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违和感的侍卫搂着楚南风睡了一晚,直到天边刚露出点儿鱼肚白的时候楚南风还是在床上的。

  可等到楼迦夜清醒了一些,伸手往旁边一摸,才突然发现被窝里的人没了。

  身侧的被褥还是温热的,能看出来这人刚走了没多一会儿。

  楼迦夜甩了两下自己有些昏沉的脑袋,觉得这一觉睡得有些头疼。

  “这小没良心的……”楼迦夜伸手取下自己搭在屏风上的外袍的时候,一张纸飘飘忽忽地掉了出来。

  上面的字遒劲有力,但看起来并不规整,字尾的地方总要微微向上翘起来一点儿,字迹有些飘逸:皇叔亲启,侄儿已经出城,安好勿念。

  短短的几个字,有一种不是很上心的安抚的意味。恰如楚南风褪去面具时那副不是很正经的,撩闲的样子,明明是敷衍,又总能品出些深情的感觉来。

  楼迦夜叹了口气,把手上的字条仔细折好收进怀里,一边拿起楚南风放在旁边的面具。

  不得不说,对于宁王殿下来讲,客串楚南风还是很容易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成日成日地待在楚南风身旁,看着这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看的仔细,刻在心里。这会儿戴上面具,模仿起楚南风来,举手投足间便又是一个楚南风,风度威仪无一不像。

  今日姜书怀并未来找,可楼迦夜参考了一下前两日的情况,觉得过一会儿即使姜书怀不来,别的那劳什子将军偏将的恐怕也会找来。

  刘封军队驻扎在城外一天,那些吃着皇粮一心为皇帝办事的人就不会消停,他们希望楚南风跟刘封对上,更希望楚南风能死在混战中。

  楚南风拒绝开战,揣摩着草包的脑子,选了个折中的办法——他去城墙上抖威风。

  这行为虽然勉强合了那些人心意,但属实十分傻缺,今儿楚南风跑出去找刘封了,当傻缺的活儿就交给了楼迦夜。

  “殿下,咱们何不出去杀杀那些秦国大头兵的锐气?”

  楼迦夜轻瞟了说话的人一眼,学着楚南风往日的做法,噔噔噔往后退了两步,嚷道:“王将军怎么这么说?你怎么不自己去?本殿下的命金贵着,要去你自己去!”

  一句话说完,楼迦夜自己先被雷的不轻,他头一次这么说话,话出口时只觉得混账。若是以前他统领的营地里面有这样的,他一准让那人解甲归田回家奶孩子去,可现在……

  楼迦夜看着那位王将军的脸色,觉得有点儿……爽?

  “殿下惊才绝艳,文韬武略,怎么会被那些个秦人伤了性命?”

  “本殿下草包一个,狗屁不通,怎么就不会被伤了性命?要去你自己去。别拉着本殿下送死,本殿下这条命还要留着取美娇娘的!”楼迦夜戴着面具,倒也不用注意面部表情。

  他脸上带笑地跟那王将军胡搅蛮缠,如此两轮之后,王将军败退。可只有楼迦夜知道他在顺口说出“美娇娘”三个字的时候心里那不舒服的感觉。

  楼迦夜觉得有些罪恶感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他对自己占有楚南风这件事情一直有些微末的罪恶感。

  一国太子,虽说装的是草包纨绔,可到底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就因为那么一次意外被他给占了。

  然后他食髓知味,不想放手,耍无赖似的缠着楚南风到处转悠。虽然如今二人在一起了,但……楚南风真的没有半点儿想离开的心思吗?

  楚南风还真没有,他这会儿已经坐在刘封的营帐里了,刘封就坐在他对面,然后他旁边是秦文君和……两个美娇娘。

  刘封特意招进来的,可实际上,在场的两个“草包”太子还真的都不好这一口。

  楚南风仗着自己百毒不侵的体质,吃起东西来没有任何顾忌。

  现在是秦文君在和刘封谈,楚南风得先等他们谈拢,解决了内部矛盾之后再开口,加上一早上水米未进,这会儿吃得很是欢实。

  “公子尝尝这个?”两个伺候的美娇娘穿的非常之不正经,轻纱罩体,莹白欲出,说两句话就想往楚南风身上扑。

  楚南风暂时姓“柳”,连看都没往旁的地方多看一眼。

  他现在倒是觉出些楼迦夜的好来,这莺莺燕燕的娇声细语着实让他心烦。