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菲尔·黛鹿眉头一挑,勾着唇沉声幽幽道:“嗯,不喜欢——那就不穿吧!”

  她转过身来,站在安息面前,垂下头去凝视着安息,同时伸过手去,用手指勾起安息凌乱翘起的一缕头发,往外拨了拨。

  看着安息表情都凝固了,一脸的不情愿,双手更是死死揪着自己的衣摆,纠结难受的样子让她觉得有趣极了。

  看着艾菲尔·黛鹿不怎么真诚的微笑,安息抿着唇,她看的出来艾菲尔·黛鹿是认真的,这不禁让她更郁闷了。

  “哼哼,逗你的,先将就穿一下我的吧,等会带你去挑你喜欢的。”

  艾菲尔·黛鹿领着安息去到了另一个房间,这是一个类似于走廊,却又异常宽大的衣物间,里面的每件衣物饰品都被摆放的很规整,一眼望去都是整整齐齐的,每种颜色,款式,都被分离隔开在不同的区域里。

  衣服、帽子、裙子、裤子、鞋子、还有各式各样的项链、手链/手镯、脚链、耳环戒指之内的被挂的满墙都是,中间还有一个超大的U型玻璃展示柜,里面摆放着各式的钻石珠宝,玉石翡翠等饰品。

  在光亮起来的一瞬间,整个屋子都璨若星河,炫目耀眼,灯光轻柔的打落在上面,映得它们瞬间清澈透亮,不含一丝杂质的泛着不太幽森锐利的冷光,像是被渡上了一成光晕,发光发亮那般熠熠生辉,简直就是个宝藏库。

  安息看着这满满一屋子浮夸、奢靡到了极致的服饰,不禁陷入了沉思,这里面明明有那么多正常的衣服,艾菲尔·黛鹿为什么要给自己穿这种东西。

  ??!!、、、、、、

  但安息很快就不纠结了,因为她现在只想干饭,就在里面随便拿了件纯黑的短袖,和一条套着链子,还有几处滑了丝破了洞的纯黑色阔腿裤,安息还想去拿一双纯黑的运动鞋时,艾菲尔·黛鹿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

  年纪轻轻的怎么总喜欢穿黑的,她也不是不让安息穿黑的,看着安息清丽白玉的面貌,她觉得安息应该尝试着好好打扮打扮自己。

  虽然她不打扮也很漂亮,但艾菲尔·黛鹿觉得她将自己该有的光亮和锋芒给遮掩了起来,她将自己活的太过粗糙低调了,她值得让自己的光彩脱颖出来。

  并且不管漂不漂亮,女孩子都应该是精致的,并不是说要将自己装成花瓶,而是那种有气质,有内涵,由内而外所散发出来的自信与容光,这个年纪该是充满青春张力的魅力。

  她给安息找了件性感又不失高雅贵气的裙子,安息看了一眼就摆着手拒绝了。

  她就给安息搭配了最近比较流行的风格,咖色西装里面调了件纯白内搭,包臀的裙子配着满是水钻的黑丝,她先是挑了双长筒靴在安息的腿上比了比,安息的腿太细了,这双靴子有点不太配,就不怎么满意。

  又重新去选了一双马丁靴来,比了下,觉得这样搭着就勉强还算满意,接着又去饰品区替安息挑了几件,同时让安息自己也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她来替她搭。

  安息有点头大的看着艾菲尔·黛鹿拿给自己的这堆服饰,她搞不懂为什么人类要把自己弄的那么复杂,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服饰,特别是那条夺目闪耀满是水钻的黑丝,就这么薄的一块像纱一样的布,那还是能穿的嘛!

  安息现在就特别想去将自己穿的衣袍找回来,她还是喜欢自己原先的那件衣袍,简单、方便、省事,哪里还需要考虑这么多乱七八糟。

  最后安息实在不想穿的那么奇怪,就重新去里面认真的挑了挑,走马观花间扯了件纯白短袖,搭着她一开始拿的那条阔腿裤,配了双纯黑运动鞋和一双纯黑的袜子。

  艾菲尔·黛鹿本来还打算替她捯饬个妆容,但是看她实在是抗拒到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听着她那肚子还咕咕咕的响个不停,便也没打算继续折腾下去。

  领着安息进到电梯直接下了负层的地下车库,在电梯打开的那一刻,入目的是以电梯位置呈两边向外斜着张开,四排并列着的各型跑车,像是这地面上长出的一对天使羽翼。

  每辆车的位置都是经过了精密准确计算,不容一丝差误而使得整库车的方位整齐划一。

  艾菲尔·黛鹿让安息从里面选她喜欢或者顺眼的,没有就随便选也行,安息淡淡的扫过一眼,她对车的概念仅仅是送葬队伍拉尸体时的,那十几辆黑色的殡葬车。

  看着这些型态各异,或酷炫、或狂野、或奢华、张扬霸道的外型给人一种吞噬与毁灭的暴力感。

  站在安息的角度来看,车的作用只有两点,不是用来拉人的就是用来拉货的,大概的巡视了眼,发现这里面没有类似于殡葬车的那种,而对于选车安息是没有什么要求的,反正能坐就行。

  艾菲尔·黛鹿见安息停在了一辆炫黑的跑车前,这是一辆外形相当嚣张狂野的跑车,这辆跑车是今年出的最新款,她想起了这还是和沈鸳这个大冤种打赌赢来的赌注。

  之所以称他为大冤种,是因为沈鸳这人吧又菜又爱玩,偏偏还特别的叛逆,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非得把那南墙撞破不可。

  所以自从第一次和艾菲尔·黛鹿打赌输了以后,他便特别有毅力,就执着的和她打各种莫名其妙的赌,誓要堂堂正正的赢过艾菲尔·黛鹿不可,他们至今为止已经打过不下百场的赌约,他却还没有胜过一场。

  为此,还激起了沈鸳的斗志,让他越挫越勇,站在他的角度看,只有经历了失败的成功那才是最有意义的,这样才更刺激,这样赢来的赌注才是无价的,虽然他总是输,但他坚信自己终将会亲手赢来胜利。

  而艾菲尔·黛鹿也没惯着谁的毛病,见他既然要给她巴巴的把那些赌注往上送,那她自然很乐意接纳,并且她也觉得既然沈鸳还没有服气过,那她就赢到他心服口服,反正她也不亏,就当扩充资产了。

  当然每次的赌注无非就是各种房产、跑车、股份之类的,偶尔为了追求刺激,他们还会增加点别的东西压在上面,比如某些人的命,而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得罪过他们的人。

  反正最后是输了的沈鸳出力去,他会抹掉有关于他们的一切,让他们悄无声息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彻底扼杀掉一切麻烦后便将这些人送到艾菲尔·黛鹿的手上,随她处置了。

  艾菲尔·黛鹿带着安息一路飙车去到了野生俱乐部,刚到门口,迎面便走来了十几个身穿修型燕尾服的迎宾员。

  他们身高均在一米八以上,长相俊俏,肩宽腰窄,几乎都是一副整洁爽朗,干练稳重,一种受过特殊培训所选拔而来的样子。

  他们的手上分别都戴着袖口用细密珍珠,标着一个射手图案的白绒手套,而他们身着的燕尾服尾尖那里,两边也分别刺绣了一个金色和银色相映衬的射手图案,这便是这个俱乐部的标志。

  一半的迎宾负责将车开进车库里,剩下的一半簇拥在艾菲尔·黛鹿和安息的身后两边,像绅士一样伸着手小心翼翼的引领着她们向殿堂内走去。

  金碧辉煌的殿堂被装修的非常豪横气派,宛如某位国王的宫殿那般富丽堂皇,华丽宏伟,金钱的气息无处不在。

  还没走进到堂内,艾菲尔·黛鹿见到安息整个人都有些僵硬紧绷,显得很不自在,就让身后的迎宾不用继续跟着,示意他们可以自己去忙了。

  安息之所以会僵硬,是因为她身后站着的这些迎宾都不是真正的人类,是一群修成了人形的妖怪,她眼里看见的那十几个迎宾,是一群脸上带着血色骷髅面具的兔子精。

  这是一群脖子上扎着黑绒蝴蝶结、手戴珍珠标识白绒手套,身穿高定燕尾服、西装裤、黑皮鞋、站起来比她还高的兔子精。

  安息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大妖精,她生活的那片林子里就有不少,但是那些妖精是被关在里面的,它们是出不来的,所以她就很惊讶,在人类生活的圈子里竟然会有妖精混在其中。

  但安息还没来得及细想,艾菲尔·黛鹿就已经带她进到了电梯里,接着便去到了下一层楼,这层楼被划分成了三个区域。

  靠里的那边是铁质的双扇门,双扇门上纷乱交缠着开满了血红似火的玫瑰、长满了荆棘刺叶的藤蔓,暗藏在其中的刺叶像是随时准备割破喉咙,取人性命那般锋利,而在那上面刻着特别醒目的‘VIP区域’的字样,是贵宾区。

  中间是公共用餐区域,对外的那边是休息区。

  而在安息的眼里,那些铁质的双扇门上交缠的并不是藤蔓,而是一条条吐着信子,牙尖滴血的花皮毒蛇,她注意到这里所有穿着燕尾服,在这里面服务的都是带着血色骷髅面具的兔子精。

  她在它们身上嗅到了鲜血的味道,它们的眼睛红的发黑,像是盛满的浓稠黏腻的血液因为沸腾而快要溢出来那般,它们望向她时的眼神是一种不加掩饰的狂热,一种充满了贪婪,交织着浑浊痴恋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