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周聿看着顾舒钧眨了眨眼睛，嘴唇动了动，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他的眼神里没有指责和愤怒，只有被抛弃的委屈，像是路边受了伤的小狗露出的那样湿漉漉的眼神。
顾舒钧有些头疼，他还没开口说话，柳征羽就从后边冒了出来，一把抱住他将他向后拖，仿佛一只护食的狗，一脸的恶意和谨慎：“你来干什么？”
周聿的眼神来回在两人间逡巡了片刻，随后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了，抱歉。”
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活脱脱一坚毅小白花。想哭却又强忍着泪水，眼眶和鼻子都是红红的。
见状，顾舒钧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其实我们……”
周聿不想听，他可怜巴巴又委屈求全地说：“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我不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我……我只要确定你没事就好，就好……”
他这样念着，默默转身就要离开，顾舒钧想阻拦，却被柳征羽抱得更紧了，柳征羽不安地看着顾舒钧：“你又要像之前那样抛下我吗？”
柳征羽总是倔强高傲的，他这般挽留顾舒钧还是极为少见的，顾舒钧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放周聿先离开了。
过几天他会想办法弥补周聿的。顾舒钧第一次因为情人太多而头疼。
柳征羽抱着顾舒钧将门关了起来，他把头埋在顾舒钧肩膀上，声音闷闷的：“我刚刚真的以为你要抛下我了。”
顾舒钧拍了拍柳征羽的脑袋，没有说话。
柳征羽此刻就像是新婚的丈夫，半点都离不开自己的伴侣，他得到了顾舒钧反而变得更加不安了。
柳征羽紧紧抓住顾舒钧的肩膀，抬起头严肃地问：“你会抛弃我吗，顾舒钧？”
顾舒钧不明白他说得抛弃是哪一种，只是机械地摇头。目前来说，他还有点舍不得柳征羽，毕竟柳征羽这张脸实在好看。柳征羽就像他养得一只血统稀有且纯正的波斯猫。
两人又腻歪了一上午，柳征羽抱着顾舒钧的腰，头靠着对方的肩，只要和顾舒钧在一起，哪怕这样一直无聊地躺着他都愿意。
原本打算一起再睡个午觉，顾舒钧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常慎云打过来的。
顾舒钧看了眼柳征羽，便将电话接了起来。他听着电话那边常慎云急切地讲了什么，表情微微一动，随即他挂断了电话，转头看向柳征羽：“常家财务出现了纰漏，我要回去看看。”
柳征羽知道这事紧急，没有过多阻拦，只是有些失落：“下次你陪我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沉默了片刻，顾舒钧抬起柳征羽的下巴，而后轻轻贴上去吻了一下：“乖乖的，别惹乱子。”
“我像那种人吗？”柳征羽不开心地抱怨，眼睛仍旧黏在顾舒钧身上。
顾舒钧又胡乱摸了几把对方的头便转身去收拾了。
因为事态紧急，顾舒钧只开了二十分钟就来到了常氏，他很少来这里，一切都让他觉得这般陌生。
常慎云早就在门口候着了，他看见顾舒钧后就像是看见了大救星，忙迎了上来，“舒钧啊，你得救救我，这次要是处理不好，禹平哥非扒了我一层皮不可！”
顾舒钧仍旧情绪稳定，他冷冷看着常慎云：“你先别急，具体情况是什么？”
原是常慎云前段时间热恋了个小女友，他将小女友顺手插进了公司财务部，谁知道这人竟然是对家公司派来的，短短半个月就将常氏集团的大部分内部数据都窃取一空了。
顾舒钧听着，走进了电梯，常慎云忙按下电梯按钮，可怜巴巴地求道：“对不起舒钧，我不想麻烦你，可我实在……”
顾舒钧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又问：“那个女人你找得到吗？”
“就是找不到才着急！”
顾舒钧沉默了，他没多说什么，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看不出一点心思。
电梯到了，随着叮地一声开门，顾舒钧大步走了出去，只留了一句话给常慎云：“知道了，这是最后一次给你收拾烂摊子。”
顾舒钧这意思是肯帮自己，常慎云心虚又高兴：“谢谢你舒钧，大恩大德我改日一定报答！”
顾舒钧没理他，径直朝常禹平的办公室走去，秘书想要拦住他却来不及，顾舒钧一把就将办公室门给推开了。
常禹平坐在里面看资料，见顾舒钧这样直接进来了不愉地皱了皱眉：“谁允许你这么直接进来的。”
随后他又给了秘书和常慎云一个眼神，两人立马识相地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常禹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把将手里的资料摔在桌子上：“因为常慎云，公司接连损失了三个项目，对方提前知道了我们的数据和竞标预算。”
顾舒钧走上前，拿起材料大致扫了扫，还好都不是什么大项目，他轻描淡写地说：“我补给你。”
常禹平冷哼一声：“还有很多未知的亏损，不能估量，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拿到了多少内部材料。”
“她应该也是第三方替人办事的，我们现在要找到她。”顾舒钧又将材料轻轻撇回到桌子上，看着常禹平。
常禹平一步步向顾舒钧靠近：“找？怎么找？你当大海捞针很容易是么？”
顾舒钧本就不喜欢常禹平，更何况对方现在咄咄逼人，他有些厌烦这样的压迫，就像小时候一样。他下意识后退想要拉开与常禹平之间的距离，然而对方仍旧步步向前。
顾舒钧一边后退一边说：“三天，我会给常氏一个交代。”
常禹平有些不能理解，他踱着步子继续逼近顾舒钧，表情阴晴不定，像是蒙了层黑雾：“为什么每次，你总是无条件帮那个蠢货？”
顾舒钧已经退无可退，他的嵴背抵在了门上，常禹平也靠了上来，一手握紧成拳撑在顾舒钧耳边，手背青筋凸显，就像是将人圈在了自己怀里。
他此刻自然是生气的，但顾舒钧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气。
常禹平身上的气味环绕着顾舒钧，让他感到不适，然而这股气息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常禹平紧盯着顾舒钧，危险而又具有压迫感，好似为了故意激顾舒钧，他说：“既然你打算淌这趟浑水，那所有后果你来承担。”
顾舒钧道：“是，这是自然。”
常禹平气笑了，他的眼里是压抑的怒气，然而隐藏在这怒气之下的，是一团燃烧着的火。他将头凑近，呼吸愈发沉了，热气直接喷洒在顾舒钧面庞。顾舒钧浑身紧绷，有些不适地偏过了头。
常禹平的目光，赤裸且具有攻击性的不带有任何的遮掩，这另顾舒钧嵴背发麻，就好像……常禹平在用眼神侵犯他。
他刚想问常禹平要做什么，门啪嚓一下被打开了，常禹平恢复了原本高傲的姿态，向后退一步，做了请的手势：“出去。”
闻言，顾舒钧像是获得了什么恩赦，忙抬脚就要出门，常禹平忽然又发话了：“你和你那些个情人小心着点，别又让人拿了话柄影响常家。”
他看见了顾舒钧领子里露出的齿痕，眼中情绪压抑，像是聚积着阴沉的风暴。
顾舒钧没有回头，直接就走了。刚刚那一瞬间，他竟然误以为常禹平想要亲吻自己。
真是荒谬。
【作家想说的话】
常禹平：（嫉妒）（抓狂）（阴暗的爬行）（想要和小顾亲近）（但是要忍耐）
顾总：离我远点，我讨厌你
常禹平：（碎了）
好险，常禹平差点就直接把小顾抵门上办公室play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