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婴像是感知到了危险,猛的一口咬在了男人掐着她的手上,趁着男人失神的空隙,女婴顺着男人的手臂,像猴子一样,窜到了男人的后背上。

  “孽障!你个小畜生给老子滚下来!”

  男人破口大骂的伸手往背后抓去,气急败坏的奋力抖转着身子,想将爬在他背上的女婴给甩下来,然后直接踩死。

  被愤怒和仇恨蒙蔽了双眼的男人,一心只想弄死这个孩子,让它下去给玫子陪葬!

  “——族长!”

  “——呃!!!”

  女婴扯着男人的头发,男人伸手向女婴抓去,瞬息间,女婴与男人的手掌擦肩而过,顺势嗷呜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脖子上,男人吃痛一声,众人簇拥着几个长老,惊叫着冲上来。

  却是在触碰到女婴的瞬间,手指都如静电一般,猛的缩了回去,因为他们惊恐的看到,族长在被女婴咬住脖子的瞬间,整个人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苍老了下去。

  众人僵硬的站在原地,迟疑的,惊悚着,恐惧着,久久不敢再进一步。

  被咬住脖子的男人,感受到它正在吸食自己的生命,完全不顾疼痛的一把将女婴拽扯了下来,随手扔到了一边。

  男人捂着脖子,那个地方被硬生生的撕掉了一大块皮肉,连带着大动脉都跟着破开了,大股的血液哗哗的往外冒出。

  男人撑出所有的力气,一步三喘的爬到了床前,整个人都脱力瘫软的靠在床边,转头的动作让脖子处破开的大动脉流出股更加汹涌的血液,男人却像是浑然不觉。

  看着独自静躺在床上的玫子,眼中的怒火,不甘与委屈,都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眼底化作了一汪清澈的泉水,眼前的时间缓沉了下来,在脑海里慢慢倒流,泉水中倒映着往昔与玫子相守共渡种种美好的回忆,专注的目光只剩下一片柔软的爱意。

  被扔在众人面前的女婴与他们目光接触的瞬间,‘轰’的一下,纷纷向着四处避开了去,再投眼到那处时,就发现那女婴竟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见了。

  恐惧就像滴进了,因为沸腾而咕噜翻滚着得油锅中的水,一下子就让他们炸开了。

  “那、那个小孩呢?怎么不见了?”

  “咦?那东西跑哪去了?”

  “这才眨眼的功夫,那东西就在我们眼皮子地下溜走了不成?”

  “屁嘞!都在门口这堵着,那东西能跑哪去?”

  “都互相看看,那东西别是溜到谁的背上去了。”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一阵毛骨悚然,乱作一团,他们将四下都瞧了个遍,却没有找到那个孩子的身影,似乎真的不见了。

  “上面!那东西在你们的头上面!”

  王婆子抱着那条断指的手臂,惊恐的对着爬俯在天花板角端的孩子大叫着。

  当他们仰转着头去望时,便看见女婴也在转着脑袋的看他们,只是女婴看他们的眼神,像极了他们饥饿要进食的时候,挑选人肉时的眼光、、、、、、

  感觉再迟疑一秒,那东西就要跳到他们的脖子上了,众人赶忙往另一边闪去,更多的人则是跑去了外面。

  难怪在地上找不到她,她竟是像个蜘蛛似的,爬到了墙壁上端,就那样悬挂在他们头顶上。

  没一下,跑出去的人又跑了回来,他们的手里还拿着棍子,棍子的末端是一个U型的钢叉,那是他们选人时最常用的工具。

  他们将叉子的尖端对准了墙上的女婴,但是每每要叉中时,都被女婴给巧妙的躲开了,就像是潜入了海底的游鱼那般,她就那样在房顶上爬行穿梭着,似乎比他们地上跑的还要灵活。

  众人你推我挤着,紧随其后的追撵着那抹光溜溜,女婴脚步刚动,后面的叉子就跟着撵了过来,好似今天就要将这个孩子给活生生的戳死在墙上。

  女婴却是没感到半点危险似的,就像在跟他们玩耍一样,见他们跟不上时,还会停下来歇一歇,等他们撵过来就又继续跑。

  终于,几个回合下来,看着天花板上那些大大小小被戳出来的窟窿眼,众人都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

  孩子依旧毫发无伤,倒是他们在下面给撵的够呛,他们算是看出来了,感情这孩子是在溜着他们玩、、、、、、

  女婴歪着头,脑袋呈现一种扭曲的姿势,转了个180度,扫视了眼所有人,察觉到下边又有叉子戳了过来,女婴沿着顶边速度极快的溜了一圈,然后猛的往下窜去,一下就跳到了王婆子的怀里。

  几个产婆看见了跳进王婆子怀里的那个孩子,都煞白着脸色的倒抽了口气,后知后觉地尖叫起来,惊慌的将王婆子推到了一遍,连滚带爬的仓皇着逃跑了。

  王婆子更是在女婴跳进怀里的时候,被吓的瞬间魂不附体,整个人直接被吓软了,硬是对上了女婴漆黑无比的眼眸,浑身寒毛倒立,面上一片绝望。

  心底叫屈着,焦急着,气恼着,完全顾不上手痛的想将女婴从怀里丢出去,但是女婴却是抱着她就不撒手。

  紧接着就是嗷呜一口,咬在了王婆子的脸上,顷刻间,王婆子那半白的头发随即就全白了,甚至还未来得及呼救,就哽的一下,睁着眼睛咽了气,眼神也永远的停留在了对死亡阴影所产生的恐惧之中。

  王婆子本就是族里岁数比较年长的老人了,百岁劫难将至,这一口下去,王婆子也就归西了。

  女婴松开了王婆子,转过头去,继续歪着脑袋看着他们。

  众人觉得女婴的眼神活像是在看‘自助餐’,对于这种强者俯视弱者,虽然女婴是蹲坐在地上打量,但这看猎物一样的眼神,他们却是无比的熟悉、、、、、、

  正当所有人都被这女婴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时,一股力量从他们中间窜了出来,这股力量将他们像寒风扫落叶似的,拂到了一边,硬是让他们的中间隔了条路出来。

  所有人齐刷刷一致的回首,望着那股力量的来源,只见一块黑布宛如幽灵,正缓缓向着他们飘来,直到这块黑布来到他们面前时,他们这才看清,这不是一块黑布,而是一个披着黑布的人!

  这块黑布从头将他遮到尾,完全看不见他的脚,他走路时动作不大,也没声音,再加上天色也不知不觉地变的渐暗,如果看不仔细的话,那他确实很像个飘起来的幽灵。

  如果不是离近了,瞧见这人的身形,脸上还戴着的面具,虽然面具也是黑色的,但不是全黑的那种,面具上有纹路,纹路是金色的,这个很好辨认。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面具之下的那截脖子是白的,不然他们都不能确定这黑布里面装着的是个人,而且根据这个身形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个男人。

  男人径直的走到了女婴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觑视着,女婴也同时扭转着脑袋,歪着头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你是什么人?那个东西你得——”

  ——小心!

  、、、、、、

  长老们还未吐完的话像是被封印了似的,生生卡在了喉咙里,来不及阻止,就见女婴一下子就跳到了她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接着所有人就看见,女婴嗷的一口,狠狠地咬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噗!”

  男人闷哼一声,有些不满的转过头去,与攀在他身上咬着他肩膀的女婴,面对面的大眼瞪小眼,女婴发现这个男人硬的像块磐石,她咬不动、、、、、、

  而且他身上还有一股子怪味,女婴嫌弃的松了口,打算重新换一个啃。

  正当众人准备为这个过去送死的男人在心里默哀一下时,就见男人抡过手去,一下就捉住了女婴,像提小鸡一样捏着女婴的后颈。

  提到半空中往他们这边递了一眼后,还把女婴对着他们这边晃了晃,这让他们不禁捏了把汗。

  还以为男人要将那东西丢给他们,吓得他们差点没站稳的就要摔个屁股墩了,硬是给忍住了,只是耸着肩小幅度的趔趄了半步。

  被捉住的女婴安静了一下,将脑袋翻扭着去看那个捉着她的男人,突然猛的一个挣扎,钻出空隙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又爬到房顶上去了。

  “啧啧,你就这样对待这两个孕育过你的血脉至亲,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邪恶,果然呐这种事情还得属你最毒哇,不过,这事倒也确实像是你能干出来的。”

  男人背过手去,环视了一圈这屋内的满目狼藉,一边啧啧咂舌,一边又十分认真的一一评论了番,然后仰着头,定定的看着爬到上端的女婴。

  “你父亲叫安玥鸣,你母亲叫温玫,你说我该让你跟谁姓呢?”

  男人瞟了眼床上那两具依偎在一起,苍老又干瘪的尸首,看向悬在上方的女婴时,只是略微不太赞成的轻摇了下头,踱步到女婴攀附的位置下方,好似商议的语气对着女婴呢喃。

  “你母亲姓温,这倒是和你一点都不搭,那你还是跟你父亲姓好了。”

  男人不疾不徐的在地面上,跟着女婴爬墙的脚步,像一块贴着女婴的狗皮膏药似的,紧跟其下,女婴明显地不太喜欢让他粘着。

  他完全就像是在跟女婴聊天,又像是在对着女婴开玩笑,显然女婴并不想搭理他,但他丝毫都不再意的继续说着。

  “让我想想该给你个什么取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