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上,白石以最后一击扣杀拿下最后一分。

  他的对手,高尔吉亚已用尽全力去接这一球,可他红肿的手腕没给他这个机会,剧烈的疼痛传递到他的大脑神经,让他没能将这一球回过网。

  输了,他输了。

  高尔吉亚捏紧了球拍,忽而发泄一般将球拍摔在球场上,瞪视向白石的眼神仿佛要将他吃了。

  澳大利亚队众选手纷纷下场,生怕他一冲动就真冲过去将白石揍了,到那时候澳大利亚估计就无缘最后一场小组赛,更是与淘汰赛无缘。

  “滚开……”高尔吉亚的怒吼到一半戛然而止,只因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双目无神“看”着他的方向,脸上是难掩的担忧。

  那是……他的弟弟,诺亚·高尔吉亚。

  促使他站在球场上打一场比赛的是他的弟弟,这里本该是诺亚的梦想,可现在,他却连亲眼见一见都做不到,而他,也没有连同诺亚的梦想一起完成。

  他的内心挣扎矛盾又非常不甘,种种交织的复杂情绪让他心里十分不好受,他的弟弟,诺亚,本该站在这个赛场发光发热,却因为一场意外不得不从网球学校离开,而他呢,原是沾弟弟的光才能进入的学校,最终弟弟被无情抛弃,他这个“附带品”却留了下来。

  何其不公!

  “白石,怎么样?”高尔吉亚内心翻涌之时,他听见了一道令他不喜的声音,正是又恢复寻常装扮的岳星阑。

  高尔吉亚心中暴戾翻涌,并不是因为踢下海之仇,而是因为岳星阑将爱犬踢下了海,那是诺亚的爱犬,也是诺亚的眼睛,岳星阑他怎么敢?

  岳星阑并没有在意高尔吉亚凶恶的目光,倒是他身边幸村、仁王、丸井、鬼以及毛利这场对战成员名单中的人戒备的盯着他,以防他突然发疯。

  白石已经将球拍换到右手,他苦笑道:“虽然赢了,但也差不多到我的极限了。”

  在球场上,他表现的云淡风轻游刃有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压力有多大,不仅仅是来自对手高尔吉亚的压力,还因为他会在力量解封并专注往力量提升时下意识去追求平均,“完美圣经”曾是他的标签,他也早已习惯了均衡,可当他想着重某一方面时,过于追求“完美”反而成了他的枷锁。

  “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别太在意。”岳星阑安慰道,顿了下,又说:“其实追求‘完美’没什么不好,但你想要全面的提升,比单一提升要更困难,也需要付出更多,我觉得你可以再认真考虑一下,毕竟是属于你的网球,不管是传统也好,创新也罢,归根究底将球打到对方场上,对方接不到就是赢,怎么舒适怎么来,没必要强迫自己改变。”

  白石闻言心中微动,和高尔吉亚一场球打下来,他不能说这段时间的“专精”训练没效果,至少,他力量的大幅度提升让他发球局轻轻松松保下。可是,终究不是他所熟悉的打法,打到中途时,他还短暂的产生了一点不该有的茫然。

  而岳星阑的几句话,让他恍然过来——比起单一项提升,他果然还是更喜欢“完美圣经”。

  两队队员赛后握手,主将约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岳星阑,心悦诚服:“你和你的队友真的非常强,很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再跟你们打球。”

  “谢谢,你们的‘铁壁之守卫’也很不错。”岳星阑也礼貌吹了对方一波。

  “我为误会你是白化病患者道歉,请原谅我的失礼。”约翰说这句时有些尴尬。

  岳星阑摇摇头:“没关系。”

  “岳,我能问一个问题吗?”离开前,约翰的队友库里斯忽然开口。

  岳星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库里斯便道:“你那最后一球为什么会有让我全身乏力困顿的感觉?我比赛期间除一些基础训练外,并没有加重训练量,上场时保持了最佳的精神状态,我也很确信最后一球时我并没有到达体力极限。”

  岳星阑:“……”

  这问题他不想回答,然而库里斯脸上表情是再正经不过的疑惑,约翰也好奇地看着他,约翰和库里斯在比赛结束后有过交流,对最后在球场倒下(睡着)都难以释怀。

  于是,他选择了装傻充愣的回避方式——

  “啊?你在说什么?你说语句太长了,也太快,我没听清,也没听懂。”他摊手,一脸无辜表示他英语不好。

  听了全程的幸村仁王等:“……”敷衍的能不能再走心一些?

  库里斯还准备放慢语速再说一遍,整个人如炸-药桶一般的高尔吉亚蛮横从他身边挤过,将他挤一踉跄,不仅是他,澳大利亚队伍里其他人也都被他撞到一边,不过这次并没人抱怨。

  双目失明的诺亚·高尔吉亚被人领到了出口处,而领着诺亚的,不是别人,正是迹部。

  迹部看着在诺亚面前不说完全换了一副姿态但身上暴戾几乎完全收敛的高尔吉亚,语气慵懒散漫道:“会咬人的狗就该套上牵引绳再出来遛,否则,咬了人是要负责任的。”

  奇迹的是,这话居然没能点着高尔吉亚的炸-药桶,反而是诺亚,冷着脸“看”向迹部,“这一次,是你们赢了,但是下一次再遇,可不会是这个结局。”

  高尔吉亚有些诧异地看向诺亚,清晰地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维护,忽然间就觉得所有繁杂的情绪都被抹平了。

  两队各自离开。

  “如果诺亚没有因意外双目失明,他会是一个让你们头疼的对手。”平等院淡淡道。

  在三津谷和柳三人收集到的资料中,诺亚是澳大利亚队的幕后军师,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澳大利亚出乎意料地赢下种子队瑞士,而诺亚本人在出意外前,本身是一名天才网球选手,他因意外被“请”离网球学校,沾他光进入网球学校的高尔吉亚留了下来。

  高尔吉亚心里一直背负着对澳大利亚的恨,却又想要代替诺亚完成他的梦想,他很矛盾,即使上了场也在挣扎。

  “矛盾和挣扎不是他脾气暴躁并肆意伤害他人的理由。”提到暴力岳星阑就不困了,“诺亚当初被邀请进网球学校是因为他身上的价值,他能带给学校以及澳大利亚荣誉,所以会重点栽培他,因意外失明就被退学可以指责网球学校的不厚道,但从现实角度来说,双目失明是残疾人吧?谁能指望一名残疾的选手在网球场上与正常选手比赛?对手赢了,恐怕也不会觉得光彩。”

  “高尔吉亚恨澳大利亚,恨他的学校,那为什么当初还要留下,我相信,如果他要跟着诺亚一起离开,学校也不至于将他强行留下。他留下了,一边享受学校的教育指导,一边又深恨着学校,并将内心对学校对国家队的不满发泄在其他选手身上,凭什么呢?”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如果诺亚的眼睛能够治疗,那么就该积极配合治疗,作为家人的高尔吉亚,更该以鼓励为主;澳大利亚队器重诺亚这位军师,那就去为诺亚争取参谋的位置,他倒是好,一个人把诺亚藏在后面,用诺亚的计谋让澳大利亚队众人对他言听计从,简直不可理喻。

  有句话岳星阑没说,高尔吉亚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又当又立,更难听点的说法叫“做老表子还要立牌坊”。

  总而言之,岳星阑对高尔吉亚兄弟中诺亚失明有同情,也有惋惜,但对高尔吉亚则完全没有好感。当然,高尔吉亚也不需要他的好感。

  ……

  三船很不负责任将明天对战瑞士的出赛登记表放在桌上,岳星阑问:“给谁的?”

  三船掀掀眼皮,撂下一句“你们自己决定”后就提着他的酒壶离开。

  岳星阑和平等院对视,少顷,平等院拿起笔就往上填名字,边道:“之前的约定。”

  “我无所谓。”岳星阑耸耸肩,先前他确实已经和平等院约定第三场小组赛名单由平等院决定,初中生连同他自己在内已经用掉九个名额,剩下三个名额里他唯一遗憾点的就是他们副部长真田,早知道……算了,要是今天对战澳大利亚全安排立海大的人,其他学校会有意见,再者,对白石也不好意思。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在平等院的名单里写的三个初中生名字看到了真田,除真田外,另两人是木手和石田,这三人是他一开始就想安排到第三场小组赛中的,因为还有他们三人没在世界赛场上露过脸。

  “你转性了?”岳星阑没忍住,问。

  平等院写最后他自己的名字时手指一顿,名字旁多了一个小黑点,他抬头,面无表情说:“想让我换也可以。”

  岳星阑做了一个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他在登记表上填名字都是按照比赛出场次序上,比如前两个名字是双打二,然后是双打一、单打三……就是不知道平等院是不是按照他的习惯来。如果是,那么三名初中生将在前三场比赛中就登场,而真田是单打三……

  平等院会这么好心吗?

  “没什么事了吧?没事我就先走了。”岳星阑看了眼平等院,又朝墙上挂钟看一眼时间,还来得及去摸个鱼。

  “有个问题问你。”平等院道。

  岳星阑正欲离开的脚步一顿,以眼神询问他想问什么。

  “为什么你称呼鬼、种岛、入江以及渡边、德川他们都会加上敬称,对我就不用‘前辈’?”平等院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岳星阑愣住,半晌,神情诡异看着他,而后,给他毫不留情扎了一刀:“你不会以为我们现在同属日本代表队选手我就对你改观吧?你为救杜克前辈的妹妹受伤错过了重要比赛没错,也背负了教练和其他选手们的指责也没错,但……这和你初次见就偷袭我没关系吧?我凭什么要因为你曾经的善良原谅你差点对我和德川前辈造成的伤害?你善良也没对着我们用。”

  平等院:“……”

  即使看到岳星阑那诡异表情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可真正听到,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梗,隐隐有口血到了喉间想吐出来。

  “还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认真向我和德川前辈道过歉。”

  平等院:“……”

  “下次别问这么无脑的问题,具体你可以参考我对三船的态度,走了。”岳星阑说着,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平等院:“……”

  他捏碎了手里的笔,随后又兀自沉默,紧接着他想到岳星阑对三船教练的态度……别说恭敬,那是连一个正经的眼神都没,说话不夹枪带棒都是好的。

  这么一想,他突然就觉得平衡了些。

  岳星阑刚出会议室,还没走几步就遇上了幸村,没等他开口听幸村语气古怪开口:“星阑,有个人说想见见你。”

  “谁?我认识的人吗?”岳星阑有些疑惑,如果是他认识的人,幸村表情应该不会那么奇怪才是,但如果是他不认识的人……来见他做什么?

  幸村摇头:“德国队的教练坎.雷特鲁。”

  听到这个陌生,不,还是稍微有一点点印象,因为之前看资料时有在德国的资料里看到他们的教练名,但要说有多少印象,那基本也等同于没有,至少还没一个塞弗里德给他的印象深刻。

  他一脑门问号,幸村见状也摇头:“他没说原因,只说想见你一面。”

  岳星阑脑中迅速冒出了一个可能:“他不会是想挖我去德国队吧?”

  幸村沉默,貌似、大概、也许,还真有这可能性。

  但,这么光明正大从其他代表队挖人,岂不是故意得罪人?

  “精市,你跟我一起去吧。”岳星阑道。

  幸村犹豫一秒,点头:“好。”

  雷特鲁三十多岁,是个身材健硕五官组合起来看起来挺忠厚的男人,不过在见到岳星阑时微微愣了下,视线掠过他帽子下的白发上,是白发,而不是银发。

  “您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岳星阑见他盯着自己看也不说话,便主动开口。

  雷特鲁突然有些后悔来之前没有将日本队所有选手的资料都看一遍,不过即使看,恐怕也没有这一名初中生,日本队小组赛连赢两场,且是大比分拿下比赛,今天才勉强有了些关注,在未正式晋级前,都不值得关注。

  “冒昧打扰,请问,我能看一眼你的长相吗?”雷特鲁露出一个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

  岳星阑和幸村都被他这请求弄得莫名,岳星阑问:“我能问一下原因吗?”但凡雷特鲁说来挖人,他都觉得比说要看他长什么样更靠谱,亦或是,德国队挑选手还看长相?

  雷特鲁有些说不出口,他其实也意识到自己的请求很离谱,可是,对于这个球场,不,还没有上球场就让Q.P有熟悉感的少年,他还是想走一趟。

  他琢磨了一下用词,思索着要怎么说才不会让面前两个少年觉得他精神不好。

  “我是Q.P的教练,Q.P很小就离开了父母身边。”雷特鲁用很保守的话语陈述Q.P的身世,而事实上,这基本也是公开的信息,Q.P出生不详,就连名字都不是正经的名字。

  岳星阑一听Q.P就有了些许精神,他问:“然后呢?”

  帽子口罩遮掩住了岳星阑所有的表情,雷特鲁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他的情绪,他值得试探性道:“表演赛那天Q.P见到了你,比赛结束后跟我说你给了他一种很亲近的感觉,所以,我冒昧过来打扰……请相信我,我没别的目的,Q.P他性格冷,不爱与人交流,我是想着,如果他还有家人……”说着说着,他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仅仅在人群中一眼有亲近感就认定对方是亲人也太扯了。

  “所以您是觉得我和Q.P有血缘关系?”岳星阑理清了他的思路,并在他迟疑着点头时摘下了口罩。

  雷特鲁便看见眼前少年是截然不同于Q.P的长相,两人虽然都纤细且皮肤白,但Q.P皮肤还不如眼前少年皮肤白,两人发色也不相同,五官轮廓亦是。

  那就奇怪了,Q.P为什么会觉得他少年有亲切感?

  或许,外貌并不是评判两人是否有血缘关系的因素?

  “我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但很抱歉,我哥哥并不是Q.P,我母亲也没有第四个孩子。”岳星阑见雷特鲁陷入怀疑中,重新将口罩帽子戴上,同时心里也在疑惑,Q.P对他有亲近感,那应该是Q.P来找他才对,为什么是教练雷特鲁来?

  雷特鲁更尴尬了,他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道:“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岳星阑摇摇头:“或许,有些人之间天生气场比较合。”他没说自己看到Q.P的第一眼基因就在动,但他没想到的是,Q.P居然对他也有感应。

  雷特鲁带着歉意离开后,岳星阑忍不住跟幸村讨论:“精市,你说有没有可能我妈其实还有个私生子?”

  幸村:“……”

  “我给白阿姨打电话,你敢当着白阿姨面再问一次吗?”他觉得岳星阑现在是在某条奇怪的路线上越走越远,想法也是一天比一天离奇。

  结果还有比怀疑他母亲有私生子更离奇的——

  “不用你打,我来打,走,我们回房间去,直接打视频。”岳星阑说着拉上幸村,风风火火就往房间跑。

  幸村:“……”

  幸村觉得岳星阑要是真问出来白雀女士说不定会立刻飞来澳洲把这不孝子给掐死,然而他只猜到了开头没猜到结尾……

  视频接通后,白雀看见视频里岳星阑这儿大白天还有些稀奇:“乖儿子,你这么快就度过生长期了吗?是不是提前发育啦?”到后一句时已经带着几分忧心。

  岳星阑:“妈妈!!!!!!”

  幸村:“……………………”

  他好像,貌似知道岳星阑这清奇的脑回路是学谁的了。

  “小精市也在呀,好久不见,越长越好看啦。”白雀一句话逗炸儿子后看到镜头里还有幸村,愉悦地和他打招呼。

  幸村也礼貌问好:“阿姨好,您今天依然美丽动人。”

  他不太会这么夸女性,即便是在家里,他也不会如此夸赞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故而夸完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当然,他这句话也是真心真意,他不夸张说,白雀绝对是他所见最漂亮的女性,没有之一。

  白雀被夸得很开心,表示她最近又搜罗了许多零食,回头就给打包送上飞机空运去日本,那口吻和大手笔简直不要太熟悉。

  岳星阑黑线阻止她道:“妈妈,我之前不是跟您说过,我们来澳洲参加U-17世界杯比赛呢,不在日本,零食别往日本寄。”

  “哎哟,我还真忘了乖儿子你在参加比赛。”白雀一拍脑门,“那你给妈妈打电话是不是想让妈妈去给你加油,等着啊,妈妈这就去订机票。”

  “等等等等等等……”岳星阑是知道她这风风火火的性格,赶紧把人喊住,喊住后突然又忘了要说什么,只得转向幸村眼巴巴求助。

  幸村:“……”

  平日里都是星阑让其他人头疼,现在倒好,白阿姨对星阑那也是血脉压制啊。幸村心里想着,也有些想笑。

  他干脆接过了手机,替岳星阑将这通视频的主要原因说了说,当然,没提岳星阑说她有私生子这种不靠谱猜测。

  倒是岳星阑在他说完后给补上了:“妈妈,他是不是你私生子?”

  幸村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下去了,发带下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

  他以为白雀会想暴起或掀桌,但很显然,他低估了这对血族母子。

  “没有。”白雀摇头,语气竟然还有几分遗憾说:“我要是能生,肯定带身边养着,没见我把你哥你姐还有你养多好吗?可惜血族太太太太难受孕,年纪越大越好不怀,生完你姐后隔了近一千年才有的你。”

  岳星阑一听心里就有些酸酸涩涩,虽然白雀很喜欢逗他,但也是真的爱他,这点毋庸置疑。

  “妈妈,谢谢您。”谢谢您予以我生命,也谢谢您将我带来这个世界。

  白雀一看他温和下的眉眼也弯了弯眼睛,哪怕隔着屏幕,旁边幸村仿佛都能感受到这对母子之间的脉脉温情。虽然岳星阑和白雀都与他说过,血族无情且冷血,可这两人身上却没有体现,也许在几十年,几百年后甚至几千年后,他们会进入冷冻期,可他相信,白雀与岳星阑之间的血脉亲情是永远也无法剪断。

  幸村走神时,岳星阑想起正题:“对了妈妈,您还没说Q.P什么情况呢,我对他,他对我都有特殊的感觉,可如果他是血族,他也只比我大两岁,应该不至于已经度过成长期吧?”Q.P白天状态与常人无异就让他觉得很费解。

  “没见到人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这样,你们等我下,我机票买好了,去给你们加油,顺便见一见那个孩子。”白雀晃了晃手里的另一支手机,页面提示机票已经购买成功。

  岳星阑&幸村:“……”不愧是血族,速度够快。

  與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