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中途喊停的那几次,我都没有动手哦,我现在也喊停了,你就不能再继续打我了噢!”

  大黑兔子咬着牙,理直气壮的哀屈道,它心有余悸、胆颤心惊的神情里满是恐惧后怕,警惕的双眼畏畏缩缩的,它眼神复杂的望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安息。

  大黑兔子一整个弱小无助的缩头缩脑,万分忌惮,战战兢兢的拖着自己那伤残的身躯,害怕的直往角落里缩去。

  安息若有所思的挑起眉来,沉思了片刻,心觉好像是这么回事来着,就果真的收住了已经蓄势待发,准备随时甩出的妖藤。

  她身姿直挺,背着光负手而立,就一言不发,默默的等着大黑兔子先缓两口气。

  大黑兔子才不会承认,刚才它好几次之所会被中途喊停,它就是被这个女人给诓住了。

  一来是因为它好奇这个女人是抽疯还是要做什么,它以为这个女人要投降认输来着。

  二来是因为它其实已经占据了下风,重头到尾它压根儿就没能打过,完全被她给碾压了,分明就是被单方面的被追着打,提起它真的都要为自己,狠狠地捏一把辛酸泪了。

  同时,它也需要适当的喘口气、、、、、、

  安息见它已经屈服了,也没了斗志,便也没有咄咄逼人的去为难它,就没有再继续揍它了。

  虽然还挺想再拿它来练练手的,本来还挺想将剩下那几个招式给它一块安排上,毕竟也没几个了,也就还剩了大概的五、六、七、八个吧、、、、、、

  没错,安息将白日里,她在电视上看过的那部武侠奇幻动漫,那里面那些人使出的那些招式场面,给现学现用了。

  因为当时看着他们的那些打戏都特别的带劲儿,一套下来行云流水,厉害超凡,简直堪称一绝。

  瞬息就刷新了安息的认知,令她属实的心生敬佩,潜意识里就忍不住的跃跃欲试,试想尝试着实践一番,看看自己会不会也能像他们那样厉害。

  别说,还真别说,电视还真不是白看的,只能说这些招式用起来,还真心挺不错的。

  虽然没有达到心里预估的那种厉害程度,大概是因为自己第一次尝试的原因,就用的不太熟练,很多动作都做不出来,打出的动作都不怎么流畅。

  不过,往后只要自己再多用多学多观摩些,届时,她再用起来,应该就不会再那么生涩笨拙了吧。

  看着大黑兔子无力反抗,瑟缩畏惧她的样子,安息便也就将脑海里,不断跳出的那些画面,不停演示着还未尝试到的招式给硬生生的忍住了。

  大黑兔子苟延残喘的往外爬着,试图远离面前这个魔头煞星,它真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是吃什么长的,又是出自何门何派,难道已经开始修仙了不成?

  你说她每一步的招式明明就很古怪,别扭的就跟啥似的,说是毫无章法的乱吧,偏偏她又把它给打的半死不活,都快将它这只兔妖给揍残了。

  但你要说她这身法和招式,哪里有什么特别,或者是又有多厉害啥的,它是真没看出来啊。

  这个女人压根就不讲武德,偷袭啥的简直信手拈来,揍它那是一点也不含糊,她真的是一点也不按常理出牌。

  刚才经历的种种都历历在目,后知后觉的回想起来,大黑兔子的神情就止不住的惊恐错愕。

  大黑兔子眼神麻木又空洞的怀疑起了兔生,这千年还真是白活了,它竟然被这么个女人给打惨了。

  要不是那一次的重创,让它妖力受损,凝滞枯竭的厉害,那点微弱绵薄又使不出来,它怎会落魄的如此凄惨,大黑兔子愤懑的又呛出一口血来。

  一腔悲愤渐得平息后,最终,大黑兔子就只剩下一脸的生无可恋了。

  大黑兔子还没爬两步就已经爬不动了,它就那样瘫在地上也不起来,捂着自己被揍成了猪头的脸,它浑身上下是哪哪都疼。

  本来还委委屈屈,呜呜咽咽的啜泣痛声,渐渐就变成了鬼哭狼嚎,它那身子更是颤抖着不停的悲伤抽泣起来,那凄惨绝望的模样,是要多伤心就有多伤心。

  就好像自己受到了多大的侮辱,自尊都被伤透了那样。

  它怎么就这么倒霉啊!自己怎么就偏偏遇见了,这么个恶毒玩意儿?!!

  这下手也太——太狠辣、太无情、太残暴了!!!

  看的出来,不,它已经再明显不过的,无比透彻的感受到了,她这是对它往死里下黑手了,它这半条命都要给它打没了!

  本来以为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可以随意拿捏的小白花,没想到是个战力恐怖到变态的黑、心、莲!

  啊!流年不利啊!他就不该招惹了这么个玩意儿,怪他大意了,怪他猪油蒙了眼!

  此时,气鼓鼓的兔子精恨不得将先前,就不该有的想法给活活扇死,它愤愤的,软着拳头,垂着自己闷气郁结的胸口。

  果然,天上就不会掉那该死的馅饼,赤裸裸的神魄诱惑就是个陷阱,那劳什子破血,炼个鬼的绝世炉鼎,妈那个巴子,分明就是来要它这命的,老天爷就没想让它好过。

  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代价,惨重!太惨重了!!

  现在好了,他这旧伤都未愈,又被打成了重伤,这可让它怎么活啊?!!

  苍天呐,就那破伤都跟它五百年了,半点不好就算了,这伤又得好到猴年马月才能痊愈啊?!这得去吃多少个生魂才补得回来啊!

  正当大黑兔子黯然神伤的愁闷,痛定沉思到失神的时候,身侧的墙体突然颤动的摇晃,摇摇欲坠间,在墙体即将倒下,要将它给砸扁的时候。

  大黑兔子一个激灵,它一个挺身就将自己一下子缩成了个球,迅速的往一旁滚了去。

  ‘轰隆隆’的一声巨响,整面墙都应声倒地,狠狠的卷起了一波如浪潮般的灰土尘烟,灰暗中,一抹欣长如松的身影,踏着沉稳的步伐,从倒塌的废墟深处,缓缓的前行而来。

  一阵强风而过,身着一袭华丽矜贵,曼妙轻盈的金丝玄衣黑袍,如墨的长发随风曼舞,丝丝缕缕飘飞在半空里。

  肤白胜雪,面如桃瓣,眉如山黛,眼如寒星,一张樱唇火红似血,仪态不凡,宛若谪仙的女子,傲然而立的身姿,浑然透着一股傲然不羁,睥睨的霸气。

  她眉间殷红妖冶的印记,妖艳中透着丝邪恶,血红深邃的眼眸在暗夜里亮如繁星,却是比那漫天繁星更为耀眼,眉目间隐隐流动着摄人心魄的邪气。

  “一个千年的余孽,终是活得腻歪了,本王的人都敢动,不知死活的东西!”

  她嫌弃的面色中带着股淡漠不屑,冷冷的掠过一眼倒地装死,不敢动弹半分的大黑兔子。

  “魔、魔王!是、是什、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大驾光临小妖这地界,恕小的有失远迎了。”懵圈惊诧的大黑兔子抖着唇,磕磕巴巴的说着。

  大黑兔子瞠目结舌的望着突然造访的魔王,心头一沉,眉目一跳,它忙不迭的,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它毕恭毕敬,卑躬屈膝的臣服着,颤颤巍巍的跪爬在了她的脚下。

  “哼!”魔王鄙夷藐视了它一眼,神色傲然,轻蔑的从鼻息间发出一声轻浅冷哼。

  魔王不屑一顾,似是觉得碍眼,她衣袖轻挥,像是扫垃圾那般,将跪爬在脚下的大黑兔子给拂去了一边,她抬眸看向安息,勾唇浅笑。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神君。”

  安息眉目微蹙,这个魔王莫名的让她心底,生出了一股不可名状的抵触反感来,一种霸道蛮横,强烈不安的直觉,让她下意识的警惕。

  “那日,我派魔童去迎你,但是你没来,大抵是本王的诚意不够,惹了神君的不悦,所以,这一次,本王只能亲自来迎了。”

  魔王的眼眸深邃红亮,她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安息,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炽热垂涎,她欣欣然的说着,面上勾唇一笑,悠的收敛了凌厉盛人的气势,步伐沉稳的向安息走近。

  “——是你!!”安息僵直的身躯恍然一震,瞳孔大睁,她微怔着与魔王对视,失神的呼吸一促,喉间一梗,心间咯噔的猛跳了下。

  那日惨状可怖的画面瞬息爬满了她的整片脑海,所有的画面通通都浮现在了眼前,耳边蓦的回荡起了他们怨念深重的咒骂,汹涌不断的画面震的她脑瓜嗡嗡的疼。

  安息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她眼眸微红的咬着牙,她的手指死死的掐进了手心,手中的妖藤渐渐收紧。

  魔王探身前来的瞬间,安息挥出妖藤,同时往后退出几步开外,瞬间就拉开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神君莫不是以为,小小妖藤,便能挡住本王不成,逝去的万余年载里,神君倒是越发的看低本王了。”

  魔王眉尾轻佻,她懒洋洋的瞟过一眼,眼神戏谑的将安息,上下打量的审视了一番,面上露出抹揶揄哂笑。

  当安息再一次要挥出妖藤的时候,魔王轻扶过额前微凌的碎发,她低垂下眸来,眼中的凌厉不显,胸腔间随之发出声闷笑。

  魔王先一步的释放出了强烈霸道的威压,涌动的烟波暗流,排山倒海,气势如虹的朝着四下奔袭而去,宛若无数只吞噬生魂的罗刹厉鬼那般,所到之处尽数皆被碾压成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