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炎所说的高科技, 就是华国令人闻风丧胆、所向披靡的化妆技术。

  两人吃完饭,坐在床边,段炎给卢艳打电话:“喂, 艳姐,我跟你说个事。我家煤煤,昨天犯病了,一个劲儿地挠我, 把我脖子都挠破了。”

  段炎说着瞟一眼池牧烟, 见人脸上没什么反应, 唇角含笑继续道:“我脖子上全是猫挠的伤痕, 周末没法录节目了。”

  “哦,是吗?”卢艳见惯了大风大浪, 当即问道, “你拍张照片给我看看, 我看看严不严重。”

  段炎赶紧拒绝:“那不行, 太难看了,不能给你看。”

  他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响起一声拍桌子的声音。

  卢艳低声怒斥:“你都被挠到见不得人了!你当我傻吗?”

  段炎闭上嘴巴, 没敢吭声。

  卢艳都气笑了:“你是死人?它挠你你不知道躲, 能让它挠这么多下?挠到见不得人?骗鬼呢!”

  卢艳气到站起来踱步:“段炎, 你是真有本事啊,为了一时贪欢,连央台的邀请都敢拒!”

  知道卢艳已经猜出来了, 段炎立刻讨好哄道:“所以才来找你嘛, 你看看, 能不能化妆遮一下?我看网上博主分享的视频, 连新娘脸上的大红胎记都能遮, 我脖子上的伤痕应该也能遮吧。”

  听到这,池牧烟偏过头去,已经预料到结局。

  果然,电话里传来卢艳气笑了的声音:“是,是能遮,得打厚厚的粉底才能遮住。你上节目扮演李白,要把自己画得油头粉面,一脸厚粉底吗?如果只是脖子涂上厚厚的粉底遮挡伤痕,脸上不涂,到时候你脖子白得跟死人一样,脸却黢黑,这好看是吧?”

  段炎立刻笑出声:“我虽然没有烟烟那么白,但也不至于到黢黑的程度吧?”

  电话里传来急促的气音,眼看卢艳又要骂他,段炎赶紧提出解决方案。

  再闲扯下去,卢艳怕是要亲自提刀过来砍他了。

  段炎:“我跟你说正经的,周末那节目我去不了,不过我之前就盘算好了,我给你推荐一个人,演技特别好,央台肯定满意。”

  卢艳问:“谁?”

  段炎吐出简单两个字:“萧越。”

  池牧烟骤然抬起头,眼神诧异。

  萧越,就是他之前跟瞻星娱乐提解约时,对方拿来威胁他、告诉他解约没好下场的典型。

  他解约的事段炎都知道,云九就跟他事无巨细地说过,这其中就包括萧越的事。

  没想到,段炎还记得。

  “我往回翻看过萧越的网剧,说实话,那网剧,粗制滥造,画面极其粗糙,从导演到演员到后期,没一个认真的,全在划水——除了萧越。就这么一个快餐式圈钱烂网剧,就他萧越一个人格外认真,明显跟整个剧组格格不入。我觉得这人演技相当不错,正好他现在没签经纪公司,把他签到扶竹娱乐吧。”

  卢艳压根没听说过这个人,但看段炎洋洋洒洒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就为了推荐萧越,看来这个人真的很有才华。

  于是卢艳问道:“这人在哪呢,我怎么联系他?”

  “在洗脚城。”段炎淡定报出一家足浴中心的名字,他早就打听清楚了。

  卢艳表情立刻皲裂,重音放在洗脚城这三个字上:“洗脚城?你确定?”

  “我确定,”段炎语气坚定,让卢艳找人去问一下。

  “好吧,”卢艳勉强同意,接着又警告他,“我可告诉你,这计划要是行不通……”

  “行得通,”段炎轻松一笑,“真当我恋爱脑呢,我要提前没有准备,怎么敢……”

  舌尖抵了下脸颊,段炎眯起眼睛笑,没有把话说完。

  接着段炎又柔声哄几句,挂掉电话后,凑到池牧烟面前要奖励:“怎么样,我厉害吧?”

  池牧烟打心眼里佩服他,哑着嗓子说:“原来,萧越才是你的‘高科技’。”

  既帮到人了,自己也能享乐,一举两得。

  段炎嘿嘿笑两声,没有否认。

  “哦对了,那你还去b市吗?”段炎突然问。

  “去啊,都答应人家了,不能反悔。”池牧烟撇下嘴,都怪自己意志不坚定,怎么就忍不住呢?怎么能这么想要段炎?

  段炎问:“怎么,后悔了?”

  池牧烟摇头:“没有后悔跟你做,只是时机不对。”

  段炎停顿两秒,问:“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

  池牧烟瞬间微怔,答不上来。

  段炎替他解释:“再往后拖,你要上节目,给纪录片写配乐。以你现在的热度,以后只会接到不断的邀约,还有各种品牌代言,拍广告。再往后,就是给电影写配乐。再再往后,就是我要为电影跑路演,然后进组拍戏。我不可能拖着一两年不动,后面我要接新本子拍戏,我这一进组,没有小半年根本出不来。”

  “以后我们俩只会越来越忙,聚少离多,这也是娱乐圈情侣的常态。我们能做的就是把握当下,只要把事情处理好,那么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段炎叽里咕噜又说了一大串,池牧烟没有丝毫不耐烦,而是耐心听他说完,弯起唇角:“知道了。”

  段炎歪头看向他的脖子,稍微放下心来:“还好,我控制住了,没留下太深的痕迹。”

  池牧烟的脖子上只有两三个浅浅的牙印,周末前肯定能好。

  除此之外,就是一圈淡淡的掐痕。

  池牧烟白他一眼:“你不会是因为不能咬,不能留下痕迹,所以才掐我脖子吧?”

  段炎笑而不语,池牧烟立刻低声又骂了句:“畜生。”

  池牧烟吃完饭又躺回被窝休息。

  他实在太累了,手指都累得懒得动。

  段炎温暖的大手搭在他腰上,动作轻柔地帮他按摩。看到他睡熟了,才把手拿开,让他放心睡。

  窗外阳光正好。段炎站起身,把窗帘拉上。

  回头一看,池牧烟在昏暗的房间里,睡得更香了。

  这人是我的。

  段炎走过去,在池牧烟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

  “你要跟我一起去b市吗?”池牧烟刚订完机票,转头问段炎。

  段炎懒懒散散地靠在沙发上:“估计不太行,我刚把萧越推荐给他们,如果自己又跑过去,不太合适。”

  说完段炎叹了口气:“唉,又得分开了。”

  “我只待两天就回来了,沟通下配乐的事,国风音乐会在下下周呢。”池牧烟收拾行李箱,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

  段炎黏糊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窝里蹭蹭:“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热恋期的情侣就是这么腻歪,你得习惯。”

  池牧烟嗯一声,直接把段炎当空气,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

  他把行李箱收拾好放在墙边,把桌上的怀表拿起来戴在脖子上。

  段炎立刻脸色一沉:“别让我看见这玩意。”

  一想起那天下午池牧烟为了他,拿表链缠自己的手腕,他就生气。

  池牧烟笑出声:“就许你掐我脖子,不许我缠自己手腕?”

  “那能一样吗?你缠自己缠得多紧啊,我都差点扯不下来。”

  那天下午取下池牧烟缠在手腕上的表链时,段炎动作轻柔,生怕把人再勒着了。

  池牧烟沉默不语,突然把脖子上的怀表取下来,套在段炎脖子上,用力一拉,把人拉向自己。

  “烟烟……”段炎被表链禁锢着,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池牧烟抬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声音轻飘飘的:“跟东西置什么气,反正我很喜欢。喜欢怀表,也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