。

  季绎往他面前放了一杯:“喝茶。”

  “你有病,”幸悬小小声辱骂,师出有名,在桌子底下用力踢回去:“我他妈嘴破了一块,给我喝热茶你疯了?”

  “是温的,不烫。”季绎那么细心,他当然不会给嘴唇受伤的幸悬喝热茶,怎么可能。

  “……”幸悬踢都踢了,略感尴尬。

  “没事。”季绎脾气很好,还是笑着:“踢我不需要理由。”

  “……”也是,限定两杯啤酒的账还没算呢,幸悬啧了声:“学霸,你不觉得自己管太宽了吗?我喝多少需要你同意?”

  “不是说了,不喊学霸了么?”季绎说。

  幸悬一哽,当时并没有谈拢好吗?

  谁他妈正常人喊朋友哥哥……

  而且,他眨了眨眼:“想占我便宜,行啊,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季绎闻言抬起两根手指,扯了扯自己惨不忍睹的衣领,说:“才刚切磋过,我有没有实力你很清楚。”

  “啧。”幸悬被他装得想笑,低头喝了口温茶:“你嘚瑟个屁,我是说,你几月份出生的?”

  没准他比季绎大。

  “二月。”说起这个,季绎谦虚一笑:“比月份我至今还没输过。”

  “我草,变态态。”幸悬低呼,二月出生真的好变态啊。

  “你呢?”季绎笑问。

  “六月。”

  “具体?”

  “?”虽然不知道季绎为什么要问具体,幸悬还是顺口说了一下:“十七号。”

  “这样,”季绎点点头,想起一个很偏的巧合:“我们都是风向星座。”

  幸悬感到不可思议,望着季绎:“你还信这个?”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季绎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只是我过目不忘,随便看看就记住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幸悬活泼有趣,古灵精怪的个性,跟双子座还挺符合,跟他互动就很有意思,半点不会感到乏味。

  缺点也很明显,不安分,没耐心。

  不知道什么才能抓住他,抓一时都感觉很难,别说抓一辈子。

  “喂,你俩别聊了,啤酒。”谢南章站起来,分给他俩一人一罐啤酒,语气听起来很不满地说:“这是聚餐,注意点,不是你俩的约会,别眼中只有对方好吧?”

  “靠,谢南章,你逼逼什么呢?”

  幸悬接过酒打开,先是一头雾水,接着无语又好笑,感觉谢南章是不是吃醋了?

  他拿起筷子给对方夹了个大蟹钳:“我跟你聊得还少?”

  “是不少,小时候还经常秉烛夜谈,抵足而眠,一起迎接初升的太阳呢。”

  谢南章马上喜滋滋地乐起来。

  季绎的笑容就淡了下去。

  “哎呦呦,南哥好文采,一句话俩成语!不得了不得了!”男生们鬼马地笑闹着。

  “过奖过奖。”谢南章笑嘻嘻地拱手道。

  傅以雪被他们逗得咯咯直笑,也拍起手掌来捧场:“学弟好文采。”

  笑着笑着,发现自家弟弟挺丧的,就更好笑了。

  有颜有钱有实力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吃爱情的苦。

  “季绎,”幸悬问隔壁沉默的学霸:“蟹钳看起来挺肥的,吃不吃蟹钳?”

  “不吃。”季绎说。

  也不知道是真不吃还是假不吃,幸悬戴上手套剥了一个,试探着往季绎面前送了送。

  对方倒是半点没含糊,立刻张嘴叼了过去。

  还说不吃,口是心非。

  “喂喂,过分了啊!悬哥我也要!”全桌都炸了,铛铛铛地敲碗。

  他们闹得幸悬一脸烦躁。

  “想吃是吧,给我打一顿我给你们剥!”幸悬一拍桌子放话说。

  桌上瞬间全安静了,这效果幸悬很满意。

  “……”季绎叼着某人剥的蟹钳,抖动肩膀笑个不停,就是觉得吧,校霸真的好威严,威慑力十足。

  确实,之后再也没有人闹着要幸悬剥蟹钳。看见季绎独享幸悬的服务也不嫉妒。

  毕竟都知道这种待遇是人家学霸挨打换来的。

  “喝一口?”幸悬说,端起易拉罐碰了碰季绎的酒罐子。

  “嗯。”季绎伸手拿酒。

  隔壁幸悬已经迫不及待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凉凉的啤酒滑过喉咙,麦芽的清香在舌根回甘:“爽。”

  相比之下,季绎喝酒的风格就显得斯文很多,大家感觉他喝个灌装啤酒,愣是喝出了晚宴香槟的端庄。

  这样的人,不知怎么就跟八竿子打不着的幸悬玩得这么好。

  “明天你们去干什么?”明天周末,各位边吃边闲聊。

  傅以雪用勺子喝了口粥:“我白天休息,晚上继续演出。”

  “傅学姐真巧,我们也白天休息。”孟桐云他们笑嘻嘻的,一看就不是在说正经话:“至于晚上……”

  “学习?”傅以雪问,她还真不知道一般男孩子们周末晚上会干什么,她弟那种肯定不是主流吧?

  “你说季绎呢?”幸悬调侃。

  季绎立刻好笑地看着他,干嘛呀?

  “不是哈哈。”孟桐云赶紧摆摆手表示:“我们不是季学霸,我们啊,起得早就出去溜达一下,起得晚就打游戏吧。”

  “至于作业,一般都是周日晚上才考虑的。”谢南章继续自爆,感觉他还挺自豪。

  “梁哥这家伙甚至周一早上才赶作业,哈哈哈。”幸悬抬起拿酒罐的手,指着程梁肆意玩笑,他放松嬉闹的样子,好看耀眼,让人忍不住总想看他。

  “那是极少数情况好不好?!”程梁脸红耳赤,干嘛在学姐面前糗他啊?

  “极少数个鬼,是经常好不好?!”幸悬大声强调。

  众人都笑了,继续插科打诨。

  季绎不知不觉又侧头看了幸悬很久,意识到这样不好,他连忙摆正脸庞吃了几口东西作为掩饰,等下一次幸悬说话的时候,再跟着大家一起看。

  “你呢?”幸悬拍拍不合群的学霸。

  “看情况吧,不是我说了算。”季绎轻声回答。

  那么含糊的说辞,幸悬竟然懂了,场面一阵尴尬。

  “喝一口?”季绎好像没注意到,只是很温柔地撞了撞他的酒罐,慵懒闲适的样子怪迷人的。

  今晚这人坐下来之后,店里很多来来去去的顾客没少注目。

  “来。”幸悬积极响应。

  “大家一起,来来来,”谢南章他们站起来,把酒递到台中央:“一起喝一个。”

  “祝傅学姐话剧圆满成功!”大家一起说。

  “谢谢。”傅以雪笑容灿烂说:“也祝大家开心快乐,心想事成!”

  宵夜吃完,夜深人静。

  各位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一起往外走,一会儿各自打车回家。

  幸悬和季绎走在最后,不约而同越走越慢,很快和前面的人拉开一段距离。

  幸悬忽然凑近季绎,小声说了句:“今晚谢了。”

  “嗯?”季绎一脸茫然:“谢什么?”

  “不然我估计会有点难受,毕竟惦记了也有段时间,”幸悬没头没尾地逼逼着,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可是因为有季绎的出现,他没了一段摸不着的感情,却收获了一段真实的友情,他轻咳:“总之谢谢,我现在没有难过,还挺爽。”

  有种豁然开朗,自己又长大了的感觉。

  “好。”季绎颔首,眼神柔和:“我也谢谢你,愿意跟我说。”

  有些事情说出来才会被知道,作为爱慕者,他很乐意也很希望,去安抚幸悬那些微小的情绪。

  “也只能跟你说。”幸悬感叹。

  季绎的心弦,冷不防被这句拨动,他原地驻步。

  可能是气氛太好了。

  趁着前面那群人不注意,他忽然很想大胆一把。

  “幸悬。”

  “什么?”幸悬也停住。

  “拥抱一下吧。”季绎走上前去,张开双臂抱住幸悬,还把对方的脸摁在自己耳边,说:“我今晚很开心,也只能跟你说。”

  反正幸悬的神经就是国家电缆,根本不会多想,季绎既好气又好笑地暗想,挺好的,便宜了自己。

  幸悬:“……”

  反正幸悬知道季绎一向感性,这里他真的没多想,就很老实地站好让抱。

  也没多久,抱了一下就分开了,俩人继续走。

  “幸悬,你和谢南章最后一次秉烛夜谈,抵足而眠是什么时候?”季绎忽然问。

  这是什么鬼问题?

  那也太遥远了!

  幸悬一路走一路想,上出租车之前,终于想到了具体时间,回答说:“十一岁冬天好像,草,那次我冻感冒了,之后再也没有跟谢南章睡。”

  那家伙睡相太差会抢被子。

  “那确实是小时候了。”季绎点点头,等他进去帮忙关上车门,笑着挥挥手:“周一见。”

  幸悬想起操场的‘周一见’不禁笑起来,这次是真的:“周一见。”

  载着幸悬的出租车开走了,季绎还站在路边,想象对方的十一岁,应该也是个脾气坏坏的漂亮小子,然后再过四年,他们就在高中相遇了。

  幸悬喝了点酒,坐车晃回家困得要死。

  有了上次一觉睡到天黑的经验,这次他强撑着千斤重的眼皮,切到小号上通知季绎。

  甜甜自闭中:[困,睡。]

  季绎单凭这两个字,就想象到了幸悬的状态,不由笑起来。

  “到了,你……”傅以雪扭头,被这一幕整得很无语:“收一收,你真的很明显。”

  “嗯。”季绎抬起头,笑容还是未变:“姐,今晚谢谢你帮忙招呼。”

  不然他和幸悬可能没有这么多空间相处。

  傅以雪叹气:“你高兴就行。”顿了顿,又说:“幸悬这么厉害,会是一个Alpha吧,你要跟他谈双A恋吗?”

  季绎解开安全带的手一顿,点头:“姐,只要他肯跟我谈,什么都可以。”

  季绎愿意等幸悬看见自己,等到天荒地老也可以。

  *

  窗台外那盆家人摆放的水仙花,经过一个春天开秃了只剩下几根杆子,随着五月的风在摆荡。

  幸悬睁开眼睛抓抓头发,起来冲了个澡。很难得今天才上午十点他就醒了。

  “哥哥,我想玩你房间的篮球。”小鬼听见他房间有动静,立刻过来敲门。

  “自己拿。”幸悬光着上身,赤脚转身回房间,过了一会又说:“家里还有早餐吗?今天吃什么?”

  “吃炒面,粥。”弟弟老实说。

  “去给我弄点上来,别撒了,撒了收拾你。”幸悬坐在椅子上,偏头恐吓弟弟。

  “好!”小鬼接到哥哥的任务,篮球也不玩了,赶紧噔噔噔下楼去。

  幸悬没骨头似的靠着椅子,拿出手机看信息。

  季绎(有对象版):[昨晚和朋友玩得开心吗?昨晚我也和朋友出去玩了,很开心。]

  甜甜自闭中:[你不是说周五晚上不出去吗?]

  骗子!

  季绎(有对象版):[醒了?快吃点东西,你不跟我玩,我就出去了。]

  甜甜自闭中:[我弟去给我端了,独生子女,羡慕吗?]

  季绎(有对象版):[我们弟弟真懂事。]

  甜甜自闭中:[是我弟,不是我们弟,你要点脸,季绎。]

  季绎(有对象版):[我以为你喊我哥哥,你弟就是我弟。]

  甜甜自闭中:[话不是这么说的,喊你哥哥是我的个人行为,关我弟什么事?]

  甚至只是楚甜甜的个人行为,跟他幸悬都无关。

  不然谢南章他们互相喊爹又怎么算,不好算。

  季绎(有对象版):[好吧,是我不礼貌了。]

  聊了一会儿,小鬼端着早餐上来了,垫脚放到哥哥桌面上。

  “挺好。”幸悬顺手拿了一包吃的塞他手里,还是季绎买的:“退下吧。”

  小鬼眼巴巴地问:“哥哥,我可以在你房间里玩吗?”

  幸悬抓了双筷子吃起来,边说:“随你,别吵我就行。”

  中午,幸太太上来看看,弟弟不在儿童房呆着,那就是在哥哥的房间里。

  轻轻推开门一看果然是,弟弟坐在地上玩哥哥以前的玩具,哥哥在书桌那边好像在学习。

  “妈妈?”弟弟发现了妈妈,眨眨眼睛。

  “嘘。”幸太太示意儿子小点声,不要吵到哥哥了,最后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让儿子出来。

  幸悬是不会忍让的个性,如果真的觉得烦会直接赶人。

  他没有开口那就是不烦。

  慢慢又到一点钟左右,幸太太再次上来喊他们吃饭。

  “我要去吃饭了。”幸悬被提醒才发现中午一点钟了,他诧异地问和自己连麦的家伙:“季绎,你怎么没去吃午饭?”

  “还早,你不也才吃么?”季绎说。

  “那是因为我早餐吃得晚啊,”幸悬无语,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季绎一向早起,也不像自己一样喜欢吃零食,他说:“下次别这样了,到点就去吃饭。”

  “哦……”

  挂了通话,季绎怔怔地待在座椅上,有点回不过神。

  在他的印象中,幸悬不是那种会关心别人准不准点吃饭的人……吧。

  对方甚至自己都不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