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来的第一次出关，燕长歌并没有因为五年都浸淫在双，啊呸，修炼中就有很疲惫的感觉，反而因为力量的飙升，神清气爽。
且他五年前还有些青涩的这具身体，如今已经是彻底长开了，越发丰神俊朗，气质天清。
“可算见到阳光了。”
燕长歌站在宫殿门口，迎着日光，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
薛无尽从他身后慢慢走出来，轻轻环抱住了他的腰，“再怎么突飞猛进，一直闭关也会心境阻滞。不如我们缓一段时间，我带你出去历练一圈吧。”
“我也正有此意。”
燕长歌轻笑着回头看了他一眼，“我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的大好河山呢，就算修为登顶，又有什么意义，少了太多体验感。”
就算这个世界融合力量体系才是头等大事，连任务都敢于随缘了，但可不意味着他那么憋的住啊！
他燕长歌从来就不是憋的住的性格，至少来一趟这个小世界，总得走走看看出个门儿，才不算白来过一趟吧？
“嗯，你修为虽进益飞速，但到底还不是没有敌手，比你修为高的人，依旧比比皆是。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我陪你一起。”
薛无尽将他抱的越发紧了，“等我跟冥放交代一下魔界的事，由他留心，我们便出发。”
燕长歌笑了一下，“其实也没那么急啦。”
薛无尽低低一笑，猩红的眼眸中却流泻出无尽温柔，“我这不是怕你这五年憋坏了，心情不好，物极必反，万一不让我碰了怎么办？”
燕长歌抬手反推了他一把，“别肉麻，要去就去。我等你。”
“好～我这便召冥放过来，你去后殿等我片刻。”
…
仙门。
“师尊。”
主角攻荆辞主动走进了言止仙尊的大殿，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言止仙尊。
“何事？”
言止仙尊慢慢睁开了眼睛，无波无澜地看他。
荆辞面色有些尴尬地在他对面跪了下来，“师尊，徒儿犯了大错，还请师尊解惑。”
言止仙尊依旧神色淡淡，“从何说起？”
荆辞很是沉默了一下，才艰难从牙齿间咬出了第一句话，“前些时日，徒儿带轻舟外出历练，一时不慎，铸成大错。徒儿，如今想请教师尊，该当如何？”
言止仙尊那看起来好像永远如同静水一样的脸上罕见地对荆辞露出了一抹讶异神色，“且细细说来。”
荆辞深深地低下了头，低声道，“是一个幻境。轻舟深陷其中，无法出来，徒儿自认道心稳定，便进入他的幻境想将人带出。谁知，一入幻境，竟前尘尽忘，徒儿在幻境中变成了一个凡人，还与……还与自己的徒儿轻舟一番爱恨缠绵。出得幻境来，徒儿悔不当初，更无颜面对轻舟。却也初次意识到，徒儿恐怕早就已经不是自己以为的那般道心稳定。又思及师尊与师兄情愫，往日只觉尴尬难堪，如今却感同身受，故而斗胆来请教师尊，徒儿当如何自处，又当如何面对轻舟？”
言止仙尊温和看他，良久，才说出了四个字，“坦然以对。”
“你这样躲着，你的徒弟只会觉得你因幻境入情，不关本我，不想负责。”一道沉稳的声音从荆辞身后响起，“你若有情，坦然以对，你若无情，明言告之。他若情愿，皆大欢喜，他若不肯，就此断绝。”
荆辞一怔回头，便看到了光明正大走进来的荆苍，习惯性的短暂尴尬后，他便朝着荆苍垂了垂头，“师兄。”
荆苍站在那里，垂眼看他，“你待如何？”
荆辞短暂迟疑了一下，认真道，“我对他，并非无情。只是怕他……是因幻境缘故。”
荆苍冷冷抬眉，“不问怎么知道？万一，你们两厢情愿呢？”
荆辞一愣，接着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多谢师兄提点！”
又转回身来朝着言止仙尊深深一拜，“多谢师尊解惑，徒儿懂了，徒儿告退！”
荆辞离开，留下的荆苍几步走到言止仙尊面前，严肃的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然后那笑容又好像憋不住了一样，越扩越大。
言止仙尊不禁白了他一眼，“想笑就笑，憋着难受。看得出来，你心情非常好。”
荆辞“啧”了一声，掀起衣袍挨着他身侧坐了下来，“你那个便宜徒弟总算有了着落，以后就没有那么碍眼了，我这是替他开心呢，希望他们师徒有情人终成眷属。”
言止仙尊挑了挑眉，哪里还看不懂他那点儿小心思，“然后离你我远一点儿是吗，他们师徒，我们师徒，各过各的才好，是吗？”
荆苍低沉沉一笑，便顺手搂住了言止仙尊的腰，“还是师尊最懂我了。”
言止仙尊也没有挣脱开他，眼睛放远了望着荆辞离开的方向，“不过这样也好，符合我要的效果，这五年荆辞也算听话，跟他的徒弟，都没跟魔界再结仇。”
荆苍深深看他，“师尊想要的效果，到底是什么？难不成，就是他们师徒两个搞在一起吗？”
言止仙尊瞪了他一眼，“什么话？这是什么话，为师是会插手这种破事儿的人吗，那是他们自己的缘分。”
“而且师尊为什么再三向荆辞强调不能跟魔界结仇？是护着他，怕薛无尽或者我伤害他？那师尊完全可以直接跟我说的，我还不至于跟他过不去。”
言止仙尊目光深远，“不，你不懂啊。那是一种，我都没有办法改变大局，却只能尽力调整细节变化的东西。你可以理解为，天意，天道法则必不可改之意。”
荆苍听得似懂非懂，“哦，难道，是师尊推衍天机，预感到了什么？”
言止仙尊愣了一下，继而笑道，“也可以这么理解。”
荆苍眸光一冷，“这天意，已经挟制你我太多，太久。不过，也快了。”
言止仙尊眸光一紧，食指快速朝上指了指，接着轻轻压在了荆苍的唇瓣上，心照不宣地吐出一句话，“万万不可cao之过急。”
荆苍叹了口气，“师尊放心。”
…
“嘶，灵妖，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魔界，后殿中，闲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正无聊的燕长歌，快速思索了一下这个世界目前的时间进度，进而很快发现了变化，“按照原剧情的发展，这五年之间，主角攻受应该会不止一次跟魔界的人发生摩擦，又加上当初从魔界带走主角受的事，新仇旧怨，过节越来越深。所以薛无尽这个魔主，才会成为剧情后期的反派大boss。可是现在，好像安静的过分啊！主角攻受怎么好像都没跟魔界发生摩擦呢？”
灵妖先是一愣，接着猜测道，“因为宿主的到来，薛无尽跟宿主闭关双修了啊！这也算一种干预，薛无尽忙着跟宿主闭关，当然就没时间去计较主角攻受的事情了。也就是说宿主哪怕摆烂，但宿主的出现，还是已经改变了剧情发展。”
燕长歌皱眉道，“你说的这些，我第一时间当然考虑过了。毕竟我一进入世界，哪怕不特意做什么也会引起一些美强惨的改变，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我要说的是，原剧情这个时间段里，主角攻受跟魔界的摩擦，只有一次是直接跟魔主薛无尽相关的。就算我改变了薛无尽的动向，但其他的呢？”
见灵妖一时没接上话，燕长歌索性说得更明白，“比如，你看啊，原剧情中，主角攻荆辞因为带走罗轻舟，这是初次矛盾，被两大魔君追截。这一次同样发生了，是薛无尽派去的，暂且不提。那原剧情第二次纠葛，明明跟薛无尽没有关系，是主角攻受游历在外，因为一个新出世的法器，跟四大魔君之一奇堃发生过节。后来因为奇堃是要把法器进献给薛无尽的，所以后期才又加剧成了薛无尽跟主角攻受的矛盾。但这个事情最初，薛无尽过问之前，甚至跟薛无尽无关，就不可能是因为我跟薛无尽闭关造成的变化，它为什么也没有发生呢？”
灵妖沉默了片刻，“……嗯，宿主怎么知道没有发生？宿主刚出关，也许，发生了，宿主只是不知道呢？”
燕长歌死鱼眼，抬手朝着殿门外指了指，“因为那个法器，已经被奇堃送来挂那了。”
但是按照原剧情，是被头顶光环的主角攻受，成功夺走了的，奇堃因此心怀怨恨，故意在薛无尽面前添油加醋，说的好像是主角攻受抢走了本就该属于薛无尽的东西一样。
而且这件事只是一个表象之一。
这五年间，按说应该还有一次，有个魔修伤到了罗轻舟，主角攻荆辞是直接打到魔界来的，打斗动静还惊动了薛无尽，薛无尽正要亲自动手时，荆辞自知不是薛无尽对手，在薛无尽出现之前下狠手杀了那个魔修，仓促离开了，却也进一步加深与魔界仇怨。
那也算个比较大的剧情了。
但实际上这五年间，这件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相安无事的样子，就好像，主角攻受都睡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