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兔子玩偶>第159章

  ——20XX年,X月X日

  他第一次把我带回家里,我生病了,爸爸和妈妈摸着我的头,让我好好休息,不要害怕。

  ——20XX年,X月X日

  学校开学了,我见到了新的老师,同桌给了我一块口香糖……好像是,不记得了。

  ——20XX年,X月X日

  第一次,我梦到他了,我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第二天一起去上学的路上,我不敢看他。

  ——20XX年6月

  我大学毕业了,和舍友一起拍了毕业照。

  ……

  ——快要记不清时间了……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写下来。我不想忘记它们。

  最后一个字落在纸上,陈言轻轻吐了口气,中途暂停下来休息酸涩的手臂。

  陈言一面揉着手腕放松,一面低头打量着纸面上简短的日记,有气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现在他的语言表达能力退化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就连写这样简单的词语句子,都需要绞尽脑汁地思考很久。

  被关在地下室里究竟过了多久,陈言已经完全无法计算。

  最开始的那段黑暗时期,是最令陈言痛苦煎熬的,直到他被贺清逼得退无可退,说出了让贺清满意的答复,他才重获光明,还从贺清那里要到了纸笔,聊以慰藉自己。

  他觉得悲哀极了,自己一点一点地被贺清改造得面目全非,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他还会忘掉他人生之中所珍视的一切,彻底变成贺清的玩物。

  这样无异于是把一个人从身体到心灵全方位的抹杀,陈言死都不能接受这个可怕的设想,他废寝忘食地思考回忆着自己人生过往的经历,不知疲倦地在纸上记录,用一种隐秘无声的方式,同贺清作斗争。

  又看了几眼,陈言长长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整理好面前凌乱的纸张,然后将它们妥善地藏起来。

  一觉睡醒,贺清果然又来了。

  陈言乖顺安静地低着头,任由贺清把他抱进怀里,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他耐心地同陈言交流着:“今天有没有想我?”

  陈言点了点头:“想。”

  贺清很高兴,奖励性地又吻了陈言一下,他漂亮的眼睛长久地凝望着陈言,将柔软的嘴唇贴了上去,舌尖顶开唇缝,温吞入侵,交换着缠绵的呼吸。

  清淡柔情的吻,随着唇齿的交缠,愈发放肆,情色的意味越来越浓重。

  陈言急促地喘息,睁着深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贺清的脸庞,乖巧地张开嘴,接受着贺清的吻。

  他早已经不再反抗贺清,作为贺清提供给他光明和纸笔的交换代价。

  每次贺清来见他,性爱总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衣服慢慢地被剥开,平坦的、清瘦的、与情趣丝毫不沾边的赤裸身体暴露出来。

  贺清面色愉悦,像是在拆一件心爱的礼物,他伸出手掌,轻轻地按在陈言的心口位置上,微笑着问他:“陈言,你喜欢谁?”

  “我喜欢贺清。”陈言眼也不眨,流利自然地回答贺清的提问。

  “我也喜欢你。小兔子。”贺清吻他,声音轻得犹如呓语似的。

  与柔软的语气截然不同的滚烫部位,强势地抵在陈言的腿根,厮磨着柔嫩的皮肤。

  习惯了性爱的身体,自觉地分泌出晶莹的湿滑水液,濡湿了入口,贺清照旧做过扩张之后,便凶狠地尽根没入。

  陈言的胸膛起伏了几下,他细细地喘息,身体条件反射地按照着贺清纠正调教过无数次的模样,主动把双腿分得更开,手臂也抱住贺清,抬起臀部迎合着贺清有力的撞击。

  这具清瘦干净的身体里,似乎是存在着一种奇特的魅力,叫贺清爱不释手,食髓知味。

  性爱演变成家常便饭一般的存在,贺清在这个房间里,尽情地享用着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可口美味。

  贺清猛力的抽插,像是要把宫腔彻底操开似的,陈言压抑不住快感,呜呜咽咽地呻吟,膝盖夹着贺清的腰身,整个身体都被爱欲的电流贯穿,酥麻的快感麻痹了每一根跳动的神经。

  羞耻心早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是随着精液一起射出了体外。

  两具发烫的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同频的心跳仍旧急促。

  贺清并没有从陈言的身体里退出来,他懒洋洋地抱着陈言,在他耳畔,隐约含笑地说道:“陈言,我很喜欢跟你做爱,很舒服。”

  陈言眼睛湿润,表情怔怔的,还没有从刚才激烈的高潮里回过神来。

  半晌没有得到陈言的回应,贺清在陈言皮肤细嫩的耳朵上咬了一口,有点轻微的不满,“在想什么?”

  疼痛感唤回了分散的注意力,陈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陈言这副予取予求的温顺模样,仿佛是任由贺清欺负蹂躏似的,他莞尔地弯了弯嘴唇,抬手按在陈言变得平坦的小腹上,不紧不慢地说道:“有点遗憾,如果没有发生意外,你现在也应该到临产期了。”

  “陈言,我想要个孩子,你生的。”贺清认真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那只抚摸在肚子上的手掌,给陈言带来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恶寒感觉,他完全控制不住这种下意识的身体反应。

  他不想给贺清生孩子。

  陈言的沉默,没有过多的影响贺清的心情,他眯了眯眼睛,神色惬意而矜持。

  又抱了一会儿,陈言发现插在身体里的部分一点一点变得硬挺起来,顶在被操得酸涩的肉壁上,他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

  没想到这声小动物受惊似的哼唧,一下子就勾动得贺清性欲高涨,他抱起陈言,掐着他的大腿,蛮横地顶弄抽插,操得陈言顿时失声叫起来。

  硬热的阴茎用力顶入,带出淫靡的白沫,穴口艳红一片,被操得泥泞不堪,情色至极。

  Alpha的掌控欲在此刻暴露无遗,贺清强硬地抓住陈言的手掌,按在小腹之上,让他感受着皮肤之下移动的凸起。

  陈言惊慌失措地喘息,穴肉跟着收缩,吸得贺清眼睛都有点泛红,他一巴掌掴在丰腴的肉臀上,性感地低喘,操得愈发激烈。

  “陈言,给我生个孩子。”贺清紧紧地盯着陈言潮红的面容,继续凶狠进攻。

  “唔……嗯……不——不行。”陈言无力地摇头,负隅顽抗着。

  唯独这件事情,他绝不可以妥协。

  贺清被陈言一成不变的答复刺激得凶性大发,他猛的掐紧陈言纤细脆弱的脖子,一下一下操进最深处,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彻底玩坏似的。

  性窒息的高潮堪称得上最为猛烈的一种快感,瞬间侵蚀混沌不堪的大脑,陈言一声尖叫,眼睛里急急滚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脑海里突然翻涌出来怀孕的种种痛苦和绝望,一下子就把陈言刺激得理智全无,产生了应激反应。

  他的身体突的抽搐挣扎起来,双手无意识地乱挥出去,在贺清的脖子上挠出三条滚烫通红的抓痕。

  情绪激动的陈言,乱踢乱抓,厉声地嘶吼起来:“滚!滚开!”

  毫不设防的贺清被突然发狂的陈言一把狠狠推开,他怔了怔,抬手摸着渗出血液的伤口,眼神一瞬间变得阴鸷无比。

  不顾渗出鲜血的伤口,贺清凶狠地扑了上去,一把钳制住疯狂挣扎的陈言,他怒火攻心,用力地捏住陈言的下颌骨,恼怒地斥道:“陈言,你冷静点!”

  陈言浑身颤栗,在贺清的怀中,慢慢地安静下来,他闭了闭眼睛,眼睛里流出苦涩的泪水,嘴唇发白,一言未发。

  不出意料,贺清又一次被他触怒了。

  陈言不知道自己的大限还有多久,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濒死的鲸鱼,只能无力地随着水流往下沉,一点一点,沉到暗无天日的海底最深处,安静地等待着死亡降临的那一刻。

  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他必须要尽全力地去记录自己过往的人生,这些在让人眼里看起来是无足轻重的东西,对他而言,不亚于是他存在的证明,是他存活的全部意义。

  美好的,悲伤的,痛苦的,讨厌的……一桩桩,一件件,塞满了饱受磨难和摧残的瘦弱身体,构成了他这个名为“陈言”的个体。

  如果这些痕迹彻底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那么他就真的死掉了。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光只是设想一下,陈言就不由得泪流满面,心痛如绞。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有人可以救他。

  在多达上百页的日记里,陈言甚至于不敢直接把那些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人的名字写出来。

  荆皓铭、肖雨、叶一宁、贺鸣、荆胜、文馥……终有一天,也许他会彻彻底底地遗忘了这些刻骨铭心的人。

  陈言抹了抹脸上湿漉漉的水痕,暗暗给自己鼓气,继续提笔往下写。

  不知疲倦地写。

  电力耗尽,灯光熄灭了。

  陈言扔了笔,摸黑寻到每一张珍贵的纸,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

  贺清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像是幽灵一般,他的身影从黑暗里徐徐出现,携着一身冷清淡漠的寒意。

  那双深邃的眼眸,轻描淡写地扫了缩在角落里的陈言一眼,隐隐有点傲慢的意味。

  虚弱的陈言,完全抗衡不过贺清的力气,贺清强硬而又粗暴地拖着陈言,把他拽到床边,然后铐住陈言的双手,把陈言禁锢在床栏边。

  陈言发了疯地嘶吼反抗,用尽浑身的力气。

  纸张飘飘扬扬散落一地,陈言一下子便慌乱不已,他拼命地挣扎,想去捡回散落的日记。

  贺清长身玉立,俯下身去,面色冷淡地捡起一张纸,随意地瞥了一眼之后,咔嚓一声,撕成两半,团成废纸,随手扔在地上。

  那一瞬间,陈言头晕目眩,眼前猛然一黑,心脏瞬间刺痛,一股尖锐的疼痛感,骤然传遍全身。

  他急得眼睛通红,面色狰狞扭曲,厉声大叫:“不——!还给我!”

  贺清不为所动,看都不看散落在地上的纸页一眼,他踩着满地的纸张,不紧不慢地走到陈言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陈言,最后问你一次,我想要一个孩子,你同意吗?”

  陈言的眼泪在顷刻之间夺眶而出,他看着洁白无瑕的纸页上出现了刺目的褶皱,只觉得身体里痛得翻江倒海,整个人都被劈成了两半似的。

  陈言的嘴唇剧烈颤抖着,从唇缝里挤出来几个颤颤巍巍的字眼:“你、做、梦……”

  而贺清没有生气,只是冷静地微笑起来,容色艳丽,像是淬了剧毒的花朵。

  他当着陈言的面,从容不迫地一张一张捡起了那些纸页,在陈言痛苦不堪的急促哀求里,把它们凑到蜡烛的火焰上,任由火舌舔舐上脆弱的纸张。

  陈言睁大了眼睛,凄厉地惨叫:“住手!”

  轰的一下,火星窜得极快。

  火光大盛,映得贺清那张冷漠的脸庞明明灭灭,一半怜悯,一半怨毒,形似表象庄严圣洁的恶鬼。

  不过数十秒的时间,火舌便卷上了所有的纸页,把那些陈言视作珍宝的文字付之一炬。

  不过须臾,悉数都化作了黑色的灰烬。

  亲眼目睹了这样残忍的一幕,陈言大受打击,他脸色惨白,神情呆滞,痛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

  他的人生,他的回忆,被刽子手无情地扼杀了。

  他好像也死在了那堆星火微燃的灰烬里,再也不复存在。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陈言终于有了反应,他的表情突然扭曲一瞬,竟硬生生地呕了一口血出来。

  而后,陈言眼睛一闭,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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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疯,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