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能——”自己拿衣服吗？
说到半截，高鸥枫又觉得自己的话实在是更加心虚，只能僵硬地将身体一点一点儿转过来，趁着燕长歌好像没在意的时候，就又已经将身体侧向了燕长歌放衣服的方向，快步抬腿就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燕长歌正从床上坐起身，等他拿衣服过来，好像真的没有留意他一样。
手指已经抓到衣服高鸥枫暗暗松了一口气，借用他衣服的遮挡，抬腿淡定地走到了他身边，“给。”
燕长歌都猜到了，自己伸手接过衣服的一瞬间，高鸥枫肯定会再次背过身去。
却故意没有一次把他抱在怀里的衣服都接过来，而是抬手从里面先抽出了一件儿来，慢慢悠悠地在高鸥枫面前往腿上套……内裤。
高鸥枫的呼吸渐渐凝滞了，越来越觉得体内有股无名火在乱窜，而越想要拼命快速压下去的地方，此时就越像是要跟自己唱反调一样，变得更加突出了。
一旦遮在身前的衣服一件件被抽离，自己的尴尬模样就会被燕长歌一览无余。
高鸥枫不仅呼吸被憋住了，就连心跳都加快了，唯独那张山高水远的脸，依旧带着一种他“淡泊宁静”的欺骗性。
燕长歌勾了勾唇，故意在站起了身要把内裤提上腰时，胯骨碰了高鸥枫某个高度一下。
高鸥枫霎时神色一变，耳朵尖子腾地一下就红了，细密的汗色几乎瞬间从他的额头上渗了出来。
他实在忍得辛苦。
终于，在燕长歌抬手轻飘飘地又从他怀里抽走白衬衫，披在身上，却露着两条大长腿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跟着往下瞟的高鸥枫，彻底绷不住了。
他就在燕长歌抬手要扣上衬衫扣子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张开还挂着两件衣服的胳膊，紧紧地搂住了燕长歌劲瘦的腰肢，失控地吻上了燕长歌的唇。
燕长歌仿佛“没有反应过来”一样，猛地睁大了眼睛，“被迫”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又带着压抑中释放的吻，高鸥枫的两条胳膊就如同泥铸的一样结实，死死将他箍在了怀里，忘我地与他唇舌纠缠。
直到察觉到高鸥枫的手绕到后背，想要再把自己刚刚穿上的衬衫扯下来时，燕长歌终于抬手推了他胸膛一下。
高鸥枫最初没有被推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才主动放开了燕长歌的嘴，“……长歌，我们可不可以？”
“不可以。”
燕长歌喘息了一下，推开他的手还压在他的胸膛上，“你刚刚不是还说了，会给我时间空间，让我接受你两个人格的事实？怎么这么快就要反悔了吗？”
他啊～
可就喜欢看高鸥枫这个冷淡人格现在这拼命想要克制，却又克制不住的样子～
他不是说要分房睡，给自己时间嘛，自己就是要状若无意地撩拨他，他倒要看看，高鸥枫能忍到什么时候，又能挣扎多久～
不然这死板的男人永远傻傻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及时行乐，反而白白便宜高无宴那个副人格。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能有高无宴那样的副人格诞生，他又真的会像他看起来那么冷静克制，高山仰止吗？
当然不会。
只是好像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或者开发出他自己的本性罢了。
高无宴的存在和诞生，说到底，根源可是他自己。
高无宴一定是他某种压抑性格或者隐藏性格的释放，放大，甚至爆发。
这一点，从上次高鸥枫知道自己被高无宴吻了，突然红着眼睛上前，那短暂时间怒火交织地要拿他的画笔动自己那里，最后才缓下来丢掉画笔跟自己云雨，就可见一斑。
这样的杏施虐倾向，可是高无宴的风格。
但最初用画笔对准自己尴尬之处的那时候，燕长歌很确定当时是高鸥枫自己，是真正的高鸥枫。
燕长歌甚至有种猜测，如果是高鸥枫这个人格黑化了，很有可能就是另一个高无宴，甚至比高无宴还可怕。
高无宴诞生于他，这毋庸置疑。
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
高鸥枫自觉理亏，起伏不定的胸膛狠狠呼吸几下，试图让自己冷静克制下来，“对不起，是我没克制住。”
燕长歌侧身将他怀里的衣服一次都抽了过来，低声道，“要不……你出去吹吹风呢？等我穿好了衣服，就在这等你回来。我答应了你出去散心，找新的灵感的。”
义正辞严说要暂时留出空间时间的时候，就得想到这种结果了兄dei，可别怪我多吊你一会儿啊～
谁让你把我大包小包带人的都接来住了，还丫的给我安排客房！
我要主动说不睡客房吧，还显得我不矜持是吧～
之前光溜溜躺了半月你都无动于衷的账都没给你记小本本呢，哼，是老子魅力不够了吗？
先憋着吧您嘞！
“…好。”
高鸥枫很是沉默了一下，才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来一个嘶哑的好字，快步转身出了门。
不过他并没有出去吹风，而是直接朝着浴室的方向走了去，打算冲个凉水澡。
…
高鸥枫再次回来的时候，神色已经自然多了，只是头发还有着刚刚吹干的痕迹。
燕长歌也已经穿戴整齐了，也不管他是洗澡了还是吹风了，见他没事了，便从床上起身，几步迎上来，主动抓住了他的手，“走吧，我陪你出去，你想去哪？”
“市中心有个世界画廊。”
高鸥枫思考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怕你觉得枯燥。所以不如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说不定日常生活中的什么，就会激发我的灵感呢。”
“去画廊吧，我还没去过。”
燕长歌知道自己在某方面故意撩拨吊了他胃口，便打算在其他的方面小小补偿他，“你知道的，那种地方，以我的经济能力，我平时都是去不起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你带我去，我当然不想拒绝啦，我穷，但我也想感受一下世界名画的艺术氛围嘛～”
高鸥枫微微一笑，这还是燕长歌第一次从他始终淡淡的神色中看到如此实在的笑容，“好，我带你去。”
他也不傻。
他知道，也许燕长歌是真的想去，但肯定没有那么想去，一定是为了顺着他的方便，才愿意这样说的。
高鸥枫心中暖热，反握住了燕长歌的手，一向不善言谈的他，忍不住说出了在以前的他看来，是无用又肉麻的话，“长歌，我一定会把你当宝贝一样，爱护一辈子的。”
这样的话，放在以前，他根本无法理解和想象。
可此时此刻，他却只觉得这听起来腻歪的每一个字，都是他内心最直白，毫不拐弯抹角的心声。
“我相信你。”
燕长歌挑了挑眉，看来，这高鸥枫是不知道，高无宴一直一口一个“宝贝儿”的喊他啊。
而且，这一瞬间，好像有一次无意之间印证，其实高无宴就是某些高鸥枫隐藏性格的放大人格。
…
“这幅画……看起来……”
燕长歌凝望着画廊中央那个最显眼的位置，那是一幅仿佛有着某种魔力的画，那是一幅风景画。
乍看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当驻足下来多看一眼的时候，竟好像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好像从那画里的田野中，真的有带着青草香的风气吹过脸颊。
燕长歌一时沉醉，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仔细感受，又慢慢睁开眼睛，这才继续道，“看起来就好像让人真的身在其中，已经进入了画中的世界一样。高鸥枫，你这段时间画人应该也画的疲劳了吧？为什么不考虑画这样一副风景画呢？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陪你每天去风景点，陪在你身边。”
高鸥枫低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抬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抬头跟他一起看向了面前的那副画，“这幅画，就是我画的。”
“啊嘞？”
燕长歌一愣，下意识地顺着画的右下角署名位置看了过去，然后又不确定地往上凑了凑，“可是……这上面的署名不是莫德吗？”
这好像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
而高鸥枫，他好像一直用的是高鸥枫这个名字，出名在外，也是这个名字啊。
高鸥枫解释道，“莫德，是我高中时期的笔名。那个时候，因为我父母并不支持我画画，因为家里是做生意的，他们希望我大学能够选择金融管理之类的经济学专业，所以高中时期，我只能取了个代名，来偶尔画一些东西，送去投稿。这副画，就是我第一幅投送画展，并且意外出圈儿的画作。也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开山之作。”
“那后来呢？”
高鸥枫一提父母，燕长歌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可能是大多数世界，美强惨都没有父母角色出现的缘故，差点儿让他习惯了。
但高鸥枫的父母，应该并没有……过世吧？
“后来，我这幅画被世界画廊选为镇廊画作，举办方找到我的信息，他并不知道我瞒着家里画画，居然跑到我家贺喜，并邀请我进画廊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