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灼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愣愣看着祁叶放大的脸，被吻得甚至忘记了呼吸。
在他感觉到快要窒息时，祁叶终于离开他的唇，双手却仍紧紧按压住他的，让沈清灼动弹不得。
沈清灼愣愣的轻喘气，心想祁叶不会因为被他看光了，要叫他负责吧？
其实祁叶身材还是很不错的，没他以为的那样弱不禁风……
“主人。”祁叶刚才凶残的气势褪去不少，整个人又变成乖乖的样子，若非亲眼所见，任沈清灼也不能将刚才按住他强吻的人与祁叶联系到一起。
沈清灼忘了，他现在还保持着仰躺的姿势被祁叶按在身下。
听到他又这样叫自己，沈清灼思绪收回来，愣愣不知所措地看向他的眼睛，感觉脸上有些发烫。
上次他不让祁叶叫他主人，祁叶直接吐一口血晕过去三天，沈清灼虽然听在心中怪异，却不敢再不让他这样叫。
他想开口，发现自己竟不知要说什么，于是又闪着眼睛闭合上嘴巴，感到嘴巴还有些发烫，不知道是不是被祁叶咬肿了。
他静静看着祁叶，还是等祁叶开口解释吧，为什么亲他。
祁叶忍得痛苦，对上沈清灼慌乱褪去审视的目光，“对不起，我太喜欢你了，我梦到你又丢下我，我好怕会失去你、怕连你也不要我了。”
看沈清灼被烧成灰的一刹那，祁叶惊吓醒。
他说着说着，一滴热泪落到沈清灼脸上。
沈清灼想到的却是三日前。
沈清灼突然庆幸祁叶愿意相信自己，甚至……他说的喜欢。
他不知道祁叶说的喜欢是不是两个人恋爱的那种喜欢，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拒绝还是接受他。
他自觉不讨厌跟祁叶的接触，甚至祁叶刚才这样吻他，他也没有感到恶心。不然他应该不顾一切也要推开祁叶，而不是试过推不动就放弃，任他亲了。
但是沈清灼觉得，他确实只是把祁叶当好朋友、同伴，甚至在他觉得祁叶还是个小朋友，没有更多了。
他看向祁叶被他缠上白纱的心口，少年那时身上一丝血色都没了，周身发凉，那处血却不停地流，他给祁叶擦伤口的水换了好几盆，纱布用掉好几条。
“很痛吧？”突然，沈清灼问道。
祁叶不可置信，他做好了认错的准备，没想到沈清灼最先说的话却是关心他。
祁叶想摇头，他一点都不想让沈清灼担心，可是话到嘴边，祁叶神色一变，又委屈地眼底噙上了水花，他点头，“嗯。”
沈清灼果然慌了，眼底满是心疼与自责。
如果没有这一剑，祁叶也不会状况现在这么差。
可是那一剑……真不是他要捅的，是祁叶自己抓着他的手捅的自己。
沈清灼没意识到，某个诡计多端的人直到现在还在压着他的双手和身体，怕他跑掉。
“我从来没想过要伤你，以后也不会。就算你真的杀了很多无辜人，我也不会杀你，拿剑指你是受我祖父操控，不是我想的。”
他倒也不用真这么傻，直接就给自己一剑，下手一点都不留情。
掉在他脸上的那滴热泪往下滑落。祁叶突然开心地笑起来，“我乱杀人主人不杀我，会怎么罚我？”
他是真认真地问出这个问题。
沈清灼几乎没犹豫，“我还是会把你带走，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死。不过带走之后，我可能不会再放你出来了。”
这是他三日前预料过的，最坏的打算。
祁叶听后并没有生气，反倒有几分期待，“主人会留下来陪我吗？”
“会。”
祁叶笑得更开心了，真希望自己做一回坏事，杀光他想杀的人。
不过祁叶忍住了，因为这样……沈清灼会对他失望、会伤心的。
祁叶一直都觉得自己的本性坏透了，每当看到他讨厌的人、看到让他心烦的人，祁叶都想杀掉他们，甚至想杀了自己。
但是他忍住了，他也不知道为何，总之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被这种邪恶的念头摆布。
沈清灼看向他的眼神带上不理解，有什么好笑的事笑成这样。
祁叶：“想被主人关起来。”
沈清灼：“……”
沈清灼果然不太能理解他，眼神指着他，疲惫道：“可以从我身上下来了吗？”
祁叶不情愿，压着他不动。
沈清灼不追责他，祁叶主动问：“你不怪我亲了你吗？主人是不是不讨厌我这样对你？”
沈清灼吸了口气，将脸撇向别处不看他。
不料接着，祁叶松开压着他手腕的手，却是捧起他的脸，强行将沈清灼的脸转回来，逼迫沈清灼看着他。
沈清灼冷清的脸上眉心皱了下，“别玩了，你想做什么，说吧。”
祁叶少有在他面前这样过，引诱着沈清灼将他的意图问出来，可是要说的时候祁叶却犹豫了。
他怕沈清灼拒绝。
明明他前面已经暗示过了，沈清灼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好痛，不是心脏，别的地方也好痛……”祁叶这句话倒是真的，不过脸上难受的样子却是他故意做出来的。
沈清灼回应，“嗯，你起来，我帮你看看，今天的药还没擦够。”
祁叶摇头，样子像撒娇，“不起来。”
沈清灼又吸了一口气，感觉嘴巴上的热度都褪了，他哪里看不出祁叶还有话要说，便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其实沈清灼心中已经猜到几分，只是他觉得不切实际罢了。
祁叶果然又朝他贴过来，热气再一次打在脸上，祁叶：“主人，我真的好喜欢你，除了你从没有人对我好，没有你我活不了的。”
他满脸小心翼翼，再没有了刚才的轻浮，“而且，没有你看着我，我真的会做坏事的，我是魔族，魔族都天性喜欢杀人的。”
沈清灼轻声道：“我不会离开。”
祁叶脸上一喜，“那主人是答应我了吗？”
沈清灼：“答应什么？”
祁叶脸上满是开心的笑，“答应跟我做恋人了。”
沈清灼：“……”
这傻子怎么突然激灵了，他都被绕进去了。
但是这时候再说出拒绝的话，不知为何，沈清灼看着那双清纯真挚的眼神，竟有点说不出口。
祁叶认真看着他，这次不是故意伪装出来的，“我……我能再亲你一次吗？”
沈清灼原本还能做出不太在意的神情一顿，心跳都漏了半拍。
祁叶其实紧张程度不比他少，说道：“你不拒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祁叶说完，等了有一会儿，等着他说拒绝的话。
他其实可以像刚才一样不顾沈清灼意愿直接吻上去，在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邪恶的欲念让他想将沈清灼占为己有，得不到心，也要得到沈清灼的人。
他才不想跟沈清灼做什么朋友。
但祁叶还是压制住了，理智占了上成。
他想起第一次做过关于沈清灼的梦。他强迫沈清灼，得到了他想要的人，然而沈清灼死在了他面前。
祁叶其实已经想到了沈清灼一定会拒绝他。
不料身下的沈清灼一直未出声，更像是放弃挣扎任摆布一样，闭上了眼睛。
祁叶这次脸上是真的惊喜，在沈清灼没看到时，欣喜若狂。
沈清灼这是……默认同意他了？
祁叶俯下身，再一次含住那两片凉凉软软的唇。
与第一次不同，那时祁叶太急切了，吻得毫无技巧，只会在沈清灼嘴巴里横冲乱撞。祁叶放慢了动作，轻轻将沈清灼后脑托在手中，含着那个让他朝思暮想、见不到的每一刻都在思念的人的小舌，细细慢慢舔砥、厮磨。
第二次接吻，沈清灼已经记起了要呼吸，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到最后，还是感到呼吸有些困难，这种感觉比上一次还要强烈，沈清灼已经被吻得迷糊了，他睁开眼抓住祁叶领口的衣襟要推开他，眼睛里泛着水雾。
接着，想到祁叶胸膛有剑伤不能推，又将手缩回来，眼眸闪烁着看向他。
祁叶看在眼里，他本来就观察着沈清灼脸上的每一个神色，虽然沈清灼从来没有回应过他，但是沈清灼同意他亲，祁叶已经很兴奋了，这样眼神的沈清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瞬间心情更难以形容，整颗心扑通扑通像要跳出来。
许久，祁叶离开他的唇，意犹未尽在沈清灼嘴巴上舔了舔，心情好极了。
沈清灼大喘着气，躺在被祁叶禁锢的方寸床榻间平复了好久好久。
看到那一张大脸，“现在可以从我身上起来了吗？”
“嗯！”祁叶连点了两下头，从玉床上下来，再亲自将沈清灼扶起来。
沈清灼被他压了这么久，虽然没有将全部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他呼吸稳了一点，正想动一动。
然后，发现有两只手臂正穿过他的腰，又将他抱住了。
沈清灼：“……”
这算什么，热恋？
沈清灼撇了撇唇角，“你是真怕我跑掉。”
祁叶不否认，认真“嗯”了一声。
沈清灼无奈，他的脸还发烫得厉害，心跳得也厉害，“不是说伤口疼吗，我帮你看看。”
祁叶握住他的手，“又不疼了。”
沈清灼看他的样子，怎么像是不疼。
“我说了不跑就不会跑的，你也不必这么紧地看着我，给我看看。”沈清灼无奈道。
祁叶突然放低了声音问，“我们现在……算是恋人了吗？”
沈清灼一愣。随后轻笑了笑，点头，“算。”
祁叶得到满意的答案，瞬间将头抬高起来看向他，然后，松开他的手，有些不太自然地将上身衣服脱下来。
沈清灼以为祁叶突然变性了，直至看到他扭捏脸红的模样，才明白过来，少年从来就没有变过。
真是太可爱了。
跟刚才亲他那个大胆的祁叶简直判若两人。
沈清灼想起来，“你不是能自己变形了吗？要是觉得给我看到不好意思，可以变回去，我再给你擦药也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