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过后,板报走廊上的各班板报需要更新。

  滕瑶芳找到幸悬,希望他写一篇500字的月考心得,到时候写在板报上鼓励同学们。

  “板报评选也会看内容的,你认真点写,别给咱们班拖后腿。”滕瑶芳叮嘱道。

  幸悬满脸懵逼,指着自己的鼻子:“您确定让我参加这次板报?”

  就算是他这种差生也知道,每个月的班级板报评选激烈得不得了,各班的文艺委员都卯足了劲儿翻新花样。

  让他插手不适合吧?

  “确定,”滕瑶芳说:“快去准备,最好下午放学之前交给我。”

  “下午就交,难道您让我上课写?”幸悬眨眨眼。

  滕瑶芳抬起手作势要打他:“中午写也可以,反正你也不休息,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天中午打球的是你。”

  “又不止是我。”幸悬下意识地狡辩。

  “还有谁?要不你交个名单上来?”滕瑶芳板着脸说。

  幸悬立刻摇摇头:“没有没有。”

  看样子老师都不打算追究,得,就让他一个人抗下所有吧,习惯了。

  “记得写,认真点。”滕瑶芳临走之前又叮嘱一句。

  幸悬压力很大,好几分钟没缓过来,其他人转过头,和他一起烦恼:“悬哥,任务艰巨啊,这可怎么办?”

  “你要是写毁了肯定千夫所指,受尽唾弃。”谢南章那乌鸦嘴说。

  程梁唏嘘:“我悬哥作文就没拿过分。”

  “阴谋论一点,”孟桐云半个身子趴在后桌上,低声:“我甚至怀疑这是老滕故意找悬哥的茬。”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幸悬嗤笑,不至于。接着烦恼,因为他的作文烂出了新高度,叫他写检讨可以,直接套模式就行。

  可是优秀作文,鬼知道怎么写。

  中午食堂,季绎看见只有谢南章他们三个来吃饭,幸悬没来,就过去问:“幸悬呢,他没来?”

  他记得幸悬今天应该有来上学。

  “学霸,”谢南章打了声招呼,笑笑:“是啊,他在教室没来。”

  不等季绎往下问,孟桐云主动说:“我悬哥说被自己的作文恶心吐了,没胃口吃午饭。”

  “什么作文?”季绎疑惑道。

  “滕老师让他写月考心得,要出板报……”

  教室里,撕拉一声,幸悬第N次把作文纸撕掉,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以他目前的鉴赏水平来看都知道,自己写的东西很矫揉造作,哪敢拿给滕瑶芳看,那纯粹是找抽。

  季绎走进来,看到的就是幸悬伏在桌面上咬笔头,一副绝望的样子。

  “写不出来就别写了,先吃点东西吧。”他拿出一瓶水和一些能饱腹的零食,放在对方桌上。

  幸悬一惊,抬头看着忽然出现的季绎,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滕老师来催稿。”

  “什么时候要交?”季绎笑笑,在他身边谢南章的位置上坐下。

  教室里零星还有一些人,都纷纷回头震惊地看着后排。

  “是季绎哎……”

  “他俩坐一块可真养眼……”

  两人对这些话都习惯了,自动忽略。

  “下午放学之前,我拿命给她交。”幸悬放下笔,揉揉脸庞,然后拿起桌上的水和零食吃起来,他不是不饿,只是烦躁懒得去食堂。

  咬下一口松软的面包,他看着季绎说:“谢了,人间小天使。”

  “不客气。”季绎低头拿出手机给他发消息:[我帮你写,上课前过来拿,然后你再抄一遍。]

  幸悬看了一眼消息,震惊得嘴里的面包都快掉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季绎,用口型问:“真的?”

  季绎也用口型回他:“真的。”

  学霸帮忙,那再好不过,幸悬忙不迭地点头:“嗯嗯嗯,谢谢啊。”

  吃了一口面包,他贼兮兮瞅了一下四周,又说:“你干脆在手机里写算了,方便又安全。”

  季绎摇摇头,小声:“我喜欢手写。”

  幸悬还能说什么呢,给学霸竖一个大拇指,他始终认为学霸和学渣是两个物种,要不差异怎么这么大。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幸悬吃面包有点噎,抬头灌了两口水:“他们跑去告诉你的?”

  那也太拉了,回头他要算账。

  “不是,”季绎说:“他们来吃饭我看你没在,就过去问了一下。”

  “咳,你特意问的?”幸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再说一次好人。

  “你们向来称不离砣,你不在很奇怪好吧?”季绎一副我只是觉得好奇的样子:“然后听了这事,感觉滕老师有点强人所难。”

  幸悬感激地看着他:“要是老滕有你一半的觉悟该多好?”

  季绎笑笑。

  那当然了,因为他是站在幸悬的立场说话,顷刻间把老滕比了下去。

  后来学生陆续回来,季绎就走了。

  谢南章他们回来,也贴心地给幸悬带了吃的,但是他们发现幸悬兴趣缺缺,好像真的没胃口。

  就从来没想过,其实这货已经被投喂过了。

  “悬哥,你作文不写了?”大家伙担忧地看着他,不会是直接摆烂了吧?

  “上课再写。”幸悬趴在桌子上哼唧。

  隔壁班,季绎回到座位,从书包里取出幸悬送的钢笔,在作文纸上丝滑地写起来。

  这支笔到手还没怎么写过字,第一篇给幸悬写作文,也很有意义。

  “哇,绎哥买了新钢笔,漂亮。”余维直猛然发现,大为赞叹:“我怎么感觉你分化后,越来越喜欢绿色的东西了?”

  是跟自己的信息素有关吧?

  冷杉是常绿乔木,一年到头挺拔苍翠,跟这支墨绿色的钢笔相呼应。

  季绎操纵着笔尖在纸上惬意游走,因为余维直的话而心跳加速。

  手中这支钢笔,其实是在幸悬还不知道他的信息素是常绿乔木的前提下,就给他订下的。

  “嗯。”他点点头,把这个不能说的秘密放在心里,反复回味。

  “在写什么,还用花体字?”余维直面露八卦,季绎不会是在给幸悬写情书吧?

  写爱,季绎在心里文艺了一把,表面淡淡地说:“写作文。”

  余维直抽抽嘴角,顿时就没兴趣了。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的嗅觉没错。

  临上课,幸悬睡眼惺忪地晃到他们班,准确地说是晃到季绎桌边,其余人都看傻眼了,还以为校霸走错了班级。

  季绎把折好的作文纸塞进他口袋里,顺便提醒一句:“睡得一脸褶子,去洗洗脸。”

  “啊?哦。”幸悬平时还是挺在乎形象的,他赶紧冲到洗手间洗脸。

  完了对着镜子照半天,也没发现哪来的一脸褶子,只是在脸颊边上有两道不明显的红痕。

  不愧是双S级,这都能看清楚,他佩服。

  幸悬回到教室,利用第一节 课的时间把作文抄了,顺便在微信里吐槽一下:[您这字要是再艺术一点,我就抄不明白了。]

  季绎(有对象版):[。]

  可能这就叫做媚眼抛给瞎子看吧。

  季绎(有对象版):[这是钢笔字。]

  幸悬一顿,明白,不过他们之间还是避免谈论这个问题比较好:[谢了,帮了大忙,下次请你吃饭。]

  季绎(有对象版):[不用破费,要不你也帮我一个忙?]

  幸悬:[什么忙?]

  季绎(有对象版):[下午放学我留下来出板报,你来帮我打下手?]

  幸悬:[……]

  得,今天跟板报过不去了是吧?

  不过他知道,季绎肯定不是让他去帮技术忙,估计就是洗黑板拉线之类的纯体力活。

  第一节 课下课后,幸悬把抄好的作文交给滕瑶芳。

  对方看了几行就抬头诧异地看着他,接着不可思议地看完了整篇:“写得不错,看得出来你下了功夫。”

  幸悬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可以走了。

  “平时写作文有这么认真不就好了吗?你看你,所以你不是不会,你就是不肯认真写……”滕瑶芳苦口婆心,放下他的作文,手握保温杯持续输出。

  幸悬站在边上心想,是真不会。

  “以前是老师忽略你了,其实你也是个上进的好孩子,”滕瑶芳喝了口茶决定说:“改天老师要到你家里家访一下,跟你的家长好好谈一谈。”

  幸悬按捺住狂翻白眼的冲动,心里默默地祈祷,不要啊,您最好别来。

  正崩溃,余光看见季绎走进办公室,对方好像是帮老师拿什么东西,反正出入办公室就跟进教室一样自然,不像他分分钟想夺门而出。

  季绎看过来,目光在幸悬和滕瑶芳之间转了一圈,了然地笑笑。

  那个笑在幸悬看来很欠扁,类似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罪大恶极。

  他不着痕迹地瞪回去,满眼写着大爷的,是不是想打架?

  季绎笑得更乐了,还扬了扬眉毛,绝对是故意的。

  可恶。

  幸悬暗暗比了个中指,还龇了龇牙,满脸写着警告。

  “幸悬?你对老师说的有什么不满?”滕瑶芳看见他龇牙,冷着声音说。

  “没。”幸悬收回手指立正站好:“我正在反省自己,觉得自己很糟糕,刚才那个表情是自我悔恨的表情。”

  滕瑶芳半信半疑,但也没有追究,接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

  ……

  幸悬再去看季绎,对方那挑衅和看戏的笑容和以前别无二致,看得幸悬牙痒痒,真的想打他一顿出气。

  在幸悬走神期间,滕瑶芳又输出了一段,终于放过他:“回去吧,要上课了。”

  先走出办公室一步的季绎,在门口附近稍等,很快看见幸悬臭着脸出来,往他这边扑。

  “刚才很狂啊你!”幸悬一把揪住季绎的衣领,往走廊围栏上摁:“挑衅我,想挨揍就直说?”

  “抱歉,我错了,饶命。”季绎也不反抗,笑着任凭幸悬把自己摁住,讨饶:“下次不敢了。”

  “滚!撩了再认错有用吗?”幸悬记得,这不是季绎第一次用这招,气死他了。

  “有用吗?!”他又摁了一下。

  “不然你想怎么样?”季绎问。

  “想邦邦揍你两拳。”幸悬舔着牙尖说。

  这个表情,让季绎微微失神,忘了反应。

  “喂?”幸悬眼神怪异,打架呢,这人在想什么?

  “嗯,那你……”季绎视线一偏,看到滕瑶芳的身影,赶紧站直身体通知幸悬:“老师来了快走。”

  幸悬以为这家伙骗自己,回头一看还真是,他和季绎赶紧走。

  原来是他俩打闹的声音传到了办公室,滕瑶芳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结果看到这两人又勾肩搭背地走了,无奈摇摇头。

  差不多到班门口,季绎凑过去小声问:“没过稿被骂了?”

  “过了。”幸悬叹气:“因为写太好,骂我以前敷衍。”

  季绎也是没想到,怜悯地看着他:“早知道我就写差点。”

  “嘘。”幸悬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才对季绎笑起来:“骂就骂呗,无事一身轻。”

  季绎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就一下,很快恢复平常的样子:“嗯,上课了,回班吧。”又问:“放学你会来帮忙的吧?”

  幸悬点头:“来。”

  下午放学,这次轮到(1)班被老师拖堂。

  幸悬靠在门口的围栏边上,懒洋洋的,一副等人下课的样子,引起教室里一堆关注和窃窃私语。

  “幸悬这是在等谁?”

  “他好帅啊,我好吃他的颜……”

  “是谁这么荣幸能让幸悬等下课……”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这个荣幸的人就是他们班的另一个帅哥。

  下课后季绎立刻提着书包出来,和幸悬说了句:“久等了。”

  “没事。”幸悬瞥一眼他的书包:“怎么还带书包,不是要去干活?”

  “嗯。”季绎说:“稿子在里面,放口袋不方便。”

  “哦。”幸悬点头心想,(1)班的稿子不会也是季绎写的吧?

  “你班的稿子是不是你写的?”他问。

  季绎摇摇头:“不是我写的,是同学们交上来的,我只是负责板书。走吧,文艺委员去拿工具了,我们直接过去。”

  幸悬跟上好奇地打听:“你怎么不写?老何没让你写吗?”

  不应该啊,老师最喜欢炫班里的学霸,季绎的文采这么好,老何怎么会放过他。

  “上个月写了,这个月没有什么想写的就推了。”季绎确实被老何找过,但他不是很想写。

  幸悬看了季绎一眼:“也是,负责板书还要交稿,哪有这么多时间。”

  也就是说这人推了老何的邀稿,却上赶着主动帮自己写,好人啊。

  “时间倒是有。”看对谁吧,季绎也看了身边的幸悬一眼。

  幸悬诡异地领悟到了他的意思,一脸恍然大悟,随即啪地一下龇着牙笑了。

  他长了一张漂亮的脸,气质却不阴柔,除了生气不爽臭着张脸,其余时候都是明媚烂漫的。

  季绎也笑了,只是笑得有点紧张,害怕自己太明显,对方琢磨出点什么,又害怕自己太含蓄,对方什么也没琢磨出来。

  好像怎么都不对,磨人。

  “没白喊你哥。”幸悬被周围的人宠惯了,没往暧昧的方向去想,他勾着季绎的脖子,承了对方的情:“以后用得上我的,你也尽管开口。”

  “行。”季绎心头柔软地笑道。

  板报走廊,各班的文艺委员忙得热火朝天。(2)班的文艺委员看见幸悬来了,以为他来帮忙:“幸悬同学,来得正好,帮忙打桶水!”

  幸悬倒也热心:“好嘞,稍等。”

  “一起。”季绎也提着他们班里的水桶,和幸悬一起走,吸引了不少周围同学的目光。

  放学后在校园里邂逅帅哥美女,是高中生活为数不多的萌动回忆。

  水打回来,(2)班的文艺委员发现,幸悬同学没有待在自己班板报跟前,而是在隔壁班忙活,她傻眼:“幸悬同学,这边才是咱们班的!”

  正在洗黑板的幸悬同学抬抬眼皮:“我知道,我是来还人情债的,不然早就回家了。”

  两个班的文艺委员:“……”

  季绎抖着肩膀低笑,一边觉得幸悬的态度有点过分,他扭头跟(2)班的文艺委员说:“等会儿我帮你们班写一版。”

  “好的好的,谢谢!”(2)班的文艺委员笑起来,季绎的字好看,她恨不得季绎能帮她全部写完!

  幸悬诧异,一脸无语,想不通怎么会有人主动给自己找麻烦。

  同时也总算知道了季绎的口碑为什么那么好,因为没有人会拒绝一个脾气好又乐于助人的帅哥。

  “抄你写的那篇。”季绎站过来,一边擦黑板一边偏头小声跟幸悬说。

  “是你写的。”幸悬动了动嘴唇暗笑。

  好刺激哦,他俩一篇稿子在老师同学们的眼皮底下抄来抄去。

  擦完黑板晾干,文艺委员把大致的版面规划出来,画画的画画,写字的写字。

  幸悬果然是来干体力活的,季绎一会儿使唤他拿东西,一会儿使唤他拉线。

  文艺委员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据他们所知,校霸的脾气不怎么好,也没什么耐心。

  何曾这么听话过。

  幸悬第一次看季绎写黑板字,一出手就把他给镇住了,那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应该是什么什么体,他没看懂。

  “好看吗?”季绎见他盯着看,越写越用劲。

  “好看。”幸悬点头。

  “钢笔字也好看,你不懂欣赏。”季绎还耿耿于怀这人说他钢笔字抄不明白。

  “给点颜色就开染坊是吧?”幸悬对他举起拳头。

  是好看,但看得眼花也是真的,这有冲突吗?没有。

  季绎配合地闭上嘴,安静写。

  等他写完一版,幸悬用毛巾把线擦掉,让整个版面看起来更加整洁美观。

  (2)班的文艺委员:“……”

  校霸这么细心也过来帮帮自己班啊。

  弄完板报时间快七点,彩霞满天,不知名的飞鸟成群结队荡过半空。

  幸悬洗完手回班拿书包,身后跟着季绎,他狐疑回头:“你也要拿东西?”

  季绎说:“不是,我陪你。”

  幸悬就点了下头继续走,夕阳把他俩倒映在地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把周围的一切晕染得黄黄的,跟白天似乎是两个世界。

  “这个点还有公交车回你家吗?”季绎在旁边等幸悬收拾书包,问道。

  “不知道。”幸悬也呆了呆,他没有在这个点从学校回过家,然后继续往书包里塞东西:“没事,我打车就行了。”

  反正家长报销。

  “我送你。”季绎说。

  “不用,那样太麻烦了。”刺啦一声,幸悬拉好书包拉链往肩上一甩:“打个车就行了,又不顺路。”

  他真的不想麻烦季绎。

  “不麻烦,”季绎顿了顿,看着幸悬说:“如果是谢南章要送你,你会觉得麻烦他吗?”

  幸悬角度刁钻地说:“他不会送我。”

  季绎:“……”

  幸悬拍拍他的肩膀:“我们朋友之间相处很随意的,你要适应一下。”

  说完就插着兜潇洒地往外走了。

  *

  七点多,季绎回到家,他的父母已经吃过饭,他自己在餐厅吃饭。

  期间手机收到傅以雪发的消息,问:[在家吗,我过来一下。]

  季绎回:[在,吃饭。]

  几分钟后,傅以雪出现在他家餐厅,坐下把两张票搁桌面上:“周五晚上我们的话剧公演,要不你邀请幸悬一起看?”

  幸悬的名字猛地在家里响起,季绎的心跳直接漏了一拍,他缓了片刻,才抬头看着傅以雪,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

  傅以雪噗嗤笑了:“干嘛?你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你要不要自己去论坛看看你们最近打得有多火热?”

  别的同学看不出来这其中的猫腻,可是作为一起长大的姐姐,她是懂的。

  “也还好吧,就是普通朋友相处。”季绎淡淡道。

  傅以雪嘲笑:“还装,反正我看出来了。”

  季绎耳廓微红,没反驳。

  “我是真没想到啊,你竟然偷偷摸摸地干这种大事,不过也是,按你的性格如果不在意的话他根本和你激不起矛盾。”

  傅以雪自顾自地感叹着,从之前校门口的对峙就可以知道,季绎被校霸针对一点都不冤,可以说是自找的。

  她关心地看着弟弟:“他喜欢你吗?”

  幸悬看起来一副不好追的样子。

  哪怕季绎是双S级Alpha,傅以雪也有种弟弟摁不住幸悬的担忧。

  “不喜欢,”季绎实事求是:“他喜欢女生。”

  至于喜欢的是哪个女生,季绎觉得不说比较好,一部分是出于私心,一部分是出于保护幸悬的隐私。

  而且傅以雪也绝对不可能喜欢幸悬,没必要说出来给她增加负担。

  “……”傅以雪满眼同情,把票推了推:“那你加油。”

  季绎看着这两张票:“嗯,谢谢。”

  他谢的不是票,而是傅以雪明知道幸悬大概率是Alpha,但还是支持他的选择。

  傅以雪有话剧要公演的消息,很快就在清中传开了,作为傅女神的爱慕者,幸悬在他们的游戏群吆喝。

  幸悬:[傅学姐出新话剧了,周五晚上,要去的报名我买票。]

  谢南章:[去现场?你以前不是只买票不去看的么?]

  幸悬:[对,这次去看现场,以后看不到了。]

  他以前只买票支持不到场,一来不喜欢看话剧,会睡着,二来不想露面让傅以雪知道。

  事到如今,对方毕业前,他觉得至少应该去一次。

  还有就是,幸悬想确定一下,自己对傅以雪的心态究竟是喜欢,还是单纯欣赏而已。

  但其实一直没有付出行动去做什么,他就知道了,可能也没那么喜欢。

  或许他喜欢的只是对感情的幻想,而傅以雪这个完美的存在,就是他寄托幻想的载体。

  学渣三兄弟都举手表示要去。

  能薅幸悬羊毛的机会不多,当然要珍惜!

  这时幸悬想到了季绎,作为青梅竹马,那季绎会去看吗?

  到时遇到了会不会尴尬?

  幸悬现在就开始尴尬起来了,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暗中打我姐的主意,决斗吧!

  让他探探口风。

  幸悬用甜甜的马甲找季绎:[哥哥周五晚上有空吗?]

  季绎(有对象版):[有,怎么了?]

  幸悬一喜,季绎周五晚上有空,说明不会去看傅以雪的话剧。

  甜甜自闭中:[哦,没事,我还以为你周五出去玩呢。我周五晚上出去玩,要很晚回到家才能跟你聊。]

  今天才周四,这么快就开始安排周五晚上的活动,是去看话剧吧?

  季绎心里有数。

  忽然问他这个,也是为了打探他周五晚上会不会去看话剧吧。

  幸悬不想在现场遇到他,至于为什么,估计是怕尴尬。

  季绎(有对象版):[好的,祝你玩得开心。]

  他原本考虑的是,如果幸悬周五约他别的,他就随幸悬。

  但是自作多情了,幸悬显然不可能放弃傅以雪的话剧演出,而把时间留给他。

  季绎嘀咕:“那就大家都一起看话剧好了。”

  也算云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