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高楼之笼>第62章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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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过去的好处是不用自己处理后续,弟弟们的洁癖和拥抱欲总会把他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掏洗干净,泡在暖和的泡泡水里,空气里是好闻的沐浴露香味,用起泡网和毛巾轻轻揉搓掉污渍,过水,再捞起来擦干净,抱在床上吹头发。陈维感觉自己枕在谁的膝盖上,一只手正插进他头发里慢慢搅动,耳边是吹风机的轰鸣。

  他的下身,隐秘的地方仍然很不舒服,他回想起来就后怕,起身要爬起来,察觉到他的动作后,吹风机停了下来,耳边安静了许多,陈维撑起来用半湿的脑袋顶着弟弟的脸,讨好地蹭一蹭,然后把脸搭在弟弟的肩膀上。

  陈维的眼睛没有睁开,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是清晨,他说:“以后可不可以不玩这个……”

  千秋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没有回答他。

  陈维迷迷糊糊继续说:“我会做好的,也不会惹你生气,不要……不要玩电击好不好?”

  “我们玩、玩舒服一点的,不要很痛的,也不要把我绑起来,我不会动的,我、我不走了。”

  “好痛,真的、好痛,要死了,肚子好麻,腿也、走不动了,没有东西出来了……”

  陈维埋头嘀嘀咕咕了一会,千秋感觉肩膀热乎乎的,有水。

  陈维软在他怀里,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手指和脚趾都蜷着,睡姿极没有安全感。

  千秋把他放倒在床上,开了小档的风继续给他吹头发,陈维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和床垫里,只露出个鼻子喘气。

  给陈维洗澡可没有那么容易,清晨不知道从哪里买到的金属拉珠,足有25厘米长,清晨把底座的大球都塞进去了,只剩下一条电线在外面,虽然都是安全电压,但千秋自己摸了摸,第四档就痛到整只手发麻了,何况是最高的第九档,这玩意插进身体里,怕不是内脏都要电熟了。清洗的时候还要轻轻来,哪里用力了,陈维就会痉挛般射出东西来,身体也抖得抓不住,手指紧紧抓着浴缸边,眼睛闭得紧紧地,好像在做噩梦。

  睡着的陈维很软,像一头绵羊,腰很细,隔着肚皮能摸到里面的内脏,光是看着他睡觉就很舒服,他睡着时有种魔力,能让人不可思议地平静下来。

  千秋熄掉了床头灯,从后面揽住了陈维的腰,一条腿还搭在他屁股上。

  躺了一会儿,千秋感觉到怀里的人翻了个身,毛茸茸的脑袋带着洗发水的香气钻进自己的颈窝里。陈维抱住了千秋的脖子,迷迷糊糊地蹭,千秋抱紧他让他安分下来,可陈维越来越毛躁,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话,手也动来动去,胡乱地摸着千秋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千秋才想明白他这是在撒娇。

  这是很稀奇的,不如说哥哥最近的行为都很新奇,变得更直白大胆了。

  千秋啄着陈维的额头,陈维安稳了一会儿,又不满足地到处顶,如果是清晨,就会按住他的脑袋狂亲,但千秋没那么疯,也不热衷于接吻,他碰了碰陈维的嘴唇就结束了。

  陈维仍然闭着眼睛,虽然疲惫让他感知迟钝,但身体被过度使用的酸麻仍然勾着他一丝清醒,这种感觉就像是清醒的意识被困在死去的躯体里,陈维摸着弟弟的脸,想要得到弟弟的回应,但令他烦躁的是,“清晨”好像并不想理他。

  他又被压住了,四肢都被按住,弟弟把他压进床垫里,适当的重量和束缚给了他一些安全感,陈维哼哼反抗了几下,慢慢没动静了。

  千秋在黑夜中睁开眼睛,他极有耐心地等待陈维睡着,听着他的心跳从80多下降到60多,捏他的脸都没有反应后,千秋才慢慢把他的手脚松开,坐在他旁边端详他。

  月亮和远方大楼的霓虹灯照进来,这里的夜晚很安静,好像全世界都睡着了。

  千秋有时候会突然从梦境中醒来,睁开眼的时候就非常清醒,即使还是凌晨,即使才睡了几个小时。

  千秋盯着陈维的睡颜看,那是一副非常平静的样貌,眼皮轻轻闭着,鼻子和嘴巴都安定下来,只有腹腔慢慢隆起,又慢慢降下。

  盯着太久了,千秋的脑袋里生出一个念头:他会不会死了?

  千秋伸手摸了一下陈维的脸,还是热的。

  千秋极少让哥哥睡在自己床上,今晚是例外。他站在地下室的楼梯上,看到陈维像螃蟹一样被五花大绑,剧烈地抖几下后就脑袋一歪昏过去了,他呆站着看了很久,久到清晨都不耐烦地问:“你在干什么?”

  千秋知道他没事,但还是问:“他死了吗?”

  清晨回头看了陈维一眼,肯定地回答道:“爽过头,晕过去了而已。”

  绳子绑得太复杂,打结的地方多,人又没意识,清晨只好拿剪刀把绳子剪了,他忙活的时候,千秋主动过来说:“我来给他洗澡吧。”

  清晨瞟了他一眼,说:“很麻烦的,我塞得太深了。”

  “我来吧,今晚他睡我这儿,行吧?”

  清晨停下了剪刀,思考了一会,说:“行吧,反正他也没意识,睡哪都一样。”

  陈维的身上满是润滑剂,汗水和精液,千秋也不嫌脏,直接背起来就走,清晨给他的浴缸水里放了一颗泡澡球,溶解之后的水是浅绿色的,有消炎保湿的作用,味道偏女性一些,淡淡的花香很好闻。

  千秋对死亡很敏感,能捕捉到濒临死亡的极端情绪,亲眼看着陈维从生机勃勃忽然昏厥,像精彩的生命戛然而止,他在一刹那感觉到了心灵悸动,那是一种昙花一现,非常珍贵,非常惊艳,像烟花在黑夜炸开,只照亮了一瞬,但那漂亮自由的姿态会震惊习惯黑夜的人。

  千秋坐了很久,忽然站起来走去书桌旁,他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里面的一个黑色布包,拉开黑布,里面捆着八把样式不一的手术刀,银色的刀柄闪着寒冷的光,他抽了一把尖顶的,刀片不长,但很锋利,拿着很趁手,他用这些刀具解剖过很多小动物,但从来没有试过对活人下手。

  千秋走回床边坐回原来的位置,目光一瞟到陈维的脸,他的心脏就跳得极快,呼吸也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他摸着陈维的脖子,指尖发烫,像通电了一般,不敢用力,小心翼翼,带着惶恐和紧张。右手捏着手术刀准备往下按时,千秋停了下来,他不可思议地想到,这就像别人所说的初恋的感觉,害羞,急躁,慌张又感动。他紧张到右手发抖,这是以前解剖动物从来没有过的现象,他咬着嘴唇,防止粗鲁的呼吸吵到陈维,他睁大了眼睛,缓缓地把手术刀的刀尖顶在陈维的颈动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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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维醒了,被尿憋醒的,神志不清地爬起来,边走边撞墙,好不容易摸到了厕所门,却怎么也摸不到厕所把手,他烦躁地把头抵在玻璃门上,不满地呼噜噜。

  清晨和千秋的房间构造是左右相反的,清晨的配套厕所在房门的左边,千秋的厕所在房门的右边,陈维困到眼睛都睁不开,一直摸着衣柜门找厕所把手,他在衣柜前走了几圈,被尿憋到生气了,才睁开半只眼看,他看见这门怎么不像是厕所门,转了个圈,怎么后面才是厕所呀?

  不管了,陈维转身开了厕所门,进去痛快了一把,回来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了,往前一扑就倒在床角呼呼大睡。

  千秋看着他趴在被子上,睡衣都飞到胸口了,两条腿光溜溜的,很容易着凉的。于是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拖回床中心,给他好好盖上被子。

  千秋又盯了他很久,久到窗外面都有了不属于黑夜的光,他下床把手术刀插回布包里,稳妥地把布包塞进了抽屉的最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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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哥哥耍刀子约等于偷亲初恋情人,只敢在对方睡着的时候干,但害羞到下不去手,老纯情男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