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与“妻”书>第十二章 亲吻

  残影压着步子走来,几乎听不见声音,停在花一墨的面前“主子,皇上来了,是乔装出来的。”

  闻声他眯眼停滞“快请进来。”

  “是。”

  商烨今天穿了一身暗玄黄的春衣,在阳光下显得亮了几分,但是不晃眼,身边只跟着穿便衣陆公公。

  见花一墨欲要起身,商烨立即开口制止“今日无君臣,只有友人探病。”

  花一墨还是被搀扶着起来,撇去了宫礼,只简单的作揖“那也不可越礼。”

  拿他无法,商烨见人行动还是有些障碍“前几日想来,又怕舅舅见了回头又找你麻烦,所以今日才来,你身上养的如何?”

  “前几日天冷,伤口就好的慢些,这两日已经结痂了,皇上不必担心。”

  “那就好,皆因朕驳回了舅舅立后的建议,他迁怒与你。”

  花一墨不是揪着过去不放的人,身在朝堂应该知道的是审时度势,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他还真是知道的。

  “皇上,眼下科举将至,正是皇上培养新人的时候。”

  “你说的有理,到时殿试朕一定选取良才。”

  花一墨点头,转念又想到一事“至于选秀一事,虽然不急,但我给皇上提个醒。”

  “你说”

  “户部一直负责选秀一事,而如今的户部侍郎正是鹿章,届时选秀,鹿研和一定会顺通无阻。”

  言下之意,皇后的人选很难扭转,除非出现更有利的且有后盾的人,但放眼整个朝堂应该没有。

  商烨深知他意,端起桌上茶盅一口喝下,三月阳光虽暖,但空气还是冷的,搁置的茶盅里,茶早已凉的砸牙,宛如冬日饮雪水,直从肠胃凉到肺腑。

  花一墨很少会劝解他,只是撇了自己茶盅里的冰茶,提出一直温在炉上的茶壶,重新倒了一杯放在他面前,一时无话。

  花一墨其实不爱与别人讲话,与商烨简单聊了朝堂的琐事,又将目光转回房檐下,此时他正弯身摘着绿萝下的枯叶。

  商烨从没有见过花一墨有过如此眼神,那自然流露的温柔简直要化出水,怀着好奇,与他一起望去,只见一个烟墨长衫的额男子站在房檐下,微微错身就能看到他全部的脸庞,平心而论男子有些瘦,一张脸带着几分清秀,算不上有多好看,只是那干净的眸子有些吸引人。

  又见花一墨痴傻似的笑着,忍不住开口“他是何人?不让朕见见。”

  花一墨回神,收回目光,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他“他胆子小,经不得吓,若不是这回受伤,我还哄不来他呢,算来我也是因祸得福了。”

  “哄来?”商烨难以想象花一墨这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会哄人,认识九年了也不见他哄过那个女子,更别说男子了,不过见他如此溺爱,也明白是怎样的情愫“莫说是哄,穆轲能给我个笑脸,我什么都能舍给他。”

  花一墨不以为然,自行倒了杯茶,泯在嘴边也不喝它,轻笑道“这大概就是九年,我也没看上皇上的原因。”

  商烨被堵了个结实,也不生气,从容淡定的说道“朕就能看上你?整日醉醺醺的,这男子能受得了你?”

  花一墨被他一句笑的更甚,可不是吗,这世上也就他不嫌弃自己醉醺醺的样子,还傻傻的说自己是个侠客。

  既然话到此处,花一墨也就无所谓遮掩,直截了当的说了“他叫俞相濡,先皇行文字狱时,被抄家俞家的唯一遗孤。”

  商烨脸上笑意减弱,转脸再看向不远处的男子。

  “抄家当年他已经是扬州举子,但是因为家遭突变,一夜之间只剩了赤条一人,而且终身不得入仕登堂,明明少年时就满腹经纶,却只能在礼部做个小小的主事。皇上,花一墨有一事相求。”

  会试的锣鼓正式在三月中旬敲响,几个会试院都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息,考场里的举子拿到考题更是各有神色,不乏有才思泉涌,笔下生花之辈,更有插科打诨,抓耳挠腮的庸子。

  花一墨沉红的官袍带着几个亭长,在几个会试院来回察看,时不时也会走到考场,看监考的员外郎精神如何,有没有徇私舞弊,有没有摇头晃脑打不起精神的。其实这伙计本不应是他,但眼下礼部也没事,他闲人一个,不如在这,还能看看站在考场外俞相濡。

  俞相濡从他装腔作势的进来,就发现了他,奈何又不能赶他走,最可气的是见到他时,还的毕恭毕敬的拱手施礼。

  花一墨察觉他眼中火焰,饶不要脸的在他面前晃了几趟,最后身后的亭长也察觉不对,他才微微收敛了一些。

  会试是在第五天中午结束,花一墨路过时瞟了一眼俞相濡,之后就走了。

  俞相濡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与各主事一起拜别员外郎。俞相濡走在众考生的身后,旁边是几个参加考试的国子监监生,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几个人交头接耳的说着考题。

  几个人起初只是隔着几步远,后来因方向不同,逐渐分开,俞相濡也听不见他们的交谈。

  走出门后,心不在焉的俞相濡撞上一个厚实的胸膛,未来得及蹙眉,就被人拦腰抱进了怀里,吓得他好一顿挣扎。最后听到头顶熟悉的笑声,才知道是花一墨。

  “睡了半月有余,还辩不出枕边人?”花一墨轻笑打趣。

  “胡说什么。”俞相濡奋力推开他,而后才发现人已经脱了官袍,换上一身蓝白的常服。他极少穿亮色的衣衫,单手执扇摇晃在胸前,就如换了一个人一样,骨节分明的十指握住扇骨,白玉的扇叶映的他儒雅非常,更莫说他眉目星黛的俊朗脸庞,一时间说是贵族公子也有人相信。

  “我只当你走了。”他有些喏喏的小声努唇,发出微弱的声音。

  “娘子在这里,相公我如何走的?”

  这浑话自那日开了头花一墨就没停过,俞相濡听的习惯了,渐渐也不作反应,

  花一墨见他沉默,笑意不减,有些话对方允了自己浑叫,已经是让他开怀的最好方式,不需再说些什么虚话。

  “今日九塘堤的梨花绽开好多,方才听许多人都去了,咱们也去瞧瞧如何?”

  俞相濡听言点头,被他牵着上了马车。

  九塘堤建在城东,原本是为了防止水患所造,虽然就是一个简单的堤坝,但当年也是用了不少的能人巧匠才建造而成。堤坝就靠着城墙,一年中是最得风的地方,许是春风先来了九塘,所以吹得满园梨花初绽。

  马车上俞相濡换了一身红梅打底的白衫,在花一墨惊艳的眼神中,他才微微觉得自己站在对方身边不会太破坏气氛。

  刚到九塘的河坝口,通往梨花园的小道就被堵得水泄不通,花一墨扶着人下了车,就引来了一堆姑娘的围观,俞相濡还不知怎么回事,就被花一墨护着离开了人群。

  踏上小道,左手边就是蜿蜒的河堤,河水清澈见底,在微风中荡开几层涟漪,花一墨挽着他的手腕前行,正午的太阳将两人照的发亮。

  正是午饭的时间,梨园的人并不多,眼前的嫩白梨花让俞相濡眼角爬上微笑,眼睛在树下弯成了月牙。

  花一墨并没有多少惊艳之色,对他来说百花齐放犹有败时,就如人意气风发终有时,油尽灯枯是根本,一样的道理,赏花只是猜想俞相濡喜欢,而他赏的是赏花人。

  游了半响,花一墨见时间差不多了,从袖中拿出来时备的糕点递给他“吃点东西,梨园大,够你逛的。”

  俞相濡一口咬着糕点,笑弯的双眸好看极了。

  两人步行走到一处幽静,花一墨靠在一棵梨树上,眼睛从未有一刻从他身上离开过,见他乐此不疲的笑容不减,有些吃味的拉过他抵在梨树上,高他半头的身体微微低头就能吻到他的额头。

  “就这么喜欢这些死物?”

  俞相濡从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他,两息无声相换,低头闷语“他们展枝绽放如何能叫死物。”

  花一墨从鼻腔中哼出笑意,低头啄上他的唇,又迅速离开,拇指肚蹭着他微红的下唇,鬼魅似的开口“感觉如何?”

  俞相濡没有闪躲,想起刚才的吻,他不仅不讨厌,甚至他确定自己喜欢,喜欢花一墨的呵护,喜欢与他多多亲近“有些。。喜欢。”

  风带着梨花芬芳,甜开了花一墨的脸,手臂圈住他的细腰,深情款款俯身,欲要再覆上他的唇。

  “别。。”俞相濡双手抵在他的胸口,脸红的仿佛要滴血下来“万一让人看见。。。”

  “不会”

  “唔。。。”

  花一墨吻上他的唇,顺着他的唇廓轻轻舔尝,待他张口呼气,舌尖小心翼翼的顺势探入,齿贝还残留方才的糕点,入口即是一股香甜,花一墨半天不愿放开,教着他与自己双舌交缠。

  河风穿入梨园,吹动两人衣衫,一身水蓝将红梅护在怀中,树上梨花被映的粉色,像是被两人弄得羞红了脸。

  怀中人被吻得换气不及,花一墨才放开他,咬扯住他的下唇,眼神幽怨,表示自己要的不仅如此。

  俞相濡眼波透出粼光,牙齿咬着下唇,不知该作何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