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如杭澈手腕受伤期间没什么不同,两人一同上下班,一同吃饭,一张床睡觉,没有刻意的甜蜜感,只是自然而然的亲密无间,牵手,拥抱,亲吻,做情事。
只是叫杭澈有些不好意思的是,厉殊御有点太黏人了,时不时就会制造一点小惊喜,一有空就喜欢往他身边凑,说情话,耳鬓厮磨,索取亲吻,这样那样,连他的总裁办公室都被搬到厉殊御的办公室了。
这还不够,两人上下班,厉殊御都要牵着他的手,大大方方明目张胆的宣告所有权,当着别人的面也叫他宝宝宝贝,现在全公司上下没有人不知道他们在一起了,连和合作伙伴一起吃饭厉殊御都要时不时来一句“我爱人不能吃太辣的如何如何”。
有时候他给厉殊御送东西,做饭或者主动表达爱意的时候,他仿佛要给所有认识的人都炫耀一遍,明明开心骄傲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还要装出一副很淡定平静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杭澈才是真的拿他没办法,他现在脸皮薄,好几次都被厉殊御弄得不好意思,但后来次数多了他就习惯了,也就随他去了。
***
这天,江滕、肖琮、赵擎飞和纪武宣约他们出来聚会,一起在江滕新开的度假山庄玩几天,天气很好,不热,有太阳也有风,他们今天要钓鱼。
池塘里的鱼是度假山庄专门饲养出来给客人们钓的,品种多且肥美,只不过被喂得太肥了,对鱼饵就没有那么热衷,不太容易上钩。
厉殊御、江滕、赵擎飞和纪武宣坐成一排比赛钓鱼,身后支了两个烧烤架,摆着桌椅,杭澈和肖琮正在烤他们钓上来的鱼和其他食材。
目前收获最多的是江滕和纪武宣,钓上来五条,厉殊御第二,钓了四条,最没有耐心的赵擎飞只钓上来一条鱼。
纪武宣瞥了一眼自己的桶再瞥了一眼厉殊御的桶,愉悦的挑眉。
“阿御,再不集中注意力,你就要输了。”
厉殊御收回盯妻视线,懒洋洋道:“比赛可以输,老婆不能少看一眼。”
赵擎飞牙酸的“嘶”了一声,“肉麻,阿御同学,你现在浑身都是恋爱的酸臭味。”
厉殊御还挺骄傲:“有老婆疼的快乐你们不懂。”
江滕微微一笑:“看你现在有老婆万事足的样子,谁能想到你之前那副自大嚣张的模样呢?”
厉殊御笑容一僵。
纪武宣忍不住接着打击他:“是呢,我们几个还讨论过你肯定得自己打脸,悔不当初,说不定还要哭鼻子。”
赵擎飞同意的点头:“我们都挺好奇,阿澈当时那个心死了的样子,你是怎么把他哄回来的?”
江滕摸了摸下巴,“估计是抱着阿澈哭嚎垦求了半天吧?”
江滕也就随口一打趣,然而却是一语中的。
厉殊御表情裂开了。
“哥,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和我老婆好着呢,就别翻陈年旧账了,”他苦笑,“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江滕朝另外几个人递眼神,叫他们不要再打击孩子了,他拍了拍厉殊御的肩,“总之你好好待阿澈,别叫人家再伤心,浪费那么多年,你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厉殊御很认真的点头,“我会的。”
纪武宣也点头,“看你们现在这么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赵擎飞笑了,“你俩咋像个老妈子似得,孩子大了自有他们的幸福,就你俩天天操心。”
纪武宣一拍他的头:“你说这话也暴露自己老妈子的本性了,傻子。”
赵擎飞打掉他的手:“别动我!都是你丫把我的鱼惊走了,要不然爷就是第一了。”
纪武宣被他气笑了:“就你这耐性和技术,能钓到一条鱼也就是今天运气好,还赖我惊了你的鱼,真有你的。”
这边两个人开始每日一斗嘴,厉殊御和江滕开始聊起别的事情,后面烤鱼的杭澈也在和肖琮聊天。
肖琮夸他:“鱼烤的很好啊,和我的有得一拼。”肖琮家里的公司是餐饮业的龙头,他的厨艺自然是很不错的。
杭澈笑笑:“哥怎么不和他们一起比赛?”
肖琮挑眉:“就那几个牲口,几口就能干了一条鱼,就你一个人烤得烤到什么时候去。”
杭澈笑着摇头,随口问道。
“听说哥你最近又被逼婚了?”
肖琮闻言倒是一脸看淡的表情,“嗯,他们隔几天就花式逼一逼,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都习惯了。”
“哥是怎么想的呢?”
“顺其自然呗,我还能怎么办,”肖琮把鱼翻面,撒上孜然和辣椒面,“你哥才正当年,不着急。”
肖琮今年才三十三,的确是正当年。
杭澈赞同的点头,“这事儿是急不来。”
肖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去国外登记结婚?”
杭澈笑道:“这个不着急,顺其自然。”
肖琮点头,“到时候记得叫上我们,好给你们做证婚人。”
杭澈:“好。”
“鱼烤好了,你去叫那几个牲口过来吃。”肖琮把烤好的鱼放到盘子里,然后倒酒。
杭澈点头,走过去叫人了。
“鱼好了,大家过来吃吧。”
厉殊御第一个放下鱼竿站起来,牵着杭澈的手往回走,走到桌前就拿起湿巾给他擦手。
慢了一步的三个人对视一笑,慢悠悠跟上了。
肖琮分配好了,一人两条鱼,一杯红酒。
众人坐下,一口红酒一口鱼肉,呼吸着新鲜空气,边享受美食边谈天说地,气氛很好。
杭澈夹起一块厉殊御给他剃了刺的鱼肉入口,微微一笑。
这样的生活很好。
厉殊御还在跟他说话,“宝贝,一会儿我带你去泡温泉,在我们住的地方后面,那里景色很好,是天然的药泉,你一定会喜欢的。”
杭澈点头,“好。”
***
泡过温泉,两人回房,睡前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
清理过后,厉殊御美滋滋的抱着杭澈睡觉,入睡前一秒还在含含糊糊的边亲他边呢喃着“宝贝我好爱你”,杭澈摸了摸他的头,他蹭了蹭后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至半夜,可能是睡前温泉泡得有点久了,杭澈觉得很渴,就想起身下楼喝水去,但厉殊御把他抱得很紧,他不想动作太大把人吵醒,就在被子里慢慢挪动,从厉殊御的怀抱中钻了出去。
迷迷糊糊觉得怀里空了的厉殊御伸手往旁边摸索,结果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摸到,原本近在咫尺的令人眷恋的熟悉味道消失不见,旁边被捂暖的位置也逐渐变凉。
厉殊御皱着眉勉强睁眼一看,怀里没人,旁边也没有,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一瞬间如坠冰窖,脸色唰的苍白,背脊发凉额头冒汗,他猛的坐起来,掀开被子就冲出了房间。
“宝贝……?!”
他声音颤抖,浑身冰凉,从二楼一间一间打开门一路找到一楼,短短几分钟他的思绪坠落到了最可怕的可能上——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梦,他其实并没有得到杭澈的原谅,杭澈离开了,他们最后没能在一起,如今他终于梦醒了,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他疯了一样的满屋子跑,眼泪不受控制夺眶而出,每多一秒看不到人他就多一层的绝望,在他几乎要以为这真的是一场美梦的时候,他看见了一楼最里侧的厨房里亮着灯,他立刻大步冲过去,果然看见了正在喝水的杭澈。
如获大赦。
厉殊御几乎感激涕零的冲过去把人纳入怀里,用了很大的力气紧紧抱着他,恨不得把他揉入骨血中,来不及等杭澈回应,低头就以热切的吻封存他的惊讶。
怀中人的温热,唇上感受到的柔软,证明了杭澈的真实存在,告诉他这不是梦,那些假设的可能不存在。
一吻毕,厉殊御松开他,气喘吁吁的把脸埋在杭澈的颈边,仍紧抱着他。
杭澈回抱他,另一只手艰难的把挤在两人之间的杯子放到桌子上,然后伸到他的背上来回抚摸,很温柔的安抚他。
“怎么了?”
厉殊御沉默了一会儿,用明显哭过的沙哑嗓音说话,委屈脆弱极了。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杭澈闻言有些惊讶,心里酸软,轻声道:“我在呢,我只是出来喝水,不会不要你的。”
厉殊御小声的吸了吸鼻子,“你保证。”
杭澈温声道:“我保证。”
***
杭澈发现,经过上一次度假山庄的半夜惊魂事件,厉殊御越发粘他了,具体行为为他到哪儿他都要跟着,每天的情话和黏糊程度翻倍来,一旦他走出了他的视线他就会疯了一样的找他,找到后就抱住他一脸委屈后怕,哑着嗓子跟他说“你别离开我”“不要走”,恨不得时时刻刻和他黏在一起,偶尔他半夜醒来居然看见厉殊御在夜里不睡觉直盯盯的看着他,问他他居然说“我怕你突然不见了”。杭澈拿他没办法,每一次都任由他亲亲抱抱寻求存在感,耐心的回抱着他一遍一遍的哄。
杭澈想,他的不安和害怕,好似都由厉殊御继承了。
真是笨蛋,杭澈看着确认过他的存在再次入睡的厉殊御的睡脸,又好笑又心疼的笑了一下,凑过去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我现在真的相信,你是爱我的了。
我也爱你。
等明天醒来,我们就去国外结婚吧。
杭澈摸了摸自己藏在枕头底下的一对戒指,闭上眼在厉殊御的怀里睡去。
在睡梦中得了一个吻的厉殊御好似做了个美梦,下意识收紧了双臂,唇角勾起一个满足的笑。
在他的枕头底下,亦早已藏着一对戒指。
明天,就求婚。
他们会这样一直,一直幸福下去。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