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抓住她,要喝她的血,吃她的肉,要将她拆骨剥皮,抽了她的筋,似乎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那么痛苦。

  就算他们知道弄死安息,他们也好不了,但是他们已经绝望了,崩溃了,他们疯了,他们要拉着安息一起下地狱。

  他们永远都不会原谅安息,他们要诅咒她,用无法被消磨的怨恨,用他们死前化作的最后执念,让安息永远身处炼狱,永生不得安宁。

  安息一只眼睛睁的半开,她看见他们在她的身后穷追不舍,紧追不放,前仆后继的追撵而来。

  安息看着他们脱下了长袍,他们浑身溃烂,腐烂的肉里源源不断的冒出了蛆虫,他们怎么弄都弄不干净,他们在阳光下化成一滩烂肉血水。

  安息的眼前突然起雾了,整个世界渐渐变得模糊不清,有种还在海上随着翻涌的浪潮漫无目的,随浪漂浮的无力。

  恍惚间她懵懂的望见了一缕卓越身影,缓缓向她探来,身影在空中飘忽不定,她的周身散发着淡淡荧光,她看不清她的面容。

  “还是这般凄惨,果真是个废物!”

  清冽似水又冷冽如冰的声音,带着不屑的鄙夷,像是融进了空气之中,悠然的划过了她脑海的深处,就像是指尖的轻抚。

  安息像是深陷在沼泽之中,浑身被禁锢一般无法动弹,她的状态醉噩昏沉,周遭的一切都是茫然混沌,她站在浓雾里,辨不清方向。

  “别再困住了,该走了,去吧——”

  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它化作了一双手,轻轻的将安息往后推去,她的脚下是一潭深水,她被推的向后倒去,一头扎了进去。

  兜转间,安息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结果用力过猛,差点就从床上跌落滑下,一头栽到地上去,

  艾菲尔·黛鹿下意识的就将安息按回了床上,触及安息眼中流露的懵懂茫然,挑了下眉,这才放开了她,直过身子,站在了床边。

  安息久久都没有缓过神来,她的意识有些混乱不清,思绪依稀还停留在那场噩梦间,这梦做的太过沉重了,一时间她还没能走出来。

  安息转过头时,动作显得有些僵硬,眼神就这样直勾勾的,一眨不眨的盯着艾菲尔·黛鹿。

  艾菲尔·黛鹿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皮,顿时就察觉到了此时安息的状态明显不太对劲。

  虽然她神情恍惚间带着点惊愕,但她流露出的茫然中,却是混杂着痛苦,恐慌,还有忍耐在其中的渴望,这股渴望有点明显。

  “饿——,我好饿!”

  看着站在面前的艾菲尔·黛鹿,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这让安息口中止不住疯狂的分泌出大量口水来,安息努力的隐忍着那股,想要扑上去将她抱住啃的冲动。

  脑海中浮起的念想,正随着强烈的饥饿感不断向上攀升而来,就像是要破土而出一般,将理智和现实给撕成两半,从脑袋里爬着钻了出来。

  “饿了,你想吃什么?”

  艾菲尔·黛鹿静静的垂下眼睑注视着安息,此时的安息身上有一种强烈又诡异的违和感,她给自己的感觉似乎和昨天有些不一样。

  此时的安息看人的眼神格外的强势,虽然不是那种狂妄嚣张的野性,但却会让人莫名的心惊发凉。

  注意看时就会发现,她的眼睛亮的都要冒绿光了!

  这股透着侵略性与占有感的眸光,更像一个蛰伏在暗处的猎食动物,发现并锁定目标时,几乎要在下一秒冲上前去咬断猎物的脖子,接着将其拆骨入腹。

  “你!”

  安息咽着唾沫的舔了舔舌唇,伸着手就一把将人扯了过来,却不见眼前这人有半分的挣扎抗拒之色,像是故意由着她的动作一般,顺势就跌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望着她。

  望过来的眼神却是充斥着浓烈的玩味,像是在打量和欣赏着自己收藏的玩物,特别是她嘴唇噙起的笑意,徒然增添了一股莫名妩媚妖娆的气息,整个人浑然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桀糜风情!

  、、、、、、??!!

  看着眼前这人‘淡定’的有些诡异,与她对视间,安息心头‘咯噔’一下,神色不由的浑然怔愣起来,心间不知为何抖了下,一股慌意从身下蔓延而来。

  安息闪躲着避开了那道眼神,耸动着鼻子,只觉得有些怪异,秃然就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嘴才好。

  安息忽视掉扰乱了心间的那股怪异感,瞧见了艾菲尔·黛鹿仰头露出的,那截白皙纤细,似乎稍微用点力就能掐断的玉颈,张着嘴就欺身咬了过去。

  就在安息唇瓣微张,几乎已经碰到脖子正要咬住时,艾菲尔·黛鹿撑过手去,单手楼着安息的腰肢,一个翻身就将人压在了身下,翻坐在她的身上,抵着被子的将人禁锢在□□。

  一时间没反应的安息,一脸懵逼的望向压着自己,跨坐在身上的艾菲尔·黛鹿,这动作来的太快,她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莫名其妙的又躺下了?!

  安息懵逼问号脸:“、、、、、、”

  看见艾菲尔·黛鹿逐渐浮现起痞痞的坏笑,又是这股熟悉的,让她心头不安的笑容,看她的眼神似乎都变了,她嗅到了带着压迫性危险的气息,这让她本能的想要避开。

  安息刚准备挣扎着起身,想将人从身上推开,结果还没碰到艾菲尔·黛鹿,就被她抓住了手腕,还被举过头顶上给压住了。

  “你、你干嘛?、、、、、、把我放开!”

  安息郁闷的咬牙挣了下,没挣脱开,一股无力感让她的身子不由的瘫软了下来,因为太久没吃东西,再加上体内的血液和能量大量流失的原因,着实的让她有些使不上力。

  面对着第一次被一个人类给压着,还是让一个女人这么压着,这让安息心下感到了别扭,局促还有窘迫,再看见艾菲尔·黛鹿满是邪恶气息的样子,更让她感到了羞恼和难堪。

  这人明明是在笑,虽然笑的依旧很邪恶,但是她却是感到这个人生气了。

  “很喜欢咬人,嗯?!”

  艾菲尔·黛鹿单手压着那双手腕,腾出了一只手去,用手指拨开了凌乱纷扰在安息脸上的那些头发,手指指尖轻抚过她的轮廓,最后停在了下颌连接着脖子的位置上。

  她丝毫不怀疑安息其实是真的想咬她,但这不妨碍她想这么做。

  安息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是在生气,垂眸安静的看着缓慢下划的那只手,这人是打算将她掐死不成?

  ——唔!!!

  安息愣了下,猛的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盯着这个突然用力掐住她下颚,欺身凑来的女人,迎面喷薄而来的热气,这股不适感令安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的想要退避开。

  却在下一秒所有想要冒出的话都被艾菲尔·黛鹿给生生地堵在了喉间。

  啊!!!——这个女人,她、、、她在干嘛?!!

  这个女人竟然在咬她!

  她在咬她的嘴巴?!!

  感受到被吸吮磨破的唇舌,安息闷哼着,震颤的身躯不由的抖了抖,内心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慌乱之意。

  这个女人竟是在吞吃她的血,她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所有想要她血的,都将臣服于她,但是安息感受不到她的‘诚意’,并且她以为只有那些精怪才会想要她的血,没想到这个人类也会渴望她的血。

  “——咳咳!”

  “、、、鹿姐,这小美女成年了吗?”

  刚打完电话的沈鸳,一进门就撞见了这令人血脉喷张,又让他倍觉刺眼的一幕,吸了吸鼻子,不自觉的扯出一丝略显僵硬的笑容。

  瞧着安息稚嫩的面容,柔弱的模样显露着委屈和可怜,沈鸳觉得心间似乎有些堵,淡淡的将视线转向了艾菲尔·黛鹿。

  “你嘴巴是被她咬破了吗?都流血了。”

  刚要走进去,就见她冷冷瞥来的那一眼,沈鸳蓦的止住了所有的动作,垂下手去僵硬的站在门边。

  “滚!”

  沈鸳深深的看了眼艾菲尔·黛鹿,嘴唇轻动着嗫喏了两下,终究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转身离去了。

  面对着伸出舌将嘴角那血舔进去的艾菲尔·黛鹿,安息瞳孔微缩,张着嘴呼气间感受着被咬破的唇舌,几乎疼的发麻。

  这股酥麻感似电流般窜进全身,安息倍感惊恐,不受控制的浑身轻颤了下,只觉得头脑跟着迟钝着,有点晕又有点热,最后变得一片空白。

  艾菲尔·黛鹿满意的看着安息抽气的反应,见欺负的差不多了,这才舍得将给人松开。

  艾菲尔·黛鹿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微微发疼的唇舌,上面瞬间渗出丝丝血来,那是在剐蹭的过程中,不小心被她嘴里的那些尖牙给划破的。

  尽管整个过程中,安息都无法动弹,但即便这样,也还是被那锋利的尖牙给伤到了,她很清楚的知道安息长着似野兽似鲨鱼般的尖牙,这不是人类能长出来的牙齿。

  艾菲尔·黛鹿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痞笑,只是这笑却越发的邪气,她像是一点都不觉得疼,笑着将混染了安息的血给咽了下去,笑意散发出一股冷涩残忍的嗜血味道。

  对峙了半响,安息无力的呼了声气,叹道:“这里有吃的吗?”

  艾菲尔·黛鹿持着温润的低嗓,低垂的眼眸深不见底,微热的双眼被浸润湿红,她望着安息如镜般清冷易碎的双眸,语气似蛊似惑;“你要吃什么?”

  安息下意识喃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